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Ο一、歌为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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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心的车子走到皇后大剧院的门口,就看见了成千上万的歌迷朋友们挤在剧院的门口,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偶象的到来。有的歌迷拿着周杰伦的照片,有的拿着他的光盘,有的穿着印有周杰伦头像的汗衬衫……他们尽管相貌不同,可是感情是相似的,表情是相仿的,一动也不动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真诚和对周杰伦的崇拜。为什么崇拜一个歌星,可能原因为尽相同,有的是因为喜欢听他的歌,也就是说周杰伦的某首歌唱出了歌迷们的心里话。他们有自己的心里话,为什么不自己说呢?非要这个周杰伦唱出来才算,这岂不是咄咄怪事。原来呀,心中所想,有不少在意识下,或地半意识之中,许多人常常要等别人说出来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心中还有这么的一段情,还有这么的一番话。艺术家的伟大,就完在于他们的感觉能力思维能力较一般在稍微地发达一些,他们常常能把别人只感觉到了一点的东西,完整地表达出来。这就是人们崇拜他们的原因。当然也有跟着别人崇拜的,也有喜欢某个歌星长相、声音的,这样的人就等而下之了。不管是因为那一方面的原因,崇拜歌星毕竟是一种文化活动,虽然它是一种情的的渲泄,如果搞过了头,就变成纵欲,可它也是一种情感的升华。在这样的情感升华中,许多人的情感净化了,又获得了暂时的平静,又开始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吴良心正是崇拜别人的年纪,他也喜欢吃周杰伦的歌。主要是喜欢周杰伦写的歌词。许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周杰伦的词比他的曲水平要高多了。
看着这么多的年轻朋友友为了一睹周杰伦先生的风彩,竟然从早上的五六点钟就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他们的消自己是从那里来的,反正搞得很准确。这种狂热,吴良心跟同学们也有过。他们有一次听说某个歌星要到西安的体育场演出,就非常地想去看。可是门票要三百多,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钱,跟家长要吧,没有家长会支持孩子花掉一个下岗工人一个月的低保的钱,去看一个什么他们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什么歌星。这样的做法,在家长看来,是非常愚蠢的。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孩子们要钱时,磨磨叽叽地讲着不太充足的理由时,家长立即就在电视报上看到了消息,说是电视台会在当晚直播的。既然有直播,再去花那些钱真是脑子进水了。正常人是不会那样做的。吴良心他们没有要到钱,也没有办法进体育场,他们就骑车到体育场的外边听里边的歌唱。那是用特别大的音响传出来的,外面听起来和里边没有什么区别。可吴良心他们光这样地听着不过瘾,他们多想看一看歌星本人是什么样的。看多了他们的照片,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体育场内的乐声悠扬,外面的寒风刺骨,吴良心他们几个人穿着一件黄军大衣,在寒岁中边跺着脚,边跑边喊着听完了这场音乐会。等到散场的时候,他们原本等着歌星从里面出来时,还能看上他一眼,弄得好还能让给签个名或送张照片,可谁知到了晚会散场的时候,歌星们坐的车子,直接从体育场出来了。速度非常快。让人跑着躲都来不急。前面还有警车开道。尖叫着的警笛,让任何一个人听到了心惊肉跳,没有人敢去挡他们的车子,也没有人敢跟警察先生开那种给带走的玩笑。
他们等了几个小时也就白等了。那时候,他们是追星族中最弱势的群体。
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些追星族们,吴良心的心里有一丝热,有一点感动。这些人就是他呀,他的过去就是这个样子。不,也许他那时不如现在的这些人。因为他们在北方的小城市里,生活怎么也比不上这个洋人乐园的自由市场。
汽车刚一停稳,吴良心发现后面跟着的车子,恰好地停在他的车子的四周。车上的人也很快地下来了,他们组成了人墙,隔开了歌迷们,吴良心给这些又高又大的人扶着挽着进了皇后大剧院。
在门口等着的歌迷们,开始还以为这个车队是周杰伦的车队,他们尖叫着拥挤着朝前涌来。当跑到跟前的人,告诉后边的人,这车上坐的不是周杰伦时,人们的拥挤缓了一些。不过,大家还是要看看这会儿来的到底是谁。是谁,没有人认识。他既不是经常在本埠报纸上出现的商界巨子,也不是排名前几位的富豪,更不是本地的行政长官。在这个金钱决定一切的社会,人们只对钱和钱有关的权力地位女美汽车感兴趣。
吴良心一行进了剧院的大门。
在二门口,有着浓重的欢迎仪式。二门上挂着大幅的标语,上面写的是欢迎吴先生光临本剧院。横幅的下面,是几十个特大的花篮。上面的红绸子彩带上,也写的是欢迎吴先生。不过上面没有写吴良心的名字。可是小睛特意交代的。因为怕给吴良心的家庭和朋友带来麻烦。
在正门的傍边,站着剧院的副总经理,一个相貌端庄的少妇或是小姐。此人一双凤眼,银盘脸,身材适中,神态大方,笑容可掬。见到吴良心,没有等人来介绍,她就一眼认出来了吴良心,然后客气地说:“吴先生好,请进。”
吴良心笑着点着头。随同的刘一仁总经理说:“这位是皇后大剧院的副总经理。”一行人进了大剧院,这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里面好象是黑乎乎的。吴良心奇怪:这个香港人好奇怪,这么大的剧院,可容纳上千人。怎么没有人把自己的亲戚朋友熟人领进来参加这个演唱会呢?要在大陆,只要有这种事,保管剧院酒店以及他们的相关单位的人,一个也不少的全来了。看样子,国情不同,其风俗也会不同。他们思考问题和做事的方式是和我们有一点不太一样呀。
当吴良心进入剧场的时候,突然音所有的灯光全亮了。吴良心下了一跳。在剧院里,大家可都习惯于摸着黑找自己的位子。灯光一亮,又是那么刺眼的强灯光,一下子倒让吴良心呆在那里不敢走动了。接着是灯光时灭时亮,有长有短,有红有绿。吴良心不明白。剧院的副总经理身子靠近吴良心小声地耳语道:“这是我们的灯光师在用灯语向你问好。刚才打出来的句子是热烈欢迎吴先生光临。”有哑语,就是盲人打手势的语言,今天竟然听见也有灯语。吴良心高兴地说:“好,好,谢谢你们。”不自然的时间,他小小年纪,也学会了说好好。其实是因为他对灯语真的不懂什么,也不好随便评价,怕说错了让人笑话。可吴良心一说出了这几个好字,他自己也笑了。原来没话可说的时候,你就可以说一些让人深浅莫测的好好。

灯语打完了。走道两边的壁灯开了。剧院的副总经理领着吴良心他们往该坐的位子走去。吴良心的位子是在第三排的正中一个位子。这里既不太近,也不远,是听歌的最好位子。在这里,可以看清楚演员的细小表情。这一排位子的前边,又是一个过道,演员可以很方便地来和观众交流。这一排的位子设置上也和别的位子小有不同。别的位子是一个连一个。而这一排位子在两人中间,有一个很小的茶几,上面放有香烟,水果,饮料等。它是一排特殊位子,也叫贵宾席。
吴良心是第一次坐到这样的位子上来。他的心里稍有不安。自己何德和能,竟能坐在这样的位子上。
大家落坐。其实就是四个人。一个是吴良心,一个是怡心,另一个是刘一仁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剧院的副总。他们三个人都是陪吴良心来听歌的。其中怡心是他哥哥拉来陪吴良心的。“我年岁比你大几岁,对流行歌曲不太懂,所我陪你听歌不太合格,所以请我家小妹来陪吴先生。她别的方面还可以,就是太闹。请吴先生多多包涵。”刘一仁经理在没出发以前这样对吴良心说。吴良心回答:“能有令妹陪同听歌,并指导我真是太荣幸了。我是北方小城的人,从没有来过香港这个花花世界。请小妹不要见怪。”
就是这个刘怡心小妹,昨天晚上那么活泼,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一脸的老诚厚重,跟在他哥的后边,表情严肃,好象一个小大人一样。本来吴良心还想请王后大酒店的女助理一块来。可是刘一仁先生打电话后,说她今天没有来上班,请假了。说是病了。是什么病,电话中也没有说。
打完电话,刘一仁先生一脸奇怪:“昨天她送你上楼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是不是她一个人回家时路上遇到了麻烦?”吴良心当时一听这话,心里老大的不美气。刘先生是不是怀疑我干什么坏事了,于是他接着话茬说:“她没有回家,后来住在我那里。不过她喝醉了,我把她安排在卧室,我去了办公厅。今天早上我醒来以后,发现她不在了。不知道她是刚晚醒来以后走了,还是今天早来醒后才回家的。”刘一仁经理一脸的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她是心病。”
吴良心当时问怎么回事。刘一仁总经理说:“老弟,你年龄还小,又是在内地长大的,对香港的女人不太了解。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卧室,等她醒了一定以为你看不起她,嫌弃她才一人去了办公厅的。你想,她醉在你的床上,你却能去办公厅,说明她是酒鬼,失态了。还有一个女人深夜醉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除了表示她喜欢你外,怕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你伤害了她。她在为这个不痛快呢?”
“啊?怎么会这样?”吴良心不理解。在大陆,尊重一个女人,就是不跟她胡来,可到了香港怎么变成了尊重一个女人就得跟她在一起呀。
刘一仁经理说:“算了,她的脾气我知道,要认了真,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过几天就没事了。现在要理她,她弄不好会向我辞职的。我们去看演唱会吧。不理她了。”
现在吴良心看着摆好的五个人的座位,空着一个,心里老大不痛快。他第一次遇见这样也可以伤害一个女人。
演出开始了。第一个节目,是周洁伦的。他一出场还是那身牛仔装,头发溜光,一脸的傲气,眼睛老是象在翻着白眼。秀气的脸上毫无表情。他一出场,先向吴良心表示问候,感谢吴良心先生在百忙之中,能专程来香港欣赏他的演出。这是他和整个演艺界的兴荣云云。这话吴良心早在电视上听过了。可现在听着周杰伦本人当面这么一说,他还是觉得热乎乎的。因为周杰伦在讲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的声调低沉,眼睛着着舞台,显得非常真诚,也非常地富有人情味。
吴良心带头鼓起掌来了。
本来他想带着哨子或是萤光棍进来,可后来知道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时,他取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人少,所以得做出规矩的样子,因为坐在贵宾席上,所以得温文尔雅。第一支歌,唱得是那首著名的《东风破》。吴良心最喜欢听这一首歌。周杰伦用他那有点清纯有点痞气有点明净又有点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唱这支歌时,他的追求,他的无奈,他的悲伤,他伞兵孤傲全然地表现出来了。配合着他的牛仔服,配合着他冰冷的目光和平静得怕人的脸色,一个孤傲的孩仓形象出来。这就是当代许多的孩子,他们聪明,他们美丽,可是他们不快乐,他们很无奈。
周杰伦是谁,他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许许多的孩子。同一首歌,有的人不爱听也爱唱,这是因为歌中没有仓皇渴望;而同一首歌,有的人就越唱越爱唱,这是因为歌里边有他的梦想。当一个人的梦想在生活中没有办法实现的时候,他也只能到歌中去虚假地满足一下他的渴望了。听歌是愉快的,听歌的人是可怜的。
吴良心一下子悟出了这个道理。突然间,他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门外边的那些人不用买票,全都过来吧。一来是台下太冷清了,二来是他们也太可怜了。与人方便,即是佛陀。吴良心把这个想法,跟刘一仁经理说了一遍。刘一仁先问:“那样会不会对你的安全检查告成威胁?”吴良心说:“我真是一平民,也是一普通人。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理我。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安全问题。
刘一仁先生一招手,过来了十几个保镖的人,他们坐在了吴良心的四周。剧院的副总经理也上台后跟周杰伦沟通了一下,周先生也赞成。于是不到十分钟,外面那些等待周杰伦的年轻人全都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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