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战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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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力强大的红褐发男人绝对能避开这足於致命的攻击。我是如此坚信著,却马上发觉自己错了。被失血及痛楚折磨之後,再强悍的人也无法保持自己平日的水准。
路西亚将头部歪向一旁,仍旧无法脱离金剑即将划过的轨道。金剑究竟会落在他脖子上、脑袋上、还是肩膀上?这问题的答案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就和这骑士在村里袭击大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潜意识逼我迈开双脚,奔向面临大难的人身边,阻止他即将被敌人武器所伤害的命运。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离开了人群,站在擂台上的两个男人之间。握在手中的苍弯之剑,丝毫不犹豫地抵挡了金剑凌厉的攻击。
金剑上的能源传了过来,手腕几乎麻痹的同时,我的视线与剑士的目光交接。
这下,麻痹的不只是我的手腕,还有我的脚板、大腿、肩膀、手臂……总之,就像一只被蛇瞪住的老鼠一样,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素利安收了剑势,又猛然挥出,斩向我的左腰部。面对他的攻击,连路西亚也陷入苦战,更何况是我这个剑术平凡、软弱无用的小鬼呢?
我即将栽在这里?连後悔的时间也没有?
金剑割破了我腰上的衣服,冰凉的锋刃触到了肌肤的同时,素利安却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哇……啊……」我低嚷著。这时,我说话叫喊的能力仿佛才回到了身体里。
「蓝光兵器……」素利安说出了我手中武器的称号,「执著苍弯之剑的年轻剑士?果然是一阵让人意外的『蓝色小旋风』啊!」
「啊……啥……?」什麽蓝色小旋风?我的称号吗?我做过什麽扬名异国的事情吗?居然连希尔马人也认识我?还没冷静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霍雷!」红褐色头发的男人焦急地奔到我面前,抓紧了我的肩膀,「有没有受伤?」
我抿著嘴,摇摇头,男人伸出壮臂,像在遗迹的时候一样将我揽进他宽阔的怀抱里。「这种事情很吓人,」他激动地说:「下次千万别再做了!」
「啊……好。」其实,还真是一点也不好。这里可是擂台、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决斗场,两个男人在观赛的群众面前搂搂抱抱的干什麽!
「卑鄙的马提斯!去死吧!」
「呃……?」刚才的,似乎是来自人群的声音?
「居然二人联手对付一人?还配称为堂堂正正的骑士吗?」
「无耻之徒!侮辱了希尔马崇高的战士精神!」
我四处张望,看见希尔马士兵们不断朝著我们这儿谩骂,高台上的亚斯莫陛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究竟在埋怨些什麽。
「糟了……我……」是鲁莽行事的我闯下了大祸。想要挺身护友,却无意间干下了令马提斯名誉扫地的事情。
路西亚脸色一沈,便放开了我。这一身伤痕的魁梧男人举起了长剑,稳健的脚步迈向了情绪不断升温的群众方向。
「喂……路西亚!」他想干什麽?该不会就这样冲进观众群中大开杀戒吧!

眩目的剑光一晃,斩下了一大片皮肉。被锋刃所斩中的,竟是男人自己原本毫发无伤的左肩。银甲碎裂、鲜血狂溅,骑士的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群众立即安静下来。大部分的人,似乎都被路西亚这晃谬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刚才素利安先生的攻击,大概会在我身上造成这样的伤口。」略带痛苦的嗓音大嚷:「这样足够了吗?比赛还能继续吗?还是要我斩得再深一些?」
沈寂了数秒,人群中才爆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喝采声。
「好样的,马提斯骑士!希尔马人服了你!」
「果然是路西亚大人!马提斯的骄傲!」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路西亚大人让我们见识到了!」
别说是马提斯骑士,就连希尔马的士兵,也对路西亚投以赞叹钦佩的目光。
「真是令人惊讶……」素利安微微睁大了黑眸,「路西亚副将,这就是你的骑士精神?你果然位值得我敬仰的对手!」
走了上前,我用力抓住男人的左臂。「路西亚……我……对不起……」我低声道歉,心理除了懊悔还是懊悔。是愚蠢的我拖累了自己的朋友吗?
路西亚重重地喘息著,一手扶著染血的肩膀,另一手却扬起了剑,朝著素利安嚷道:「废话不多说了!我们继续下去吧!」长剑一挺,日晖下散发著鲜豔光彩的锋刃,气势如虹地指向了擂台上的剑士。
「好。」素利安缓缓抬起了金剑,「面对身受重伤的敌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不过,必须先让这个误闯决斗场的小朋友离开这里,你也不想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很明显,素利安是在说我,我羞愧地垂著头。但,这男人来不及把话说完,人群中就蹿出了几名神色紧张的卫兵,快步奔到擂台上来。
「大人,请立即停止你们的决斗!」卫兵朝著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道:「希尔马的公主不见了!她逃走了!」
「什麽!」素利安难得地露出了一脸惊讶,「谁将她带走了?马提斯人吗?」他居然马上断定蒂娜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人救走的。
「在城墙外站岗的士兵进来通报,说不久前看见一只灰龙越过了上空……」卫兵答。
索特和蒂娜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或许太迟了,飞龙洛克孔武有力的翅膀,恐怕已将他们带到了距离马提斯皇城好几里外的地方。
感觉到我所抓著的手臂轻轻一颤。「索特……果然……」路西亚有气无力地说:「他……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情……」
「路西亚……你……」轮到我睁大了眼睛。这男人早已料到了弟弟的行动吗?
「那麽,马提斯的国王陛下……」素利安转头望向了高台上的亚斯莫陛下,「您认为现在该怎麽办呢?继续比赛还是中止?」
「有没有搞错,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先通知陛下?」身为国王的男人还没做出回应,伴在他身侧的一名文官已站起来破口大骂,「为什麽擅自闯入决斗场里报告?你是故意要将事情大事宣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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