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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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潢城下猬集着赤盏合喜的十三万军队,其中有两万余骑兵,无论主将如何轻视临潢城,到底是百战余生的老将,整座大军的营寨几乎将整个临潢城围得水泄不通,壕沟鹿角铁蒺藜密布军营四周,远望有刁斗,用运粮大车构筑成营寨的外墙,每隔百步就有一座简单的箭楼。
这样一座防守严密的军营,用骑兵发动强攻,与用骑兵攻城没有两样,无异于自杀行为。若是依仗骑兵机动优势,试图彻底封锁军营粮路以迫使其崩溃,只会被军营中两万余骑兵迎头痛击。
夜色微垂,女真中军的金色大帐内,赤盏合喜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身旁的近侍亲兵躲得远远的,只有两名从辽东带来的侍女,因为实在躲不开,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努力将头垂到最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来那凶人的注意,到时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赤盏合喜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下午派出去的大队骑兵至今没有回营,仅仅在申时末回报说暂时没发现郑军骑兵,大军正在拉网搜索。
对仆散申哥的尽心职守感到满意,但是赤盏合喜真的不放心。一则不放心大队骑兵在外面逗留。如果遭遇到郑军突袭。可就要了他地老命,那些骑兵都是他拼凑起来地老本,将近三万战马,训练三年才成军的两万余马上骑士,无论哪一样都比眼前的十万步卒金贵的多。二则,就是他对仆散申哥并不完全放心,仆散申哥一开始并没有马上投靠他。而是在南面陀满胡土门处逗留,直到听说完颜承麟抵达赤盏合喜处才转而投靠过来,这样一个人。无论哪个方面看。都不值得信任。现在仆散申哥统兵在外,令他心中微微不大放心。
“王爷,为了何事烦恼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后账响起。接着前后帐幕间的皮帘被人掀开,首先出现的是一支染着豆蔻地芊指,接着是宛如白玉般的小手。
看到这只美丽的玉手,赤盏合喜漫天乌云登时散去,紧走几步狼爪探出。一把将那细嫩地小手抓在掌心,胳膊微一用力。就将玉手地主人拉到怀中,一手环住女人的蜂腰,一手不解风情的在女人身后隆起上粗暴地揉搓,嘴里大笑起来:“美人,有了你在,我怎会烦恼。”
女人眉头颦起,一双丹凤眼迷离的微闭,双臂无力的勾在赤盏合喜的肩头,整个身子似是不堪鲁男子的粗暴,又好似在这痛苦中感到快感而极力忍耐。
看到女人欲拒还迎地样子,赤盏合喜心头的欲火一下冲天而起,大力地拍打着美人的臀部,长笑道:“哈哈,**,来,让我好好宠爱你。”
女人吃痛,娇滴滴的呻吟起来,两手不依的捶打赤盏合喜。
这女人原是为完颜承麟选出来作为皇妃,被赤盏合喜一眼看中,纳入了自己的后宅,专宠一时。事实上,在辽东为完颜承麟甄选的民间美女,几乎都被赤盏合喜夺走,留给完颜承麟的不过是他看不上眼的三五人。
赤盏合喜正待踏入后帐淫虐那美女,帐外传来通报声音,接着一个矮小粗壮的身影蹬蹬蹬进入帐内,看到赤盏合喜的样子,先是一愣,而后听到赤盏合喜不悦的冷哼一声,留恋的多看一眼美女后,才低下头拱手道:“王爷千岁,仆散申哥那厮来信了。”
到底两万骑兵比美女更重要,赤盏合喜闻言立时来了精神,拍拍美女臀部示意她回去后帐,这才飞快的追问道:“如何,有什么消息,他何时回营?”
来人是赤盏合喜的本家侄子,名唤赤盏十八,因为颇有武勇,被赤盏合喜所看重,任命为亲军猛安。“仆散申哥那个兔子,竟然说没有百里内发现郑军骑兵,要继续扩大搜索面,估计能保证大营两日内不会遭到韩逆部下的袭扰。”
闻言赤盏合喜先是惊怒,仆散申哥没有发现敌踪,两万骑兵扑空不说,连敌人的尾巴都没抓住,这是多大的事情,一个不好就会影响整个临潢战局,若非报信的斥候跟随仆散申哥出征,他现在第一个砍了那斥候的脑袋。其次,仆散申哥竟然要带着大军在外逡巡两三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或者,仆散申哥有何居心?常年与别人钩心斗角,养成了赤盏合喜多疑的毛
接着,他又转头思索下战局,说实话,抛却对仆散申哥的怀疑,仆散申哥的应对才真是对整个战局最有利的,如果任由数千郑国骑兵在大营周围出没,别说攻打临潢,只怕大营的粮道都要成问题。

想到这里,赤盏合喜慢声道:“住口,仆散将军是本王爱将,什么兔子不兔子的,如果下次让我听到你如此诬蔑仆散将军,毫无上下尊卑,小心孤王砍了你的脑袋。好了,滚下去,通知对面新罗寨的守军留心些,别让人劫了粮道。”说完,自顾自的转去了后帐。
隐隐听到赤盏合喜从后面发出的**,赤盏十八不忿的走出金帐,低声骂道:“你能抱着美人泻火,要老子在这黑天半夜的出去吹北风,呸,妈的,老子也去找两个兔子泻泻火,妈的,那个婊子还真骚,哈哈,临走时候竟然敢对我抛媚眼,不知道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满足不了他——”
夜色微降,金粟河北岸百里,忽然亮起数百堆篝火,在篝火旁隐隐能看到千余大车被围成一圈,另外还有人在来回忙碌着。
这是一队从辽东上京出发,经由泰州前往临潢城下的运粮队,因为天色不早,押运的猛安不敢继续行走,才在此处安营,准备歇息一晚,明日运抵金军大营。
临潢府路残破,纵然重新有些游牧部落,在这次金军的攻击下也是纷纷远逃开去。一时间,女真大军竟是在临潢府外无从筹集军粮。好在泰州城里还有存粮,稍许补充下女真人捉襟见肘的军粮储备,当金军将这些存粮吃完后,不得不从辽东千里转运军粮过来。
几乎每天都有近千辆大车,载着小米猪肉等物资到达赤盏合喜的大军。因为战乱,临潢府路并不太平,饿极了的牧民或者马贼,哪管什么军粮不军粮,出现过几次粮食被洗掠的事情后,跟着运粮队随行的还有五百多步骑兵。
在金粟河北岸出现的宿营地,就是又一批运粮队,眼看着距离金粟河不到百里,明日就能安全送达,押运的猛安勃极烈终于将提了一路的心渐渐放回肚子里。
一面催促赶了一天路的民夫生火做饭,一面例行公事的吆喝着要手下小心戒备,女真猛安勃极烈一**坐在火堆旁,天太冷,又是在寒风中走了整整一天,在暖和的火旁就如进了仙宫一样。
早有殷勤的亲兵送上酒壶,带着谄笑讨好上司。
猛安勃极烈笑着斥骂一句,仰头将酒壶高高擎起,正要喝上一大口,眼睛陡然直了,酒水哗哗的淌到地上也不自知。
不知什么时候,夜色中间出现一群影影绰绰的人影,全无声息的慢慢围拢过来,就像是来自幽冥的鬼魂,夜色中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层层叠叠的,仿佛整个大地上都是这些鬼魂。
啊——
望敌的女真兵终于惊叫出来,只是声音堪堪喊出一半,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砍断似的,硬生生止住,整个人也从大车上栽倒在地。
腾地,整个宿营地中好似热油头下冷水般炸了锅,走了一天的女真兵士,本就不是常备战兵,不过是一些被临时签发的精壮,这时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子,四下寻找自己的兵器,却被一阵箭雨兜头射翻。那些临时抓来的民夫哪里见过这个,立时好似没头苍蝇般四处乱跑,有的干脆跪在地上,不住乞求诸天神佛保佑。
那猛安勃极烈强自大声叫嚷着,试图收拾军心,“镇定镇定,准备弓弩,准备战斗——”
箭雨立时换了方向,一声鸣镝响过,竟有千余支箭矢冲着那猛安勃极烈呼啸而去,噗噗噗的闷响过后,就将其变成一头豪猪,身上由于扎的箭矢过多,竟是无法跌倒,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看着前方。
看到领头官长被干掉,一个声音终于在人影背后响起:“跪下免死——”
紧接着起码有几千人在随之高喊:
“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
听到这些招呼,营地中的兵士民夫哪里还敢抗争,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将**撅的高高,脑袋恨不得埋在地里才好,静静等待对方的处置。
远远望着部下拉开大车,冲进去将女真兵士民夫制住,张弘范欣慰的笑了,用一万人解决一支运粮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一名糺军详稳兴奋策马过来:“大帅,那些夫子降卒如何处置?”
回身看一眼刘楚材,老头眯着眼睛稳坐马上,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睡过去了,张弘范脸上现出冰寒的笑容:“留着太麻烦,都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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