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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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苏择文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没想,家里和时候却发生了点事儿,这个事啊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家中的老爷子病倒了,只是受了点风寒,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有点儿什么病痛,病一场就老一层,这苏老爷子向来硬朗,这一病,还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话来,大夫请了好几个,这病啊却始终不见好,病情呢倒也没加重,只是终日里躺着,人的精神头就矮了许多。老人家嘛,一生病就特别希望能有人陪伴,苏择文作为爷爷最爱的孙子,当然得随伺在旁了再加上他自己对爷爷也是相当敬爱的,这拜访那高人的事,也就那么搁了下来,再想起来,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这日一大早,苏择文便出门去了,原因是去赴几位好友的约,他本来不打算去的,但爷爷硬是逼着他去,听说唐御风把他妹妹也带来了,这大概就是爷爷会这么热心地叫自己出去玩的目的。唐家跟苏家一样都是经商的世家,唐御风的爷爷和自己的爷爷在年轻时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位老家长都非常希望两家能亲上加亲,便把主意动到了他们身上,凭良心讲,唐以姗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活泼大方,聪明可爱,他们俩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但他一直把以姗当作妹妹看待,从无半点男女之情,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很无奈,既不想违背两位老人家的心意,又不愿昧着良心娶了以姗,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看来只能等将来以姗遇到了她真心相待的人,才能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择文一路走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到了约会的地点,才发现大家都到齐了。除了唐御风和他妹子之外,在场的还有周皓天、李沐二人,另外还有几个丫环小厮也都在场。那以姗一见着苏择文的身影,还没等他走近,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文哥哥……文哥哥,怎得这么久才来,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刚及笄的小姑娘,行为还脱不了稚气。
伸手接住冲过来的小人儿,苏择文佯装严肃道:“小心着些,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冒冒失失的,当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才好呢,我就这样一辈子都霸着文哥哥。”小姑娘振振有辞。
“瞎说!哪一个姑娘将来不是要嫁人的,文哥哥也不可能宠着你一辈子。”
“我才不管,我就要文哥哥宠我一辈子。”女孩儿嘟嘴,笨蛋文哥哥!你难道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吗?
苏择文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抚了抚女孩儿的发顶:“咱们过去吧,免得你哥哥他们等得急了。”说着便牵着以姗一同走了过去。
看到他们,周皓天头一个打趣道:“哟,小两口儿感情好呐,还手牵着手呢,看来好事儿快近咯。”
苏择文先是一怔,随后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斥道:“你休得乱说,我一直拿以姗当亲妹子看待,莫坏了以姗妹子的名声。”
被斥的人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暗想:你家老爷子和唐家老爷子有什么想法,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那唐家小姐看着对你也是喜欢得紧,你们两家结亲,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就不晓得你还遮掩个什么劲儿。
苏择文对此事也是不欲多谈,转过头,对另两人道:“这么一大早便把人叫出来,到是有什么安排?”
“游湖啊,瞧,船就停在那儿呢。”唐御风回答。
“大冷天的,你们拖我出来,就是为了游湖?”苏择文有点儿不能理解。
“是啊,为了游湖,你可别不愿意,这冬日里的湖也有它的妙处,待一会儿你亲自体验一番,便也会乐在其中了,想来这么一早你也还没用过早餐,船上早备好了酒菜,走走走,咱们这就上去。”说着便招呼着大家一同上了船。

船慢慢地荡向了湖心,湖面上雾霭沉沉,稍远处的景物已看不太见,他们一行人聚坐在船舱内,说说笑笑地用着餐,一旁的炉子上还温着小酒,酒香在温暖的船舱内袅袅地飘散开来,唐以姗就在苏择文的身边坐着,这时的她倒也不多话,只是乖巧地坐着听其他人说,时不时为苏择文添点儿酒,夹点儿菜,唐御风在一旁看着,也没说什么,自家妹子的那点儿心意他能不知?苏择文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人也老实,妹子若真能嫁给他,这一辈子也算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但他也明白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所以对长辈们的刻意撮合也并不太在心,先且静观其变,若两人都有那意思,他能推则推上一把,若将来真能成其好事,也算了了妹子的一番心意。
而这边苏择文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刚才周皓天的话他还记着,现在对唐以姗的亲昵便有点儿无所适从,看着碗里推起的菜,就有点儿食不下咽了,索性放下箸子端起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知不觉已喝下了好几杯,被船舱里的炉子一熏,便觉着有些晕晕然了,于是借着这理由说是出去透透气,实则是为了躲开唐以姗。
站在船头上,被湖上冷冽的空气激得一哆嗦,在太阳**处用力按了一下,人刹时清醒了不少,心里的压抑感也轻了许多,这才细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一细看才发觉唐御风说得确实不错,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因着湖上的雾大,远处的城镇已看不见,只能见到近处的景物,一切都显得朦胧不真实,再加上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便让人有了一种超脱尘世,羽化登仙的错觉。
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到冷,这景色美则美矣,可那刺骨的冷风,也实在让人受不了,正准备回船舱,刚转过身便听到一段琴音,夹在冷风中过水飘来,侧耳倾听,宛若梵音轻起,若有若无。
船舱内的人也停止了喧哗,周围一片幽静,只有这叮咚的琴声一缕缕划过人们的心田。琴声清幽而宁静,苏择文却一下子想到上次去梅园时听到的琴音,两首曲子分明是不同的两种意境,他却感觉那弹琴之人与上次遇到的高人一般,内心充满了忧伤。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直觉认为着两人必是同一人。不有自主地眼光便顺着琴声传来之处望了过去。
“虽然是首宁静轻缓的曲子,但听着也实在太过伤感了啊。”
侧过头,发现是李沐,原来大家都被这弹琴之人吸引,不自觉地也跟着出来瞧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前方若隐若现的一艘船舫,待得近了,才渐渐看清,琴音确是从那儿传出不错,但或许是天冷的缘故,那弹琴之人并未出来,从那半支着的窗户里也瞧不出什么,大家都不由微微有些失望,这时:
“这不是陈金鹏家的船么?”
周皓天认出了这艘船的来历,神情立马转为不屑,其他几人听后也是一怔,要知道这陈金鹏本是道城县令的独生子,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又自持出自书香门第,很是瞧不起他们这写商贾之家,见了面也是一副眼睛张在头顶上的模样,而他那当县令的爹,道城里谁不知道他是个趋炎附势、贪财好色的主儿,府里面妻妾一大群的不说,还到处拈花惹草,抢男霸女的事儿可没少干过,再说那陈金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过的缺德事儿可一点都不比他老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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