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乔辰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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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辰姥爷被葬在了石安镇外,距离郭老的家很近在青阳县这个落后的小县城里,火葬还没有被推广开来,依旧延续着棺木土葬的习俗。
乔辰姥爷的离去,让每一个人都伤心不已。乔妈妈和乔辰姥姥都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伤心过度住进了医院。乔辰和萧鹏每天都会去姥爷的坟墓上,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乔辰靠着墓碑坐着,眼神呆滞,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萧鹏坐在墓碑的另一边,同样是满脸的悲痛,眼眶红红的,但却没有哭出来。赤火卧在乔辰的身边,似乎也感觉到了乔辰和萧鹏的心情不好,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偶尔转过头朝两人看上一眼,好像它的心里也不好受。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霾,比起前几天来要冷了一些。灰蒙蒙的天空,一阵风吹来,刺骨的凉气直往人的脖领子里钻,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快过年了,终于有了一些冬天的迹象。
乔辰呆呆望着天空,看了很久,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说道:“几个孩子之中,姥爷最疼我了。小的时候,他经常把我扛在肩膀上,到处去玩儿。我很调皮,可是姥爷从来没有骂过我一句,打过我一下。那时候我就在想,等到我长大了,有钱了,一定要把姥爷接到大城市里去,让姥爷想想清福。可是现在……”说着说着,乔辰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赤火和萧鹏都在静静听着,过了一会儿,萧鹏也低声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听我爸跟我说,爷爷是一个好人,不仅收留了他和大伯、三叔,还收他们为徒,传他们医术。如果不是爷爷的话,他们三个说不定还一直在流落街头,一直在流浪着……”
萧鹏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乔辰又在另外一边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特别胆小,又爱哭,一到了晚上,连出去上厕所都不敢。每一次晚上要上厕所的时候,都是姥爷陪着我。姥爷经常说,我的性子柔弱,像个女孩儿,以后长大了该怎么办……”
萧鹏却在另外一边不再说话了,像赤火一样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乔辰把心中的悲痛说出来。
乔辰依旧在继续哽咽着说道:“我从来没有把姥爷的话当做一回事,总是说道,长大了也还有姥爷呢。我长大了要挣好多钱,给姥爷买大房子,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带着姥爷去周游世界。可是现在,姥爷他……”说到这里,乔辰再也制止不住,双手抱着头大哭了起来。
萧鹏转过头看着乔辰大哭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等到乔辰哭的累了,萧鹏拍了拍乔辰的肩膀,说道:“不要太难过了,爷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乔辰却像是没听到萧鹏的话,依旧在哭着。趴在乔辰旁边的赤火转过头看着乔辰,不由往前走了两步,伸出舌头舔了舔乔辰的手,好像也在安慰着乔辰。
乔辰抬起头,满脸都是眼泪。萧鹏在一旁说道:“赤火也在告诉你,你要坚强起来。爷爷曾经也对我说过,他说你的性格软弱,他最担心的就是你。”
听到萧鹏的话,乔辰转过头看着萧鹏,一副询问的样子,但是依然哽咽着没有说话。萧鹏看着乔辰的泪眼,说道:“我去当兵的时候,爷爷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在部队里,不管吃多大的苦,有多大的困难,都要咬着牙挺过去。这些年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刚到部队的时候,特别想家,可是我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我想,爷爷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也能够这样。”
乔辰的眼泪渐渐止住了,可是依旧在哽咽着。看着身旁的墓碑,似乎在想着萧鹏的话。萧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是个当兵的,不怎么会说话。但是我知道,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就要不怕困难、不怕吃苦,要敢于迎困难而上,在狂风暴雨中拼搏。男人不是花朵,不能够娇气,更不需要流泪。我们班长说过,男人要流血不流泪。”
乔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想着,萧鹏盯着乔辰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又淡淡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本来爷爷是让我瞒着你的,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
乔辰听了转过头,红肿着眼睛问道:“什么事?”
萧鹏接着说道:“在我去郭老家之前,爷爷特别叮嘱过我,他让我能够多帮帮你。当时爷爷对我说,你的性格柔弱,吃不了苦,他怕你以后走入社会时会吃亏。让我在平时没事的时候和你多交流交流,给你多讲一些部队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变的坚强一些。”
乔辰刚止住的眼泪立即又冒了出来,转过头看着墓碑哽咽着说不出话。萧鹏在一旁接着说道:“乔辰,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萧鹏停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什么。旷野之中,乔辰呜咽的声音随着寒风远去。萧鹏和赤火站在乔辰的旁边,看着他抱着墓碑哭着。
过了良久,乔辰哭的累了,逐渐停了下来。赤火似是想要安慰乔辰,走过去嗅了嗅乔辰的脸,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就像是在为他擦去脸上的眼泪。
两人一獒在墓碑旁静静坐着,乔辰和萧鹏都不说话,静悄悄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要黑了。萧鹏看了看时间,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乔辰却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坐在那里。萧鹏看着乔辰叹了口气,说道:“再不回去郭老该担心了,我爸和几个叔叔们还都在家里呢。”
乔辰依旧没有理会萧鹏,看着身旁的墓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姥爷,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发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轻易哭的。我会变得坚强起来,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说着,乔辰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擦干了眼泪,对萧鹏和赤火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萧鹏站在那里,看着乔辰已经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但又从心里替乔辰感到高兴。转过身看着墓碑,也喃喃说道:“爷爷,乔辰说他要改变自己的性格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如果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好好帮他的。”
回到乔辰姥姥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家里有很多人,但是却显的很冷清,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说话。乔辰姥姥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本来是应该住在医院的,但是乔辰姥姥却说什么都不愿待在那里,无奈就回家里来了,萧鹏的父亲萧健宇在医院里请了两个护士在家里照看着。乔辰的三个舅舅和萧健宇三个师兄弟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悲痛之色。
乔辰红肿着眼睛,脸上已经不见泪痕,和萧鹏一起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姥姥。乔辰姥姥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伤心过度,倒没有什么大毛病。
看了看乔辰姥姥,乔辰和萧鹏又回到郭老那里了。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因为天气不好的缘故,一路上见不到一点光。但是现在乔辰心中却不像上次走夜路的时候那样害怕,其中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萧鹏在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从今天开始,要变得坚强。
正在走着,走在前面的赤火突然转过头,看着乔辰和萧鹏背后的黑暗,抬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汪汪汪的大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就要冲过去。乔辰和萧鹏都是一阵惊讶,萧鹏拉着赤火的绳套,乔辰蹲下身抱住赤火的脖子问道:“赤火,怎么了?”
赤火却是不理,依旧在冲着背后的黑暗叫着。两人对望一眼,乔辰说道:“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赤火发现了什么。”
萧鹏点了点头,放松力道,赤火立即冲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凶猛的狂叫着。乔辰和萧鹏在后面紧紧的跟了上去。
经过前几天的事情,众人对赤火的感觉更加相信了。
刚跑出没多远,忽然听到了前面飘来人声:“我操,这狗怎么发现我们了?快跑,快跑啊……”
乔辰和萧鹏都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后面竟然有人在跟踪着他们。而且更让乔辰惊讶的是,这个声音,他听上去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乔辰停了下来,拉住萧鹏说道:“别追了,人已经跑了。”
萧鹏拉着赤火停了下来,赤火很不情愿,依旧在冲着前面大声吼叫着,看上去非常愤怒。萧鹏看向乔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劫赤火的人?”
正在回想着的乔辰恍然大悟,刚才的那个声音,不就是那天抢劫赤火的高个儿男子的声音吗?乔辰对萧鹏说道:“对,就是那天晚上我碰到的两个劫匪,我记得他们的声音,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萧鹏也感到有些惊讶,问道:“难道他们一次不成功,还不罢休?”
乔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的。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萧鹏看了看前面的黑暗,拉着赤火转身走了。赤火不时的望向身后,呜呜的低声叫着,非常的不情愿。
乔辰看着赤火,说道:“赤火一定是闻到了他们的气味儿,想要找他们报仇了。如果被赤火抓到了他们,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萧鹏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几天我们要小心一些了,没想到他们还真的又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郭老正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这几天乔辰每天都回来很晚,郭老都是这么等着他们。他知道乔辰的心情不好,其实他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这几天他和乔辰姥爷两个人也成为朋友了,两个老人每天喝喝酒、聊聊天,每天过的也挺高兴的。现在忽然少了一个好朋友,心里总是不会舒服的。
一进屋,乔辰便对郭老说道:“郭老,刚才回来的时候,又遇见那两个劫匪了。”
乔辰说的很平静,郭老却是大惊,急忙问道:“又碰到他们了?他们几个人?你们受伤了吗?”
乔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事儿。没有动手,他们只是跟在我们后面,结果赤火一发现他们,他们就跑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也没追。”
郭老点了点头,忽然眉头一皱,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乔辰,却一句话也不说。
乔辰被郭老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问道:“郭老,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郭老盯着乔辰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乔辰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我还是我啊。”
郭老却是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不时的拿眼睛瞥向乔辰。
三人在客厅内坐了一会儿,乔辰站起身,说道:“我先去睡觉了。”说着,便站起身上了楼,卧在厅内的赤火立即站起身跟了上去,赤火是和乔辰睡一个房间的。
看着乔辰上了楼,郭老立即向萧鹏问道:“萧鹏,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乔辰有些不对劲啊。”
萧鹏笑了笑,把在乔辰姥爷墓旁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郭老听了笑了笑,说道:“这小子,终于要觉悟了。好了,我也要去睡了,明天还要把你们遇到劫匪的事情向公安局反应一下。这些个毛贼,还真是不死心了,竟然还敢来,过年也让人过不好。”说着,郭老也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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