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弄风弄影烟波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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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姓女子来到了她的住处,放眼望去,好一处别院!若只从外面看去心里觉得也不过是一处随处可见的别院罢了!但只要一到了这院内,就是另一方景象。
四周由蔓生植物所包围,那围在墙头的花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就定是那三色堇之花了。三色堇乃是一种高约三公尺的爬蔓性植物,这种花以爬蔓方式攀住附近任何一种物体,然后成长茁壮,好像要把依附的物体紧紧缠绕住。因此,它的花语是-束缚。
曲木绪曳一想这花语就知道这苏姓女子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种下这类植物的人,本性的占有欲特别强,自尊心同样也很高。做这类人的朋友一定得小心,因为凡是受到这种花祝服而诞生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都想占为己有。于是反效果也很明显。
曲木绪曳实在是看不出来苏姓女子会种这类花种!但她又住于这院中!
啊!对了,他怎么没想到?住在这院中不一定会是这院里的主人。先前她看苏姓女子进院时神色竟有些敬畏!
看来,这院中的主人,一定是非凡的人物,竟能让苏姓女子露出敬畏。不是他自夸,他看人的眼光极好,自第一眼看这花姓女子开始她就知道这女子可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儿!
“公子,就是这儿了。”苏姓女子停下身形,对曲木绪曳轻笑,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进去。
“姑娘不在前面带路?”曲木绪曳挑眉淡笑。
“公子是明白人,还用奴家明说吗?”
曲木绪曳眯眼望着说话的苏姓女子,此时女子眼中哪还有原先的矜持与温澜,眸中满是精光,轻轻把手放在额前,低喃道:“惨了惨了,不会是进了贼窝了吧!哎!”
“呵呵!公子真爱说笑。奴家这里怎么会是贼窝呢?”苏姓女子巧笑银铃,娇媚地环住曲木绪曳细长的腰身,脸轻轻一抬,眸中闪过媚惑,“公子这般好文才,可是很少见呢!”
曲木绪曳浑身一颤,实在受不住被女人这样抱着,使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的女子向外一推,“姑娘请自重!”
“呵呵!想不到还是个呆子!”苏姓女子也不再逗他,“呆子,我叫苏红缨,你以后还是叫我苏娘吧!”
呆子?曲木绪曳呆住。竟还有人会认为他是个呆子?说实在的,他现在还真想失声大笑,不过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反驳的话吞了下去,“苏娘!”
“还有……”曲木绪曳淡笑,“在下姓青,可不是苏娘所说的呆子。”
“那青公子请进吧!是我家主人有请!”苏红缨也不再多话,举止恢复特有的常态。
“你家主人是谁?”曲木绪曳一问,一抬首之间,苏红缨却是早已消失了身影,淡淡一笑,摇头耸肩,看来还是得自己进去看看了。
云丝轻摇,曲木绪曳移步进入其屋内,一时的反光,手轻轻地挡在眸前,恢复视力,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细碎的阳光一丝丝地透进来,古朴地冰凉,厚重的墙壁就跟雪地里的枯树一样令人心生寒冷。
安静——
室内寂静得可怕。
没有人气!这是曲木绪曳第一感觉,但视线轻轻移致前方坐着的人身上,心里就只觉得好一个巧字了得。
“是青公子吧!请坐。”那人波澜不惊,身子也没动一下。
曲木绪曳在桌前的椅上坐下,看着对面的人时脸上已是恢复了沉静,从容不迫地拂拭耳后的青丝,明白对面的人不能看见自己,也就放松了许多,“听苏娘叫你主人,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在下的地方。”
“青公子客气了,不过听苏娘提起风云寨中让凌云钦佩的青公子。而在下正想结识一下青公子本人罢了。”清晰的嗓声有种独特的清冷感,跟第一回见到的一模一样。
曲木绪曳顿时身子一软,脸色大变,瞪大的眸子不可思异地看着对面的人,“你……
“公子不必惊慌,这不过是些驱散内力的小玩意儿,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淡雅的嗓音还是高贵如昔。
曲木绪曳苦笑,其实他怕倒不怕这散功的药物,不过这实力确得隐藏,头轻摇,“在下实在是想不出,堂堂荆陵国幕僚将军的公子也会像今日一般做出掳人的行为。”
对面的人影浑身一颤,略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公子好眼力,竟知晓我的身份。”停顿片刻,又道:“不过现在坐在公子对面的不是荆陵国幕僚府的公子姬幻尙,而只是荆陵国一介小小国民隐旬。”
小小国民吗?曲木绪曳嗤笑,哪怕是隐旬,也不是小小国民能够形容的吧!
一时无语,一阵茶香飘来,淡淡的清香,曲木绪曳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回神时,眼眸中精光闪烁,“隐公子命苏娘引在下前来,怕是有事相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挑明了来?”

一双眸子定然地看着曲木绪曳的方向,莫不是早已知晓那人双眼早是不复清明,曲木绪曳也得心惊不已了,看向对面的人时,眼眸中也再次散发出怜惜之色。
“青公子既然这样说,隐旬也不好拐弯抹角,不过是想借公子身上的烟波冥一用。”
曲木绪曳惊诧地抬头,心下有得几分凛然之气,这烟波冥是从师傅的洞中找到的,自己也一直是随身携带。几天前,在寨中无聊,自己也不过是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竟然会被外人得知。
“你怎么知道烟波冥在我的手上?”
“不过是苏娘走访寨中友人时,无意间发现才告知了隐旬,青公子不必惊讶。”隐旬也不隐瞒,一一对曲木绪曳说了个通透。
“你要烟波冥干什么?”曲木绪曳心下不由对凌云有几分可气,他可不信就那么一会儿苏娘就能够看清楚烟波冥在自己身上,要不是寨中兄弟透的风,怎么也不会透出去。而凌云正好是那个导线。
“这个请恕在下不便奉告,知道得多了也对青公子没有丝毫的好处。”语气轻淡飘渺,说出的话却是威胁十足。
曲木绪曳张扬大笑,柔柔地抚拭自己顺滑的发丝,眸内闪过邪光,懒懒地靠在椅上,“你不告诉我,我可不会将烟波冥交给你的。”
“青公子不交,隐旬也不好强迫,不过风云寨的兄弟可没有青公子的好运,能说退就退。”又是威胁,而且这语言中讥讽的成分实在太多,让曲木绪曳也不由得再好好地打量起了隐旬。
“你以为能够拿风云寨来左右我?”轻轻地低下头,曲木绪曳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讥笑。
“青公子独来独往,隐旬也从不认为公子会因为风云寨而交出烟波冥来,不过,据隐旬这段时间的观察,青公子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断不会置凌大当家于不顾。”依旧是平静得不起波澜的语气。
“啪!啪!啪!”曲木绪曳轻拍手掌,有些欣赏地看着隐旬,“想不到,实在想不到我的这些个心思也被你看了去。不错!我的确是挺在意凌风这个人的,要知道,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让自己心服的人确实不多。不过……”打量隐旬的目光又恢复调笑,“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人是最讨厌被威胁。”
“这件事,隐旬自是想象得到,但隐旬心想,青公子对朋友的在乎一定高于被威胁的情绪。再来,青公子若让出烟波冥,隐旬自会对公子报之以李,风云寨现在不也正财务吃紧?青公子何不……”
隐旬这话说得句句在理,曲木绪曳垂首,眸中寒光微闪,看来烟波冥再怎么都是得交出去的,这先理后兵的道理他还是知晓一些。
手轻悠悠地散开衣袖,玉臂横斜,曲木绪曳了然地看着隐旬,看来纨绔子弟的角色是不能再演了,这隐旬的确是不能小看,就端看苏娘对他的敬畏就可见一斑。
烟波冥,外表看来像是玉如意,材质却不是玉,墨黑色的表面。曲木绪曳仰着头,看着屋内的吊顶,淡淡一笑,“是让在下拿过去吗?”
“不用!青公子只需把烟波冥甩过来就行。”脸色淡定,隐旬眸中静谧得不见一丝神恸。
曲木绪曳依言,将手上的烟波冥向隐旬甩了过去,头依旧向上斜斜地抑视,不去看隐旬是否将烟波冥接了住。
隐旬面目神色不变,感觉空气中的气息流动,也不见起身,烟波冥就稳稳地停在他的手中,满意地一笑,隐旬向着曲木绪曳的方向点头道:“多谢青公子,酬礼将会随后送到风云寨中,青公子身上的化功散会在一个时辰后化去。”
“苏娘!”
隐旬向门外轻唤,苏娘就缓缓移步进来,看着曲木绪曳坐在椅上,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主子!”
“将青公子护送回风云寨。”隐旬吩咐道。
“是!”苏娘什么话也没问,转身对着曲木绪曳恭敬地说道:“青公子请。”
曲木绪曳将视线放在苏娘身上,淡淡一笑,“好啊!那还请苏娘在前面带路吧。”
苏娘袅袅地抬头看向曲木绪曳,手上不着痕迹地放在他的手臂上扶着,将他慢慢地移致门口。
曲木绪曳任由苏娘扶着自己,到了门口时却停下了脚,也没转头,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苏娘疑惑地看着曲木绪曳,曲木绪曳却对着苏娘风华一笑。虽说早已易容成平凡的样貌,但这一笑却实实在在地把苏娘定在那里。经年之后,苏娘依旧能忆得平凡样貌上那风华一笑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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