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慢》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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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解读《慢》之一中曾说:“······从表面上看,它的内容与语言都是支离破碎且毫无联系的。”其实,这种说法有点错误,因为更准确的说法应是,《慢》这部小说就像一个心灵的万花筒,能够折射出许多关于生命意义及人性的问题,而我却只能看到它很小的一部分。为此,我觉得很有必要再来补充一下我很想说但还未说的话,尤其是对小说中那位被称做知识分子的名人贝尔克。因为现今关于名人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说,无论是知识分子名人,还是明星,歌星,球星;无论他们有多少的盲目崇拜者,甚或是被他们称做心中的神,但请不要忘了他们都还只是个人,他们也就难免会有人性假丑恶和卑劣的一面。例如小说中贝尔克的肤浅,爱慕虚荣,恶毒。。。。。。我们有目共睹。
所以,我们可以原谅那位女秘书误将捷克学者的名字念错及她对地理的不了解,也可以尝试着去原谅所谓知识分子的贝尔克对地理的不了解,而将捷克首都布拉格说成是布达佩斯,但我们决不能原谅他不懂历史还歪曲历史,而信口雌黄地说,十九世纪的东欧出现过移民潮。更令人耻笑的是,他将一名波兰诗人自始至终还认为是捷克人。也许正因为的肤浅与无知,所以才致使他在面对真正有学识的捷克学者时,便像个被人脱光了衣服的**者,显得无地自容。实在令人好笑不过。当然他自己也显得分外的气恼,因为他的身份,面子和地位都受到了挑战,当然更多的是被揭露了——而才气恼不过的!这是所有类似贝尔克们的肤浅知识名人所惧怕的,这对他来说就像一场要命的考试。他的窘像尤其可憨,令人刺之以鼻。又记起小说中这位名人与议员杜贝尔克在摄象机镜头下地较劲。
议员杜贝尔克在与贝尔克及几位爱滋病患者共同进餐时,突然亲吻了一下一名患者的嘴,以示对爱滋病人的关爱。他的举止通过现场摄象机转为直播,一下子就令他在舆论中广受好评。他可能也正因此而洋洋得意,因为他的风头盖过了同在一旁的贝尔克。也确实是如此,一气之下贝尔克去了非洲,在那儿给一个快要饿死且脸上布满苍蝇的女孩赶苍蝇,并借机顺便拍了一张照片,很快在国内报子上就见到了这位“慈善家”的影子。他这下真的高兴坏了,因为他这次出的风头是轰动全国。(一名小孩的生命比一名成年人的生命要宝贵的多)你看他多会跳舞,比那些真正的舞蹈家还专业。
关于这部小说已经说的太多了,特别是对人性这个话题,所以不免自觉过于罗嗦,在此只好罢笔。至于小说的结构,我觉得就没有必要说了,因为后现代主义赋予的是以混乱代替次序,人类社会本来就是如此,倒是有人将它变地太有次序,反而令它失去原本真实性。

以下再摘抄一些《慢》中经典句子:
你要是认为我有意攻击舞蹈家那就错了。我是在保护他们。谁厌恶他们,谁丑化他们,谁就会撞上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那是他们的诚实;因为舞蹈家暴露在公众面前,时时刻刻督促自己做到无可指摘,他不像浮士德跟魔鬼订契约,他是跟天使订契约。要把自己的生平做成一件艺术品,天使要在这件工作中帮助他;因为,不要忘了,舞蹈是一种艺术:念念不忘把自己的生活看做是一件艺术品的材质,这才是舞蹈家的真谛!他不宣讲道德,而跳道德之舞!他要用自己生命之美去感动人,去迷惑人!他爱上自己的生命,就像雕塑家爱上自己创作的雕像。(选自《慢》第21至22面,上海译文出版社03年2月第一版)
速度是出神的形式,这是技术革命送给人的礼物。跑步的人跟摩托车手相反,身上总有自己的存在,总是不得不想到脚底的水泡和喘气;当他跑步时,他感到自己的体重,年纪,就比任何时候都意识到自身与岁月。当类把速度性能托付给一台机器时,一切都变了:从这时候起,身体已置之度外,交给了一种无形的,非物质化的速度,纯粹的速度,实实在在的速度,令人出神的速度。
慢的乐趣怎么失传了呢?啊,古时候闲荡的人到哪儿去啦?民歌小调中游手好闲的英雄,这些漫游各地磨坊,在漫天过夜的流浪汉,都到哪儿去啦?他们随着乡间小道,草原,林间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吗?捷克有一句谚语用来比喻他们甜蜜的悠闲生活:他们疑望仁慈上帝的窗户。疑望仁慈上帝窗户的人是不会厌倦的;他幸福。在我们的世界里,悠闲蜕化成无所事事,这则是另一码事了。无所事事的人是失落的人,他厌倦,永远在寻找他所缺少的行动。 (选自《慢》第2至3面,上海译文出版社03年2月第一版)
在慢与记忆,快与遗忘之间有一个秘密联系。且说一个平常不过的情境:一个人在路上走。突然,他要回想什么事,但就是记不起来。这时候他机械地放慢脚步。相反地,某人要想忘记他刚才碰到的霉气事,不知不觉会加速走路的步伐,仿佛要快快躲开在时间上还离他很近的东西。
在存在主义数学中,这样的事由两个基本方程式表示:慢的程度与记忆的强度直接成正比;快的程度与遗忘的强度直接成正比。(选自《慢》第39面,上海译文出版社03年2月第一版)
最后,让我们感谢昆德拉,感谢他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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