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时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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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晴朗,月色如银色的光芒一样酒向大地,今晚是个好天气。想到不一会儿就要和赖皮蛇相见,倒也无妨,不甚恐惧。但是由林道长口中所述的阴间鬼差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大黄狗断尾轻声轻脚的走到我的旁边,伏下来仰头看着我,它也许不明白他的小主人将会接触到什么样怪异的事情,但它很乖顺,我轻轻的抚摸着断尾的绒毛,随即一股温暖的感觉传到手掌。我抱起断尾的头吻了一下它的鼻梁。
“痴马,子时到了,你注意一下周围,赖皮蛇可能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林道长说道。
“林道长,这五行颠倒阵法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吗?”外公走过来问林道长。
“有是应该有,不过我所设的五行颠倒证由于没有足够的法器似乎并不是能控制某一个地方。”林道长答道,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在五行阵旁边点燃了三根香。对着摆设的五行阵说:“李二(赖皮蛇的名字)有事找你,快回来吧。”说毕,他将五行阵中央的水挨个的在金,木,水,火,土各个法器上沾了一点。然后念动了咒语。
说来也甚是奇怪,这五种法器在念动咒语后竟缓慢的移动起来,五行错乱而又像有秩序的摆列着。
四周仍然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我闭上了眼睛,因为我惧怕突然出现的人或物,外公和林道长倒可以提醒我,他们感觉得到鬼魂的存在,但他们却不能像我一样直接可以对话或者看到鬼魂。是我又好奇赖皮蛇会出现在哪里,墙头上?或者是五行阵的中央,桌子的前面,或者他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仍然静悄悄的,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可以听到自大黄狗断尾的喉咙里发出的阵阵低沉的响声。
林道长目不转睛的看着五行阵中复杂的五行演绎,不时抬起头观望四周,外公则一句话都不说,独自在一旁抽着旱烟,目光有时候会洒到我的身上。
已经过了好一会了,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子时就是午夜十二点到二点之前,这正是阳衰阴盛的时刻,招魂最有利的时辰。
随着晴朗的夜空一阵阴寒的风吹过,断尾兀自站了起来,警觉的双耳似乎察觉到什么?然后狂吠以来。外公赶紧喝止住断尾的叫声,然后怅然的说:“他来了。”
如故事中一样,但凡是有鬼魂经过的地方都会有阴冷而诡异的寒风吹过,此刻寒噤不断,我四周快速的扫视了一下,赖皮蛇依然不见,外公说他来了,但是看不到。
我朝外公和林道长看了一眼,他们也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在说,你看到他了吗?
当我正准备摇头但是目光却转向五行颠倒阵的时候,我看到了赖皮蛇,他是忽然出现的,他忽然出现在了五行阵的前面。
像他不明原因的死前一样苍老,鹊寒,瘦骨嶙峋的样子让人不忍心相信这就是赖皮蛇,村民们厌恶的李二,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忽然就年长了近60岁的他此刻正迷惑的看着外公,看着林道长,看着我。
在他看到外公和林道长的目光一直在四周搜索时就把目光转向了我。他应该清楚的知道外公和林道长不会看到他。也许他也在怀疑我会不会看到他,因为他并没有对我讲话,但是他的嘴唇是张开的,他想说话。
按照外公的嘱咐,我恭敬的叫了一声:“李二叔。”
他张大了嘴巴,我看到了他满脸的皱纹,和长到下巴的胡子以及满头的白发。他颤颤巍巍的说:“孩子,你果真可以看到我?”
他的声音苍老而凄楚,令人不寒而栗。
外公和林道长看到我突然开口也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我指了指五行颠倒阵的前面告诉外公,赖皮蛇就在那里.
“李二叔,外公让我问你失踪的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村民们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揣测你是怎么忽然间就苍老的。”
赖皮蛇听到这里,很明显的哆嗦起来,像是什么令人惊惧的事情忽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种颤抖维持了好一会,他没有说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赖皮蛇这才颤颤抖抖的说了几个字。
“我也不知道,那几天我被密封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你是怎么进入那地方的?"
"那天晚上,我刚熄灭油灯准备睡觉,就昏沉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密封在了那里."
密封的空间?外公和林道长听我的转述后,沉吟了一会.他们也想不通那是什么地方.
"疾马,你问问你李二叔,7月14日晚上,他都遇到了什么.别让他隐瞒,告诉他,这件事情很重要."
我转达了外公的寻问,赖皮蛇在听到这句话后思索了一会,转而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只有我们几个人之后喃喃的说:“我知道那天晚上我隐瞒了重要的事情,事实上那天晚上我能安全而归是福也是祸,在甩开无头的小男孩之后,我又在庄稼地里遇到了一群穿着古代服装的人,他们面孔狰狞,在他们脚下,我根本就没有跑起来的力量。令我想不到的是,他们扶起了我,把我带到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他们说这是地下,气势恢宏。他们也说他们是劳累而死,也有的是被活活埋葬."

因为赖皮蛇说话相当缓慢,我并没有打扰他而提出新的问题,而是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带我去的地方阴沉而恐怖,但是有很多金子做的器皿和陶罐,除了这些还有堆积的像山一样高的白骨,那些穿着古代服装的人告诉我,这些都是他们的骸骨,叫我不用怕,他们说这是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们虽然告诉我不用怕,但是他们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我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般,急着想要醒来,我告诉他们我要回家.他们说,今天晚上我还会遇到危机的事情,如果我一直坚持的话,他们倒可以给我想办法。他们告诉我在经过村后面的那座桥时不要渡过,要桥上他们会给我准备死尸用过的竹筐,让我呆在里面一直到天亮,我照做了。”
赖皮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他说话的缓慢,我大多都记住了,像外公一一陈述,外公和林道长听了之后略为深思了一会说:“想必那就是商朝的古墓了,你李二叔说的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修建古墓的人罢了,他们有的在修建古墓的过程中活活累列,也有些在古墓修成之后被处死的,所以死状可怖,冤屈极深。”
此时被点燃的香已经燃烧了快一半,阵阵诡异莫名的风吹过,赖皮蛇打了一个寒噤,紧紧的缩住身子。
“李二叔,那你怎么又会突然年老呢?”
赖皮蛇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们救我出来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帮他们打听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孩子,因为他们说,只有那个孩子可以让他们投胎在世为人。”
“一个孩子?”我问。
“嗯,他们说这个孩子有着相当奇异的经历,但是娃儿,我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孩子?他们说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多岁,但已经是个成年人。”赖皮蛇顿了顿又说道:“当然我并没有找到那个十多岁就成年的孩子,我再一次被带到了那个墓葬的地方,满是骸骨与黄金打造的器皿的墓葬里,我知道我缠上了这些冤魂,他们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没命的逃,最后逃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怎么都出不去了。在空间里有一个像日晷一样的东西,我猜测可能是什么机关,日晷上面有很多文字,我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日晷的中间有一根细轴,起初我并没有在意这个日晷,我转动了日晷,阴着转动,有一扇石墙打开,但随着石墙慢慢的打开日晷快速旋转起来。我也慢慢查觉到了身体的不适。我发觉自己的血管开始突出,混身上下像针刺的一样疼痛,那些冤魂又看到了我,此刻他们恐惧的看着我,说我转动了时间轮,不久将和他们一样。我最后终于逃了出来。”
日晷是我国古代利用日影测得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上面有晷针垂直地穿过圆盘中心,起着圭表中立竿的作用,但是古代的日晷当中并没有可以转动的轴,这一点倒可以肯定,外公家里就有一座简易的日晷,不知道搁置了多长时间,看起来很是诡异。
“李二叔,那时候时间轮就没有停下来吗?”
“没有,随着时间轮的转动,石门被打开,那些金银做的器皿忽地沉了下去,我听到了器皿落水的声音。此刻发生在我身上的太恐怖和痛苦了,我没命的冲出石门,但是走出去才知道这是一处陌生的地方,至少离我们的村庄还有相当遥远的路程,我回头看了看石墙,那石墙笔直的垂了下来,忽地一下就关上了。我在山里转了几天就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村子。”
村子里最后一次见到赖皮蛇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就年长了近三十岁,但是他现在说,他在山里转了几天才找到山村,那么为什么这三天里他没有迅速的老去呢?
“李二叔,你在生前说你曾在山里转了几天,为什么你到了村子里之后在近一个时辰内就年长了三十多岁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那个怪异旋转的装置速度骤然加快了吧。从我进入村子以后就不能完整的说话,记忆像被清洗了一样,只记得我的时间不多,那鬼装置在转动,我想让它停止。”
外公听着我转述的赖皮蛇离奇的遭遇,心里默默思索着,林道长也在一旁不语。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过,竹枝在寒风中微微悸动,彼此相错的竹叶彼此搔骚,刚长大的小鸡莫名的睁开了眼睛,随即拍打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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