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024.第二十四章、死蚂蚁
“这里太危险，我们只先上楼小睡一会儿，趁天还没亮就走。”日本女孩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嘟囔着。
叶开站了起来，跟着日本女孩上了楼。到楼上时候还无限留恋地回望那个躺地上的杀手，却发现他手上的一把刀。
那是什么刀？
孙空也上了楼，他也发现了杀手中的那把刀。这是一种东瀛武士刀，难道他们已经被东瀛的忍者盯上了？
他们为什么派一个人来送死呢？
穿过楼上悠长的走廊，四人都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叶开进入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正回忆今天看到的“死蚂蚁”门外孙空道：“叶开，睡了吗？我和你说个事。”
孙空会找他说什么事？
也许就是那个所谓的局吧！
夜已入深，在夜幕中整幢别墅就像是一座恶魔城堡，唯有叶开房间的灯还亮着。
人们总说黑暗前的黎明最黑。
当叶开一行人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正值黎明前。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四人上了车，车子向着北海道的室兰市驶去，预计黎明时分两点抵达北海道的室兰市的室兰港——接着乘船，去往现在还是被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的中国。
孙空仍坐在原先的座位，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在他中衫装裤子，左边裤袋里有块怀表，上面上显示的时间是1937年3月15日黎明1点20分，大概是日本的当地时间吧。
右边裤袋里有个皮夹子，里面有他的身份证，还有一张党证——叶开想起了自己的职业，他是一个国民党党员，一个遇到过无数可怕事件的国民党员。
他还牢牢记着，自己这趟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
皮夹子里有一张照片，还有些钱。
肩膀上有个背包，里面有把手枪，还有一些干粮，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带上这些，除了他皮夹中的那张照片。
他从皮夹从拿出那张照片，这照片上的女孩？
她就是现在与他同车的日本女孩，她的中文名叫莎莎。他将照片翻过来，照片的背面有几个中文，是他接受上峰任务，出发时写下的。时间是1937年3月10日。
孙空将皮夹放入口袋，抬头车窗玻璃隐隐映出坐在车的前排的日本女孩的脸。这张脸年轻、冷峻而憔悴，只是双目似剑般锐利。
这双眼的前面是笔直的公路——直通悠长而黑暗的远方，好似一个人的一生不知何时才到尽头。
司机突然刹车，滑行了一段距离，便在一棵树的旁边停了来，全车人都情不自禁的将头探出车窗外。饶是司机脾气不好，竟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扶着排档杆，嘴里已经骂出声来了。
这一路根本看不到其他车辆，无论是相同或相反方向，似乎这条漫长黑暗的路上，他们这一车人是仅有的生命。
车子突然急刹车，孙空的头撞在了前排靠背上。
原来，路边出现了一个男人，穿日本不常见的中衫装，身后就是开得正甚的樱花树。
刚才车差点就撞上了他，司机打开车门怒气冲冲，刚想大骂他不要命了，那男人却毫不畏惧地走到车门边。他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有张严肃的小脸蛋，身材挺拔、魁梧。
司机不由自主地打开车门，男人大方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用标准的的汉语问：“你是大牛，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很久了。”
大牛不知所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王跃，代号是蚂蚁，昨晚你们中有人给我发过电报的。”
这男人的声音相当沙哑，行为彬彬有礼，但是叶开等人还是觉得害怕，孙空不禁轻声疑问：“昨天我们这里谁发过什么密电！”
“哦，你就是蚂蚁啊！”孙空这才回过神来，但语气还是很不自然，“你这是……”他故意将语速放慢。
男人王跃面朝大家，接着用汉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上车再说。”
日本女孩莎莎又补充道：“是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王先生是不会害我们的。”
王跃的长相、身材和服饰，都让人想起国党分子，因此与叶开他们很容易就拉近了距离。在这个战乱的年代，眼前的王跃，神情严肃，目光凛冽，明显不同于一般的人物。
但孙空奇怪的是：王跃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拦车？既然他们中有人发了密电，在出发之前，他们为什么又不知道。
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完全荒无人烟，难道他是步行出来的？
车子继续在路上疾驰，王跃接过莎莎的话，用标准的汉语说：“我们将要前往室兰港，这也是你们此次旅行的最后一站。室兰港是日本的一个出海港口，位于日本北海道的室兰市。我知道你们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所以我安排了我们的人在那里接应，我在刚才那里接应是怕到时候，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意外，我们的人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你们，对你们会保护不及时。在这之前我想你们看到过樱花树了吧，那是日本国花——你们听说过樱花节吗？”
“日本的‘樱花节’！”
孙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叶开低声地说，因为他曾经在这里留学过。
“是的，每年的3月15日。”
“每年的3月15日，今天，今天就是3月15日！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在日本这种以腐尸为养料，吸日月之精华，次第绽放，终成碧荫才换得味香气馥，花心点点朱砂，妖娆的樱花，是浪漫而又神圣的。甚至还有一种说法——”
王跃忽然故作神秘地微笑了一下，“好了，我不能再多说了，谜底等到了室兰港就知道啦，呵呵。”
他的虽然说话不多，说得每句话却都让人听得似乎懂非懂。旁人根本插不进话来，也不愿用无知当挡箭牌了。而王跃这番绘声绘色的讲解，更激起了大家浓烈的危机感，原本有点倦意的大牛也来了精神，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就像是握着众人生命的轮盘。
不容一点闪失。
前面座位上日本女孩莎莎，一直沉默无语，忽然开口道：“你早就知道昨天会有杀手出现？”
“我不清楚，你说的也只是我的推测，根据形式和情报做出的推测。”
就当两个人开始聊天时，后座的孙空突然说起话来：“那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出现？”
“我虽然没有出现在那里，但是我对你们已经做了提醒。”王跃面无表情地驳回了他。
“你有吗？我觉得你的身份值得怀疑！”孙空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样，你认为现在还能这样和我说话吗？”
“死——蚂——蚁，屋子里的死蚂蚁！”叶开说这话时，大牛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脸色难看的厉害。
王跃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同时莎莎说：“不错，你我都看见了！”
转眼间孙空和大牛都这么说，这时孙空对叶开耳语道：“你我看到的只是表面。”
就在这时，谁都没想到大牛突然靠边停车，看来他是非得要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王跃的脸色大变：“你把车停下来做什么？”
“死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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