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知音蔡文姬(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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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正赞着张毅盗版的诗词,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一起,蔡邕便停住谈话,闭目而听。张毅表演出身,自然学过音乐,也能听出其中的好。那曲调悠扬悦耳,铮铮琴声,仿佛都流入人的心坎上,直接让人生出感动。
一曲终了,二人良久无言,张毅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蔡大人,敢问弹琴者何人也?”
蔡邕抚须微笑,眼中大见得意之色,道:“便是小女蔡琰。”
张毅大惊,扶案坐起道:“便是名满洛阳的才女蔡文姬小姐?”
蔡邕显然对这个女儿甚是骄傲,微笑点头道:“正是!”
张毅跌坐,喟然叹道:“我道女子必然无才,便是人人传诵的文姬小姐也未必有什高明之处,想不道却是坐井观天了!”
“英雄奇迹,凡人如何相信?便如将军一般,世人都道纨绔子弟,谁曾想将军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呢?”一人接言道。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罗衫的漂亮小姐漫步出来,那小姐长得令人赏心悦目,一举一动都合乎节律,便是衣裙摆动似乎都难掩其良好的教养。那小姐轻瞟了张毅一眼,并不掩饰目光中对张毅的鄙视。
张毅心想,这便是一代才女蔡文姬了。
张毅知道这一代才女是怪了自己,张毅心中苦笑,却是没有办法。如今他与董卓表面和气,实则一有机会董卓随时会制自己于死地,自己不得不小心。可蔡文姬生气也有道理,试问有人来你家做客,却疑神疑鬼,用消毒液亲自将碗洗了又洗,又用开水烫了又烫,便是你也不开心吧?
张毅忙起身施礼,道:“见过小姐!”
漂亮小姐哼道:“倒有些器量,你也懂琴?”
张毅受了她言语之间的轻视,心中有气,抬头道:“略知一二!”
漂亮小姐眼一抬,小嘴轻启,笑道:“倒挺自信!刚才那琴曲,你有何感受?”
张毅骑虎难下心中发慌,刚才放言知道一二,可自己其实狗屁不知,有心要胡扯,又不知从何扯起。无奈只得硬着牙齿道:“此曲清新明净,如见白云无心以出岫,泉涓涓而始流,仿佛看见弹琴之人飘飘如仙举止悠然,一勾一按俨然在目,曲声悠扬声声流入心田,令人顿生感动!”
“云无心以出岫,泉涓涓而始流……”张毅听屏风后有人情难自禁地吟诵。再看时,一男装美女转出屏风。此女一出便将先前那漂亮小姐比了下去。她虽身着男装,可那双眼睛灵巧会话,顾盼之间,便有一种奇妙的麻醉感觉抚过心田。这女子神韵非常,举止飘然有仙气,仿佛将天地灵气集于一身。
张毅一时看得呆住,先前那漂亮小姐噗哧一笑,意味深长地叫了声:“将军……”
张毅一惊,急忙偏过头,看见蔡邕抚须而笑,更是尴尬,忙问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先前出来那漂亮小姐道:“我呢,叫我荀小姐,至于你刚才看得发呆这位嘛,便是洛阳才女蔡文姬了!”
荀小姐毫不客气地揭了张毅的短,让张毅又是老脸一红,忙道:“见过二位小姐!”
蔡文姬嗓音无比甜美,轻轻地道:“方才我本不想出来,不料听了将军这句‘云无心以出岫,泉涓涓而始流’心中顿生知音之感,一时情难自禁出来相见,还望将军勿怪!”
知琴?知音?
张毅就是这种感觉,就是一种自然而清新的感觉,不由地盗用了陶渊明大师归去来兮的词。难道,蔡文姬小姐竟然有归隐山林之念?

张毅忙道:“不敢!我只感觉小姐之心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翩然出世宛如仙子中人!不知文姬小姐如何生出此等远离尘嚣之心?”
蔡文姬悠然道:“世事纷扰,何处是仙乡?只得在心中寻一片安宁高远,淡看世间纷纷罢了!”
张毅叹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才女竟然能在如此纷纷浊世,营建心中的世外桃源而不受尘世沾染,令人佩服!”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蔡文姬重复几次,只觉得如同说在自己心坎上,大生知音之感。便是蔡邕亦佩服这两句诗文,忙取过纸笔,用他独创的飞白体写出,大为不凡。张毅厚颜求了一幅,以为收藏。
“何为心中的世外桃源呢?将军此话大有深意,文姬不知出自何典,竟不明白,还望将军解释一二!”蔡文姬又道。
张毅佩服蔡文姬一代才女,如此直言不知,确实心中有天地。于是说了桃花园记的故事,直听得蔡文姬悠然神往。
蔡文姬叹道:“桃源中人,不知春秋,无论秦汉,世上可真有如此妙境,我真想亲身去寻找!”
张毅道:“此等传说之地,如何寻得着?不如心远地自偏!”
蔡文姬叹道:“也是如此!桃源无寻处,不知将军何日出征?”
张毅道:“就这三五天吧,粮草齐备大军便誓师出征,扫除夷狄,清净草原!”想起眼前这仙子般的人在历史上为匈奴所捕,竟被父子两代所娶,张毅不由心生恨意,只欲扫平这些兽类。
蔡文姬见张毅面色一正,仿佛凛然不可侵犯,很有大将军之威严,心中不由一动。忙道:“十日之后便是重阳高会,天下才子齐聚洛阳,将军何不过后再出征?”
张毅自然不知借陶渊明的境界成了蔡文姬知己。他不想留在京师纠缠,毕竟京师是险地,皇上太后不说,满朝公卿不说,单是一个虎狼一般的董卓,便随时可让自己微薄的基业化为烟云。
张毅道:“恐怕今次是不行了,大军出征如箭上弦,不发不行!待来年再看吧!”一想来年,却又了叹,来年还有洛阳吗?
蔡文姬心中一叹,本道张毅是无胆之人,谁知气量雅致,言谈自有境界,竟是比父亲更知心的知音。谁知此等知音却难长留,甚至自此一面之后,他日竟不知有无机缘再聚,不觉黯然神伤。
张毅率队出府,蔡邕并蔡文姬相送而出,张毅见蔡文姬神色伤感,强颜欢笑,知她难舍自己这个“知音”。于是大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蔡大人,文姬小姐,荀小姐,告辞!”说完不再纠缠,带着卫队呼啸而去!
蔡文姬目视张毅远去,心中空空难抑,默然回了绣楼。荀小姐虽然泼辣,却感觉到闺中密友的心事,也没了取笑之意。
蔡文姬取过纸笔,写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又写了天涯海角,世外桃源,越写越多,将张毅言语奇妙之处一一誊写。
写毕,蔡文姬只觉得心中还有千言万语,郁积难言,遂仿着张毅所说的词了格式,写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写罢,只觉得怅然若失。
荀小姐陪着也觉得伤感,偏头看窗外,秋风正起,眼前的一切渐渐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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