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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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华融城东的树林里。
暗雪简直要被眼前的情景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双手捧着被啃得少了一大块的蛇身蜷缩在地,呼吸微弱。少年的小腿,被一颗猩红的蛇头紧紧咬住,而已经分了家的蛇头和蛇身,正是暗雪万分熟悉的,那是属于自己养的赤炼蟒的!那个少年的死活,暗雪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那赤炼蟒,那赤炼蟒啊!要知道,那赤炼蟒可是他养了将近七年,费了无数药材养成的药蛇啊!这赤炼蟒本身就极其稀少,而且极难豢养,这暗雪七年前通过机缘巧合,得到一条。又从一本典籍上找到了把赤炼蟒养成药蛇的方法,得知赤炼蟒养成的药蛇十分稀有,便动了念头。
原来这赤炼蟒有个独特的特性:没有排泄系统。这个特点导致了赤炼蟒对食物摄取的量的稀少和对食物精细度要求之高,同时,由于太容易聚集毒素,也导致了赤炼蟒的寿命很短。一条生活在大自然中的赤炼蟒,大约只能存活不到两年。而暗雪当初得到这条蛇后不久,就在一本典籍上找到了将赤炼蟒养成上等药蛇的方法——这种非常容易聚集毒素的蛇非常适合被养成药蛇。那书中提到,养蛇要四十九味药材,而每味药材都要炼制四十九天,而后每隔四十九天给这赤炼蟒喂下一味,共四十九次后,这赤炼蟒就可成为药蛇。将这条药蛇经过一些处理,便能成丹,服后可防百毒,更能让精神力短期增长数倍,这对于暗雪这样一名靠精神力(即魔力)吃饭魔法师来说,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而这四十九味药材,前五六样的作用是尽量延长赤炼蟒的寿命,倒还好找。从第七样以后,却是越来越难找,这暗雪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熬了多少不眠之夜,走了多少高山峻岭,对着这条丑陋的蛇工作了多长时间,才凑齐了这四十九种药材。算来前前后后共花费了将近七年时间,终于养成,而暗雪这时候也改变了主意。暗雪是个魔法师——在雅坦大陆上数量极其稀少的魔法师。雅坦的老师,是一个名叫米诺的古怪又冷血的老头儿,一个喜欢杀人取灵魂强他自身能力的暗黑系魔法师。这个老头儿共有三个徒弟,暗雪是三徒弟。跟米诺学了十几年,虽然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有关暗黑系的高级魔法,不管暗雪怎么请求,米诺始终不肯透露半点,随着魔法技术的与日俱增。暗雪心中对高级魔法的渴求就越强烈。而他的大师兄在一年前用两片云龙鳞换来米诺的一个高级魔法“亡灵咒”,这件事彻底启发了他,他打算把这条赤炼蟒当礼物送给老师,换个把高级魔法,尽管“魔力成倍增长”让暗雪十分的动心,可显然高级魔法却更重要。毕竟魔力可以修炼,但高级魔法,却很难靠自己悟出什么来。
药蛇已成,正赶上暗雪的老师米诺十月生日,暗雪便带着着条蛇到达尔行省来找他的老师。不想路过华融城时遇到两个不好惹的仇家,三人华融城外大战一场,虽然杀了一个,打跑一个,但暗雪也身受了不小的伤,更要命的是,一个仇家把暗雪那枚甚是珍贵的储物戒指打得粉碎,而那条赤炼蟒也正在其中,当时情形紧急,暗雪哪有时间去追?等杀了仇家,再回来看,却哪有赤炼蟒的踪影?
暗雪叫苦不迭,发狂似的找了半天,最后因为刚受了不轻的伤,感到身体难以支撑。想到自己也是跟老师一道向王室效忠的人,于是就掏出了王室颁发的令牌,动员华融城的军士帮忙寻找。不久军士报告找到了那条蛇的尸体!
当暗雪被军士带到事发地点,看着那个面色苍白至极的少年,恨不得一剑就把他砍成两半!边上的士兵眼看暗雪剑已出手,知道一剑下去,那少年必死无疑!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也认得那少年便是跟着军营里多罗师傅的小修理工,但是面对一名效忠于帝国的魔法师,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个人实力都要比他们高太多,谁又敢说半个不字?就算说了,难道这名魔法师会听么?谁也犯不着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得罪不好惹的魔法师。所以这群士兵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暗雪刚要挥剑,忽然又瞄到了少年嘴上的血迹和地上的一滩鲜红,又扫了一眼被啃掉了一小块的蟒身,再检查一下,发现少年居然还在呼吸。暗雪收剑回鞘,暗叫好险。这少年被这剧毒赤炼蟒咬了一口,却没有死。看这情形,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这少年生吃了这赤炼蟒的血肉!只有那蛇血,才能抵御他本身的剧毒!
多年炼药,暗雪对药学造诣不浅,对药学典籍也有广泛阅读。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一本典籍中描述的一个故事:古时,有一黑魔法师,花费了三十年时间,费了无数药材,将一条与药物亲和力极好的蜥蜴养了一条药蜥蜴,后以“魔力倍增”的名义骗他一名精神力天赋极强的徒弟生吃了这条蜥蜴。而吃后这位徒弟精神力确实倍增了,但是似乎新加的精神力与原有的精神力不太融合,这位黑魔法师又用一些药物将这名徒弟的新旧精神力融合得天衣无缝,而后,杀掉了这名徒弟,生吃了这名徒弟的血肉,不久能力得到了将近十倍的增长——远超过那条药蜥蜴所能给予他的力量。因为他给那徒儿吃的“融合新旧魔力的”药物,其实其融合新旧魔力只不过是一个微小的作用,而更大的作,是让这名徒弟更像那条死去的蜥蜴!这样“药蜥蜴”,就变成了“药人”。有了蜥蜴的血肉做引子,这“药人”的功效自然要胜过那“药蜥蜴”了。

这条故事本是一个类似神话传说之类的东西,记载于一本不知名的破药书中。暗雪本也不怎么相信,但是要知道,那药蛇属性极其独特:养好后,非要用新鲜的血肉骨骼来制药,如果血肉在蛇死后超过一个时辰还没有进行加工,那恐怕这条蛇就算是白养了。如今看地上的血迹,怕是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现在暗学手上也没有任何可用来加工药蛇的工具和药物,赶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遇到眼前这情况,再想想七年来的艰苦努力。总不甘心这么就杀了少年,断绝了最后的希望。管它什么神话传说还是真实记载,至少写进了书,多少也该有点谱吧!这药蛇和药蜥蜴也差不多是一种东西,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总好过断绝希望吧!暗雪心想。
他便命那些军士把夏铭抬到华融城外的一家小旅店,把少年放在房间里,先是探查了一下这少年的精神力,结果令他感到万分惊喜——尽管还在昏迷(那毒蛇毒性太大,夏铭又是被咬后才喝的蛇血,所以难免被急毒攻心,昏迷过去,这点是根据作者看过的一个有关蛇的节目,一个人被眼镜蛇咬后,迅速注入抗毒血清,可是还是难免的昏迷了三天。)但这个少年所表现出的精神力已经远超过他的同龄人了,如此推算,这个少年的精神力天赋,甚至比暗雪当年都要高几筹呢!尽管看起来这些精神力只做过一点非常简单的开发,而且非常杂乱,似乎不像是一个整体——啊!暗雪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少年吃了那赤炼蟒的血肉,得了七年药性,自然会有很多的新的,和原有精神力不太一样的精神力产生。看来需要药物融合一下………这不是正印证了那个传说中的故事么??暗雪心中窃喜,暗道老师的礼物有希望了,现在最好想好管老师要什么高级魔法,嘿嘿,或者老师一高兴,送我个禁咒级的魔法也不是不可能啊!暗雪看那少年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想了一下,拿了点草药糊在少年的腿上,随即暗雪立刻开始制作让两种精神力融为一体的药物——这对于一名暗黑系魔法师来说,并不很难,因为暗黑系魔法师平日里就喜欢干一些杀人吸精神力的勾当。至于如何让夏铭变成药引,对于养了七年药蛇,研究了七年药引的暗雪来说,可谓胸有成竹。但是,这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按照传说记载,只要在吃下那药蛇七天之内喂下融合精神力的药就行,七天时间——对手头衬了一大堆药物、并且深谙药理的暗雪而言,可谓足够。暗雪此刻不禁庆幸那个仇家只打碎了他一枚储物戒指——装药物和杂物的储物戒指都还在。
而实际情况比暗雪预料得要顺利很多,暗雪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调出了一剂融合精神力的药物。那少年不久后也醒了过来,暗雪没费什么周折就让少年喝下了那副药——估计这会儿精神力已经融合得差不多了吧!暗雪估摸着。
暗雪没有典籍中描写的那个黑魔法师那么神奇,一味药就能达到“融合精神力”和“将人变为药引”的双重功效。不过这也难不倒暗雪,他准备用个笨办法,只要给这个少年每天喂下点儿药,连喂上四十九天,再加上这少年喝了蛇血后的药效和天生过人的精神力天赋(暗雪发现即使不算喝蛇血后多出的精神力,这个少年本身的精神力也要比常人高好多),说不定就能成为比那赤炼蟒还好的药引呢!
那少年吃下药后,暗雪精神大振,尽管在两天前和那两个仇家的战斗中,一条胳膊和两根手指断了,腹部和腿上也都有不轻的伤,但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独门疗伤灵药,想来一个月内就能痊愈。一切顺利的话,伤好后再等上半个多月,就可以炼了这少年了,献给我师傅,嘿嘿……暗雪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
……一丝动静传入了暗雪的耳朵。
暗雪放出精神力,探查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多了一分轻蔑,随手一扇,房间的门就被一阵风带开,再抓起一个茶杯,朝门口呼的扔了出去,随即说道:“小子,你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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