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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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平懒洋洋得斜倚在阳光照射下的太师椅上,向鲁直问道:“他们都起程了?”鲁直弓身答道:“禀主人,除了中原大侠任龙吟与岳阳阮止崖尚未动身外,其他人都已起程。”
在阳光下欣赏着自己十只白皙手指的章君平,听完鲁直的话,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那平时最爱迟到的栾羽也及早动身了?看来,这不归岛还真有点吸引力。”

一个平时很平静的海边小镇,今天却异常的热闹。而这种热闹,却丝毫未影响到镇上居民的日常生活。用镇上观潮楼老板王福的话说就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自从十年前来的第一批江湖人士算起,到今年已是第三批了。他们每五年就会来此小住三、五日。听说他们要在此出发,到个什么岛。对,好像是不归岛。虽然不知他们是为何,但我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这酒楼每五年便会生意红火一次,呵呵。”
观潮楼,一个二层楼,二进院落格局的酒楼。
此刻,酒楼的珍食厅内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他们大声的寒暄着。
“我们长风帮,在中原雄霸一方,本帮帮主竟未被邀请,我李亭感到十分的不解?”一个青衣大汉拍着桌子大声的嚷道。
在厅堂东边的角落站起一人,仰头哈哈一笑道:“真是可笑至极,区区长风帮算个什么?这么不自量力,日后传出去,不怕被他人笑掉大牙!”话声刚落,青衣大汉便怒不可遏的拍桌站起,向说话的那人喝道:“宋老三,这里还没有你们朱雀帮说话的地方,没事坐在那里洗洗耳朵,听就行了!”此言一出,立即引起长风帮众人的哄堂大笑。
宋老三满面通红,拔剑在手,喝道:“李亭,你休要口出狂言——”“不错,是汉子你们长风帮就划出道来,我们朱雀帮一定奉陪到底,”朱雀帮众人手持兵器,怒视着长风帮那些狂笑不止的帮众。
两帮正在对峙中。
蓦地,从厅堂口传来:“当今武林泰山北斗应数少林、武当。而此两派掌门也未被列入邀请之列,诸位应如何解释?”随着话音,门外缓缓走进一位手持羽扇,身穿蓝布长衫,面留白须的老者。
李亭转身向老者一抱拳:“原来是黄山有琴翁,在下长风帮青竹堂堂主李亭,在这儿见过前辈。”朱雀帮宋老三也行礼道:“前辈说得确实有道理,还望前辈详解,在下宋泉愿洗耳恭听。”
有琴翁哈哈一笑,手摇羽扇,“宋泉宋堂主太过抬爱老夫,我只不过在抛砖引玉而已。”话声刚落堂中站起一道士,“有琴翁不要卖关子了,江湖中人谁人不知你老人家消息灵通,对江湖中的掌故如数家珍?”有琴翁抚须而笑,“清虚道长过奖了,”话声一顿,目光一扫在坐的群雄,道:“自十年前,不归岛在江湖中出现以来,武林中先后有二十位高手上岛。随后这些人便杳无音信。从此,那座无名小岛,便被武林中人称之为——不归岛。据我观察,先前上岛的二十位高手与现在准备要上岛的十位高手,有几处相似之处,不知各位可曾发现?”
李亭双眉紧皱,若有所思道:“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而且,都是独来独往,不是那门那派的掌门。”有琴翁含笑点着头认真地听着。
“他们都是在这里与不归岛的信使一起出海的。”宋泉双臂环抱于胸前,皱着眉头说道。有琴翁含笑听完李亭、宋泉的话,说道:“两位堂主所言虽然直白简单,但是却字字如金。所以说,人只有在冷静之后做事、说话才会有条理、有目的。”
清虚道长向有琴翁问道:“那你又有何补充?”有琴翁手抚胡须,轻摇羽扇,沉吟片刻道:“唯一可以补充就是——算上这次,十年中,不归岛共邀请了三十位高手。他们皆是白道中人。其他,实不相瞒,老夫也知之甚少。”
有琴翁此言一出,珍食厅内顿时如钱塘江潮涌,语声如雷,群雄纷纷议论起来。
“哈哈,哈哈……”,随着笑声,厅外快步走进一人,“连有琴翁也对不归岛所知甚少,看来这座岛还真值得我一去。”有琴翁听声音辨已知道来人是谁,微笑道:“原来是穆清沙穆大先生。”穆清沙一脸喜悦的说道:“前辈,咱们一别数载,身体可好?”有琴翁哈哈一笑:“有劳穆先生挂念,老夫衣食无忧,无病侵扰。”穆清沙点头道:“如此甚好。”有琴翁轻摇羽扇道:“穆先生可比几年前清瘦了许多。”穆清沙爽朗的一笑:“人在江湖,岂能不瘦啊!”有琴翁听罢,面色凝重的道:“如今,江湖中又暗流涌动,还望穆先生多加保重身体。”
有琴翁与穆清沙叙旧之际。从厅外先后进来五位江湖中人,他们分别是:“独钓寒江雪”阮止崖、“虎贲拳”路天遥、“玲珑剑”庞晚钟、“白驹过隙”唐世流、“如意扇”慕容天。
“哦,听前辈的意思是说,武林中又将起波澜?”慕容天双眉紧锁的问道。有琴翁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据老夫所知,近十几年来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他们虽一直未公开行动。但最近他们却在暗中做了几件大事。”慕容天又问道:“此话怎讲?”有琴翁找了个空位坐下,哂笑道:“诸位可否知道在中原黑道中哪两个帮派实力最为雄厚?”

李亭抢先道:“那还用想?不就是常年与我们长风帮作对的‘天霜堂’——”话未说完,宋泉就高声喝道:“还有与我们朱雀帮作对的‘地煞帮’。”有琴翁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呷了一口小二刚上的清茶,继续说道:“两位堂主说的不错,但不知两位可否知道,这‘天霜堂’与‘地煞帮’已于三日前结为共同进退的‘天地盟’?”
李亭与宋泉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道:“这……,竟有如此之事?”有琴翁点点头道:“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在中原的西面,巴蜀之地,‘一剑阁’、‘青城帮’、‘蜀鼎楼’‘雄剑庄’、‘龙泉寨’以及蜀中太叔世家皆已会盟;而在中原的南面,‘鬼圣帮’‘青锋堂’也已会盟。”有琴翁话声一顿,目光扫视了一下群雄问道:“不知诸位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有何看法?”
唐世流双眉紧锁,“这真是个可怕的组织?竟然能让如此之多的黑道乌合之众言听计从,不简单啊!”穆清沙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只不过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而已。”“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一定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从而走到一起。”慕容天慢慢的说道。
此时,来到珍食厅多时却未开口的任龙吟沉声说道:“‘天霜堂’与‘地煞帮’的结盟,所汇聚的力量足可与少林对峙,起到牵制中原白道的中坚力量。南面‘鬼圣帮’与‘青锋堂’结盟,势必也会牵制住武当。如此以来,一但江湖风云再起,中原武林白道各自都疲于应对,无法相互接应。而在巴蜀,仅仅一个太叔世家,就已经与唐门争斗了五十年。现在,这六个帮派的结盟,绝对可以使峨眉、青城及蜀中唐门处于危险之境。”
唐世流冷笑一声,“区区一个太叔和那些乌合之众,想接近到我们唐门方圆一里之内……哼哼,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正是我担心的。如此一来,唐门只有自保之力。而他们就会在巴蜀之地从容的聚集,先集中优势力量灭掉青城、峨眉。然后再结合‘鬼圣帮’与‘青锋堂’戬除武当。最后,中原武林势单力薄,无法与他们抗衡。那他们便可水到渠成,江湖一统。”任龙吟双眉紧锁,接着说道。
有琴翁轻呷一口茶水,击掌赞道:“任大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思路缜密,真是无人能及。”任龙吟双拳一抱,哂笑道:“前辈过奖。”
任龙吟身边的方觉然若有所思的道:“不归岛与这神秘组织,不知道是否有瓜葛。”有琴翁点头道:“方先生所言,也正是老夫所虑之事!”
有琴翁此言一出,堂中顿时又嘈杂起来。
“啪”李亭拍桌而起,喝道:“与其在此瞎猜,不如等那不归岛的四使来了,将其拿下问个明白。”“哼,是非曲直还未弄个明白,就如此鲁莽武断,真是匹夫之勇!”堂中一人冷笑道。李亭怒目向发话之人看去,怒火顿时被一双冰冷的双眼熄灭,他目光一敛,抱拳道:“原来是‘萧剑双绝’章大侠,幸会幸会。”章君平点点头,不再接话。
唐世流右手摸着面颊道:“请帖已接,我们就要赴约,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路天遥点点头说道:“不错,既已接了帖子就要赴约,不然岂不让他人耻笑!”穆清沙一拍大腿:“嗨,到时发现稍有不对,拔刀便战就是!”
“诸位莫非是将此次上岛当成了鸿门宴?”说话间门外步入一灰衣白发的老者,庞晚钟仰头哈哈笑道:“郭信使所言差矣!我们只不过在喝茶闲聊。”言罢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随郭之然之后步入珍食厅的费平生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听错了,应向你们道歉才是。”庞晚钟摇头道:“不必,不必,大家彼此,彼此!”
费平生目光一扫群雄,道:“诸位,时辰不早,我们这就登船出海吧!”话声一落,珍食厅顿时寂静无声。
任龙吟等人对视片刻,随不归岛四使走出珍食厅,有琴翁与群雄紧随其后向码头走出。
一到码头四使便先后上了船,转身注视群雄。郭之然双拳一抱,道:“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请尽快,我们午时起航。”
任龙吟等人同时转身向众群雄抱拳,任龙吟说道:“诸位,江湖险恶,日后还需多加提防!”群雄会意的点点头,李亭喝道:“还望诸位多加小心,早去早回——”话到此处,语声顿止。
群雄沉默。
此刻他们心中也许在想,这不归岛有去有回,还会叫不归岛吗?

人,总是要不停的面对一些未知的问题和危险。有人勇往直前,有人临阵退缩。你会怎样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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