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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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发现新海的秋意亦更浓。
远远就看见接机人群里鱼儿那跳动的红格子外套。秋天的鱼儿,比夏天时多了些成熟与妩媚,好象也随着气候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鱼儿静静地站着,看我笑,直到我拉她到怀里,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几天的短信聊天,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几天没见,反而更象一对相爱长久的恋人。先前的生涩消失得无影无踪。
鱼儿低声说:“讨厌,都是你,让我睡不好,一闭眼就梦到你。说,拿什么补偿?”
我笑着拿出一只白色的玩具老鼠,说:“送你的,喜欢吗?谁让咱们都是属鼠的。”
鱼儿高兴地点头:“我正想着在车里放一个呢?”
我说:“什么车?”
鱼儿拉我到停车场,一直拖我到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旁,“哈哈,路虎神行者,怎么以前没见过。”
“刚刚买的呀,漂亮吧,哥哥让我买酒红色的,可我就是喜欢墨绿,感觉好酷,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你开一定很漂亮。”
“那当然了,其实我怕开车,爸爸以前要送我,我从不要。但这次我想自己开车接你,就缠着爸爸给我买来了。”
买车只是为了亲自来接我?我感动,拉过鱼儿想吻她。鱼儿害羞得看着四周挣脱,说:“敢坐我的车吗?”
说实话,鱼儿的车技实在一般,打了好几把轮才把车倒出车位,一看就是新手,我微笑着看着鱼儿紧张地把车开到大路。鱼儿摆脱了刚才的慌张,伸手打了我一下:“也不知道帮忙,就会看人家笑话。”
“我可不敢看笑话,刚才我要说话你会更紧张。以前很少开车吗?”
“爸爸他们的车都太大,我害怕开,总是让六子陪着我开上路。”
“其实你开得挺好,慢慢就习惯了,我会陪你练车。”
鱼儿问:“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去吧。”
我说:“好啊,想请我吃你的菜吗?”
鱼儿说:“今天可不行,没准备,我尽顾练车了哈哈,去带你吃最土的海鲜吧。海边有个可破可破的巷子,里面有一家做得特别有味道的海鲜,我要学他家的做法,求了好几次,人家都不传我呢。”
说话间,车开进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路口,鱼儿把车停住,伸伸舌头:“里边好窄的,我不敢开进去,车就停路边吧。”
我哈哈笑着跳下车,拉着鱼儿往里走。
这巷子果然破旧,两边建筑恐怕都有50年以上历史,而且好象从来就没有翻修过,黑糊糊的小路,只有两边门窗内透出的隐隐灯光,才感觉它有人烟。拐了个弯,人突然多了起来,灯光也亮了许多,原来十几家小饭店聚在一起,家家门口都挂着红灯笼,门前自行车摩托车停了一片。
我赞叹:“鱼儿你真了不起,这地方也能找到。”

鱼儿嗔我:“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谗嘴呀?”
我笑:“人说俞大小姐吃遍四方,这小小一隅自当不在话下。”
鱼儿自豪:“那是当然。”
鱼儿带我进到最顶头最破旧的一家,里面一个小院,院里摆着几张和环境很相称的破桌子。每一桌都坐着食客。
穿着一身看起来20年没洗过的工作服的老板见鱼儿进门,马上笑嘻嘻地说:“呦,鱼儿又来了,还带朋友了呢?”
鱼儿说:“我专程带京城的朋友来吃你家东西,他可是刚刚下飞机呢,今天一定要做好啊。”
那人说:“没问题放心吧丫头,来,还是坐专门给你准备的位置。”
我说:“了不起鱼儿,都有专座了。”
鱼儿笑:“哪里什么专座?只是一个最清净的地方,没有人打扰,我每次来都要坐那里。”
说话间,我们穿过侧面一个过道,灶台就放置在这儿,正在颠锅的大厨看见鱼儿也是高兴地招呼她,看来这女孩还真有好人缘。
后面可以看到海,原来已经到了房屋背面,脚下踩着岸边的岩石。老板让人搬来一张小桌和凳子,问鱼儿:“今天吃什么?”
鱼儿信口说:“蛏子、花蚧、膏蟹各要一份,全用酱烧,再红烧一条沙斑鱼,青菜蛤蜊汤,一瓶啤酒。”
我说:“小丫头胆子不小,刚学会开车上路就酒后驾驶?”
鱼儿说:“我才不喝酒呢,是给你要的……请你吃饭,当然要有酒了。”
我问:“这儿的菜也无非这几样,能做出什么新花样来?”
鱼儿说:“不懂了吧,他家关键就在于自家调制的辣酱,烧出来的菜鲜辣味美,保准是你没吃过的味道。做菜嘛,原料永远是那些,为什么有人做得好有人做得差,厨艺是一方面,很多饭店密制的调料也是一绝。我回家试了好多次,就是调不出来他的味道,只好常常来磨他教我。”
我笑鱼儿:“你真是吃出精来了,佩服佩服。”
鱼儿说:“你要乖乖听话我会慢慢教给你。”
我说:“我只要你做给我吃就行。”
鱼儿说:“好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正说话,菜上来了,我尝,果然味道非同寻常,既有海鲜特殊的鲜美,更有渗入肉质中浓浓的让人食欲大开的鲜辣味道。
听着海风,品尝着美味,悠闲惬意的一个夜晚,我真希望永远就这样陪着鱼儿过下去。
晚上,鱼儿送我回家,我坚持先送她回家:你车技我可不放心。鱼儿没有坚持,在快到家的一个路口放下我,下车前我吻她,这一次鱼儿没有躲避。提着皮包进了家门,回想几天来的变化,生命里充满了鱼儿带给我的活力,鱼儿的香吻还留在唇间,从此后,我能带着鱼儿的香吻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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