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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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显鸿放下手机,表情很凝重。刚才的电话中,关御飞很痛苦的诉说了他现在的心情,他不单是想求得徐明远的原谅,更想挽回他的心,之前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没想见过徐明远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了,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办好,所以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找卓显鸿帮他出主意。
卓显鸿一手握着酒杯,坐在天台上的躺椅中,思绪万千。当年,他真是很看好御飞与明远的感情,因此在一旁也帮忙撮合,原以为能成就一段美好的恋情,令关御飞最终明白真正的爱情,谁想却是令徐明远越陷越深,差点还被那个心肠狠毒的温柔置之死地,最后落得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远走他乡。从头至尾的事情,卓显鸿最是清楚,也明白关御飞有今天的确是他自己的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而造成的,现在他再想挽回徐明远的心,依目前的情形判断,可能是难上加难,即使是他卓显鸿想帮也无力,更何况他根本不想出手,因为关御飞当年的所作所为令他很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关御飞会那样对待徐明远。他早就提醒过关御飞温柔没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与单纯,可关御飞就是不相信,反而严重误会了心地善良且对他用情至深的徐明远,最后若不是他卓显鸿在暗中出手想助,怕是温柔不会放过徐明远的。
卓显鸿想到这儿,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心下道:关御飞呀,关御飞,你现在终于看清了温柔的真面目,想明白了当年的前因后果,调查了解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实真相,这才知道错怪了徐明远,想极力挽回曾经的感情,可你有没有为明远设身处地的想过,被最爱的人伤害心是怎样的痛。
哎,早知会有今日的后悔,又何必如当初的决绝,这世间是没后悔药的。
春天的明媚渐渐被夏日的火热所代替,香港不知不觉中进入了骄阳似火的季节。
七月的香港已经显得较为闷热了,从机场凉爽的大厅里刚刚走出来的人们,个个都在怨怼这火热的天气,只有从度假圣地夏威夷回来的罗宇伦感觉这根本算上什么,因为那边海滩上的太阳比这毒辣多了,所以他较之几个月以前黑多了,也结实多了,更重要的是整个人看起来明朗多了,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笑容,看来这假他度得很愉快,似乎连之前的心结也一并解开了。
站在机场大厅的出口处,他一手抓着自己的简单的行李,另一手掏出了电话,熟练地报出一个号码,待对方一接通,他立即急速且兴奋地说道:“明远,我是罗宇伦,刚下飞机,晚上替我洗尘吧。”
这厢的徐明远最近就怕电话响,因为关御飞似乎是想同他耗上了,几乎每天一个问候电话,下班时又跑来事务所接他,然后再邀他一起共进晚餐。这种招术简直堪比当年他那些大学的学长学弟们追女友用的烂手段,但那时是青春年少,怎样夸张都不过分,因为人不轻狂枉少年,可是他们现在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了,再做这些举动似乎不太适宜,更何况他与关御飞之间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实则很简单,即,一纸合约,钱货两讫,各不相欠。
于是乎,临近下班,徐明远又听见电话响起,直觉就不想去接听,可对方似乎很执着,徐明远无奈之下才拿起来,一看来电话号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接通了,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先发制人地说了一句,他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接口道:“有你这样的吗?出国就发条短信通知,回来了立即打电话叫人请吃饭,还洗尘呢,你去的是海滩还没洗够吗?呵呵。”听这语气很是轻快。
“行了,不要计较那么多,晚上请吃饭就好,当然了一定有礼物给你的,好了,就这样,哦,晚上来我家接我,我的车送去保养,现在一时半会取不到的。”罗宇伦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反正是赖上徐明远了。
“行,我怕了你,你说了算。”徐明远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其实很高兴罗宇伦回来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拒绝不了这个有些霸道至无赖的男人。
徐明远放了电话,就去找秋荷小筑的订座电话,那里的私房菜一向是他的最爱,哦,对了,宋熙文有贵宾卡的,他临去德国给了他。徐明远一扫这近两个月的不快,心情不错的继续处理手边的工作,他想快些做完,早点出门,这样不至于堵车。

快接近五点时,徐明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走出办公室后将一叠签好名的文件交给了郭倩,同时交待道:“今天我要早点走,呆会若有客户上门,请周Sir接待一下。”
“好的,徐Sir。”郭倩回答得很干脆。
之后徐明远便出了事务所,直奔罗宇伦的家,那家伙居然把家安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每次去都要开四十多分钟的车,真是个自找别扭的人,徐明远好笑的想。
关御飞下班后仍是照点来到远达顾问事务所,准备等徐明远下班。可今天他等了很久也不见徐明远出来,心下有些奇怪。毕竟与徐明远相处了近五年,他还是很了解徐明远的,他这个明确的人,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不会因为不想见面就故意躲起来,或是中途开溜,这不符合徐明远的性格,就好像这两个月以来,即使他再不想见到自己,可一旦在楼下等到他了,打个招呼或是一同吃个便饭这点面子徐明远还是会给的。像今天这样这么晚还不出来,肯定是有事,于是关御飞决定上去看看。
电梯直到十楼,远达顾问事务所所在的楼层。
这时大楼里的大多数公司已经下班了,因此显得有些冷清,关御飞径直走进事务所里面,来到徐明远的办公室前,发现门已经锁上了,这表明他已经走了,可是为什么没看到呢,关御飞确定自己没看漏人。他心中不太高兴地转身,谁知一转身看到了立在他身后的周季恒。
“关董?”周季恒有一丝诧异地出声。
“你好,周三公子。”关御飞很沉稳的打招呼,除了面对如今的徐明远,关御飞面对任何人都是强势的。
“你好,请问你有事吗”周季恒有些奇怪关御飞这时候到来的目的。
“明远什么时候走的?”关御飞忍不住还是问了。
“五点不到吧,他说有朋友回来,他请吃饭。”这是郭倩那个“八卦”妹说的,周季恒只是复述。
“朋友,你认识吗?”这句就有点探人**的味道了。
周季恒这回没有问必答,而是微微审视了一下他面前的关御飞,然后摆出了一幅应付传媒的假笑面孔,有礼且客套地作答:“关董,我们虽是合伙人,但每人的私事是不需要过问的,我相信关董也不会过问员工的私事吧?”
“对不起,我逾越了,谢谢你,我先走了。”关御飞也发觉他刚才的问题过头了,所以很快收拾起心情,道歉之后便离开了,只是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周季恒缓缓转了个身,默默地看向关御飞离开的背影,勾起了一丝讽刺地笑,轻声低喃道:“若不是你给了太重的伤给明远,他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样毫无生气,你现在才明白明远的重要是不是有些晚呢!?”
周季恒其实是个很敏锐的人,当他再见到徐明远时就发现他受了很重的伤,那伤不在表面,而在心底,刻骨铭心,令他在一段时间内即使是笑都带有一丝苦涩的味道。他与方锦达不敢问,只好暗自调查,可是所知有限,只能凭蛛丝蚂迹去探寻,不过他们到底是徐明远的好友,相处的日子一旦多起来,偶尔套两句话还是办得到的,所以就凭着很少的证据,他们终于拼凑起了当年的事情,得到一切真相后,他们几乎要为明远流泪了,没想到看似从容潇洒的明远竟然有着如此重的情伤,为了令明远摆脱情伤,重拾欢笑,他们费尽了心思,即不能太过,又不可以太淡,经过五年的努力,他们才慢慢收到成效,最近一年明远终于有了往日那样明朗的笑容,虽然出现的次数很少,但毕竟人开朗多了,偶尔还会同他们开开玩笑,像今天这样翘班,高高兴兴去见朋友真是不可多得,周季恒当然是举双手支持,所以刚才关御飞的问话,别说他真是不知道明远去见什么朋友,就算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会告诉关御飞的,来自同一人同样的伤害,他们不会让明远尝两次,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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