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模仿杀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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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奇出事以后,我真去他工作的医院打听了,倒不是我跟李奇关系有多好,我不是成绩差嘛,有一次挂科,幸亏李老师放了我一马,不然毕业都成问题,我挺感激他的。
我去打听的时候就碰见庄赫了——他跟李奇在同一家医院。
碰面了,我就问他呗,反正他跟李奇最熟,结果呢,我也没说什么,他就黑脸了。
你们是没见他当时那样儿,可吓人了,好像要用眼神杀了我似的,他说李老师杀的都是坏人,不该被抓起来。
这不是扯淡嘛,都什么年代了,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哦,杀坏人就不犯法了?那不人人都成土霸王了吗?
庄赫就跟被洗脑了似的,太危险了,之后我就再没跟他联系过。
说实话,我当时都怀疑他是李老师的帮凶,那种感觉……哎,就是一种感觉,没法形容。”
走访结束,闫儒玉一路闷闷不乐。
吴错也是愁眉不展,“老闫,不对劲儿啊,所有间接线索都指向庄赫,偏偏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闫儒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不语。
手机响,吴错接起。
黑包公打来的。
搜查令下来了,让两人一块赶去庄赫家。
庄赫与母亲一同居住,他的母亲很少出门,想要秘密搜查他家并不容易。
经过两天蹲守,刑警们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这天庄赫家附近有一场展销会,老太太总算出门了,而庄赫正在医院里值白班,小白和明辉分别盯住了庄赫和老太太,闫儒玉、吴错、黑包公则进入庄赫家开始搜查。
庄赫家所在的小区半新不旧,据查,他是在5年前买的二手房。
房子里的装修风格是十年前的,可见庄赫沿用了原主人的装修,并未翻新。
一些家具,比如客厅的茶几沙发、电视机、卧室的床、厨房的冰箱都是簇新的,看来是搬进来以后添置的,母子俩用得很精心。
厨房里刚刚洗好的碗摆在碗架上控水,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碗两个小碟两双筷子两把勺,应该是刚刚吃早餐所用的。
吴错进入老太太的卧室,屋里有一股老年人特有的味道。
这味道让吴错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用过的雪花膏,要是妈妈也活到这般年纪,屋里应该也会有这样的味道吧。
老太太住在主卧,朝阳,清晨的阳光铺在床上,一看就很温馨。
屋内布置很简单,一床,一衣柜,一床头柜——走进了仔细一看,吴错才辨认出,那床头柜竟然是一台老式的缝纫机。
平时可以当桌子,用缝纫机的时候只要将桌板翻个面,机器就出来了。
看来老太太还有做针线活儿的习惯,看床上被套的花色应该就是她自己缝的。
衣柜里摞着几床被子,冬衣叠得整整齐齐,几件夏天穿的衣服挂着,一目了然。
衣柜内有两个内嵌式的抽屉。
上面一层里是一些零碎,剪刀、针线盒、碎布头、药盒之类。
下面一层抽屉上着锁,不过这样简单的锁难不倒吴错,几秒钟他便打开了锁。
抽屉里是一些较为贵重的东西,有两样金首饰,一些票据、身份证、水电煤气卡之类的东西。
引起吴错注意的是一摞贺卡。
目测有40张大小、质地各不相同,最下面的几张是手画的,笔触间透着稚嫩,上面写着“妈妈我爱您”“祝母亲节快乐”“祝三八节快乐之类的祝福语”。

之后是几张卡通类型的贺卡,学生用品店里一两块钱一张,卡片上的内容也多了起来。
“您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祝您永远美丽。”
“真希望我快点上大学,快点工作,帮您分担家里的负担。”
“我昨天不该惹您生气,对不起。”
到了近期,卡片变得考究起来,以素色烫金烫银为主,祝福内容也平淡了许多,提到最多的字眼是“健康”“平安”之类。
“老吴!来帮我开个锁!”闫儒玉在另一间卧室喊道。
“来了!”
吴错将卡片拍了几张照片,并按照原先的顺序放回原位。
闫儒玉正在搜查庄赫的卧室,两间卧室的衣柜结构相同,其内也有一个带锁的抽屉。
抽屉打开,其内只有一个盒子——手术刀片的包装盒。
包装盒上的规格标明:一盒10只刀片。
闫儒玉打开盒子,倒出其内的刀片。
“还剩七个!用掉了三个!”
三桩杀人案,三把刀片!
闫儒玉打开一个刀片的包装,吴错一边拍照一边道:“和那把沾有李岚指纹的刀片规格和牌子都一样!”
“说明不了什么,庄赫和李岚本来就在同一家医院上班,说不定两人拿了同一批刀片。
存放刀片的地方倒是耐人寻味,家里又没小孩,几个刀片至于上锁吗?
还是没有直接证据啊!”
闫儒玉放下刀片,摇了摇头。
他也不管站在一旁的吴错,只管来到客厅,环顾四周。
“我们的调查方法错了!”闫儒玉道。
“什么意思?”在客厅搜查的黑包公道。
“你们看看这个家,有电脑,有iPad,庄赫还跟前女友开通了情侣空间,他不是个老古董。
如果他想跟一个人建立联系,他能使用的社交软件、电子通讯方式太多了!
可是金子多一条线索都没查到,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没用这些方法!
想想看,你与一个人有交集,又不希望被人知道,你会怎么做?
最有效,也是仅剩下的方法——面谈。
一切都面谈,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记录,电话、短信、QQ、微信……什么都查不到!
如咱们的推论,第一桩案子是庄赫亲力亲为,接下来,第二桩案子,庄赫与李岚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他可以有无数个理由与李岚见面,撺掇李岚杀死前夫张天权。第三桩案子,庄赫又与王坚被烧伤的老婆见过面,他撺掇过王坚的老婆,让她杀死家暴的丈夫,她动心了,可惜她的烫伤太严重,没法自己动手,她只能把庄赫介绍给儿子,让儿子来完成他们的计划。”
“我还是不明白,老闫,调查方法究竟有什么问题?”
“你先告诉我,上面我说的这些就是目前的推论,对吗?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现有的所有证据也都支持这个推论。”吴错求助地看向黑包公。
黑包公点头“没错啊。”
“错了!”闫儒玉眼中闪过精光,“我怎么会这么笨?连孙浩淼都能察觉的问题,我怎么疏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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