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雪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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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意料中那样,风雪抬头怪异地看了张野一眼,然后平静了一下心情,道:“剑藏龙蛭是剑藏家的图腾,如果我可以得到一条的话剑藏风辰的碧血蜈蚣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可惜了这条龙蛭,如果不是刚出生,你根本不可能杀死它。”
张野暗暗晕了一下,那条巨大的东西居然会是刚刚出生?那自己岂不是连一条刚刚出生的垃圾虫都不是对手?想到这里张野不由得又是一阵郁闷。
这时风雪叹了口气,道:“亵渎剑藏家图腾兽的人都是要被追杀的。你居然还要将它给杀了……”
张野马上打断风雪,冷冷道:“我杀了它又怎么了?难道它来伤害我我就不可以保护自己么?什么道理,有种你就现在杀了我,我也懒得慢慢去等死了。”
风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反正现在的剑藏家都已经腐朽到底了,谈什么图腾兽也是白搭,不过它的牙齿居然可以抵挡我家族第一神兵,这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了。“说完,风雪将“兰殇”交回张野。
张野随意将“兰殇”塞入口袋里,然后好奇道:“碧血蜈蚣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生猛呢?一般的蜈蚣不是这副模样的吧?”张野想起碧血蜈蚣居然可以仅用一招便将风雪击败,心里不由得有点奇怪。
风雪又再冷笑两声,虽然张野觉得她这两声笑声似乎总有点像是嘲笑。风雪淡淡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剑藏家的人居然都已经学会自相残杀了。碧血蜈蚣也是一种蛊,而且是剑藏家族最厉害的几种蛊之一。但是它炼制的原料却不算太苛刻,只要随便将一头低级一些的蛊和两个拥有剑藏血脉的人所有血液,灵魂便可以了。是不是很简单?”风雪说着一脸冰冷。
张野忽然想起风雪和外星生物激斗正酣时,自己躲在一旁无意发现的两具死状奇惨的尸体,心里不由得也有点发毛。这种毒虫炼制成蛊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但是风雪明显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反而从怀里掏出那个让张野心胆俱裂的小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条颜色深蓝,头生双角的粗肥蠕虫,接着还一脸宠溺地对张野说:“看,这是最容易炼制的‘冰凌蛊’,是不是觉得很可爱?”
张野连忙向后急退,然后郑重其事的道:“以后别拿这种东西出来好吗?这一点都不好玩!”
风雪有点小孩子似的瘪了瘪嘴,然后在张野一脸的震惊神色中,缓缓地将那条所谓的“冰凌蛊”吸干成了虫干!
张野只感觉自己脆弱的心脏不断地在颤抖,一条刚刚还那么大条的东西咋一下子就被吸得精尽人亡呢?吸星**?天魔姹女**?我的妈呀……
风雪闭上眼睛似乎是歇了一会儿,但是张野便已经认定了她是在消化那条小虫的精华。最后风雪缓缓地张开眼睛,眼里果然如张野意料的那样多了几分神采。风雪道:“只可惜‘冰凌蛊’的生命精华也只能稍稍减慢我死去的速度了。”说着风雪看见了张野似乎是望怪物似的望着自己的眼神,不由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冰凌蛊’就是剑藏家的随身必备急救药嘛。”
这时的风雪似乎已经看透了生死和仇恨,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生命的最后时光,以往用来伪装的冰冷也渐渐褪了出来,而显示出原本真正的风雪。
时间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地流淌着,尽管曾经张野一直感觉时间是过得如此的慢,但是张野却发现最近的时间怎么好像是用变速齿轮似的越过越快,张野看着风雪日渐虚弱的容颜和身体,心里不知咋的居然会有一种浓浓的悲伤。
但是被密封在这个密室里也有一件怪事,那就是虽然张野都感觉已经有十多天过去了,自己和风雪都没有一点儿饥饿的感觉。也幸好是没有饥饿的感觉,不然风雪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风雪和张野说的话越来越少,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是越来越虚弱了,一般都是张野说一百句,风雪才稍稍说一句来回应。张野从地球的起源开始说起,一直侃到西方上帝带领的众神在近代对于东方的文化侵略,日本的历史起源还有地理位置对于民族精神影响导致的现代女优公司遍地都是的现象……风雪虽然不知道地球发生的事,但是还是一脸恬静地听着,只当张野是在说什么神话故事。
如是过了很久很久,张野估计至少也有个十来天,因为他也都已经入睡十多次了。
张野里也是越来越不好受,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心软且有同情心的人,看到风雪真的是快要去上帝心里自然会有点愀然,再想到风雪完蛋后自己也许很快也要跟着去见上帝,心里不由更感凄惨。
于是张野不禁开始哼起两句《东风破》来抒发一下郁闷的心情。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张野的声线其实还算不错,唱功也可圈可点,这和张野以前无聊时经常在学校湖前的草坪上面吼歌有关。甚至有的时候张野发现自己真的是成神了,因为自己偶尔居然还可以吼出些海豚音什么的,模仿起vitas有时还真的可以假乱真。
风雪听见张野居然还会唱歌,而且还是这么一首有韵味有旋律的好歌,眼里不由得多了一些雀跃,于是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歌?你自己写的吗?”
张野见自己的歌唱似乎已经得到了风雪的认同,本来还郁闷欲绝的心马上就热了起来,想也不想的说:“这首歌是《东风破》,是周……,哦不,是我自己写的,好听吗?”张野话说到一半不由改口道,心想反正自己就是在异界,应该不存在版权问题吧?再说周董大人有大量也许还会感谢自己在异界帮忙将他的歌发扬光大呢。
张野果然看见风雪眼里似乎真的多了一些小星星。
风雪本来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有点嫣红,用逐渐微弱的声音徐徐道:“可以再唱一遍么?这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求人呢……”
张野看到风雪的样子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又再重新唱了一遍《东风破》。
在张野终于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风雪居然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如果不是张野一向知道风雪是一个将死的人,一般人还会以为这是一幅海棠春睡图呢。
张野心里忽然一阵直入骨髓的刺痛,直到此时,张野才蓦然发现风雪不知何时便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地位。这不同于以往张野暗恋的那些小师妹一个个地被人泡走,因为不管那些小师妹长得有多么的漂亮可人,自己都是没有和她们有着什么面对面谈话的接触,所以虽然自己是喜欢她们,但是充其量也不过是喜欢她们的美貌而已。
但是风雪却不同,风雪的经历引起了张野在一定程度上的共鸣,然后后来风雪所显露出来的真实性格更令张野对其大为改观。各种因素的影响下,风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张野心里占据了一个无比重要显眼的位置,甚至连张野自己也没有发现。
张野不相信地探了探风雪的鼻息,发现完全没有后马上再摸脉搏,结果发现还是没有。本来张野还想去听一听心跳的,但是想到风雪都已经明显是香消玉殒,心里也不愿意干这种亵渎死人的事,于是只得头脑空白地随意找个地方躺着等死。
如果可以出去,我一定会帮你报仇!张野在心里忧伤地YY着。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张野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醒着睡不着的时候头脑也是一片混乱的,然后混乱了一段时间人也终于有点迷糊了,于是继续睡觉。
风雪还是维持着她最后的姿势靠在墙上,脸上还是那种恬静的神色,身体也没有任何腐化的迹象,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她还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的话。
终于有一天张野发现自己似乎是怎样也死不了,于是开始仔细地观察密室,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机关藏得过于严实,以至于风雪也没有找出来。张野一开始还是一丝不苟的,几乎是密室的每一寸石砖都用手去仔仔细细摸了一遍,但是当张野摸完最后一块石砖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秘密时,注意力不由开始转移到密室的那两口水池中。
由于张野实在是不敢再次跑下这种简直是挑战自己生命的水池中探究,所以搜索机关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有。到了最后,张野无比颓然地跌坐在密室的一角,心里充满了绝望。
无尽的孤独有时候要比死亡要痛苦的多。张野曾经不下十次地想过要跳进水池里自绝,但是心里老是感觉自己还是处男一个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点,所以每次张野忍忍还是忍住了去死的**。
张野开始唱歌,开始自言自语,开始狂吼乱叫,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疯子,直到在一天张野不知唱了多少次《东风破》后,密室的天花板居然开始缓缓地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白光!
当张野也终于渐渐被这种异象刺激得重新冷静下来的时候,整间密室居然已经是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密室里除了白色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时,白色却忽然蓦然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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