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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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锅锅在忙一件关系到锅锅下半生的大事,是以不及时,还请诸位见谅见谅!
以上,锅锅,2006年1月26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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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了杨鼎的话,曹友闻几乎晕倒在地,那曹友谅乃是兄弟之中最早跟随于他,忠心耿耿,虽然这次丢失一路之地,曹友闻也明白那是两军战力相差太大,与曹友谅本身指挥并没有太大干系,这次又去夔州向朝廷求救,担负重任不容有失,此时听闻他的死讯,怎能不让曹友闻既悲又惊。“你……”一把抓住了杨鼎的身子,顾不得此人现在全身伤处,曹友闻大声道,“你给我说清楚,友谅真的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杨鼎虽然全身伤痛几欲昏迷,也强自忍住,为曹友闻诉说曹友谅死去的经过:
原来,曹友谅和杨鼎两人带着百名骑兵从泸州出来后,知道救兵如救火,快马加鞭,不一日出了潼川府路辖地,又跑了五日才赶到夔州路境内的黔州城。到了黔州城他们才知晓,此地最近又到达了数万朝廷兵马,听到这话,两人心中便是一沉,孟珙起先在黔州布置了数万兵马,目的就是为了防备身在四川的曹友闻,纵使在洪州之战和围攻临安的时候,他都没有将这些兵马调开,其心中对于曹友闻的猜忌可见一斑。不过,后来曹友闻主动遣使向孟珙以及宋国朝廷示好并表示了臣服后,黔州的兵马也逐渐不再如以前般戒备森严,孟珙甚至还抽调走两万兵马去临安支援。可是,在这个要命的时刻,为什么孟珙竟然向黔州派兵?是防备正在四川突进的金兵还是为了对付虎落平阳的曹友闻?曹友谅和杨鼎两人心中都吃不透孟珙以及宋国朝廷的心思。
不管心中是如何揣揣不安,已经到了黔州城外又肩负着曹友闻委派重任的两人也没了选择的机会,只得硬着头皮在黔州城门处向守门的指挥使通禀了身份,要求晋见身在黔州的宋国朝廷大军主将。那个守卫城门的指挥使听到说是四川来的使者,一下愣在那里,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了前去通禀的骑兵以及不远处百余人一阵,才转身飞快跑入黔州城内。
不多时,那指挥使又走了出来,只见他挺起胸脯,高声对着城门外的百余人道,“夔州大都督、武泰军节度使、怀化大将军宣潼川府路安抚使曹友谅入内晋见。”
如此官样十足的做派让自四川赶来的、心急如焚的几人一阵阵的火起,但现在是他们有求于别人,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忍了忍心中的火气,曹友谅、杨鼎等人按照那指挥使的要求,牵马步行走入了黔州城。
这黔州的名字变化过数次,大宋立国的时候,此地名黔州,宋国朝廷南渡后,此地被更名为绍庆,自州升格为府,但是,在后来郑损执政的时候,又重新被降为州城,改回原名黔州。不过,此地虽然被降格为州,但是百多年来作为府城的气派却无法改变,这段时间又因为夔州大都督的行辕被设在此地,工商更趋兴盛,比起夔州的治所之地夔州城也不逊色多少。
就在夔州大都督行辕的节堂外,杨鼎被挡住去路,守卫的亲兵只让曹友谅一人入内,其余自四川而来的人只能在节堂外等候。杨鼎要争辩什么,却被曹友谅止住,曹友谅拍拍杨鼎的肩膀,宽和的笑笑,自己一人跟着亲兵走入了节堂。
等在节堂外的杨鼎不多时就听到了曹友谅高声分辩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却能听到一些词汇,如“大帅冤枉”、“四川绝无二心”、“大宋忠臣”之类的话语,但是节堂内还有几人的声音也是很高,他们就好像是在扳着手指数落曹友闻的种种不轨行为似的,什么临机观望、不讨逆贼、不朝新帝、割据自保等等。最终,杨鼎只听一人在节堂上大喝一声“将曹友谅推出去,杀!”
杨鼎心中一惊,随即看到节堂外的亲兵们也抽出了刀剑虎视眈眈的围了上来,他心中暗道不好,对自己带来的手下们高呼一声,也抽出身上的朴刀,就在这时,曹友谅被人五花大绑的自节堂内推了出来,杨鼎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那些四川的兵士也随着他们的主将冲上来,要将曹友谅抢下来。但那毕竟是夔州大都督的节堂,亲兵何止千人,就凭他们百人之众如何是对手?当带去的骑兵倒下三十多个的时候,被围在中间的曹友谅哀声高呼道,“杨鼎,快走,逃回去,告诉大帅,朝廷要将我们斩尽杀绝……”

刚刚说话,曹友谅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杨鼎望过去,那个有如大哥般宽和、在四川军中极有声望的曹友谅竟然被一名夔州的亲兵砍下了脑袋。心中悲痛欲绝,但是一点心中的清明晓得曹友谅说的是实话,不得已,杨鼎带着余下的兵士向着大都督府门外冲去,到了府门处,还好那一百多匹的战马没有被收去,众人抢过战马,上了马的他们又成了纵横杀场的骑士,向着城门抢攻过去。一路冲杀,竟然真的让他们杀出了黔州城,不过,此时,能追随在杨鼎身边的已经不足二十人。
也是事起突然,夔州的兵马没有想到会在大都督府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战斗,更没有想到这百多个骑兵的战力会如此之强,在主将被杀的情况下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等到夔州城内派出骑兵追杀的时候,杨鼎他们已经去的远了。不过,那些幸存的骑兵们终究还是倒在了金国围城大军的营地内……
说到这里,杨鼎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眼睛一黑倒在搀扶他的士兵的怀中。摆摆手,冷静下来的曹友闻示意士兵将他扶下去。一名部将看着曹友闻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大帅,如何看待杨鼎的话?”
回头直视过去,曹友闻反问道,“你说呢。”
“这个……”那部将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大帅,若是杨鼎的话当真,我们在这里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若是杨鼎的话不是真的呢?”另外一名指挥使反驳道,“毕竟只有杨将军一人回到了泸州,话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若是他已经变节,与金狗合谋我泸州,又怎么办?”
“杨将军那一身的伤痕难道是作假的么?”被质问的部将立时变色道。
“那可未必,若是真要回来欺骗我们,这些伤痕又算的了什么……”
“够了!”一边的曹友万大吼一声,“都给我下去!”说话,他望着曹友闻黑黑的脸色不出声。等到身边的军官们都走下了城头,十丈内再没有一个士兵,曹友万来到他大哥身边,低声道,“大哥,你怎么看友谅哥哥的死?”
“你呢?你怎样看?”曹友闻还是那句反问,语气中听不出有半丝的波动。
“可疑,”曹友万低低的说,“要论武功,友谅哥哥的武功比杨鼎强上不少,可是为什么这次回来的是杨鼎而不是友谅哥哥?再者,一百名军中最强的老兵,一个都没有回来,我们不可能就凭杨鼎的一面之词来判断朝廷已经对我们动了杀心。万一这是金狗的反间计呢?”
沉默了好一阵,曹友闻道,“金人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么?”说着,他拍拍泸州城墙,“这泸州弹丸之地,兵马战具都不如金人,他们有必要对我们下这样大的功夫么?若是金人攻城,你有把握能守住三天么?”说完,他没有等曹友万的回答,径自转身而去,只留下城头一个呆呆的人影在发楞。
第二日一早,便有宋军兵士向曹友闻禀报,说是城外来了一队百多人的金国兵士,说是金国的使者,要求见曹友闻。
一夜未睡的宋国四川镇抚使大人沉思下,对那亲兵道,“擂鼓聚将,将金国使者请到节堂。”
站在一众宋国战将眼前的,是一名三十多岁年纪,文人模样的男子。那男子随意的站在那里,神态自然舒缓,根本看不出是身在数万大军的敌营之内,竟给人一种好似在自家院落散步时的轻松感觉。
除去这些,冷样看去,此人竟是与一名宋国文士没有什么区别……等等,曹友闻心中一惊,和宋人文士毫无区别?宋国四川镇抚使大人重新打量这个男子,是的,和宋人文士毫无区别,一身合体的文人儒衫,宽袍大袖,右衽的开襟,这根本就是宋国文人的装束,和金国左衽的穿着迥然不同。心中升起谜团,曹友闻开口打破节堂内的沉静道,“来使你可是宋人?”
那男子抱拳对曹友闻拱手为礼,笑着回答道,“在下祖上乃是幽云之人,侍奉辽金,父亲曾经在蒙古大汗麾下为官,后迷途知返重投北朝,在下受韩丞相厚爱,得以在朝为官,如何会是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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