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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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被班主任批评了,一个是英语,一个是字体。英语,我没有太多兴趣学,没有太多的用处,虽然也许有那个英语老师的作用。我向来将这样的事情忘的很快。他伤了,我报复过了,心理也没留存记恨。既然没人追究,我也不放在心上,总要向前看的。
我觉得自己应该改进自己的字。虽然看起来,这不是一个大毛病。不过有个人说过,改一个简单的缺点,很容易,可是总是没有人去做,所以大多数人都只能做个平凡人,哪怕只要他努力的每天做那么一点点,他也会与众不同,可是那通常最终只是假设。
我觉得这个话很对,就开始琢磨。学校有个老先生,负责写写抄抄,写的字很漂亮,应该可以做我的老师。但是拜师总要送一些礼物,都是乡下的风俗,我也知道。
想了半天,总要一些花费,这个对我来说比较困难,也比较心疼。我是不愿意将已有的东西送人的,尽管我也经常觉得自己小气,但真要掏东西那是不可能的。踌躇半日,我决定还是去水库,弄条鱼,作为礼物。
让白桦帮我找了个,砍玉米用的大口短锄,带着走了。
夏天雨前特别闷热,总有一些大鱼忍不住到水面透气,或是躲在水绵和漂浮的叶子下面。
踩水在四处查看,悄悄接近了一条四五斤重的肥鱼,飞快的用锄头刨过去,正好打在鱼头后面的那个位置。这个位置可以让一条鱼最短的时间立刻挺直死去,我试过,非常有效。
我拎着鱼,请老先生教我。
老先生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想学。我说字本来就应该写的好看,我的不好看,所以来学。老先生考虑了一下,答应先教我几天再说,若是我学不好或是不认真,就不能做他的学生。
我答应了,每天放学后到他那里上课。
老先生的第一节课,讲的是敬畏和尊重。“声不能传于异地,留于异时,于是乎文字生。”仓颉造字,天地震动,鬼魅夜哭。文字从产生到现在流传了几千年,每一幅字都是独一无二的瑰宝。一张纸,经过了几百上千年,还那么完整,想想它的经历吧,那些保存的人,发生的事。

字如其人,讲“神”写入字中去,集一身之气力,通过肩、臂、腕、指达到笔端
字或者气度恢,或者宏典雅韵致,或者方正端稳,或清新圆润,养气凝神,使人精力专一,平心静气。
我用毛笔蘸清水,在光滑的木板上写。每次都写的很少,很慢,因为老师要求我在心中想清楚,直到连手臂的肌肉怎样使用,手腕怎样抖动都想清楚,才可以下笔。一天我也不过学写一两个字而已。
老师这边有很多的道家的书,每天早上还练太极拳。他也要求我学习道德经什么的,每天都要读几遍,不过只偶尔给我讲几个非常难懂的地方,大部分只要我念熟便好,也不检查。我比较喜欢庄子的《逍遥游》。其中一个故事尤其喜欢:
庄子去了楚国,见到一个骷髅。他说你现在流落在荒野,究竟是为什么?做了不好的事情,遇到了兵灾,还是因为年岁到了?他敲了敲骷髅头,然后晚上枕着它睡着了。
梦中骷髅对他说,你说的都是活人才有的事情,死了就没有了。现在没有一年四季,没有君主和下人的差别,现在比当大王还好。
我觉得自己已经变了,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了。为了,这个那个忍着,以前一无所有,不一样活着吗?
不管怎样,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习一些东西吧。这些东西总能随我来去,其他的,管他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只一个字写的比较好:意。不过老先生倒夸奖了我,说我有悟性。
我有些不理解,不过不管怎样,他说我有进步,总是很高兴。但是此后的事情又多了一点,就是学习太极拳。
每天晚上都要练习几个字,加学一个动作,第二天检查,如果不好,就继续重复。
我觉得这些东西真的很好。每次练习,不论是字还是太极拳动作,似乎都能很快的集中精力,凝聚心神,感觉非常的轻松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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