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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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看着黑衣老鬼,心中的笑意涌到脸上。一旁的冷知静,则肃立着等待父亲下的命令。冷**盘算着,如何让老鬼吐露实话?他伸出手,古手中间三指搭住老鬼的太阳**,小指压住身垂之下,拇指则压住眉心之上。老鬼全身**道被制,看来也不着急,就等着冷**看有什么把戏。突然,冷**脸上表情一愕,复又露出讶异的样子。
在旁的冷知静见状,急问道:“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冷**脸上浮现冷笑,突然脸色一变,身体剧烈摇动,“哇!”的吐出一口血,翻身而倒在地上。老鬼见状一愕,冷知静则是大叫一声:“爹--,你怎么了?”冷知静急上前要扶住他父亲的同时,窗破,一道剑光由窗外而来。剑如来自太虚无涯之处,似有似无。冷知静一惊,想出手,骇然看那剑势几乎隐于无形。是剑太快,或是已登剑技化境?冷知静右手一扬,四片枫叶迎向剑势。枫叶是寒铁精英淬炼于千年火山之旁,用地热而成的。剑至,枫叶似被秋风狂卷,纷纷往两旁落去而零乱一地。只是,剑势已稍缓,其形已稍缓,其形已现,而指的目标依旧是冷**。持剑的人,黑衣蒙面,全身气势如华。
冷知静大叫:“勿伤我爹--”冷知静又将出手,已不及。剑落,冷**翻身长笑,双手出,硬夹住剑势;右腿一蹬,全身如风轮,硬是要用大旋转回力让出剑的人放手。出剑的人只觉眼前冷**的轮转,似是一股极大的吸力和斥力相互交杂。吸力来自对方的轮转,而斥力自然是对方的内力激发。出剑者心中一凛,亦如冷**同样,握住剑柄,也用腿一蹬,轮转了起来。两人方向相同,就如同附在车轴上的轮子,一路翻滚不已。
两人愈转愈快,因为较快的人令剑往自己这边的离心力自然愈大;同时,两人在剑身上也相互用内力考验。一旁的老鬼,看着两人的身法,暗中品校冷**和来的这个蒙面人是修习那种武学?此时只见冷**这边逐渐浮现白气,白气凝聚不散,似有朵朵小莲化立于其上。
军荼利神功!原来冷**所学的竟是西陲不外传的军荼利神功!老鬼心中大惊,这个冷**真是利害,竟可将百年来,无人可成就的军荼利神功练到第十层的境界!
老鬼又注视那个蒙面人,只见由他顶上冒出一丝细线白烟,隔着他的轮转画成了一个圆圈圈,不多不少,还是维持那细线大小。那圆圈和蒙面人的身势相辅相成,竟似极大极图形。老鬼心中又是大大一惊!
太极玄功!武当四代掌门已经无人练成的太极亦功!如果真的是,那么眼前的这位蒙面人自然是武当当代掌门的破虚道长!冷**显然也看出了这点,口中一声龙吟,放手,翻身而上,右手急出扣住蒙面人面罩。蒙面人后退,剑由反向上撩,划破冷**一截衣摆。却同时,冷**已经取下蒙面人的面罩,果然是破虚道长!
双方对立相峙依旧!
冷**道:“道长,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破虚道长冷冷一笑道:“无量寿佛,施主这么做又是为何?”
冷**闻言一愕道:“不知道长所指是……?”
破虚道长道:“施主明知这次血案的主谋并不是苏小魂,为什么依旧策动武林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施主心中有何打算,难道别人不知?”
冷**眼中精光暴射道:“道长又从何得知,苏小魂不是主谋?”
破虚道长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施主一切行为,俱已在不空大师所料中。”
“不空大师?”冷**笑道:“不空大师的话为什么就是对的?不空大师的人又在那里?”
破虚道长摇头叹道:“施主聪明机智天下少有,又何必执迷不悟?施主心中打算的,难道可以掩尽天下人耳目?”
冷**一笑,没有回答。破虚道长又道:“不空大师体念好生之德,昨夜已尽告贫道施主的阴谋,施主何必坚持名之一字不放?”
冷**道:“不空大师只告诉道长一人?”
破虚道长点头道:“正是。不空大师怕公布之后施主名誉受人唾弃,所以只告诉贫道一人,要贫道来劝劝施主,希望施主能以全武林福祉为重。甚至……”
冷**紧张问道:“甚至什么?”
破虚道长一笑,叹气道:“甚至以国祚为重,却莫让一己私欲而让中原沦于夷狄之手。”
冷**闻言大惊,道:“真是一派胡言,哼,不空大师枉为少林高僧,竟如此好搬弄口舌、制造谣言。而道长亦是一派掌门之尊,怎么会轻信不空的胡言乱语!”破虚道长一揖道:“是与不是,施主自己心知肚明。贫道望施主三思,就先此告退!”
破虚道长说完,身不作势,便已飘然往窗外而去。破虚此时当然是聚满全身功力,以防冷**的突击,所以才会面向冷**,背往窗外而去。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后面全无防卫,只是把重点摆在前面而已。他自信后面就算有人攻击,也大可以本身玄功相抗;即使是高手,也得被反震断脉而死。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不只是高手的人。老鬼!
老鬼被冷**制住时,已经不断运用本身的内力要冲破**道:加上刚刚冷**和破虚道长的比试,两股激动的玄功顺时的冲开老鬼身上的经脉。老鬼并不动,他是想等冷**和破虚道长斗得两俱伤时,才来坐收渔人之利。最少,破虚道长突然离去,他也可以出手让冷**来个不备之袭!
可是这些打算,都叫破虚道长的话给打散了。如果不杀破虚,那么冷**便只有屈服于破虚的要挟之下,如此一来全武林的矛头自然转向自己帮里!至于什么民族大义,异族入侵,老鬼并不考虑在内。所以,当破虚道长以背向他而来的时候,老鬼早已做好出手的准备!
老鬼出手!用的是大移转神功!
这一瞬间,破虚道长身上的太极玄功引动,如奔涛涌向背后。破虚道长突然觉得不对,太极玄功使力的方向似乎把持不定,而至相互撞击。就这阵摇晃,冷**出手,军荼利神功化成线、成剑,贯穿破虚道长的眉心。破虚道长临死一剑,“嘶”的一声划伤冷**右臂老长一道血口!
“碰”!破虚道长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气绝!老鬼硬是以大移转竟功受了太极玄功的一击,心口一阵闷痛,一口血几乎涌上来,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看了冷**一眼,越窗而去。而冷**被破虚道长的剑忌所伤,就算想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刚刚他以手指测定老鬼的太阳**气机已经多少明了了一点大移转神功的奥妙所在。
冷知静急忙过去扶住他爹,道:“爹--,你不要紧吧!”
冷**长吸一口气,道:“不碍事。你立刻跟踪老鬼的动向;另外,叫冷鸣和冷叶过来。”
冷知静施了一礼,急步而出。不久,冷鸣和冷叶进入冷**的房中。两人肃手而立,不敢吭半句话。就算他们讶异破虚道长之死,也不在脸上表露一分。
冷**道:“立刻把破虚道长的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此外,立刻发出通知,叫冷默由堡里以最快的方法赶来见我。”“是!”冷叶和冷鸣一礼而出。冷**看着两人消逝的背影,长吸一口气。那个神秘组合的力量似乎很不简单,现在可要多管其下了。
锺玉双把雷齐交给了丐帮后,四下探循苏小魂的下落。而在今天中午接获唐家的告知,知道苏小魂在唐家的分舵中休养,一颗心便立即如箭,恨不得能快点到达情郎的身旁。半天赶路下来,正走到一条溪河源头,看看座下爱马也早已气喘嘘嘘,便决定暂时休息一会儿,以免欲速则不达。
这时,溪流对岸有马车声传来,其声闷闷。锺玉双听在耳里不禁觉得奇怪。在这半夜有谁赶路赶的比自己还急?而且显然是用布包住了车轮,以免惊动他人。锺玉双既觉事有蹊跷,率了爱马,便往溪前的树林中躲去。不久,果然见一轮马车过来,也停到树林前。
锺玉双仔细一看,那马车正是冷枫堡之物,而车上下来的人,也正是打过照面的冷鸣和冷叶。当年,锺玉双未遇见苏小魂以前,只身在江湖上行走,冷鸣和冷叶在酒楼中竟想调戏于她,反而被锺玉双修辱了一顿。今天在这里又见到这两人,就看他们要干什么,如果又是坏事一替少不得要给他们教训。锺玉双主意打定,便把爱马催入林中,自己则跃身到一棵树上藏身。冷鸣和冷叶下来后,复由车上托下一个体。锺玉双什着月光一看,竟然是破虚道长的体。锺玉双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暗自忖测这是谁下的手?冷枫堡里最有资格杀破虚道长的只有冷**!冷**的武学底细一直是个谜,现在正好可以借破虚的伤痕来揣测一番。锺玉双想着,便注意冷鸣和冷叶的动静。
冷叶向车夫交代了一声,便背着破虚道长的体往林中走去。冷鸣则负责断后,两人一前后的走着,经过了锺玉双的树下。锺玉双并没有出手,因为现在绝不是好时机,最少要等他们两人把洞挖好了再说。
冷家堡做事的效率果然快,冷叶和冷鸣的铁沙掌功力也不差,没多久两人用四只手便挖好了一个洞。他们喘一口气,回头,不禁骇然尖叫失声。破虚道长竟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朝他们冲来。
而且,口里还直叫着:“枉死啊-藊A恶人,纳命来。”冷叶和冷鸣两人都吓软了腿,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道长……,你要找,就……找堡主……”
破虚道长脸上似乎浮现狰狞的笑容,鬼叫道:“冷**人呢--?他是用什么手段暗算我--”冷叶看着破虚一步一步接近,裤裆都吓湿了,急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冷鸣,鼓起胆子大喝一声,举掌便往破虚的身上劈出。“喀”!一声,显然是打中了破虚道长,而且连骨头都打碎了。冷鸣心里还暗自得意,冷不防一股力道自破虚道长的身上发出。又是“喀”的一声,冷鸣恃以自傲的右臂便生生被那股力道折到。
破虚道长道:“无知小辈,找死!”“噗通”一声,冷鸣和冷叶急跪下去。冷鸣道:“小的无知,小的无知,道长神灵显赫,请道长原谅。”
破虚道长道:“我问你,冷**那匹夫学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可能暗算贫道?“
冷叶回答的真快:“小的听说是军荼利神功,是不是真的,小的并不知。”
破虚道长似乎沉思了一下,道:“好。这回原谅你们,姑娘我……”“姑娘”两字一出,突然住口不言,冷氏兄弟同时也觉有异,怪不得这个假借破虚道长说话的人声音这么尖细,起先因太紧张而没注意,况且也没人说过鬼的声音是怎样的。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搞鬼,而且还是个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两个大男人竟然跪着向一个女子求饶,这事别说传出江湖,就算是给堡主知道了,那还得了?
两个人同时想到这点,正想联手出击,破虚道长已经倒在坑洞之内。后面的人显现,果然是个姑娘,只是这个姑娘是他们作恶梦也不愿见到的那个--锺玉双。
锺玉双笑着看他们两个举手到一半的窘状道:“冷**没叫你们做事要有始有终?”
冷叶和冷鸣看了一眼,冷叶硬着头皮道:“有。”
“那就是啦!”锺玉双笑道:“你们不是要埋破虚道长的体?怎么不快点做?“
冷鸣苦笑道:“我是想快……”
锺玉双道:“是不是姑娘我站在这儿不方便?”
冷吗尴尬道:“这……”
锺玉双笑道:“是的话,大不了姑娘我离去便是了。锺玉双说完,只见由身上拿出一个哨子,一吹。立刻便有一匹马奔了过来。马是好马,正是极品的”白雪乌云“种;那马全身雪白,只是那堆马松是黑的发亮。冷枫堡内养的马不少,却没有一匹比得上眼前的这匹如此神骏。冷叶和冷鸣也不由得暗自赞赏了一声。那表情落在锺玉双眼里,本来打算稍微教训两人一下,也就罢了。赞美,对女人而言永远是最好武器!锺玉双长笑一声,上马,急驰而去。她心中有个比天下事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会见苏小魂!马去,人渺。冷鸣犹兀自对锺玉双的背影发呆。冷叶先是讶异,继而不耐烦道:“快将破虚的体埋了吧。你是吓成白痴还是吓傻了?”
冷鸣沉思道:“以这丫头的习惯绝不可能放着这个机会不给我们一点苦头吃的。可是她为什么那么急的赶路?”
冷叶道:“是有可疑,莫非她是急的想做一件事?”
冷鸣冷笑道:“做一件事是不一定,不过会让这丫头可以不顾一切的倒有一个人。”
冷叶道:“你是说她想见的是苏小魂?”
冷鸣道:“不错,只有苏小魂的事对她而言才会比全天下的事都重要。”
冷叶道:“那我们立刻通知堡主。”
冷鸣接道:“不但要通知堡主,而且破虚的体要另外找个地方埋藏!”
冷叶点点头,道:“你的右手不要紧吧!”
冷鸣苦笑,道:“你负责把破虚的体掩埋了,我立刻回去禀告堡主锺玉双的行踪!”
冷叶点头赞同,冷鸣冷笑着往林外走去。哼,锺玉双这死丫头,总有你好受的。
锺玉双连夜赶路,这样过了五天,已经接近苏小魂休养的唐家分舵百里内。而唐羽仙,已经等锺玉双很久了。唐羽仙知道唐家一定会通知锺玉双前来,所以她便利用唐家的情报网掌握了锺玉双的动向。晌午,锺玉双果然进入城内。唐羽仙就在城内唯一的酒楼等着锺玉双自己送上门来。唐羽仙已经化装成一个翩翩公子,她告诉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锺玉双离开苏小魂,甚至杀了她。
锺玉双果然上了这座“芙蓉楼”。在唐羽仙的安排下,整座楼已经满座。
只剩唐羽仙这桌不但是位置好,而且是独自一个人。这座芙蓉楼是唐家的分舵,店小二早就被唐羽仙安排好了说辞。
锺玉双上楼,店小二急忙迎上道:“这位姑娘可是姓锺?”锺玉双讶道:“你怎么知道?”店小二笑道:“那儿有位唐门的爷,请姑娘前去叙叙,有话相谈。”
锺玉双当然往唐羽仙这桌而来,一则是事关苏小魂的事,再则是座已满,本也无处可坐。锺玉双走到唐羽仙面前笑道:“唐兄找我?”唐羽仙看看锺玉双,只觉得眼前这人清秀端正,神采飞扬,虽然多日旅途困顿,却是不减天生丽质。她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声,起身抱拳道:“锺姑娘请坐。”
锺玉双一笑,落落大方坐下道:“不知唐兄如何称呼?”
唐羽仙一愕,笑道:“小弟唐白。”
锺玉双道:“唐兄此来,可是迎小妹见苏小魂?”
唐羽仙心中一痛,苏小魂这个名字,由别的女人叫出,叫得这般熟热,怎不令她恨火中烧?只是心里这般想,口里可不说出。唐羽仙道:“正是。只是苏兄已经换了地方,须由小弟带姑娘前往。”锺玉双道:“怎么?莫非……?”“锺姑娘请勿误会,”唐羽仙接口道:“苏兄很好。我们只是怕冷**那些人寻来,所以换了个隐密的地点罢了。”
“原来如此。”锺玉双嘘了一口气道:“那待会就烦请唐兄带路了。”唐羽仙大笑,用手拢了拢发须道:“锺姑娘何必客气,苏兄对我们唐家恩重如山,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唐羽仙说完,又是一声大笑。此时店小二端上了酒菜。唐羽仙替锺玉双倒了酒,道了声“请”,两人便用了起来。这时,楼梯口又有一位四十余岁文士打扮的汉子上来,手中一把摺扇,甚是潇。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唐羽仙和锺玉双看了。也不禁暗中喝采一声。那文士见楼上已经满座,皱了皱眉,正要反身下楼,唐羽仙做出一个暗号,立即有一桌的人起身,像是吃饱了似的,下楼去了。

店小二显然也看见了暗号,立即迎向那位文士,道:“客倌,这里有位子,请坐。”
文士脸上一笑,点点头,坐了下来。
唐羽仙低声对锺玉双道:“这人的气势大异于常人。不知锺姑娘的看法如何?“
锺玉双点点头,道:“唐兄所言,正是小妹心中所想,只是不知这人来路如何?举手投足隐然有大家风范,只是江湖中似不曾有这号人物。”
唐羽仙沉思,又复展颜一笑道:“且不管他,见怪不怪,我们吃完好上路!”
锺玉双点头,道:“小妹心急如火,想不到唐兄的热心竟不在小妹之下。”
唐羽仙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脸色一变,急忙以笑声掩饰道:“小弟这厢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锺玉双也笑道:“唐兄莫要这么说,小妹是口快心直,望唐兄别见怪。”
唐羽仙又复一笑,只是心中酸味更重。武二中谁不知道这位锺玉双的脾气,又那个男人除了苏小魂以外可以让她说话这么客气?今天她竟用这种语气说话,岂非完全是因为想见苏小魂之故?苏小魂对锺玉双之爱坚定若是,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眼前这位锺玉双也做得到吗?她望向锺玉双,正好锺玉双也看向她。
锺玉双突然道:“唐兄,你可知贵堡的唐羽仙唐姑娘现在人在那儿?”
唐羽仙闻言吓了一跳,手上的筷子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
锺玉双讶道:“唐兄,你……”
唐羽仙本来以为锺玉双知道了她的伪装,但又见锺玉双的讶异似乎不像是乔装的。于是接口道:“叫锺姑娘见笑了,那位唐羽仙和小弟……,呃,和小弟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块长大的。不知锺姑娘问她是……”
锺玉双点头道:“原来是如此。想来唐兄对唐羽仙姑娘心中倾慕已久了?”
唐羽仙心中早骂了不知几十万遍,可是嘴里又不得不作出难为情的语气道:”呃--,这个……,这个……。羽仙是个很好的姑娘。呃--,对了,锺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
锺玉双道:“是唐笑前辈差人传信时附带提起的。”
唐羽仙紧张问道:“提起什么?”锺玉双看唐羽仙那副紧张的样子,笑道:”也没什么,唐兄不用紧张。只是提到唐羽仙姑娘似乎对小妹有些误会,要小妹见面时最好能注意点。”
哼、哼,注意点?何止是注意点!待会儿你就知道唐门“七阴断魂散”的利害。唐羽仙脸上做出关切的样子问道:“唐伯伯有没有提起什么原因?”
“这……,唐前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么提过罢了。”锺玉双沉思道:“奇怪!我和那位唐姑娘并没有什么过节,怎会发生误会?这事唐兄不知能不能提供意见做为小妹的参考?”
唐羽仙掩饰道:“这……,小弟也不明白,可能要待小弟见了羽仙问问才会明白。”
锺玉双闻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唐羽仙则暗自估量自己这些天来所实行的计画,如今已达到成功的边缘。漫长的等待,暗中运用唐家的情报纲追踪锺玉双的行踪,再将唐笑派往接锺玉双的人制住,利用芙蓉楼的人员不明内情而加以运用。复假借看菜色如何进入厨房,暗中下了“七阴断魂散”于七宝鲤鱼这道菜里。一切计画按设计的进行。等到唐笑发现所派的人已被制住,而锺玉双消失了踪迹,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想到这里,唐羽仙忍不住要大笑。
她们用饭用得很快。一个是思念苏小魂不已,一个是想自己的心事,不多久便结束了餐点。唐羽仙笑道:“锺姑娘,我现在就起程?”锺玉双:“那烦请唐兄带路!”唐羽仙一点头,站了起来,作了个“请”的手势。锺玉双点点头,两人便自下楼离去。临走前,两人还不禁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只见那文士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心下又各别赞叹了一声。等到她们两人离去后约莫半柱香的光景,那文士随着站了起来,放下一锭银子,循着她们两人的方向,也一路跟了下去。
唐羽仙的马,是枣红的“火云千里”和锺玉双的“白雪乌云”恰成强烈的对比。一红一白相驰而过,自是引得路人侧目;也因此,那位文士要跟踪二人的行迹,便显得甚是容易。只要方向对了,那两个女人便逃不掉。他的目标是锺玉双,虽然他不认得唐羽仙,可是他知道唐羽仙是女扮男装,不知何以锺玉双没认出来?他座下是匹普通的骏马,可是他知道他一定跟得上。因为在市内她们不可能快奔,另外,就算到了郊外,为了不引起江湖上的纷争,也不需要急这么一时而引人侧目。
唐羽仙的速度果然不快!那是因为她要等“七阴断魂散”的功效发挥出来。她侧头看向锺玉双,问道:“锺姑娘,你和苏兄的交往多久了?”锺玉双脸现红晕,笑道:“三年多。”
唐羽仙道:“你们订了亲?”
锺玉双道:“没有,不过……”
锺玉双突然住口不言,唐羽仙讶异的转头,只见锺玉双满脸娇羞。难怪吗,那个姑娘人家提到这件事总是会扭捏的。唐羽仙心里想着,今天如果是我,必然可以说得山口,便是叫人家说笑,那又如何?自己若能得到心爱的男人所垂爱,又有什么可忌讳?
锺玉双又接道:“唐兄请勿介意。小妹和苏小魂两心相许,便是生死抉择,也无法拆散我们两个。”
唐羽仙闻言,心中一叹。锺玉双道:“刚刚小妹所以犹豫,是怕此话伤了唐兄。唐兄思念羽仙姑娘,若因此闻言情伤,小妹岂不是罪过?”
原来是为了这个!唐羽仙心中一震,一面策马,一面又别过头注视着锺玉双。唉!眼前这位锺玉双,以前听闻她的事迹种种,及其所谓“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本以为是玩笑之词,这些天来犹自为苏小魂思恋她而奇怪不已。由见面至今,似乎隐有另一颗蕙质兰心,只是不为平常人所知罢了。唐羽仙想到这儿,见事先所设计的地点已到。
那是一座小山,绵延不绝的林木,往里头一直伸延到天际。山后有山,层层而上。唐羽仙计算时间,那七阴断魂散也即将发作,一想到此,转身对锺玉双道:”苏兄便在此山区疗养,姑娘请随小弟来。”
锺玉双一点头,随着唐羽仙的“火云千里”,策动座下的“白雪乌云”,急入万山丛山林之中。此时,已经是暮霭时分,只觉满山云气缭绕,夕由西来,平添一份幽静平和。满目是山,满山是林。林深叶浓!前面这位“唐白”,似乎是识途老马,只见他带着自己左转右转,已然进入不可知的林海之中。锺玉双想着即将可见心上人,不禁心跳急了起来。突然,头只觉阵晕眩,似乎身子晃了晃,一个不支便掉了下去。
唐羽仙听到后面的声响,知道后面的锺玉双毒性已经发作,不禁得意的策马回头,跃下了马,假意关心的问道:“锺姑娘,锺姑娘,你……还好吧?”锺玉双全身乏力的点点头,道:“我……我可能是……这几天赶得太累了,所以……,有点累。”
唐羽仙伸手,扶住锺玉只。这一刹那空档,唐羽仙连出六指,点制了锺玉双的**道。大功告成!唐羽仙长嘘一口气,只见锺玉双又摔倒在地上,惊讶的看着她。
唐羽仙笑道:“别这样子看着我。我怎么做,也是不得已的。”锺玉双吃力的问道:“为……为什么?”唐羽仙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苏小魂那个冤家。”冤家?这口气是女人家讲的话。锺玉双道:“你……你是女扮男装?”唐羽仙得意道:“不错。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唐羽仙。就是唐笑要你注意点的那位唐羽仙。”
锺玉双叹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唐羽仙冷笑道:“这件事你永远没有机会明白。因为,死人是不会知道任何事情的。”
锺玉双这时竟然还能笑得的出来:“我想,你大概是喜欢苏小魂,是不是?”
唐羽仙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默认,这点,同为女人的锺玉双可明白。锺玉双道:“那么我猜猜看,大概是苏小魂不领你的情,所以你就由爱转恨,想杀了我,最少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唐羽仙冷哼,道:“你能明白就好。告诉你,唐家的七阴断魂散,除了唐家的解药以外,天下无人能解。”
“是吗?”锺玉双温柔的道:“这点你确定?”
唐羽仙脸色一变,立刻又回复正常,道:“不错。就算你有别的方法,也没有时间让你去弄。因为……”
唐羽仙的手上多了颗七彩缭绕的琉璃子,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唐羽仙**着手上那颗琉璃子,只见那七彩的光晕,滴溜溜的在唐羽仙的手上转动着。唐羽仙冷笑的看着锺玉双,又道:“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锺玉双吃力的问道。七阴断魂散的药力,已经在体内散开,她必须孤注一掷,尽量争取时间。
唐羽仙看着锺玉双的太阳**已经有了股黑气,知道药力已经全部散开,这下她更放心了。于是道:“如果,你愿意离开苏小魂,我倒是可以把解药给你。而且,往后的食住,自然会有人帮你料理。当然,如果你想遨游四海,也有唐门各处的分舵听你差遣!”
锺玉双若笑道:“锺字世家,只怕不会比你们唐门差!”唐羽仙脸色一变,道:“可惜的是,锺字世家没有七阴断魂散的解药。”唐羽仙说完,却见锺玉双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唐羽仙皱眉乡首:“你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
锺玉双突然叹道:“你好可怜。我倒是有点同情你了。”唐羽仙怒道:“可怜的是你,是苏小魂那个负心汉子。我要叫他一个女人也碰不得。”
锺玉双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说苏小魂负心?他有欺负你吗?还下他欺验了你的感情?”
话说到这里,唐羽仙也不顾不得什么儿女之情了。唐羽仙道:“好,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苏小魂是谁救的?是谁花了十天的时间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是谁每天为他治疗调药,他吃喝?”
锺玉双点点头,了解的样子道:“那真是苦了你了。”
“苦?”唐羽仙冷笑的一步一步逼近锺玉双,道:“不!我不觉得苦,真正令我唐羽仙苦的是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锺玉双的存在,才会真正的叫我苦。”
锺玉双笑道:“为什么?因为苏小魂不接受你?”
锺玉双是真心的笑,笑得很安慰。最少,她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无论生死,苏小魂也不会把她抛弃。郎君的情意既已深厚如此,自己又有什么事可以忧心的?纵使是生死,也不过是人生一场梦罢了。
锺玉双那份安然的笑,更撩动唐羽仙的怒火。唐羽仙掌中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根蓝澄澄的针”道:“嘿!我可不愿就这么简单的让你死了,我总要让你心口疼痛的滋味。”
唐羽仙说完,针已出。七针,一针订在锺玉双眉心,两针在琵琶骨上,四针在心口**上排成一个菱形。针长如小指,蓝澄澄的颜色,一下子变成血红。
锺玉双闷哼一声,只觉七道力量由针刺的位置把向脉引冲至心口位置。真的是痛心的感觉。这力道,正随着她的呼吸,一波接一波,绵绵不绝。唐羽仙狂笑,道:“怎样?难道你想以自己的生命为那个苏小魂殉情?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解开这七针贯心之苦。”
锺玉双忍住满心的痛楚不哼一声,令汗直流,湿透浃背。唐羽仙似乎在欣赏一只被擒的美丽动物,重着她在笼中挣扎。突然,唐羽仙发觉不对,蓝澄澄变成血红的毒针,竟然在这瞬间转黑!为什么?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锺玉双利用七针贯心的力道,顺势将毒逼回针上,反而以毒克毒,利用七针的吸收力将毒尽数吸收了起来。唐羽仙想到这里时,立刻下的决定是,琉璃子出手。
琉璃子,如彩虹般由唐羽仙的手中提起!可惜,太迟了。
红玉双剑!来自地冥,来自天极!
虹破成纷纷碎断,双剑去势不减;唐羽仙已无可避,一长叹,闭目。死吧!免得“心不死情结,烦恼由自生”。锺玉双这一力道下去,眼前这位唐仙必死无疑,只是心中突然一动,想起唐羽仙也是深爱苏小魂才下此手段,原也情有可原。况且,她尚且冒过生命危险,救苏小魂于火药之中。若是无她,苏小魂岂又有今日?想到此,去势不由一偏,只是将眼前这位唐姑娘的发丝断了一截。
唐羽仙一愕,睁眼,只见锺玉双早已飞身上马,一声娇笑,自往林外而去。唐羽仙看着锺玉双的背影,想着人家是要会见自己的心上人,一念及此,不由悲从心来。手一抬,便要举掌自尽。
唐羽仙的手正要落下,突然一股力道,托住了她的手臂,便定在半空中,伸也不是,落也不是。唐羽仙这时是小正上头,发生了这事,岂不更叫她冒火。立即,左手往自己心口便要点入。谁知,结果还是一样。唐羽仙大惊,已然知道这个暗中出手的人,功力已达化境。“隔空点**”的功夫,竟可神妙至此。
唐羽仙叹道:“是那个欠姑奶奶吗的家伙搞的鬼,还不快滚出来。”
说出来就出来,树梢上只见随着月色,一道白衣人影由空而降。是那位酒楼上的中年文士。只见那位文士星目一闪,如驱彩四溢的流星,盯住了唐羽仙。这回,这么近见面,唐羽仙也有点不好意思。随即,脸色一寒,破口大骂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也会来这里?你制住我的**道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晓不晓得看戏的不能上台?你知不知道姑奶奶的身分?”一口气六个问题,唐羽仙似乎觉得还不够,后面又加了一句道:“看你蛮像个人样,怎么好像个白痴。”
那中年文士也不恼怒,唐羽仙的意思就是要他杀了她。他可不愿意干这种事。眼前这丫头大有可利用之处,何必枉下此杀心。只见他一笑道:“我叫皇甫秋水,我跟你们来的。我制住你的**道,不过是想救你罢了。至于男女授受不亲,还好我练过隔空打**,而且练的还不差。顺便再告诉你,这场戏我也有分,既然有分就该上台,你说是不是?唐羽仙唐大姑娘?”
好啦!人家的话都回答完了。唐羽仙心中一蹩扭,又要问出一堆问题来。那个皇甫秋水笑道:“有问题,等下再问。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救你?想想看你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就这么死在荒山野外多可惜?好个沉鱼落雁的美貌,俱叫豺狼虎豹吞食了,那岂不太可惜?姑娘为什么要自杀?”皇甫秋水自问自答道:“显然是因为刚刚那位姑娘抢走了你唐大姑娘的心上人?”
皇甫秋水看看唐羽仙脸上又露出怨恨的表情,他笑了。很好。一个人只要有爱、有恨,便不会想死,她一定会活下去,活下去完成心愿。皇甫秋水满意的道:”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武功没有那位锺姑娘好。而且,你的暗器没有她手上红玉双剑利!”
唐羽仙愤恨的道:“锺字世家的武学本来就是武林一大神秘,至于锺玉双手上的红玉双剑,除了苏小魂的天蚕丝又有谁挡的住?”
皇甫秋水笑道:“有,还有一件。”
唐羽仙冷冷看了皇甫利水一眼道:“是什么?就算知道了能拿得到吗?”
皇甫秋水长笑一声,由襟摆中取出一把刀来。刀薄如纸,如蝉翼。正是蝉翼刀!
皇甫秋水道:“哪!不是拿到了吗?就是这把蝉翼刀!”
唐羽仙一愕,复又叹气道:“就算蝉翼刀能挡得住红玉双剑,可是锺家的征学……”“这个你放心!”皇甫利火水冷笑道:“刀法我自然会教你的。而且,绝对不会比锺家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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