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恭说是欲研究出一套适合吴越女子的阴柔剑法取为越女剑时,范西听了心头一动,心道;此人名为袁恭,与猿公音通,后世传使出越女剑的青青师从猿公,想必定是此人真研出越女剑,授给越国女子青青,只是时代久远,以讹传讹袁恭变成了白猿.
心里所想当然不便说出,便议定明日起程前往楚都.
当晚回到家中,把事情跟家人说是要从师命前往楚都游历,大伯大娘心中虽是十分不舍,但想聪敏的少伯终究是要走出这小山沟的,外面的天地才是少伯的家,因此并不挽留,只叮嘱一些要小心照顾自己的话,而家里不用他担心,毕竟自从少伯的豆芽热销后,生活早已富裕,且也懂了生产豆芽和腊八豆的技术,用不着少伯为家里牵挂.
只是妹妹子娴哭着不从,小丫头与哥哥的感情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如今哥哥要离家远去叫她如何舍得?无奈哥哥去意已决,父母又不劝留,自知再哭也于事无补,只好握着哥哥的手相语到天明.
就在范西与妹妹惜惜相语时,袁恭并没休息,而是趁着夜色溜进宛令府,以剑相逼于宛令夫人才知:宛令会同一群黑衣人押着太子公主早已赶往楚都.
袁恭本欲策马追去,只是鬼谷子再三叮嘱:天书之争诡秘莫测,然惟有错综之事方可炼人之智,器具光泽来于工匠打造,人之光泽源于敌之打击,范蠡虽聪慧但处世未深,虽有才却也如美器之原材,不经锻打磨砺难以成器,世间都道珍宝好,不知人才是美玉,天书虽是无价宝,若能磨砺出天人也是一大辛事.
袁恭痴剑入迷,对于剑术天赋之高无人能及,对于鬼谷子的处世哲学却是茫然不懂,他不明白太子去吴国的危险远小于来楚国,为何要引他们来楚国,更不理解为何:就为了磨砺范蠡,而将十多岁的小伙子卷入这场争斗.
但他知道鬼谷子有通天达地之术,神鬼未测之能,是以不敢违鬼谷子之命:丢下范蠡,自己一人去追.
等到天亮,见了范西说出太子早被押往都城一事,范西微微一笑道:&qt;您莫要着急,此正合我师之意,我等去楚都即可.&qt;
原来范西也已想明白:鬼谷子明知太子来楚危险却还引来的原因:鬼谷子一是磨砺自己,更多的是指望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解开天书之迷,他知道鬼谷子对天下奇珍异宝并不放在眼里,但其人对于预测之术却是情有独钟,试想周文王见了那白布便演出精妙神奇的先天六十四卦,怎能叫他不心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就是鬼谷子思想的精髓,他那会顾得太子公主安危?
范西想明白这些,也是冷汗夹背,心想若是鬼谷子心图天下或是一些不轨之事,以他的才能只怕万事可得,虽然对鬼谷子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事已至此也是别无他法,反正自己也想会会那名臭千秋的费无忌.
袁恭那知道人心如此复杂?只道:&qt;竟已如此,我等快快赶去,只是宛城距都城路途遥远,其中山泽之路颇多,欲策马前去,不知你是否能耐劳累?&qt;
范西来春秋后还没骑过马,就说:&qt;不如走水路,听闻宛城日日都有到都城的货船,不知是否真如此?&qt;
袁恭乃一江湖游侠当然知道水路也可行,此时的楚国尽管君昏臣乱,但祖辈留下的根基厚实,民间经济发达,城邑间交往密切,商人持有金节运输货物便可免征税务,因此有许多大商的船往来楚都与宛城间.
恰好掌柜与那些商人多有来往,便将二人送往一大船,范西见那泊船的地方,船只众多,货堆如山,人如游鲫,一片繁荣景象,心中暗叹:大概是楚国没出明君,方才让那秦始皇一同天下,若以现时楚国的国力精治几十百来年再图谋天下,楚国一统中华简直是垂手可得.
唏嘘间已是上了船,船头早摆有酒水,船头早在等候,二人坐定才知道货船的老板与掌柜是多年朋友,因此命他好好善待范西他们,但此人不善言语,天生苦脸,心中再是热情,脸色却让人不自在.
一轮酒后范西听船家名为端木忠,想起孔丘弟子子贡名叫端木赐,见那人纳于言,气氛冷清,便没话找话笑道:&qt;大叔好姓,听闻端木赐扬孔学,游说诸侯,行商聚万财实乃一大圣人,与圣人同姓不也辛哉.&qt;
端木忠一脸奇怪看着他道:&qt;我经常来往南北,素也听闻不少高人之名,孔子在鲁国授学早有耳闻,但并不知道有叫端木赐的圣人,倒是我儿子也名端木赐年方十六刚去鲁国向孔丘求学.&qt;
范西听了一愣,自己并不知道子贡生平,只是曾听闻<<论语>>里出算盘,算盘里出<<论语>>,起初不以为然,后来细读才发现论语里那个算盘其实指的是子贡,子汞实乃儒商的鼻祖.
子贡白手起家到富可敌国,连众诸侯都以大礼相对,因此子贡方可游说于诸侯间,而孔子若没他的大力救济和宣扬,那会名流万古?只怕在奔波中饿死野外都无人可识.
范西不知道:孔子并不儒腐,只是自孟子后,儒家才将义与利对立,将道德推上&qt;灭人欲&qt;的极端境界,才使儒家看起来不可理喻,因此他并不喜欢孔子,但对子贡很是敬佩.
本是信口开河,没料歪打正着,好在反应快,笑道:&qt;我早知您儿子前去求学的事,想他师从高师必定名扬天下,故有此说.&qt;
端木忠听得原来是说自己儿子,尽管知道是在说笑话,但也是欢喜万分,言语也就多起来,:&qt;要真能成为你说的圣人,我当要他多谢你美言呢.&qt;
范西看着那有了点笑的脸,想起未来会有子贡游说吴王攻打齐国一事,此时何不埋下一伏招,为将来的越国做出点事来?
想罢便说:&qt;他扬名天下是必然的,只是请您转告他:齐国攻鲁,惟有吴国能相救,若是吴出兵,惟有求越.&qt;
船头当然不名其意,却为人老实也不再问只是牢记心头.
袁恭在旁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他只于剑术有兴趣,心里并不去想那话到底啥意思,只盼着酒菜快撤,好教范西那楚男剑法.
终于散了,袁恭便教起来,那楚南剑法招式简单凝练,只是讲究意境,静时如山,动若似火,一剑刺去直攻要害,势不可当,攻守直接了当不玩耍花样,就如楚人的性格,楚人为火神祝融的后代,其性格大都带有火暴的成分,一般都是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吓死人,恰如楚男剑法的攻与守.
范西自以为容易好学,没几天他也的确领悟了那意境,自是得意.
袁恭看了却暗叹这孩子聪明绝顶,却不是学剑的料,在他眼里范西使出的剑招表达不出那份意境,就比喻一个聪明的人脑内懂很多道理,却言不达意般.
正想说破,却想起鬼谷子如此神通的人物学起剑来也是笨拙不堪,想必人各有其才,若是万才皆一身岂不成了神明?
想吧便说:&qt;你大意已明,只需多加炼炼即可.&qt;又怕范西自以为是学剑天才,有如自己般沉迷剑道,因此又说:&qt;我教你是为了让你有防身之术,你不可沉于此道,而荒费了自己的才能.&qt;
范西自以为是学剑天才,闻言开玩笑道:&qt;莫非您怕我专于此,超越你?&qt;
袁恭叹气道:&qt;你之才不在于剑道,而在于学问,我试人很多,很多聪明人并不适合剑道,不是我自夸:论剑道能超越我的只有一个有此可能.&qt;
范西当然知道学有专精的道理,听了自己不适合此道并不伤怀,只问:&qt;那人是谁,竟有超越您的本事.&qt;
&qt;他是我当年游于吴国时见的一小孩,那时他也才十多岁,见他体格奇特,手劲而长,便授他剑法,他学之颇得精义,施展开来威力无比,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吴王的儿子叫庆忌.....&qt;
&qt;庆忌....&qt;范西跳了起来,&qt;可是吴国第一勇士...&qt;
&qt;我很久没去吴国了,也曾听闻是有此事.&qt;
&qt;若真如此,您办完这事,应去吴国一趟,叫他不要相信一个叫要离的人,否则有杀身之祸.&qt;
范西当然知道要离杀庆忌是在公远前515年,但听闻是袁恭的爱徒,一急就说了出来.
袁恭却迷惑不已,道:&qt;要离是谁?你为什么知道他会杀害庆忌,在吴国只有一个叫要否的人才有杀庆忌之能.&qt;
&qt;要离不是明杀,是....&qt;范西叹了一口气,知道说不清,只好又用上万金油:&qt;凡正会有此事,只是天机不可泄露.&qt;
袁恭也知道这小孩也如鬼谷子般神秘没测,鬼谷子料事如神,素来不出差错,没准真会有这事,但要离是谁呢?莫非是要否的儿子?
原来,当年他游吴国在山野见着了庆忌,见是练剑的好苗子,便收他为徒.
那庆忌虽是王子,但是偏妃所生,母不得宠子便贱,在宫里无人多加管理,经常偷溜出宫四处玩耍,见有人收为徒,自是乐意,庆忌便天天前往山谷学之.
一日师徒正在炼那楚男剑法,汉子领着一小孩刚好经过那山谷,那人就是要否,要否本也是用剑高手,一心为将,多次自荐于吴王,但吴王瞧出此人心胸狭窄,只以侍卫待之,要否不得志,心情更是暴烈,经常无事生非,与人格斗,因其力大无穷,剑招诡异,斗遍吴越无对手,被人称为剑魔要否.
要否见他们招式简单,却力透剑尖,知道眼前人是高手,便欲杀之,不料袁恭的楚男剑法看似简单,却招招夺得先机,无论要否如何变换花样,都在袁恭一刺一点间一一破解.
两人斗了半天,要否越发落于下风,突地心生毒计,迅速朝站在一边的庆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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