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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针对起诉事实第一点请教一下。关于被告对于浅上好子萌生杀意的时间,据起诉书描述,是在被害者得知被告身分时而打算去找被告谈判的时间点上,然而起诉书上并未清楚注明时间与日期,这将使的我方无法作出防御。关于此类构成犯罪必要条件的重点,务请明确指出。起诉书在此点有失明确,实在令人困扰不已。」
被告的负责律师是个态度从容到做作的优雅年轻人,名叫喜多绪秀司,不过如果看他是年轻的菜鸟就低估他,检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实际上、喜多绪非常的难缠,在业界能靠刑事案件赚大钱并且闯出一片天的律师不多,但他正巧就是其中一个。
许多检察官都领教过喜多绪的手段,包括给予原告心理压力、抓住法官的弱点威胁利诱、跟暴力团挂勾、或者收买刑事局的人湮灭一点证据等等……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传闻不会空**来风,尤其像喜多绪这样年轻的的律师,若没用点技巧就爬到现在的地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关于刚才喜多绪所作的叫做请求释明,目的在于挫挫检察官的锐气,当然检方若说出释明择期再说的话,今日的审判就到此结束了。不过、喜多绪今日的对手是不可能会讲出择期再说之类让审判延宕的话,因为他现在遇上的检事,是东京地检署少年法庭内作风最强硬,也最不通人情的大西由贵。
「辩方所提出的疑问,关于萌生杀意的时间,当然是被告在校门口看见浅上好子竟会找上自己的当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二日,要说更清楚一点的话,根据浅上好子的友人村田京子的证词,浅上好子是在下午两点以后见到了被告,而这点起诉书上也言明,被告的确在两点多一点时见到了被害者浅上好子,所以也就是六月二十二日下午两点之后了。」由贵不为所动的道。
关于大西由贵检察官这个人,有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叫做:『木头面具』。原因是大西检察官不只是在法庭上紧绷着脸,甚至在私底下也几乎没有人看过他除了严肃外的任何表情,其实他平时待人颇客气,也没有老一辈检事那样自是甚高的态度,不过、就是不苟言笑的那张脸总会让初次与他见面的人多少感到恐惧。
「以上您所听到的是检察官的释明,针对这样的内容,辩方是否还有疑问?」审判长转向喜多绪律师问。
「已经没有了。」喜多绪露出优雅的微笑,但任谁都感觉的出来他的态度中带有轻微的讥讽。
由贵目不斜视的望着他的对手,这是他初次与喜多绪在法庭上碰面,毕竟喜多绪并不常碰少年法庭的案件,而且这回还是杀人事件。之前身为律师的好友江神银就已经提醒过自己,关于喜多绪会使用的种种不良对策。
接下来的时间,审判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哇!上原你的脸怎么了啊?跟暴力团干架?」山吹澄子夸张的指着上原智佐的脸叫。
只见智佐的眼下一块青紫,嘴角不但破皮而且还肿了起来。
「被男朋友打对不对?」松阪大助从自己的座位很快的起身,然后大大的叹口气,「你等会儿,我去拿急救箱。」
松阪再度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上原这家伙,明明本身有练拳,实战上可以把比他壮硕许多附加带家伙的人揍到吐,可是却总是对于对他暴力相向的情人毫不抵抗,而且每回问原因,上原都只会苦笑着说:『都是自己不好,不要怪那人。』
「上原你很痛吧?干嘛每次都故意挨拳头呢?不要跟那种人交往啦!」长谷川优顶着的娃娃脸似乎因为同情而快掉下泪,他是挺为智佐打抱不平的啦,不过对方总是道:『没关系、小伤而已』。
「已经分手了啦,谢谢你担心我。」智佐扯出苦笑,不过却因为牵动嘴角的伤,痛的眯起眼。
「这回又是怎么回事?脚踏两条船被发现?或者这是你的新玩法?」金子铃王菜双手环绕在胸前,一脸『又搞这种飞机』的表情。
「不是啦、是叫错人。」智佐随手拉来一张可旋转的圆椅坐下。
「什么叫错人?」铃王菜挑着帅气的眉。
「在床上……」智佐低下头去。
「这样的确很尴尬没错。」佐贺清风丢下鉴识课送回来的比对纪录,把椅子一转,也加入讨论。
「阿智……」
智佐的搭档大河惠突然从他后面扑了上去,这下痛的他发出惨叫。
「痛、痛死人了……小惠你今天不要压我……」
「你背后……也受伤了吗?」小惠感到抱歉的爬起身问。
「没办法嘛,他儿子的球棒刚好放客厅里。」智佐伸手抓了抓肩膀,感觉还是酸酸麻麻的,幸好没断掉,要不然没办法写笔录就麻烦了。
「你是不是该庆幸不是在厨房做,要不然我们今天就看不到你了。」冰室武史把随身携带的小型螺丝起子在掌中上下甩弄。
冰室说话是不怎么好听,不过其他课员都知道那是他传达关心的方式。
「对啊、说不定会被肢解后装在塑胶袋里头丢被垃圾车收走喔。」智佐毫不在意的调侃着自己。
「……我想吃饺子。」小惠突然冒出这么句。
「听说人肉是酸的。」从柜子中抽出两三本旧案纪录的椎名透继续了黑色幽默。
这时提了个急救箱从外头走回来的松阪也拉了张椅子坐在智佐前面,接着把急救箱网腿上一摆,熟练的开箱、拿出生理食盐水替智佐清洗了嘴角的伤口、再涂上碘酒,最后剪了块小小的纱布盖在上头,用透气胶布固定后就算完成。
「你是什么时候被打的?应该超过一个小时了吧?」松阪没什么好气的问。
智佐点点头。
「那等等去借个热敷袋敷脸,要不然万一到现场多难看。」松阪拧着眉。这家伙!把自己的说教全都当耳边风嘛!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爱护怎么行?
一直在一旁看着搭档松阪动作的铃木芳树道:「大助、上原背上还有喔,你要不要顺便看一下?」
「什么?」
松阪的音量吼的最靠近他的智佐耳朵都疼了。
「那个不会很痛啦……」智佐微举起手想抗拒。
「阿智不可以骗人喔……刚刚我趴上去的时候明明就说很痛……」小惠噘起嘴软软的道。
「那是因为你压到了啊。」智佐叹道。
「……转过来。」松阪冷冷的道。
「可是……」
「不转过来我会让你更严重。」松阪扳着手指。
智佐知道平时人称好好先生的松阪发起脾气来可是无敌恐怖的,所以只得乖乖连同椅子一起转了一百八十度,将背部面对松阪。
松阪慢慢的拉起智佐后背的衬衫,只见整个背部上头一块青一块紫的,还有深红到近乎发黑的颜色。
「谁帮我拉着衣服?」松阪这回反而没什么表情的问。
「我来吧。」铃木往前,抓住往上拉的衬衫好让松阪能好好擦药。
松阪接下来一语不发的拿起才新买的消肿软膏往智佐的淤青处抹去,直到几乎用掉半条才住手。一会儿、待软膏比较干了,铃木也把智佐的衣服轻轻放下。
「喂、那家伙知不知道你是刑警?」松阪问。
智佐转过身,慢慢的点了下头。
「那他一定不知道真正的刑警是什么样子,我会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松阪的笑容跟平时一样爽朗,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在课里、除了跟松阪是学生时代友人的课长绪方章一与位置就在隔壁所以经常聊天的佐贺清风、以及本身搭档铃木方树外,跟他最好的就是上原智佐了。自己的好友被这么糟蹋,他不生气才有鬼。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不见得是同一个人下的手……
「不行啦!他其实没那么坏……」智佐阻止道,「而且……他有老婆跟孩子,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很难看!」
「那又怎么样?这可是让那家伙的家人认清自己的丈夫与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好时机。」冰室依旧甩着螺丝起子,语带不屑。
「可是……」
「哟、我倒没想到咱们课员这么闲呀?都不必工作了?」刚陪检察官从资料室回来的课长绪方章一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松阪手上的医药箱、智佐脸上的伤以及围在两人身边其他课员们忿忿的表情,很快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隶属于新宿警察署的生活安全课,可以简称生活课,主要负责的工作有支持其他课的搜查、提供民众打电话询问有关警局的相关事项、应付变态者(例:跟踪狂或是色情狂等)的对策、家庭暴力的防止、青少年犯罪的调查、取缔暴力团体(黑道)、遏止恶质推销、枪枝管制以及成瘾药物的管理等等……反正服务事项非常多,所以有时生活安全课会被私底下叫做杂务课。
而目前由绪方章一所领军的这个课有些稍微独树一格的特色,一、对于同性的兴趣大于异性者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好像是同志的流放处,但至于这是不是上头故意做的安排,这就不得而知了。二、怪人很多、简单来说,对某种事物异常狂热的家伙也都会聚集在这里,若拿数学的图形来比喻的话,同性恋与狂热者所圈出的圆圈在重叠的部分比率颇高。三、年轻人很多,其实原本不是这样的,但年长者对于这些年轻人的作为似乎挺感冒,但既然压不住就干脆来个眼不见为静,全都一一请调,所以课里只剩下年轻人。四、帅哥美女很多、这点在办案上多少有点附加价值,毕竟爱美是人类的天性,若要真的形容一下美貌度,大概就是一组人马往现场一站就会有旁观者询问『这是不是在拍偶像剧?』
「上原受伤了。」松阪回头对绪方道。
绪方回到自己的课长办公桌旁顺手收拾着已结案得送交地检署的资料,冷淡的道:「你们也都回自己的座位吧,那是上原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章一你……」
「不要做多馀的事情,管好你自己就够了。」绪方微笑。他看见了智佐感激的目光。
「喂、暴力罪可以提公诉的!」松阪不满的道。
「就说不要做多馀的事情。」绪方此时拍了两下手,「好啦、各位真的该回去工作了,有报告交报告、手头上的案子有进度告诉我,真的太闲我会很愉快的帮他找事作,听说最近刑事课很缺人手。」
听到课长都这么说了,众课员也只好耸着肩、摸了鼻子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除了松阪例外,他大步走到绪方跟前低声道:「你没看见那伤,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居然忍心把对方弄成那样。」
「大助你出来。」绪方站起身,拿拇指往外头比。
松阪只得跟在老友后头走了出去。
绪方走到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内,这时因为还在上班时间所以无人使用,跟在他后头的松阪把门轻轻带上。
「锁起来。」绪方说。
「咦?」虽然疑惑,但松阪还是乖乖把门锁上了。
绪方翘着脚坐在老旧却保养的很好的沙发上,「过来。」
「干嘛呀?」松阪也在绪方身边坐下,完全不懂这家伙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绪方先是微笑了下,然后爬到松阪的腿上面对他跨坐上去。
「你怎么突然……」松阪对于绪方的行为绝不排斥,只是有点惊讶罢了。然后他的颈子被拉下,唇被对方轻易的撬开,才没一下子松阪就觉得自己开始头晕脑胀,正确的形容应该是意乱情迷吧?
唉……章一的学习能力真快,才没多久就把自己那套全拿去了。
一会儿、绪方抽开唇,还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边。
「大助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要求所有在一起的两个人都跟我们一样,你对我温柔、而我保持我该给你的尊重,不只是因为我很喜欢你,而是我把你当人看。」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的,可是上原他……」
打断松阪的话,绪方很直接了当的说:「上原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松阪沉默了,他知道绪方说的是真的。
「他希望被人疼爱、但另一方面却又希望被人伤害,你自己看他每次挑的对象都是些什么人,他是自己在找死,如果一个人自己想去死,那么谁阻止都没有用。如果对方不是上原、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或我的朋友,我就会很干脆的受理这个案件,不过上原他本身根本就不想让别人插手他的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用理他,等他有天清醒了会自己摆脱这种状况从崖底爬上来。」绪方推了下眼镜,映着日光灯,镜片是苍白的。
「我不知道上原是怎么回事,他也没告诉我。可是他在一般情况下都很正常,只是他选择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都会对他暴力相向,然后分手,接着事情又再度重演,而且还越演越烈,你知道上原是为什么被调来这里?」松阪抱着绪方的腰,这让他有安心感。
「那是中谷管理官时代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当然也是因为没什么兴趣就是了。」绪方口中的中谷管理官是在他之前的生活安全课课长,现在已经被调往警视厅一课成为特殊搜查三、四系的管理官。
「上原跟黑道人士有往来,当然不是挂勾,但那时他的情人的确是黑道上的有名人物,最后好像也是因为分手问题,人家带着大批兄弟闹到警局,结果也是被揍的很惨,在休养过后就调过来了。」松阪再度叹着气。明明上原平时人很好啊,为什么总是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他跟你说的?」
「嗯、有次去酒吧,他喝的有点醉了,自己说的,而且还边说边笑的很开心,他还把衣服拉起来给我看胸前的伤痕,他说肋骨断了两根,他喃喃讲什么『没戳进心脏真是可惜』之类的,我可不觉得那好笑。」
「一听就知道他想死啊。」绪方耸肩。
「我宁愿相信那是过度的玩笑。」松阪皱眉。「我们所谓的刑警就是为了帮助人而诞生的职业,警察跟检察官一样都能直接行使公权力,既然如此,上原为何成为警察?他不希望被公权力所拯救,却又一方面行使着这种权力,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绪方冷冷的拍拍松阪的脸:「别把每种职业想的太美好,套句常用的比喻,勇者这种东西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的盗贼,警察也是人,人就有七情六欲,我们也经常会在脑中出现『好讨厌这个人啊,真想杀掉他!』这样的念头,而犯罪者只是跨过那条线去付诸实行而已,警察的工作就是把越过那条线的人抓起来,然后交给调查庭部,这样对我们而言案子就算终结,至于后续的问题到底算不算终结、甚至是犯人关进监狱、或是出狱……这样真的都终结了吗?警方其实很渺小,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这样如果有做不到的事情时才不会太难过。」
「我并没有想拯救上原的想法,甚至我对所有犯错的人都一样,我只是无法忍受有人在你面前掉下去而你不伸手。」
绪方又亲了松阪一下,然后微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个性。不过你要了解,上原的情况是你伸出手,他却宁愿把你的手推开然后掉下去。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让他爱上你,然后你温柔的照顾他一辈子,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你自己知道原因。」松阪一摊手。
「那么……当然还有别的办法罗。」
「那是什么?」
「同样很简单,让他爱上别人,可以温柔对待他的人,不过要有某些条件限制。」绪方笑的很神秘。
「算我笨好不好,你就快点讲答案嘛。」
「那我说的话你今天让我上一次。」
「你、你从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吗?」松阪有点结巴道。其实他是对于章一的要求几乎都不会拒绝,可是关于那件事情……之前尝试过的结果是……这家伙比自己还能玩,而且还非常有耐心,结局就是都会演变成让自己感觉非常丢脸的状态。
「原本是没有,可是刚才突然觉得大助你好可爱喔,所以就这么想了。」
「……好啦。」大助暗暗叹气,友情与丢脸……结果还是友情那边的天秤往下掉。
「那看在你这么爽快的分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那就是这人不只要温柔,而且还要『很难追』,光是这点你就不合格。」
「喂……」
「最棒的就是要『上原从来没有碰过的型』,最好还是他没什么兴趣的那种。」
「没兴趣的类型?这样还要爱上对方不是很难?」
「我也不是你喜欢的型啊。而且我也没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过多少抱着希望吧。」
「……这倒是。」松阪想了下又问:「总觉得你好像有人选了耶,不会是我们署里的人吧?」
「没有啊,就大西检察官啊,刚好全部符合。」绪方一脸理所当然。
松阪沉默了下。
「怎么不说话?」
「总觉得你的人选好没创意。」
「要不然你找个有创意的过来。」
「椎名啊。」
「……那个已经超出范围了。」绪方认真的下评论。
(注:给没看过前作的人说明一下,椎名透是课里御宅倾向最严重的人,喜欢特摄片,是拿漫画与模型当精神粮食的可怕人物。)
「上原、我刚刚看到大西检察官从外头走进署里。」冰室侧身靠在玻璃窗上,转头朝正在写调查进度的智佐道。
「那又怎么样?他一定是到资料室查东西吧?」智佐缩了下身体,一下子感觉有伤的地方痛的不得了。他转过椅子面对椎名,好看着对方的脸说话。
课里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小惠,今天所有人都不许他走出署里一步(松阪在出去之前帮他借了热敷袋),所以只把需要动笔的工作交给他。至于冰室的搭档长谷川暂时换成跟小惠一组,所以冰室也待在办公室。
「他会跑来跟你打招呼啊,你确定要顶着那张脸?」
「算我拜托你们好不好,我跟那家伙连朋友都不太算是,别老是把我们凑在一起,要牵红线请到别处去牵,我这边倒不必关心。」智佐没什么好气的念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西检察官会对自己比其他人亲近,或许那个只是对方一时觉得自己还算有趣才过来了,而且……自己最不擅长应付那种没表情的人了,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话也不多,每次被叫出去咖啡厅就真的只是讨论案子,而且账还是各付各的……
「先不要说我的感觉如何,不过你光看松阪那样子,不觉得你自己也该反省一点吗?」冰室冷冷的哼着声。
「我又没有怎么样……反正只是被打而已。」智佐小小声的反驳。
「你是所谓的被虐狂?」
「才不是、我自己也很难过好不好?根本没人了解我的心情嘛!」智佐垂下眼睑,咬了咬下唇,结果又碰到伤口。
「是不了解啊,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如果要让椎名比喻的话,他一定会说那是心之壁吧?可是你啊……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换个不一样的对象啊?要是每回都看你这样搞……你也知道我们课里有多少人的兴趣是多管闲事,小心他们下回把你绑起来,连男朋友都不让你交就麻烦了。」
智佐听到冰室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然后他道:「我觉得冰室你真的是标准外冷内热的闷骚型耶!」
「别胡说八道,我倒觉得我很表里一致。」没想到竟会被智佐取笑,冰室眯起眼。
「看样子没有自觉的人说不定是你呢。」
「你才是没有自觉的三次方!」
「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比喻法?好像小孩子吵架喔!」
「你……啊、来了喔。」冰室把整个身体转向办公室门口,「大西检察官你好。」
「你好。」由贵点了个头,因为智佐还是面对着冰室,所以由贵只看到他的背。
原本智佐想就这样撑到由贵离开,但最后还是自己慢慢的转过身去。
「你好、早安、大西检察官。没事的话可以去查资料了,恕我今日无法奉陪。」智佐故意用的无理的口气说话。一般刑警对于检事都会非常尊重,毕竟在地位来看,对方总是高自己那么一层,不过今天智佐的心情不是很好,又看到这张总是让自己烦恼无法好好沟通的木头脸,要叫他态度好到哪里去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由贵毫不介意智佐的糟糕态度,视线直盯着他的脸。
「没怎么样,逮捕犯人的时候犯人反抗激烈,就被打到了。」智佐随口扯着谎。
「喔,那请保重。」
毕竟刑警在执勤时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由贵收回视线,转过身准备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冰室的声音道:「他骗你的。」
「冰室!」智佐忙大喊。
由贵再度转回身,用视线询问冰室是怎么回事。
「他是被他『前』男友打成这样的,连背都有,所以今天我们不准他跑外勤。」冰室缓缓的勾起嘴角。
「你、你干嘛跟外人那么多嘴!」智佐有些生气的道。
「这可以起诉那个人。」由贵只这么说,「等等我带你去验伤,有医院证明的话比较好。」
「少给我多管闲事!」智佐抓狂般的大吼。
「你并不希望起诉那个人吗?」由贵问。
「对!我不希望,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别管我!」智佐继续大叫。他不明白为什么由贵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给他的压迫感这么大,而且刚才被冰室说出实情的瞬间,他很想当场挖个地洞跳进去把自己埋了。
是感觉丢脸吗?他连以前的男朋友闹到家里来跟家人吵架都没什么感觉了,为什么这次居然会……羞愧?
「我没在管你。」由贵平板的道。然后他在智佐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扳住智佐的脸。
智佐反射的想逃,不过却无法动弹。他只能瞪着由贵那张虽然好看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他连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不出的所以然来。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犹豫、没有矛盾,就跟由贵所拥有的人格一样正直的眼。
「很痛吗?」由贵问。
「放开我。」
由贵听从的放开手,「我下班后会提早过来一趟,我们去医院。」
「我不需要验伤!」
「可是你需要疗伤。」由贵站起身,又静静的补充了句:「不管是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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