第○九九回 独胫立雪 十方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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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殇举目一望,只见叶玄凰正南而坐,左近坐着峨眉山清风真人,冰凤站在他身后,怀抱一支黑鞘古剑。清风真人见了魂殇,展颜而笑,冰凤却高高翘起鼻子,对魂殇正眼也不多瞧。
右首数尺,端坐着赤血子、云妖、邪风子和酒仙四人。四人下首,左三右四分别坐了七人。酒仙脸上气色更胜往昔,看见魂殇双眉一挑,微微点头,却不上前相认。
左方清风真人之下坐着一行人。为首一人器宇轩昂,看其他几人气度,与他人俱都不同,想来身份尊贵,再看四周男男女女,无不神色肃穆。
魂殇见不少年轻人大都站着,便寻了人缝,挨着一个眉眼疏朗的少年站定。
不多时,一声道号响彻云霄,场中说话声渐渐稀落,安静下来。叶玄凰一点头,只见云妖长老缓缓站起,一手拈须,一手高挥向空中……
正在此时,只见台旁一块大山石上,站着极大的仙鹤,头顶鲜红,浑身雪白,更无一根杂毛,金睛铁喙,两爪如铜钩一般,足有**尺高下,正在那里剔毛梳羽。
听身旁少年惊叹道:“像这样大的仙鹤,真也少见。”正说之间,忽见山石旁边蹿起一条青蛇,有七八尺长。那鹤见了这蛇,急忙用口来啄。叵耐那蛇跑得飞快,仙鹤嘴到时,已自钻入石洞之中,踪迹不见。铁喙到处,把那山石啄得碎石溅起,火星乱飞。那鹤忽然性起,脚嘴同施,连抓带啄,把方圆六七尺一块山石啄得粉碎。那蛇见藏身不住,正待向外逃窜,刚伸出头时,便被那鹤一嘴擒住。那蛇把身子一卷,七八尺长的蛇身,将鹤的双脚紧紧缠住不放。那鹤便不慌不忙,一嘴先将蛇头啄断,再用长嘴从两脚中轻轻一理,便将蛇身分作七八十段。哪消几啄,便已吃在肚内。抖抖身上羽毛,一声长叫,望空而去,一晃眼间,便已飞入云中。
叶玄凰、酒仙等人均皱眉不语。云妖的动作也僵在空中。
却听左首的那人接口道:“辞乡远隔华亭水,逐我来栖缑岭云。惭愧稻粱长不饱,未曾回眼向鸡群。”
他身旁一人也微微一笑,起身和道:“右翅低垂左胫伤,可怜风貌甚昂藏。亦知白日青天好,未要高飞且养疮。”
叶玄凰哈哈笑道:“周兄、张兄这诗虽咏病鹤,却忒也丧气了些。”略一沉思,捋须吟道,“乌鸢争食雀争窠,独立池边风雪多。尽日蹋冰翘一足,不鸣不动意如何。”清风子听地这话,心中气阔高昂拍手笑道:“好个独胫立雪,果真不失风采。”
魂殇听得奇怪,推了推身边那少年,道:“喂,那些老家伙在做什么?”那少年听他言语粗鲁,心觉不喜,但见他器宇不凡,仙气自然散放,理当有些身份,只得耐着性子道:“阁下想必是外来的贵宾吧?今日是无极引路门天、地、玄、黄、隐五门合并的大事件。方才那只不凑时的青蛇破坏了气氛,天门、地门掌门人拿此事说诗。”说罢满脸兴奋。

魂殇恍然大悟,怪不得玄机宫杀机暗藏。原来叶玄凰的掌门人之位保不住了。问身旁之人道:“兄台是无极哪一门呢?”
那人傲气一笑道:“区区天门弟子。”魂殇“哦”了一声道:“那五门合并,一定是你们天门掌门人居盟主呢?”那人不爽地看了他一眼道:“兄台这话我不爱听,五派合并是我们无极引路门乃至修真世界的大事。当然是德高望重之人担当了……”魂殇想不到他有此一说,心道:“原来还冤枉了他!”正想着听那人又道:“我们掌门人在五派中居长,道法又高深。自然是总掌门人的最佳人选了!”
魂殇:“……”
大会还未开始,天门掌门便拿小事刁难,心觉不妙,但如何不妙却又说不明白,只得按捺怒气,缓缓道:“今日乃是无极引路门建派庆典,此事会后再说,云妖长老暂请退下。”
叶玄凰仍旧是那身灰衣长衫,当在座五派掌门之中除却默坐角落的隐门掌门气息能与他相抗之外,其余人都逊色一筹。
叶玄凰起身说道:“今日各位从天南地北赶来,着实辛苦,更难得隐门莫兄也闭关出来,百年来‘无极引路门’奉承道统,除魔卫道,分散在东土神洲各地,今日再次聚在一处,当属难得……作客玄机门是我叶玄凰及玄机门上下的荣幸,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道兄见谅!”
天门掌门张真人面沈如水,沉默半晌,方才淡然道:“叶老弟这话说错了,我们无极引路门天、地、玄、黄、隐本是一家,数千年来也未曾分开过,今日何必如此客气!”
叶玄凰不露声色哈哈一笑道:“是,张掌门教训的是,是玄凰错了。”
又对赤血子道:“赤血长老,有请镇派宝物——十方俱灭!
恍然大悟:“原来破旧立新、重辟宇宙,便是更换宫主的意思
赤血子应声上前,屈膝拜倒。叶玄凰伸手接过“十方俱灭”,一股威严的压迫感笼罩全场。魂殇神念发出,稍稍触及便遭到强烈反抗。十方俱灭“嗡”的一声荡漾出波纹,四方土石纷飞,天空云气也被干扰,呈现一块碧蓝的天空。四座皆惊,叶玄凰也吃了一惊,但手上却丝毫不乱。他趁机高举十方俱灭,沉声道:“无极引路门列众,这柄十方俱灭乃是门主信物,每逢百年庆典,便要朝拜,以表对先祖师的尊敬!”四周人皆起身高扬道号。十方俱灭高举,权柄在握。握此十方俱灭便可号令无极引路门群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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