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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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感觉鼻子有些痒,还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喔,睡着了啊。感谢老天,我还躺在树上,没掉下去。掉下去,然后又突然被水呛一大口可会死人的。天已经黑了,夏天的月亮总是不那么早出来。脚有些麻了,赶紧从树上爬到岸边,在地上跳了跳,肩膀还疼的厉害,不敢跳的太高。不过十来下之后,脚总算恢复了灵便,顺着河岸,往打谷场那儿去,我的窝总比这儿舒服些,起码不盖东西在河边睡一晚,要关节肿痛和四肢无力,还有可怕的感冒。我的肩膀估计四五天是无法正常动作了,不能够再增加麻烦。
打谷场跟河边差远了,这个的硬泥地还有闷热的感觉,四处流动的风也是热的。这个要等到快夜中的时候才会凉起来。我长的瘦,比较适应这样的闷热。钻进我的小木屋,拿出我的破被子,还有出门的时候,顺便摘下我的门帘当席子。这个空旷的打谷场很不错,即使是这个昏黑的地方,也有白白的微光。我选择了谷场最中间的地方铺好席子准备过夜。
我是比较害怕黑的,在打谷场比较空旷,有什么东西过来我可以第一时间发觉。而且这边没有树枝什么的摇晃,不会有鬼影让我胡思乱想。拉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肚子,准备睡觉了。四周总是远远传来怪鸟的叫声,大概是夜猫子,也或者是野鸽子。夜猫子的叫声有时候像是人怪笑,据说到你家房顶叫的时候,你家恐怕要死人的。这个声音似乎不像夜猫子,大概是野鸽子发出的。我不确定这个是不是野鸽子,因为这个东西不像是鸽子的一种,不会咕咕声,而且它总是生活在坟堆多的地方。坟堆多的地方,总是有些脏东西,很邪乎。不管了,我脸朝下趴着,把被角盖在后腰下,横了心,睡觉。
很快我就睡着了,嗯,睡觉我很喜欢,不过总是睡不太深。默默糊糊中,好像有个东西在肚皮底下爬。我自己嘟囔了一声,很不满,该死的甲虫,翘起**,用右手往下面抄起虫子就往外扔。感觉被东西刺了一下,我脑子立刻清醒了,“不是蝎子吧?”很倒霉的是,我食指很快有灼烧的感觉出现了,而且沿着胳膊往心脏的放心蔓延。立刻扯下衣服下面的布条,将手指狠狠的缠起来,恼怒我的立刻摸着衣服往刚才扔虫子的地方搜索。幸而深夜了,反倒明亮了一些,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在光滑的打谷场映衬下,这个黑乎乎的爬动的虫子还有些迷茫,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走。我用衣服包着脚,狠狠的给了它一脚,结果了它的小命,心情总算愉快了。

可是我手的灼热感觉还是不断强烈,虽然我感觉手指都被勒的木了,但毒液还慢慢往胳膊上窜,速度少了许多,一般来讲,我忍一夜加一天就会好了。很担心帘子里还有什么东西,我忍痛将帘子抖了抖,没发现新东西。然后又躺上去,将被子盖了半个身子,但怎么都睡不着了。手腕地方也开始灼痛了,这让我很难睡觉,虽然我忍的住,不叫出声来。我一下子光荣了两个胳膊,这次真的很倒霉。躺了似乎很久,又似乎不久,我实在躺不下去了。在打谷场四周转来转去,直到脚发麻,感觉还是到河边走走好。
打定主意,我立刻往河边走。路感觉很短,我很快就到了。在月色下,河水仍然很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浅浅的河底。找到一块石头,坐上去,顺便将手伸进水里去,似乎灼热的疼痛都少了一些。
夜晚真的不错,若是白天被蛰一下,估计我肯定疼的忍不住了。四周都是虫子的叫声,还有细细嗦嗦的老鼠或别的动物的爬动声,远处河边茂密的草丛石头等地方,青蛙在起劲叫着,有些悠远。村子除了偶尔的狗叫,悄无声息。我感觉自己这一刻成了世界的主人,这天这地,这个河,都是我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很久,像是到了永远。
忽然远处一个很大的跑窜的声音传过来,像是狗一样大的动物,我的汗毛立刻树起来了,妈呀,别是狼或者大蟒什么的吧?不管手臂的疼痛了,我立刻从石头上跳起来,爬上河堤,就往我家跑。
感谢老天,它没追过来。不管怎样,我还是把我的粗钢筋铁棍儿放我的席子边,这样安全些。折腾了这么一回,我的精神松垮了,感觉累了,睡意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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