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龙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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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脉位于关外和高丽的交界。唐羽仙一觉醒来,瞪视着身旁的冷知静。一长叹,起身穿了衣服。漫步到霭霭雪地之中。举目,是一轮旭日东升。她长吸一口气,心中慨叹!到此,已然两个月时间。由锺家绝地出来,也有了三个月的光景。玉双姊姊该是要临盆了吧!
冷知静含笑,由小木屋里走了出来,道:“快进来加件衣服,可别冻着了。”
唐羽仙不理,悠悠道:“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死!”
冷知静一笑,道:“因为你在等机会。你想报仇──。”
唐羽仙冷冷道:“不错──。我在等,等有一天能手刃了你这下流卑鄙的**贼──。”
冷知静脸色一变,又复笑道:“好吧──,那我等你──。看看是你先怀了我的孩子,还是你先杀了我。”
唐羽仙回头,瞪视冷知静恨声道:“就算我怀了你的孽种,我也要杀了你!”
冷知静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不过,你不会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母亲,无论如何总抹杀不了母性。”
唐羽仙不答。冷知静又道:“只要我冷家能有后,届时,你杀了我又怎样?冷知静已能无愧先祖于地下!”
唐羽仙冷哼道:“只可惜,就算有了孩子,他也不姓冷!哼!只怕冷家到了你这代便要断后──。冷知静微微一叹,又复一笑,眺目那一轮旭升红日,道:“这些日子来,我总算逐渐明白我爹说的话──。”
唐羽仙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冷知静自顾自语喃喃道:“争了这半生名利,所为何由?”他重重一叹,道:“就此隐居,遗世而立,何尝不是人间仙境?”
唐羽仙脸上一愕,无语。冷知静苦笑道:“或许你不相信这话。不过,爹如果未战死在大漠,我一定面谏力劝他来同住于此!如果──,爹死于战场──。嘿、嘿,苏小魂那些人,无论怎样都是要偿命的。”
唐羽仙冷哼一声,道:“你有这个能力,便不会躲到这里来了。”
冷知静仰天一笑,道:“冷家有后之后,我冷知静的生死又如何?一个人抱了必死之心,又有什么事不能完成?”
冷知静的话,引得唐羽仙身子一颤!她知道仇恨的可怕,她自己便曾陷身其中。一道冷风卷起衣衫飘摇。冷知静走近了来,脱下了长袍盖住唐羽仙的肩。唐羽仙略一挣扎,不愿受此惠予。
冷知静双掌一压,淡淡道:“你如果不想要,也待我转身以后再丢掉──。”
唐羽仙一愕,那冷知静已然转身入屋而去。唐羽仙捏住那件长衫,半响,扯了下来揉成一团,往门口扔去。只是此时,身上**道多处被制。这一用力,便痛哼倒地。冷知静由屋内出来,扶住了唐羽仙。唐羽仙还要挣扎,那冷知静一叹,便点住了她的昏睡!一抱唐羽仙,入屋!
***
苏小魂一行人到了玉门关时,便听说了唐羽仙被擒之事。众人一阵相商,由赵任远回京城禀告塞外之事,葛浩雄则回鹰爪帮主持帮务追查冷知静的下落。俞傲和锺念玉将有千佛洞七日游,以偿昔日锺念玉的心愿。苏小魂、潜龙、大悲和尚则一路往广灵锺家绝地赶进!待他们三人进入山西境内,已然是自大漠回来后两个月的事。一路上,酒楼饭馆皆是称颂着苏小魂一干人在大漠上的神勇事迹,说得活灵活现,连苏小魂他们三人都不禁要失笑。
广灵,锺字世家的外庄已然在望。潜龙笑道:“苏兄,你是他们的女婿,进去当然不成问题!可是……,我和和尚,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小魂沉吟道:“这个……只好到时候再看看了!”
大悲和尚笑道:“苏兄弟,我看这样吧!据前几天少林那边给老衲的消息,锺字世家和唐门的人都往长白山脉去了。我想,我和潜龙也先去看看──。”
潜龙笑道:“真是命苦──,刚从大漠回来,现在又要到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唉唷──,造了什么孽啊──。”
大悲和尚笑骂道:“走啦──,人家夫妻相会,你凑个什么热闹?走、走──。”
苏小魂见他们两个嘻笑的走了,心里温暖充塞到脸上,一笑。转身,便踏向锺家绝地的外庄!
锺玉双在蒸气氤氲中痛苦的挣扎──。那锥心刺骨的剧痛,是每个女人要想当成母亲中,最痛楚、最甜蜜的过程。此时,她心中不断低念着苏小魂的名字。她呐声高喊──,“苏小魂,你在哪?”
一阵破肠裂肚的激痛之后,她只觉得身子一轻。汗渗着全身,让她想起了当年和苏小魂共游西湖之上落入水中相互嬉戏的感觉。她喘着气,逐渐,五官恢复了知觉。好漫长、好漫长的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便要这样死了。她恍恍惚惚、飘飘渺渺;蓦地,“哇”──的一声啼哭,响彻了天地,响彻了她的心台。她双眼还是无力睁开,只是将手往前伸,只里念着:“给我抱……,给我抱……。”
锺玉双抱住新生孩子的同时,一双温柔的手掌,抱住了她的双手。她心中一惊一喜,只感觉到那双手是那么多情、那么熟悉!她不敢睁开眼,只是小心、小心的轻轻抚着。一个细心、温柔,自己日夜思念的声音响起:“玉双,真是苦了你了!”
锺玉双一激动,泪水自眼角中渗出来,睁开了眼。眼前,正是自己辗转多少夜的郎君。她伸出手,轻抚着那张脸,轻轻道:“你……你终于回来了?”
苏小魂温柔道:“是──。做父亲的,当然要回来陪着他的妻子,看看自己的孩子来到世间──。”
锺玉双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安慰,温柔道:“你……终是会回来的,我……我相信……我一直相信。你……你一定会回来。”
苏小魂紧握住锺玉双的手,急切道:“是的、是的,我一定会在你身旁。”
锺玉双安慰一笑,由怀中取出一个刺有观世音大士图案的香包,温柔道:“你知道吗──。每天……每天我都求观世音菩萨,求佛祖,让你能早一天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苏小魂激动的握住那香包,道:“是的──,我知道──,每天、每夜,我也都载着你给我的香囊……。”
苏小魂由颈上取下那龙卷风凤香囊。锺玉双含笑,握住了香囊、握住了苏小魂的手、握住了世界!
锺涛境看着女婿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朝苏小魂道:“小魂──,你在大漠的事,已然让西域有了安定的成就。这件事,甚至引得西域北方各部落,也向本朝来朝贡。真是值得大喜大贺──。”
苏小魂一笑,道:“爹──,这是身为华夏子民当为之事。小魂不过是机逢其巧罢了。”
锺涛境大笑,连声说好。苏小魂突然一皱眉道:“这些女子,都没找到唐羽仙和冷知静的下落?”
“唉──,还没有──。”锺涛境一叹,道:“已经四个多月了,只知道他们可能在长白山上。玉双她三个姊姊和她怕父、唐雷分成两路,四处找寻,也没有发现。”
苏小魂沉吟道:“爹──,女婿想,等明日佛儿过满月之后,和玉双一道到长白山去。”
涛境一笑,道:“我知道──。一定是那丫头缠着你来跟爹说的,是不是?”
苏小魂呐呐未答,那锺玉双已然抱着儿子苏佛儿进来,嗔笑道:“喔──,爹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是想念三位姊姊,所以才要去看看嘛──。”
锺涛境朗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跑光了,叫爹留在家里看顾孙儿啊──?真没良心!”
锺玉双娇笑一声,道:“谢谢爹──。”
两个男人互视,大笑了起来。一片温馨遍布在这屋内,洋溢着天伦之乐。只是,千里外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呢?
***
是风雪交加的长白南脊,三道人影,骑在马上迎风雪而进。三条绰约的人影,正是锺家的三姊妹。
锺梦双叹道:“大姊──,我们先寻个地方避避吧!这阵风雪,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停呢!”
锺秋双点点头,只见四霭茫茫,何处又是可避之所?蓦地,一道黑影自三人面前跃驰而过;锺家三姊妹一愕,细看,原来是长白贵产的黑狐。
锺枫双笑道:“这狐好漂亮。大姊、三妹,小妹刚生了孩子不久,我们捉了这狐做成大衣给玉双当贺礼好不好?”
锺梦双笑叫道:“好极了,好极了。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捉到。”
锺秋双瞪了锺梦双一眼道:“看你这么大了,还是这般孩子气。哪天──,说不定哪个男人才能整治你呢!”
锺梦双作个鬼脸,看那黑狐跑了,急道:“姊姊快啊──,不然那狐要跑了--。”
锺秋双一笑,道:“好──。看我们三姊妹哪个脚快!”
锺家三姊妹呼啸一声,便策马前进追那黑狐。已然临近时,便各自离鞍跃起,各展所能。只是,那狐足底肉垫中留有空隙,行奔在雪地中具有吸附的力量,锺家三姊妹一时倒也不容易抓到。只听得娇笑声四溢,倒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雪地之下有人隐藏!
那黑狐受锺家三姊妹围捕,不断寻找空隙;一溜烟,便往藏人之处窜来。锺家三姊妹各自一声娇笑,轻叱,便齐跃起要抓向那黑狐。冷不防,雪地之中两只手冒出,一手抱揽住黑狐。同时,另一只手往上一扬,“啪”的一响,挡住了锺家三姊妹下落之势!锺家三姊妹斗遭此变,一惊。齐齐翻身倒转,落到地面,看向由雪地中冒出来的那人。
那名汉子,不过只是三十岁左右;身上短袄无袖,中腰系了红色丝带,**是紧身黑裤。在冷冽寒风之中,便自有一种剽悍气势。锺秋双眉头一皱,暗向枫双道:“此人内力、耐力好深厚。竟能藏身在这冰天雪地之下甘之如饴。大非易与之辈。”
锺枫双点头道:“不错!而且,看他似乎已然埋藏了好一段时光。刚刚出手抓狐拒我们三人,丝毫未受影响!”
锺梦双眼前只注意那黑狐,不管两位姊姊的判断,当先怒声道:“喂──,那狐是我们的。你这人讲不讲理?”
那人一笑,道:“姑娘──,你才讲不讲理。这狐是无主之物,什么时候又是你们的了?”
锺梦双一愕,怒道:“是我们先发现的……。”
“哈……哈……”,那人大笑道:“你们先发现?自从两个月以前在下发现了它,天天在这里等。谁先发现?”
这话,弄得锺梦双一愕,正待发作。锺秋双朝梦双轻喝道:“二妹──,别胡闹!”
锺梦双委屈道:“可是,我们说好了是要给小妹做大衣的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一只。”
锺枫双朝秋双道:“大姊,我看,我们跟他买吧!”
锺秋双点点头,朝那人正要开口。那人笑道:“对不起,这只黑狐在下有用,不能割爱的。”
锺秋双一愕,朝那人冷哼道:“阁下好深的内力,竟能听得见我们姊妹的对话。”
那人一耸肩,敲昏了黑狐,往肩上一扛,便要离去。锺梦双怒声道:“慢着--。”
那人不理,依旧往前直走而去。锺梦双可受不了这人这般自傲,一扬身,便跃向那人身后,伸掌拍下。锺秋双、锺枫双齐声叫道:“梦双小心──。”
只见那人随意一转,身子微弯,便自由锺梦双掌下穿过。右手一挥,一阵罡风气机便拍向锺梦双脑后天柱**。锺秋双见此情势危急,一抖飞云卷袖,往那人肩井**拍来。那人大笑一声,右手一翻扣住后面来的卷袖,使劲一拉,双足往锺秋双点去,锺枫双此时骈指为剑,朝那人眉心点去。只便有一股气机急劲而去。
那人大声叫了句:“好!”随即往半空一扬,复折身而下,单手拍向之处,只觉是满天手影,虚幻百相!锺秋双此时亦大喝,往上迎去。两人半空中一交掌,轰的一声,各自落地。那人笑道:“过瘾!”
随即,那人往前再推掌而出;锺秋双一提气,亦只以单掌相迎。劈劈啪啪,瞬间,彼此对上了三十六掌。只见罡风所激,一地雪花飞起。那人大笑道:“好──。”
忽的,那人身子一折一转,便举掌向锺枫双而来。锺枫双举掌相迎,劈劈啪啪又对击了三十六掌,那人长吸一口气,道:“好久没这般活动筋骨了。过瘾之至--。”
话声一落,果然又举掌拍向锺梦双,又是三十六掌交击。锺秋双讶视那人,只见对方脸色红润,似乎越打气机越顺,全然已有无碍境界。这点,锺家另外两个姊妹也发觉了,彼此三人心通意会,不觉心下一凉。
锺秋双道:“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一笑,道:“我的名字嘛──?已经有长长一段时间没用了。忘记了──!”
锺梦双怒声道:“哈──,骄傲的孩子,是要吃苦头的。”
那人朗笑道:“苦头你要倒是可以送给你──!”
锺梦双大怒,扬身又上,便又是一阵掌击交错!锺梦双边打边向两姊姊叫道:“姊──,决上来教训这小子啊──。不然锺字世家的名声都给他坏光了。”
锺秋双、锺枫双苦笑对看一眼,正待要出手,那人倏忽往后一翻,道:“等等──。”
锺家三姊妹一愕。那锺秋双插腰怒声道:“怎么,听到锺字世家的名号吓坏了是不是?”
那人一笑,道:“锺玉双和你们什么关系?”
锺秋双讶道:“阁下认识玉双三妹?”
“原来你们就是秋枫梦玉园里的三个姊姊?”那人仰天大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
锺家三姊妹愕然相视,齐问道:“你是谁?”
“冷默!”那人微笑道:“在下姓冷名默!”
“你要这只黑狐做什么?”锺梦双问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冷默温暖的小屋内。
还不是跟你们一样!“冷默笑道:“送给锺玉双锺姑娘!”
三个女人讶异互视大笑。锺梦双道:“怎么不送给尊夫人呢?冷夫人可是小翠姐姐?”
冷默脸色一黯,道:“小翠……,她……她死了──。”
“喔──,对不起──!”锺家三姊妹沈默下来。
冷默看看她们三人,微微怀念的语气道:“小翠是病死的。原先,她就患有了绝症,只是一直没说罢了──。临终前,她非常感激苏兄把我找回到她身边,叫我无论如何要我代她向苏兄弟道谢──。”
冷默叹一口气,又道:“小翠一生未到过长白,她想埋身在这块纯洁无染的大地上。所以……。”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锺家姊妹对冷默和小翠的事也知之甚详。尤其小翠以一个平凡女子能明晓国家民族大义,规劝冷默说出冷**机密图的藏处。也因此,可以清除朝廷内的叛贼,而挽救了国家的一次兵灾劫难。
平凡的人,也可以有不平凡的功绩!
小翠的坟,便在屋后小棚里。锺家三姊妹依序在上面上了香,默祷一番。良久,冷默叹道:“我们到前面去吧!”
夜深炉旺。冷默突然问道:“喔──对了。三位姑娘到长白来,是为观光,亦或有事?”
锺梦双当先恨声道:“我们是来找冷知静那淫贼,和救回羽仙妹妹的──。”
冷默讶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锺秋双便把事情约略说了一遍后,问道:“冷先生,你可知这长白山上,这几个月来,有谁在此搭住的?”
冷默皱眉沉思道:“似乎有两处较为怪。一是在离此以北三十里处,靠近白头山、天池之间的山谷中,暗中似乎有一批神秘人物聚集。”
锺枫双一愕,问道:“另一处呢!”
冷默道:“另一处约再往北一里,在一座山崖之旁,听说有来自中原的一男一女所居住的!”
锺秋双急道:“可知道他们的长相?”
冷默摇头道:“不知道。这件事是前些日子几个本地猎户告诉我的。他们不通中原语,到那木屋要点木柴升火,结果被男的赶了出来。”
锺梦双道:“有没有提到那个女的?”
冷默沉思后,道:“他们说那个女的似乎病了,躺在床上并未有什么举动!”
锺秋双叹道:“恐怕是被点**了──。”
***
锺伯和唐雷显然找得并不顺心,尤其越接近北部,那风雪扑面越是狂劲。两人,已然落入了十里落风崖的范围。这面落风崖绵延数里之长,斗然而起,气流自东面高丽而来,遇此断崖摒障后上升,再倏然而下。一年之中,有十天风势特强;锺伯和唐雷,不意正落于此天运之内。
唐雷叹道:“前辈,这落水风雪果然名不虚传。非得亲身经历,不知其中威力!”
锺伯一笑,道:“这番风雪固然惊人,可是对我们练武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吸收天地之气极好的气机?”
唐雷一愕,恭敬道:“多谢前辈指点──。前辈这等胸怀,处逆境而愈发心台明砺。晚辈大有不及……。”
锺伯仰天朗笑,道:“我心常存一点佛明,天地之间又有何物可以加诸坏我?”
唐雷闻言,亦笑道:“唐雷此际心台明了,已无杂念。”
锺伯点头一笑,正想嘉许眼前这位年轻人。突然心中一动,拉了唐雷一把,双双跃起!脚下,一排刀光自雪地练开,夹于风雪之中。其势迫极,隐然具风雷之声。两人方自落下,雪堆之内又各自一左一右双刀卷至,锺伯和唐雷一皱眉,双双跃开。锺伯反手一掌,破入雪堆之中;唐雷则双臂急振,连打出二十一件暗器。
此际,雪中又各翻出了六名刀客来,个个全身罩在白衣之中,连同雪堆中两名,共是八名,排成了八卦阵!
唐雷皱眉道:“前辈,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锺伯眼中双目一闪,道:“嘿、嘿,由刚刚他们所施展的武功刀法来看,只怕是东厂里头的一些走狗!”
唐雷讶道:“是东厂的人物?当朝皇上不是已经处决了那个姓尤的叛贼了吗--。”
锺伯点头,冷哼道:“可是有一部份人被冷明冰所集合,隐藏了起来,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嘿、嘿,找到了冷明冰就不愁找不到冷知静。哼!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胜工夫!”
蓦地,一声大笑自左方传来,赫然是冷明冰!冷明冰瞪着锺伯冷笑道:“阁下昔日在广灵外的一掌之赐,今日可以还来了──!”
锺伯微微一笑,道:“只怕,今日又得再加一掌!”

冷明冰仰天长笑,倏然一顿,眼露凶光大喝道:“杀!”
立即,八名刀客推动八卦阵便击了过来;锺伯冷笑一声,双掌推出,硬是阻止了前方四把刀。那唐雷也是一翻手,已然打出了二十余件暗器,全钉入了后方四名刀客身中。谁知,眼前这八名刀客身上所穿的,皆是当年京城禁宫内精挑进贡的南海鲨皮,几乎已是刀剑不入。再加上落山崖处狂风回力大异于一般风力,唐雷与锺伯的攻击竟皆枉然。
锺伯边闪身躲过八名刀客的攻击边道:“唐贤侄小心,他们这八卦阵特为此处风雪而设,利用自然奇特之力……。”
唐雷应声道:“晚辈知道了──。”
冷明冰站立于旁侧雪堆之上,倾目望下,只见那八卦阵极用了自然威力才堪堪与锺伯、唐雷勉强打成平手。冷明冰看了,心下也不觉暗惊不已。要知,这八名刀客正是昔日东厂内最恶名昭彰的杀手,想不到在唐雷、锺伯面前尚如此无奈。
冷明冰已然鞭刀在手,静观场中的变化。按他的估计,等到天黑之时,便可以将锺、唐二人逼入冷**精心设计的天璇地机阵之中。那阵是当年冷**交给自己的图样,指示利用长白山上终年不化的永雪加上铸造而成丈二笋状。其中星罗密布,天下之间恐怕只有号称天下第一诸葛的冷**可解!
日已西下,锺唐两人已被往前移了十丈左右。冷明冰脸露冷笑,只须得再往前五丈,已然可以达到那短谷边缘。
冷明冰大笑,往天际打上一颗红色信号弹;立即,有数名汉子跃身前来,恭立于冷明冰之前。
冷明冰下令道:“取火把!”
六把巨型火把在狂风下吹得飘摇不定。锺伯和唐雷,已然战了四个时辰之久。锺伯皱眉,奋掌击退两名刀客,乘空道:“唐贤侄,这八人耐力特殊之极,恐怕是中了关外提炼邪法──。”
唐雷讶道:“莫非冷**在大漠战役中未死?这种提炼之法当年冷枫堡攻击武当山之时,战刀七人组也曾有过!”
锺伯长臂一挥,震退了两名刀客后,道:“哼!这八人神志已然不明,分明是被人利用来和我们玉石共焚……。”
月已渐过中天。冷明冰双目冷诮不已,天璇地机阵便在场中咫尺之处。冷明冰大笑,一声长啸自喉中迸开来,瞬时,场中六把火把全数**雪地之中,立刻便暗了下来。同此一刻,崖壁之上突然传来轰然巨响,其势之浩大,如千马奔腾。锺伯、唐雷两人讶异不已,举目一望不禁叫苦不迭。原来,正有一团雪球滚向众人而来。只可恨,眼前这八名刀客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抢攻不已!
雪球已然沿谷缘而来,锺伯、唐雷已无可退路,只有往前一跃落入谷中。锺伯见那谷虽然不高,但是冰笋林立,其中似乎暗藏玄机。锺伯皱眉朝唐雷道:“贤侄,那山谷似乎有怪,我们再尽力闯闯看!”
唐雷应了声好,一摊手,手心上多了颗泪!
锺伯大喝一声朝前奋力连击一十六掌,便此际,唐雷的观音泪出手。一道弧线,划破了鲨皮衣,划破了生死界!八卦阵,已然有了缺口。此际,雪球已至。锺伯、唐雷双双大喝一声,便要抢那缺口而出。蓦地,半空中一声爆响,冷明冰的鞭刀夹风雪而来。锺伯、唐雷已无力再挡,唯一收身,后退。雪球轰然至,其势其劲已越人力!
锺伯、唐雷受了雪球一撞,双双尽力再利用余劲后退四尺!便此四尺,两人内劲已失,便此真气一落入谷底之内。那冷明冰大笑,待雪球过后漫步到崖边往下看。只见那天地机阵已然发动,一片氤氲白蒙之气笼罩住了十丈方圆的阵势!冷明冰一见及此,狂笑中弹出一颗霹雳弹到山谷;轰然大响里,阵内传来轰轰雷响电击之音!
***
冷知静瞪视唐羽仙道:“别不甘心,住这儿有吃有穿,大小事情也不会你操劳,又何必做出那付脸色来──。”
唐羽仙只瞪无语,一捌过头便自起身起到后头去。冷知静犹对着她的背景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还不是像一般长白山上的猎户一样。我们每日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是我自己出去凭真本事拿回来的?人家采人,我跟着人家采;人家办皮货,我跟着人家去打猎。你说说,那一件事我们不是寻常百姓人家一样?”
唐羽仙在厨房里低泣着,忍不住一恶心反胃,便靠在墙边吐出一口酸水来。耳中,还传来冷知静急切愤怒的话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又怎样?难道我便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当真那么恨我、要杀我?你说,这几个月来我有没有做出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冷知静愤怒的走进厨房,惊见唐羽仙靠在墙角低泣呕吐,急忙过去扶住,急声道:“羽仙,你……你怎么了?”
唐羽仙冷冷一摇头,便自己要挣扎站起来。冷知静一愕,要扶。唐羽仙冷斥道:“走开──。”
冷知静才一缩手,那唐羽仙走没两步,只觉头昏眼花,便此栽倒──。
冷知静疯狂的策马往三里外的黄大夫家而去。这件事,他不愿告诉他的叔父;他叔父的野心想逐鹿盟主宝座。今天,他冷知静已然有所彻悟,他不愿再过刀光剑影的生活,他想重新好好做人。昨日,冷明冰曾来找他,要他共襄盛举,并把困住锺伯、唐雷的事暗兄告诉了他。然而他回绝了。他要的,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猎户人家!
快马之前,一道人影飘然落来,是冷明冰!冷知静一拉马势,那马长啼竖起,便自停了下来。
冷明冰冷笑道:“贤侄这么急,是要去那儿?”
冷知静一寻思,若唐羽仙病事一说出来,难免让冷明冰有可乘之机。于是口里道:“小侄只是想快马巡走一回,若遇上好猎物,便打它一只回去!”
冷明冰仰天大笑,道:“贤侄何不搬到至尊谷中和叔叔同住。共谋大事,齐襄盛举──?”
冷知静在马上抱拳道:“叔父,请恕小侄无法从命。小侄已然厌倦了刀光剑影的生活……。”
冷明冰冷笑道:“难道,冷枫堡被毁之仇,你就忘了吗?你父亲在大漠中失去了音讯,你也忘了吗──?”
冷知静脸上凄然一笑,道:“家父当时在西域之时,曾交待小侄今后处世之理。小侄尚未完成家父的心愿,恕小侄无礼……。冷明冰大喝道:“冷知静,你若执意置身事外,莫怪叔父一鞭将你击杀于此地!”
冷知静一叹,道:“叔父,你又何必执着名利至此?家父昔日亦有彻悟之心,只是为时已晚。家父既然交待小侄要能留下冷家后代,小侄亦唯以此事为重──。”
冷明冰斥道:“胡说!如果单单是只为留下冷家后代,至尊谷内为什么不可以?显然是你这小子忘恩负义沉迷女色,叫唐羽仙那贱人给迷住!”
冷知静仰天一叹,道:“叔父,若是你觉得小侄无礼,你要杀便杀吧!”
冷知静仰天一叹,道:“叔父,若是你觉得小侄无礼,你要杀便杀吧!”
冷知静说完,便一策马往前而去;那冷明冰大怒,举鞭,便要朝冷知静背后打下。冷知静却是无动于衷,拉马一催,由徐而快便此去了。冷明冰脸上股肉颤,终究不忍出手,一长叹、一大喝,便挥鞭击向雪堆成花散纷纷!
唐羽仙知道自己是因为怀孕,加上**道终日受制,且处于长白终日寒气之中而中了阴毒。她看见、感觉到冷知静的焦灼,她在隐约中有一丝安慰。尤其昨日,冷明冰来的时候,并未让她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可是,当后来吵起来的时候,她已然明白冷明冰果然有向善之心。这些日子来,冷知静的种种表达,叫她不由心一软!
唐羽仙由床上挣扎爬起来,进入后室厨房,她想给冷知静一个惊喜。忍着腹疼,便自作起了菜饭。
菩饭已然端上了桌,唐羽仙一叹,取了两付碗筷摆好。想这些日子,俱是由冷知静来服侍自己。一思及此,心中竟禁不住一股温暖来。她背对着面,不愿冷知静回来时惊喜的表情来牵动自己的笑意。她等待着,终于,门外有了声响!她强忍自己不要回头。
门推了开来,已然有人进入。唐羽仙依旧坐而未动,突然依凭女人的直觉,后面那人不是冷知静时,已太晚!
***
冷知静快马到了长白山脉上最着名的黄大夫屋子前,屋内,传来女人娇笑之声。冷知静一愕,依旧系住了马便要进去。黄大夫的跟仆,阿福正好走来,阻止道:“冷少爷,请稍等。老爷里头有病人哪──。”
冷知静急道:“可是……可是内子正罹患重病……。”
阿福摇头道:“老爷子的脾气你也是明白的。他最讨厌一个病人没看完,接连又来一个。老爷心情会大不好的。”
冷知静无奈,只有顿足倚门而待。
屋内,锺家三姊妹正拜访这位长白名医黄德尹。锺梦双娇笑道:“前辈,您和我爹是老朋友了,侄女们向你要点御寒补品,你不会拒绝吧──。”
黄德尹大笑,道:“你这丫头,以前还这么小一个。当年老夫到锺家绝地去拜访你爹的时候啊──,你还拿弹弓射我呢──。你记不记得?”
锺梦双脸一红,道:“那是玉双出的鬼主意!”
锺秋双笑骂道:“哈──,小妹不在这里,你倒赖上了她啦──。当姊姊就清楚的看见是你搞──。”
锺梦双娇嗔道:“姊──,你怎么帮了外人……。”
黄德尹大笑道:“你这丫头,还把伯伯当成外人啊──?”
锺梦双撒娇了一声,众人大笑。锺枫双朝黄德尹道:“黄老爷子,我们三姊妹尚有要事在身,不克久留。御寒补品,尚请黄老爷子赐赠!”
黄德尹大笑道:“这当然。哪──,拿去吧!”
黄德尹自身上拿出一玉瓶来交给锺秋双。三姊妹一笑,道了个万福。锺秋双收好了玉瓶,道:“老爷子,晚辈们走了,待长白之事一了,自当再在拜访的扰──!”
黄德尹笑道:“来、来。别说什么客套话了。”
三姊妹应了声“是”,一开门,便见到了冷知静伫立在门口!
锺梦双当先出去,刹那一见,失声叫道:“是你!”
冷知静一愕,抱拳道:“姑娘认得在下?”
锺秋双往前一步,寒声道:“阁下可是冷知静?”
冷知静点头道:“在下正是冷知静。”
锺枫双长吸一口气,道:“很好。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锺家三姊妹一步一步往冷知静接近。冷知静讶异后退一步,急道:“在下和三位姑娘素昧平生,怎么……,三位姑娘和在下似乎有些误会……。”
此时,黄德尹也走了出来,道:“丫头,你们是做什么,怎么要打人家呢──。”
锺梦双急道:“老爷子,这个人就是绑架了羽仙妹妹的那个淫贼,冷知静!”
黄德尹脸色一变,沉声道:“果真?”
冷知静急道:“黄老爷子,请听晚辈解释……。”
黄德尹斥声道:“大胆淫贼──,还想巧舌烂辩!丫头们,还不快将他擒下………。”
锺家三姊妹互看一眼,便各自跃身向前,扣拿冷知静。那冷知静后退,叫道:“三位姑娘,请听在下一言……。”
锺梦双怒道:“你束手就缚,我们就听你说──。”
双方边是嘴上说着,手可没闲着。冷知静被逼急了,怒声道:“好──。这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不向善!”
冷知静反手一抽,冷枫剑已然在手。冷知静长吸一口气,剑尖指天,蓦地划一道长弧,便击向锺秋双而来。锺秋双长袖一振,便分左右卷向冷知静而来。便此时,锺枫双腰上软带也自抖开,卷拍向冷知静双足!冷知静大喝,双足竟上千斤坠之力,任那锺枫双红软带缠上;同时,左手上下一摆,全将锺秋双的长袖扣入掌中。然而,右手冷枫剑势不变直挺向锺秋双门面!锺梦双大喝一声,以头钹为器,连点向冷知静眉心之间;一出手,便是十八杀着。
冷知静微一冷笑,右手冷枫剑一闪动,立时,红枫幻相千万,冷热之气交激而出!便此一挥,已然斩断了双袖,往后跃回原地和锺家三姊妹对峙!
锺枫双低声向锺秋双道:“大姊,冷知静传说中的武功,并没有这么高──。”
锺秋双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本来以为一个回合便可以将他擒下,现在,恐怕得战到五十回合以后。”
锺梦双朝冷知静冷笑道:“冷知静──,你武功似乎进步不少嘛──。难怪敢如此嚣张──!”
冷知静一叹道:“这是姑娘夸奖了。冷某这几个月来已久不用武,只因心放下一切,安心的想当个平凡人家。冷某自己也没料到,便此无心,反而令武学造诣上更进一层,而达于不囿的心境!”
锺秋双沉吟道:“果真无心,是可以勺武学更上一层;若能放下,其中自多有玄妙处。”
锺枫双道:“大姊的意思是……?”
锺秋双道:“若他真能如同所说的,这几个月来达于无心之境,我们倒是可以听他有什么解释!”
锺梦双冷哼一声,朝冷知静叫道:“**贼──,你说,你把羽仙妹妹藏到那里去了?”
冷知静苦笑道:“内子……呃──,羽仙半个时辰前突然昏厥,在下急赶路而来,便是要求黄大夫前往医治。”
锺梦双怒声道:“骗鬼!你是想将我们设计到你的老巢去是不是?”说完,便就要出手!
锺秋双皱眉朝梦双道:“二妹,别鲁莽。把事情弄清楚了还不急──。”
锺梦双道:“大姊,你不会就这样相信他吧!”
锺枫双沉吟道:“依枫双看,不如先点了冷知静气海**令他无法运功暗算我们。我们随他而去,看看是否是真?”
锺秋双点点头,朝冷知静道:“冷知静,这方法,你认为如何?”
冷知静一扬眉,道:“在下所说,句句属实。三位姑娘若是不信,冷某又何须多费唇舌?”
锺梦双怒声道:“不敢便是心虚!”
锺梦双话声一落,便又跃身而上,直打向冷知静门面,锺秋双和锺枫双互视一眼,也双双抢进,各自出手。冷知静本亦具傲气之人,这些日子来心怀对唐羽仙有所愧对。此时,受锺家三姊妹攻击,不禁怒火烧身,手上一把冷枫剑便不顾一切的施展开来,便是一场好杀!
黄德尹在旁观看,正考虑要不要出手相助。此际,两骑双人缓缓自南端而来;黄德尹见人来至眼前,不觉眼中一亮;笑意上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很快结束这场战斗!
苏小魂和锺玉双,两人双骑已至!
苏小魂坐在马上,看那冷知静的剑势,已然壑壑有大家风范,暗下不禁为此人误入邪途而叹息。无奈中,化为一声长啸,天蚕丝已然出手!
***
大悲和尚站在小山谷上,看下,只见天璇地机阵中氤氲缭绕,不禁摇头道:“好凶险、好阵势!”
潜龙讶道:“和尚,你在说什么?”
大悲和尚皱眉道:“这山谷里的冰笋,是人工所铸,按着七星八卦九宫而罗列,其中尚隐藏着大大小小局阵无数。只怕当今天下,只有冷**一人可解──。”
潜龙惊道:“莫非那老狐狸还没死?”
大悲和尚沉吟不语,忽又道:“潜龙,你的目力好,看看这阵里是否有人被困?”
潜龙道:“和尚怎么知道?”
大悲和尚一笑,道:“这阵势是在发动之中,否则当不至于如此混沌……。”
潜龙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死亡!”大悲和尚一笑,道:“闯入阵中的人死了,或者是出来了,阵势运作才会停止。”
锺伯和唐雷已然被困了两天一夜。还好是唐雷身上携有乾粮,加上两人功力深厚,倒也没啥妨碍。怕的是,两天前冷明冰丢下的那颗霹雳弹,爆炸之后的气流引发了阵势,不时引得阵里奇门遁甲的气机乱窜。人身若遭一击,不死也得重伤。这──,便是阵的可怕之处!
锺伯边闪躲强大气机冲击的空隙,已然有所发现。锺伯对唐雷道:“每个阵势之中,必然有『眼』的存在。现在──,老夫已经算出这阵中风眼所在,你随我之后,切记,别踏错了步伐,否则恐怕老夫也无法救你!”
唐雷恭身道:“是──,请前辈带路──。”
锺伯一点头,便自往前跃去。那唐雷也是一提气,亦步亦趋的到了风眼之中。两人一进入,只见在此七尺范围内,全然是风平浪静。而七尺外,则狂风呼啸,气机猛作,好不惊人!
锺伯四下环顾,一笑坐了下来,道:“贤侄!你也坐下来吧!在此,是不用担心阵势的引动!”
唐雷闻言,恭敬道了声“是”,也坐了下来。锺伯蔼然一笑,道:“贤侄,你当了唐门掌门人之后,有些什么心得?”
唐雷呐呐道:“小侄恐怕连守成都不易!”
锺伯笑道:“唐门老祖宗是人间奇女子,老祖宗亲自挑选你当此任掌门,岂是随意之举?”
唐雷道:“只是小侄无能。对本门如此大的机构,运作上未能得心应手。”
锺伯一笑,道:“仁威相加,自是可运用如掌便!”
唐雷一愕,恭敬道:“多谢前辈指导──。”
锺伯阻止道:“今日你我俱是一门掌舵,用不着这般有礼。彼此可以平起平坐──。”
唐雷道:“晚辈不敢──。况且舍妹是前辈义女,小侄更不敢稍陪末坐。”
锺伯方自大笑一声,半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响!锺伯脸色一变,道:“又有人被震落入阵中……。”
唐雷苦笑道:“这回不知是谁?”
锺伯站起来道:“贤侄在此稍坐,待老夫去看看──。”
锺伯正要出去,突然脚步一停,不再移动。唐雷讶道:“前辈,有何不妥?”
锺伯注视前面气流变化,道:“落入阵中之人也明白此中变化,正往风眼而来──。”
唐雷道:“来的人这么利害,刚入阵便能知晓这风眼所在?”
锺伯方自一沉吟,一道骂声已至:“利害个屁!要不是潜龙我眼力特别好,这瞒天烟雾哪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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