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灵魂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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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去Z城寻找亮亮,可是,亮亮躲着他。他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他来到单位,因为旷工,因为丢下工作私自外出,一回到单位,就被下放到基层项目部。
他的心情很差,从总部一下子来到基层的项目部。在基层,他还是感觉特别烦,不知是工班故意找碴,还是自己本身工作没做到位,他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遇到问题,他习惯先找自身的原因,这是他隐忍的一面。但是心情却无可奈何的变得差起来。他有时候真想和来找碴和故意给他使阴招的人打上一架,或许,这种时候流血是一个放松的出口。他有好几次想起那些背后说他的小人行径,讨厌的嘴脸。他恨不得那人直接来动他,然后他会毫不客气的反扑过去。
他在这个环境里越来越有负重之感,突然很多的工作压过来。
小龙的工作真正在出错。资料有漏项,档案馆交不出去,算量上需要增加的构造柱圈梁他没有反映到竣工图上。经理很生气的吼着小龙:“你这个家伙,构造柱还有圈梁这么重要的构件,这是我们国家经过唐山大地震后独创的加强房屋整体性的结构,你居然在竣工图没有标示出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小龙耷拉着头,颓废的样子。
小龙想辞职离开这里,但是他怕,他怕重新找的工作没有这个国企稳定,因为他每个月要还按揭款,他怕他自己辞职走的单位不赔偿他工龄的费用……他胆小而畏缩,天天空了就拿着“劳动法”在看,看看哪一条对他有利,哪一条对他无利。他提心吊胆,内心非常烦躁不安。
他觉得他必须要回到他出生的小镇。他觉得那里似乎在召唤着他。
走之前,他先回了一趟家。父母一直在问着他的工作情况。然后不断提醒着他:“你要老老实实工作啊,在外面要吃得苦,也要吃得亏啊!”父母在为他担心。但是如今的他在外面怎么艰难也不会对父母说了,内心泪水磅礴也只会给父母放心的微笑。吃完饭,小龙收拾碗筷,捋起衣袖做清洗工作,父母要帮他,他把他们按回客厅的沙发上,让他们看电视。
洗了碗,他陪父母出去散步,他挽着父母的手。散完步,他要连夜搭车回小镇。想起以前离开家去上大学时,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向往飞向天空的鸟,振着翅,扑哧扑哧,顺着风,一个劲的就想飞。而现在的他只想回到那偏僻的小镇。
坐在夜班车上,他一直在想,小镇后面有大片的稻田后有山丘,有深草,有涓涓细流,他想独自一人去到那种地方,那样的寂寞对他的心灵却更像一帖珍贵的良药,会将大自然的全部温暖注入了的心房。只有在自己熟悉的大自然中,才能像一只金甲虫,在饱含着草木气息芳芬的海洋里浮游着,浮游着,觅取养料滋润内心的孤独。
他就是一个在偏僻小镇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的小龙惯于等待和张望。在小镇背后有着连绵起伏碧波荡漾的稻田。朦胧中,那时小小的他,站一大片绿悠悠的稻田中。一条通往外界的水泥路,突兀兀的穿插在一片青绿之中,显得白晰晰的刺眼。一辆突突突叫嚣着奔来的客车车顶堆满篓筐,麻袋,车厢里传来一阵阵笑声,叫喊声,给寂寞的田野增添一丝热闹,又渐行渐远。
延伸的公路和稻田,一下子就说出了城市和农村这两个词。这是两个大词,而此刻却异常具体:公路和稻田。这是贯穿着小龙成长的两个关键词,它像一道咒语,箍在小龙和他的同学们非此即彼的命运里。
要不走向城市,不要留在小镇,在小龙的命运中生成,追赶,驱逐。而此时,小龙又奔向这里,小龙来到这里,对此更多的则是眷念的纠结和一种无法舍弃的——牵挂。
多少年前,小龙无数次的朝公路前方的中学跑去,白天上课,晚上自习,有一种力量,从稻田田埂边向学校奔跑。奔跑,仿佛一束秘密追光紧跟着他,它挟裹着内心的黑暗直奔澄明,血液的速度,喘息,骨子里的信念,冲破躯体。那是一种向往要考取学校,离开偏僻小镇的愿望。
小龙又来到小时候为之要奋斗努力离开的地方。生活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拐了弯?他又必须要回溯到这时,记忆的垃圾斗被踢翻,小时候的往事潮水般涌来,这么久远了,他的双手已经够不着那一端了。悲伤袭来,在稻田间**跑向学校的少年,如果竟已一脸沧桑,工作不顺,爱情伤痛,事业无望。大段大段的岁月,如此这般的去向不明。
父母在城里做小生意,小龙和姐姐在村里相依为命。
那是一间砖木混合的木屋,没有粉刷,红砖和漆黑的木板裸在外面。前方不远有一口井,挑水的不断的过来过去,这里的路永远潮湿的。阴暗的后屋里,塞着一些家具和杂物。每天放学他和姐在屋门口生炉子,呛人的煤烟像吐出的墨汁,每天都蛇样地升起。他们赶紧煮饭做菜。
父母一般几个月回家一趟,而且常常只是其中一个来。送来一些钱,送一些城里人穿过的旧衣服,一年四季套在小龙和姐姐的身上。小龙相信,一个人性格的形成都可以在童年中找到痕迹。他从父母嘴里了解了城市的高楼,宽阔的马路,让他充满向往。父亲回来总是说:“小龙成绩考了第一,就带他去城里,去公园,还说那个公园旁边有个少年宫。”多少年过去了,父亲或许早已忘记了他的诺言,但是小龙一直记得,他要去城里的公园,还有少年宫。在那少年时,他和姐常在落日的黄昏前坐在山顶,吹着风,看着横穿稻田公路上的车来车往,不言不语。落日的金辉照着孤独的少年。多少年过去了,村子也变成小洋楼装点的模样,唯有这一块连绵稻田,它依旧小桥流水朝起夕落。
“考不上中专,要不跟父母去城里做生意,要不就在农村种地”姐姐常常把这话讲给小龙听,姐弟俩刻苦地学着。
那一次,父母集体回到家里。父亲的头开始微微秃顶、腆着肚腩。一套打着皱褶的西装套在他的身上,满面红光,仿佛城市的现代化也在他身上也镀了一层金似的。他回到村里,街坊邻居大家都熟悉,他咋咋乎乎的,吹牛,或者开怀大笑,还摆出一幅瞧不起别人的姿态:“隔壁小张家儿子读不进书,娶个媳妇也是农村的,他也只能这样喽。”父母开心的回到村里,,那是他们在城里终于爿下一个杂货店,是来接村里的一对儿女进城,一家人要搬家了。
因为父母亲在城里突然落下了脚,小龙也得以提前走进城里生活。他们城里的家开始具备一个家庭最基本的模样:黑白电视机,单卡录音机,自行车,瑞士机械手表。母亲很勤劳,他和父母照面着店,还在他们小房子后面的一小块空隙里填满泥土种菜。很小的年纪,小龙就能准确地辩认出各类蔬菜瓜果的秧苗,知道何时栽种,何时插杖、何时打枝,并懂得打底肥,追肥的概念,还能按说明书兑好农药的配比,能叫出几种疾病、害虫的名字。这些都是他母亲教给的。他的母亲太聪明了,除了做生意,她还了解任何一种菜的脾性,在一小块土地上,听见她一个人微笑着跟它们说着话,她种的菜都水灵灵的,母亲天生的对土地的情节。让小龙依稀在她身上看到农业浪漫的田园气息,她健康的皮肤,结实饱满的臀和大腿,弯曲的力道和弹性,把阳光的甜都压进那水嫩而丰美的蔬菜瓜果里。
姐弟俩来到城里,为了通关系,可是只得到一个机。姐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安慰父母:“进城里的学校可不容易,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弟弟上呀。”然后她就一头埋里家里的小店,进什么货,什么价钱,一下子像个大人一样操劳着家计。
小龙进了城里的中学,但他一点也不适应。他怀念他在农村的中学,那里才是他的母校。农村中学它存在于他的视野之中;校舍都是红砖,外观干净平整。玄漆木大门,狮子鼻的铜环锁,叮当有声驻守在大门口。每间教室,一推,吱呀一声响。这里以前是一坐寺庙。有些是教室木质结构,楼上楼下,是宽宽的木板梯子。教室里是一块搭着支架的写着字会晃动的黑板,下面是一排凹凸不平或有小洞的桌子,但是桌子一律涮洗得很白,散发着一股木材肌肤清新的味道。老师在台上大声的讲着,下面的学生卫士般队列着,抬头看到教室墙上挂的几张伟大像,有一股森严的严肃感。
在那所农村中学,小龙的少年时期,幺幺和小丽这两个人是无法绕开的。一提那段时光,他们的名字必然会齐刷刷出现。
幺幺是小龙的同班同学,他的母亲在街头卖油榨粑。长大后没有考取学校的幺幺继续了家母的事业。
小龙的少年时,常去幺幺家玩,但他怕进他家堂屋,他感觉他家堂屋里老人的遗像老态龙钟,皮肤松驰、涣散,但唯独眼神鹰隼般凌厉,只要在堂屋玩耍着,小龙分明能感觉到,这样的眼睛不论在哪个角度都死死地盯着你。他曾跟幺幺说:“我非常害怕你祖母的遗像,她像是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幺幺的床非常古老,粗壮的圆腿,床是一个大大的盖子,他在床底填满稻草,然后再铺上棉絮和用米汤浆过的床单。小龙曾多次在他的床上睡过,梦里萦绕着稻草的清香。他和幺幺都喜欢唱歌,他们各有一个歌本,上面抄满香港电视剧的主题歌,贴着2角钱一张的香港明星的小粘贴画,那时他俩都喜欢米雪。看见米雪就叫。然后小龙觉得班上转学来的小丽正长着香港明星米雪那样的尖下巴。
小龙和幺幺的关系很好,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即不骂流话,也不出去打架,更有趣的幺幺走路一扭一扭的,像个女孩子,别的男生就笑话他,不愿意跟他玩,就只有小龙,从来不嫌弃他。幺幺自然也把他引为志同道合了。

小丽是小龙主动喜欢,那那时他多么喜欢她呀,感觉她就是一个小仙女。在他已逝的青春岁月。
她转学过来,来到小龙们班上,坐在小龙的旁边。看到她第一眼,小龙的身体里竟起着一种异样的感动,好漂亮,好清纯的样子让他上课时还忍不住总侧过头,去看坐在旁边的她。这一点,让小龙确信自己一开始是喜欢女孩子,他有时候还想,长大成熟后遇到亮亮,要是遇到不是亮亮,他会不会真正蜕变成一个同性恋都呢?王强说这种是天生的,但小龙不太相信了,他觉得后天也可以影响着一个人。
小丽离家远,住校,有些周末不回家,就在寝室里洗衣服,她们洗完衣物,在宿舍门口晾衣竹篙常常飞扬着她花裙、风一吹就一搭一搭的。她母亲给她带来一些辣椒肉酱还有腌制的咸菜,她大方的请同学们尝,小龙觉得她母亲送来的咸菜腌制的很好吃,现在想起还记忆犹新。
在小龙的少年时期,他还清晰的知道那个小镇的有一股黑恶势力滋生暗长,那些混混好凶。他们坐经过小镇的客车,售票员要他们买票,他们跳下车,威胁着售票员:“敢跟老子要钱。”跳下车后捡起路边的石头就砸车玻璃,司机下来和他们理论,他们围着司机要打。有一些老人看不过,就上来帮司机理论,这个混混又把老人围起,极其嚣张的吼着:“老东西,不关你事,滚开,要不,连你一块打。”司机怕了,就上车去,可是,他们得意更嚣张,拿了几块木板,把车挡住,口口声声说:“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以后这车不准从镇上的马路上过!”
这些混混不仅威胁外地人,还不放过镇上中学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小丽周末和同学去镇上逛了一圈,她已经吸引了很多街上那些混混的眼光,她已经成为这些混混猎取的目击者标。
可是,小丽居然在好些混混约了她,带她出去,她是主动并且愿意的。小龙亲眼在校门口看见小丽和那些混混在一起,他叫她:“小丽,你不要出去,不要去和他们玩。”小丽猛的抬起头望着他说:“方小龙,你不懂的,和他们玩可以吃好的,玩好的,又没有人敢欺负我!”小丽走了,轻蔑的看了小龙一眼,坐在一个混混头的摩托车上,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的腰,那些混混在小龙的面前挥动的拳头。
小丽跟着镇上的混混出去玩,然后被他们了,是被一直悄悄跟着他们的小龙所发现的。
当小丽被带到派出所了解情况时,一路上她的脸肿得老高,看见站在路灯旁的小龙,挣脱老师的手,疯一般的冲过来要抓小龙,“小私儿,哪个喊你去告的,我愿意,我愿意。”直到老师把小丽拉走了,她还在挣扎着瞪着吼着小龙,是一种极度怨恨的眼神。
只有幺幺,小龙还有一个好朋友,是幺幺。小龙家离一口井很近,夏天太热了,他和幺幺一起去井里抬了很多水,放在屋后的林阴里冲凉,小龙那时没有进过澡堂子,那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开始渐渐成熟的男子的身体互相观看。这是两个年轻的男孩的身体,身体逐渐发育起来,麦色的皮肤,细密的毛也仿佛镀了一层光晕,结实的大腿和有力的翘臀,潜伏着一种暴发力,体型已有粗壮有立体的质感,像是一种将正面迎接生活压力的泰然。小龙感觉幺幺整个身形精致得如同一只漂亮的蜥蜴,有快速的灵动感。幺幺也看着他,从上到下不停的有意无意的瞟着。
这事回忆起来一直让小龙觉得如果幺幺不是在农村,和他一样进了城里,或许幺幺他会是一个同性恋者。只是,现在他中学毕业,回家务家,做点小生意,早早结婚,如果他的内心有什么希冀,可能也早已匆匆死去。
小龙来到城里,他保持着在小镇的朴素,眼睛闪着一种不安的惊愕,却表现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城里的学校,班上没有一个男生扳腕能赢他,他隐隐觉得,这种力量不仅仅是生理的,它更多的是源于内心,它支撑着一个人的勇气,决绝,和一种力图改变命运的狠劲。那是他进城里学校时父亲的低三下气去求的一个女强人,那时的父亲与他回小镇的趾高气扬完全不同,人总是需要变化的。
他刚进城里,他和城里的同学是不同的,站在他们中间,他是灰色,土气的。但是他知道,城里的同学一样不理解他在农村时,他和同学们的去田里割油菜和稻谷的感受。那时要忙足一个月。学校都有专门的农忙假。那种时候最能真正做农民的感受。谁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呢?满眼的金黄,像是佛光普照,风微微地吹,浪潮的波被风传得很远很远,刷啷啷的声响此起彼伏,仿佛神的低语。稻谷静穆的立着,等待收割,那情状,让人感动得直想下跪。天空是让人窒息的钢蓝,云朵锃亮,正值盛夏,沙镰,它锋利的锯齿,凝闪着酷暑最毒的一滴阳光。小龙和在农田里干活的同学全都穿着密实的长袖厚布衬衫,长裤卷及膝盖,跳下稻田,左手把稻,右手用沙镰尖轻轻一抹,“噌”,稻子割断了,这金属般的声响,像阳光的簧片被轻弹,坚挺而瓷实。双抢开始了。稻子不断在后退,倒下,而人,深入这盛夏的深渊。这是一场战役。
但是,小龙在辛苦后,他无论如何也爱不上这种劳作,他也喜欢不上做农活,他是一个土地的背叛者。
多年过去。小龙已经融入城市的生活。有一天楼上没水,他下六楼去提,中途竟歇了两次,其实他还那么年轻,只是,和以前刚进城少年时的那般狠劲相比,现是一付学来的优雅气质,光滑的肌肤皮囊下像被抽走了什么。
如今,他又来到农村,在他感情、事业、生活处处失意的时候来到这时,他从一个土地的背叛者又来到这里想涉取到什么,这里的星空和城里的星空似乎有所不同,更是他依附的地方。
在这广阔的绵绵稻田的星空下,小龙感悟到了什么。
他一点不恨亮亮,他只恨自己无能,还有曾经对亮亮的关心不够,对他的理解不够……
小龙拥有在农村生活的经历,让他总能从大自然中领悟很多东西。一个孩子拥有在乡村度过的童年,是幸会的际遇。无拘无束生活在天地之间。生命力格外旺盛,而对土地和大自然怀有的感觉,又使他总是与别人不同。
小龙在乡下散着心,漫游在田间小道和大山脚下。天空的蓝是一望无际的蓝,下面是蔚然成片的绿。在这样的美好后面,小龙深深知道,那稻谷成熟却变成让人生畏的金黄。在田地里,除了弯腰挥镰,别无选择。农忙时的人,累得连话也不想再多说一句。美只能出现在诗人的笔下,风花雪月的笑意中,和真正的农民却毫无关系。突然,对这片土地,小龙的心里突然涌起感动,那劳作的场面,很是悲壮,仿佛黄金的尸体,不断放大的光芒,在等待一场盛大的法事。喜悦,也只是在泪水背后。
乡村的夜晚是静谧的,月光皎洁如洗。小龙还能忆起他小时候和同学们一起来到这些地方偷人家果园里的毛桃,李子。甚至听到守林人放狗的声音,大家尿流滚作一团,然后逃命逃出来后,咬一口来不及清洗的果实,果浆和唾沫不不及搅和,就一口吞下。
小龙,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农民,他无法真正体会在这广袤土地扎根的滋味。如今的幺幺,农忙下田,农闲在街头买粑粑。这个跟他有着相同成长背景的男孩,曾经英俊,腼腆,不张扬。如今一身油腻,满脸胡子稀疏,尽是粗糙,提前苍老了很多。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如今却有彼此不为人知的想法。那是内心多么深的寂寞呀。
幺幺爱他的老婆吗?小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想现在他们两个人在艰苦的环境里,虽然男人像个婆婆样,老婆却是个男人状,这样看似不般配的情侣,在城市讲究家世外貌相相配的年轻人,是多么可笑。但城里两个光彩如花的脸庞在一起的结婚照后,转眼劳燕纷飞的又何其多。还是幺幺和他老婆,当小龙在阳光下下看见他们突然对视的一笑,却无比温馨,也映照着他们愿意甘苦共伴一生的镜像。
爱,小龙的爱,他用心爱着的亮亮,如今早早的寂灭了。而现在,小龙觉得他的一生也这样寂灭。如果有一天还遇上亮亮,他们会打一声招呼吗?因为他的身旁有了美丽的女人或男人,小龙怎么办呢?沉默就是给他最大的幸福,那不如让自己一直沉默下去。他没办法去问候。
小龙回到暂住的亲戚家里。他家里有许多书,都是一些世界名著。小龙翻着这些小时候也曾被他翻过的书,旧痕发黄的书页记载着他的年少时光。他看着书,回忆像火车轰隆隆的驶过。在他的梦里,渴望的事业是高大的华庭,向往的爱情是滚滚流动不曾间断的江水。而此刻的小龙,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却突然有了某种力量。
思绪,它照亮了小龙的内心,点燃了眼中的灯盏。他的双肩仿佛要生出翅膀,全身涌动着**,凝聚着惊人的力量。在这个小镇有月光,布满星星的夜晚,天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城里的,乡下的,中国的,外国的。小龙看着手头的小说《三剑客》,走进群臣派系的明争暗斗的勇士达达尼昂,努力找到一条未来光明之路的达达尼昂。小龙想好了,那个曾经在稻田里朝学校狂奔,要为好好学习,走出大山,走里城里有一个工作的小龙。他想好了,现在决定要离开自己所在的这个国企。,就像当初离开田地,离开水稻一样,离开农村的动力一样。小龙要离开这个人际关系复杂,充溢着勾心斗角的地方。这也是一种奔跑,是一种令人心动或心碎的奔跑,这其中,幸福与忧伤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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