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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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无论什么朝代,什么社会制度,总少不了那么一种行业——
妓馆。
倚门卖笑,以色事人,至古为人不齿,遭人唾弃。可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多少假道学一边痛心疾首满
腔愤慨地指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眼珠子又不断地往人家姑娘那雪白的胸脯上瞄,就连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发展,到了如今,那花街柳巷更是数不胜数,妓馆与妓馆之间的竞争也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出。
也不知至何时起,男色悄然兴起,起初只是在上层贵族之间流传,也见不得人,有那共同爱好的,只一个眼神儿便明了,你不说破我我有不拆穿你,感情到位的方能找个僻静之处坐在一起摆谈摆谈。可那越是隐秘的事它传得也越快,到那男风盛行之时,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掀开了抬上桌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一群人聚一堆比比谁的倌儿俊,谁的倌儿俏,那也是显摆的资本,更有的人为了争同一个倌儿斗得头破血流。发展至此,有人买自然就有人卖。于是,那些个鸨母、龟公就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男人,也正式在那点名牌上挂上了牌子,与窑姐儿做了同行。
要说当世最出名的男娼馆就出在道城,名儿还挺文雅,叫什么“梅园”。到这肯定有人要问为什么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这什么道城?那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道城地出繁华,自古便是商贾云集之地,经济条件自是不必说,在这住的大都是一些经商世家,又因着商人本身的社会地位低,只能拿钱唬人,所以在这一点上可是毫不手软,只要你稍微圆滑一点,还怕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尽都往你腰包里滚?京城就不一样了,天子脚下,一抓一大把的皇亲贵胄,没一个惹得起啊,虽也是遍地黄金,可那钱却不好捡,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而倒蚀一把米。
再说那梅园,单从外观上看可丝毫看不出门道来。实木雕花的大门,上书“梅园”二字,黑边烫金的字体庄重不失飘逸,伴随着阵阵随风飘来的宜人香气,不知内情的人,保准还以为是某个文人雅士的私人园林呢。
这日,又到撑灯时分,梅园照旧打开门做自己的生意。并不象其他的妓馆那样,门口倚一排姹紫嫣红的姐儿摇着丝巾吸引恩客上门,只立着几个眉清目秀的童子守着,一见到有客人上门便领进去。
“哎,青儿,你瞧那人,都跟这转悠老半天了,就是不进来,我光看这就替他着急。”
“我说啊,一准是个雏儿,第一次上咱们这儿来,脸皮薄。”被唤青儿的小童一语中地,别看模样只有十二三岁,在这种环境里呆久了,早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我瞧着也是,看他一身装扮,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刚被家长允许放出来,还嫩得很。看他那为难样儿,我去帮帮他。”说着便跨出门朝着那人走过去,一边还想着遇到这样的主儿说不定能多讨点赏钱。
这边,苏择文正陷入天人交战中,想进去却又拿不了个准儿。都怪那一日,自己在家闲来无事便到好友家遛遛,有些时日没见着面了,便想着捉弄捉弄他,就没让下人给通报自己进了去,刚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只见好友的身下正压着一个人,自己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的性器在对方体内来回进出的样子。正在兴头上的友人压根儿几没发现自己,忘情地投入在这场交欢中。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人,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紧皱着眉头忍受着来自后方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却还是控制不住有似痛苦似欢娱的声音从指缝间流出。

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苏择文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该怎样,其实交欢的场面并不令他吃惊,他惊的是好友的身下分明就是一名男子,虽然以前同别人聊天的时候有时也会聊到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但毕竟只是说说而已,一旦真实的**场面摆到自己眼前时,一时间还是很难消化。
受惊地后退一大步,无意间碰到了墙角的一个花盆,过大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只听里面一声大喝:“谁。”苏择文还来不及转身离开,便被追出来是友人逮了个正着。
“我说是谁那么大胆敢躲在外面呢,原来是你啊,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见是自己,对方消了气势,懒洋洋地靠在门边,身上的衣裳斜斜地挂着,一脸情事后的余韵。
“我,我没……没……没事。”
“怎么着?才看那么一点你就受不了了?”
“谁……谁说的!?这种事我早见多了。”
“哦~~~”对方却一脸不信。
“不信?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这便是现在为什么苏择文会站在这发愁的原因。
苏择文出生在一个经商世家,家中生意做得很大,在这道城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家族成员广泛,但论其正枝,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孙,下面虽还有个妹妹但无奈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因此爷爷奶奶对自己是异常疼爱,期望也很高。爷爷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考取一两个功名光耀门楣。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也最低等,就算用有再多的财富也还是会被人瞧不起,就连一贯家徒四壁的穷秀才也能边幻想你的银子,边拿轻蔑的眼光看你。心高气傲的苏老爷子不服气了,瞧不起他们商人?哼!他就偏要让你们走着瞧。自己老了没法了,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没啥指望,好歹还有那么一个孙儿,所以,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孙儿身上。
从小,苏择文的教育就是比照那些书香门第的标准,琴棋书画、诗词曲调没一样落下,爷爷管得严,同样的年纪,别的世家子弟早几学会穿花街、过柳巷,寻芳问柳的时候,他还在家啃书本,那些风花雪月的事,知道的确实不多。
一方面不忍忤逆爷爷,破坏爷爷对自己的期望去涉足这些风月场所;一方面承自爷爷的不服输个性又受不了好友的一言相激。于是形成了现在这种场面,究竟是进、还是不进?苏择文烦躁地走来走去,始终拿不定主意,正在这时候,一个清透的嗓音响起:
“这位公子,可要进去坐坐?”
蓦地转过身来,发现是守门的小童,明明刚才还犹疑不决,被这么一问反而定下心来,进去就进去,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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