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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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锅锅,2005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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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伪唐军队的主力集中在洪州,同时,驻扎在各地的禁军和厢军几乎都开始向洪州集结,洪州一地的伪唐军队,有如一个不断膨胀的怪兽,仅仅几天时光,便超过了五十万,这只怕是自从靖康之变后,江南地区最大的一次兵力聚集了。
看到周边地区没有太大的危险,孟珙狠狠心,下令两个弟弟孟瑛、孟璋分别统帅两万人马,向着荆湖南路和夔州路方向挺进,伺机攻略两地,同时,他又命令兄长孟璟率领军队五万前出至夔州路境内的黔州,以防备那个至今盘踞在四川一地、对于李全篡位之事尚未作出反应的曹友闻。
这个曹友闻始终都是孟珙的一块心病。说起来,孟珙与曹友闻还有有过一面之交的,当初曹友闻去四川上任的时候,曾经在荆襄停留,两个人交谈之间颇有些惺惺相惜,二人都发现对方是心怀大志的人。心怀大志么?孟珙心头一颤,这个大志可以作多种解释,一心报国扶住社稷是大志,各地一方坐地称王也是不小的志向,像李全、郑损那般要位登九五也是大志!那么……他曹友闻的志向又是什么呢?
李全篡位距今已经过去三个月,曹友闻就算身在蜀地也早应当作出反应了,可是,来自四川的消息说,曹友闻至今没有任何动向,四川与内地之间的通路正常开放,只是加强了对商旅行人的盘查,旗帜上仍然飘扬着宋国的旗号,可是,孟珙在荆襄已经拥立了宋帝,要是曹友闻真的是宋国的忠臣的话,这个时候怎么都应该有使者过来了?事实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那个曹友闻真的乘着他孟珙出兵和伪唐决战的时候突然从四川进军荆襄,抢先将皇帝抓在手中,那孟珙岂不是又要受制于人?不行,一定要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因此,当孟珙率领二十多万军队赶到洪州附近与伪唐军队对峙的时候,打出的是天子御驾亲征的旗号。早在洪州等待着的,是金国马步军十万之众。
但是,似乎对峙的双方都不想轻启战端,伪唐的军队虽然人数站着绝对优势,却是缺乏训练,畏惧于金国的骑兵,不敢就这样拉出去作战。而宋国的兵马人数是少了些,不过有金国援军坐镇,总算在气势上和对手持平,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加强对手下的训练,以便可以和金国援军好好配合,一鼓作气击败伪唐。
这样一来,在洪州附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双方总数几近百万的大军彼此对峙,每日只是训练之声不绝,竟看不到一丝一毫立即开战的样子。
就是如此,无论东边的临安也好,西侧的四川也罢,还是北方的中都抑或西北的中兴府,都将各自的目光投向了洪州这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地方。
金国的郑国公、左丞相大人今天有些不痛快。前些日子听说两个宝贝儿子竟然带领两百人就敢冲击两万人的大队敌军,正要迈出大门的他腿上一软,脚踏上那高高的门槛,几乎摔倒在地。总算后来听闻萧锐救援及时,没有让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丢掉性命。忧心过后又怒极的左丞相大人立即给正赶赴金国援军大营路上的义弟方子谦去信,要他带自己好好惩戒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事后,方子谦虽然托密使带回了消息,但这位金国签书枢密院事大人本人还没有回到中都,具体的事情经过也不是一封书信可以陈述清楚的,等着有些心急的金国左丞相大人很是担心韩承宪和向世诚两个小子,为了这件事,他甚至不敢对夫人高云兰提起儿子们的冒险行为。
高云兰去年竟然又一次怀孕,并生下了一个男孩。不仅如此,就在一个月前,又有大夫过来报喜,说是高云兰再次怀了身孕。高云兰自从去年生育后,断断续续的,身子总是不大康泰,这时又有身孕,保养都来不及,韩璐羽如何敢让她再为两个不孝的儿子担心?
这边高云兰身子不好,北方西北路地方,金国左丞相的那位岳父大人,听说身子也是不大好。高德玉今年都是年过六旬,奔七十的人了,要不是驻守北方的军队、将领通通都是他的老部下,韩璐羽一早想让这位老泰山回到中都纳福。只是老头太倔,一天都不愿闲下来,任金国左丞相大人磨破了嘴都不回中都。无奈,韩璐羽也就只有由着老头去了。
但是,刚刚收到的一封公文却让韩璐羽大感迷惑和生气。发出公文的人是官拜正三品下资善大夫、河北制置副使兼领西南路招讨使的武仙。那武仙在公文中陈述,年来蒙古窝阔台部屡次进犯边防,与内附的蒙古部族以及边境糺军交战数次,双方各有损失,希望韩璐羽能够允许他率兵出击窝阔台部。

这本是一道普通的公文,但是,发送的对象却不对。武仙是什么人?他是河北制置副使兼领西南路招讨使,他的上司是官居从二品上光禄大夫、西京留守并河北制置使、兼领西北路招讨使、东北路招讨使的高德玉。这件公文按照程序上说,也应该是发给高德玉才是,纵使高德玉自己不能做主,也应当由高德玉转送韩璐羽,身为韩璐羽下属的下属的武仙,竟然越级向左丞相大人递送公文请命出征,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或者说,武仙的眼中已经没有了高德玉的地位。
这是公开挑战高德玉在西北的权威,纵使高德玉不是韩璐羽的岳父,金国的左丞相大人也必须维护一个下属的面子和威信。但是,武仙乃是跟从高德玉之时即变相追随韩璐羽的旧人,韩璐羽也不愿对他过于严厉,就像上次武仙在金帝完颜守绪诏书一事上的暧昧态度,金国左丞相大人的处罚也不过是削权以示警告而已,若是换了别人,一早送进刑部天牢住着去了。
思虑再三,韩璐羽还是压住火气,在公文上批复几个字:“转呈西京留守高大人”,按照他的想法,这种背主的事情还是交给高德玉自己去处置好了,念及旧情,估计高德玉也就痛骂武仙一顿了事。
谁知,事情并不是像金国左丞相大人想象的那般简单。
高德玉在病床上听闻武仙背着自己直接向韩璐羽请令,气的要死,下令要将武仙叫到床前狠狠痛骂,甚至草拟了一封表章,请求免去武仙河北制置副使的官职。但是,就在高德玉的表章还没有送出去的时候,军报传来,武仙已经公开宣布,他奉了摄政王赤盏合喜的诏令,受封为镇北王,并从摄政王的意旨南下攻讨叛贼韩璐羽!
就在高德玉接到汇报后不过半个时辰,又有军报送到:武仙已经点齐属下糺军骑兵三万并西南路周边内附部族的丁壮五万骑,发兵南下攻打西京大同府,扬言月内要攻入中都!
高德玉大惊失色,身子虽然并未痊愈,却自病床上猛的跳起,急急穿戴上盔甲,便要点兵出征,以阻挡武仙叛军的前进。这是,有部将急忙过来劝阻,“大帅,现在西北路招讨司的能立刻集中的兵马不过万余骑,其他的糺军骑兵以及内附的部族骑手都留在了草场上。仅仅凭着万余骑兵去阻挡武仙手下的七八万人,实力太过悬殊了,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将手下的不对集中好以后,再一举荡平武仙那个叛逆好了。”
“不行!”高德玉断然拒绝道,“糺军骑兵和内附部族现在的草场距离西北路治所总要四五天的时光,信使过去征集军队,再等待大军集结,前后要花费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西北路比之西南路距离西京更远,武仙那贼子就是看准了这两点才胆敢发兵攻打西京的。”顿了顿,老将军让自己因为言语过急而有些气喘的身子微微休息下,才继续道,“况且,西京乃是中都在西北的屏障,虽然留守人马不多,但是西京的武库中存放着大量的火铳、震天雷、连弩,府库中更是有钱不下百万贯,粮草足以支撑十万兵马三年消耗。若是这些东西被武仙那贼子得到,他一夜之间便可以扩充出十几万军队,那个时候,整个北方就会陷入混乱。这也是那个狗贼不直接袭取中都,反而进击西京的主要原因。”
那部将听了脸色一变,显是明了了形势的严重性,也有些慌了手脚,“可是……可是……大帅,我们手下兵马不多,就是前去阻挡也无法取胜啊……”
“没有办法也要去作,”高德玉将铠甲穿戴整齐,右手握住腰间剑柄,大步向外走去,“起码我们要为西京示警,让他们有防备,不至于被武仙那个狗贼骗开城门。”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转身问那个部将道,“董文用,你是否已经点燃了狼烟?”看到部将点头后,老将军才稍稍感到安慰,拍着部将董文用的肩头道,“只要狼烟一起,一个时辰之内,西京和中都都会得到警讯,那个时候,西京将紧闭城门,无左丞相虎符和兵部、枢密院关文不等入城,中都周边三十里内的任何军队都会被视作敌军加以攻击,武仙那狗贼再想诈开城门可是千难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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