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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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失去生命气息的枯黄,慢慢地从萧瑟的枝头落下,落入被血染透的土地,一瞬间便染上了血腥的红。
这里,刚刚一场激战,天玄山庄和驭火宫各有损伤。但天玄山庄因庄主及副庄主皆不在无人坐镇,所以天玄山庄的伤亡更惨重些。此时,护卫队正为那些不幸死去的兄弟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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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彬想不到他日夜兼程,累死了几匹天下有名的骏马,仍回来晚了,无法挽救那些为护庄而其的护卫的生命。
“哥,别难过,现在不是可以难过的时候。”轻声安慰,虽然心内也难过,但冰雅显然比剑彬自持许多,这还只是个开始,后面将会有更多的血腥与杀戮。“江叔,驭火宫为何来犯?”天玄山庄虽与驭火宫一正一邪,早先也有过许许多多的大小战役也因此而彼此元气大伤,近来为了养精蓄锐倒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驭火宫此次如此频繁又大规模的来犯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听冰雅问起,天玄山庄的老管家——江断潮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温剑彬,“庄主,这是驭火宫来犯时留下的书信。”。
“慢着。”赶紧拦住准备撕信的剑彬,冰雅拿出灵诺给的解毒丸取出三粒来,非常时刻总该小心为上。
一掌将桌子击碎,剑彬将所有的悲愤都集中在这一掌上。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满含怒意的双眼望着显然吃惊不小的江断潮,剑彬问得犀利,“副庄主回来了吗?”
吓了一跳,江叔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从未见过一贯温文儒雅的少爷生过这么大的气,但他的声音仍旧沉稳不见慌张,道:“副庄主离庄月余,还未回庄。”
从剑彬手中将信拿过,纸上赫然写着——交出方子旌的人头,否则鸡犬不留。
轻皱下眉头,冰雅讶异,想起了灵诺将剑交给她时所说的话,难道一切真被灵诺说中,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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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在千里飘香盛放之后,在天空仍旧蔚蓝不掺一丝杂质时
水阁
冰雅诧异,明天剑彬就要回去,他们兄妹刚刚在话别时,灵诺派若月将她唤来,又将玄隐剑放在她面前,要她带着玄隐剑一同回天玄山庄。抬头,冰雅问:“出了什么事?”
“驭火宫就要进攻天玄山庄了,你该回去助阵。”
还是不明白,冰雅仍皱着眉头,“玄隐剑不是?”
“已经不是一把玄隐剑了,是火颖,驭火宫的大小姐,火焰唯一的在乎和人性,可是现在的火颖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她有了自己心爱的男子,为了那个男子她不惜反抗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而这个男子就是方子旌。你该明白,火焰是绝不会放过方子旌的,自然的还有天玄山庄。”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成为一对?哥说过,方大哥最近为了调查驭火宫的所在而……他们就是因此才遇到的?”
“正是如此,一个娇媚动人又温暖体贴,一个英挺俊朗又英雄了得,算是很相配吧,只是今生恐难有好结果。”
难道这都是真的,方大哥真与驭火宫的大小姐——火颖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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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火宫十里之外,惊魂林内刀光剑影,到处充满杀机以及来不及散去的血腥味,鸟儿与走兽早已为保住自己脆弱的生命而纷纷离去。
“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火颖以娇躯挡在重伤的方子旌前面,一向温婉眼眸现在犹如燃烧的火焰。太卑鄙了,他们竟然在她身上撒下银粉追踪而至,还用软骨散对付子旌重创了他。
驭火宫四大护法之一的冷炎冷声道:“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让开的好,让我们一刀了解了总比被宫主苦苦折磨、生不如死的好。”话语中有隐忍浮动的痛苦,宫主的手段是众所周知的,他是来自地狱的霸主,对待敌人的手段从来就不是残酷可以形容的,对待自己的手下又何曾有过一丝的仁慈。
“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冷着脸,对于哥她也是了解的,但为了子旌,她是绝不会退缩的。
“即是如此,那就让我来送小姐和心上人共赴黄泉吧!”四大护法中唯一的女子——外号‘狐狸’的殷魅说罢,拿着剑箭一般冲向染血的一对碧人。她实在是恨透了火焰的双眼看得见火颖却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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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箭一般飞出去的狐狸又箭一般飞了回来,撞上枯槁的树,直撞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恐惧一瞬间在所有人的脸上炸开,所有人的目光充满了戒备,望着凭空出现的蒙面女子,她是鬼魅吗,居然来无影?
克制住内心的恐慌,冷炎强作镇定,“驭火宫的事不是人人可以管得的。”任谁也听得出他的害怕,在驭火宫完不成任务是很可怕的,而他是此次行动的首领。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淡淡一言,蒙面女子的话很傲,但是事实。
不再多言,冷炎提起所有的勇气,急速向女子攻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拼尽全力出击,即使实力悬殊也必须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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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客栈·凤轩阁
呆呆地望天已经很久了,可灵诺眼中的哀伤还是那么深沉。她本无意取人性命,可当他败了,他却血溅在她面前,是她害了他,他本不用死的。
“不用难过。”确定子旌无恙后,火颖便来劝解一下内疚颇深的救命恩人,“在驭火宫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痛苦,也没有什么比死去更幸福的。哥,早已成魔。”
“是吗?”她有为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开脱的理由吗?
望着变幻多端的天空,火颖也不禁忧伤起来,“在驭火宫所有人都活得像个死人,没有悲欢,没有思想,甚至是没有自己,他们只不过是哥的杀人工具,他们的死可以换来很多人的生,而且杀他们的是哥的残忍,是他们自己的懦弱。蓝姑娘,也许绝尘天从来手不沾血,从不伤人性命,但天下总有该杀之人,你又何必执着于生死呢?”
“你的确是聪慧过人。”话语中有赞赏,灵诺的眼里已没有悲伤,凡事真的该看开一点。
笑了笑,火颖的赞赏没有任何的客套,“蓝姑娘不过是从小珍视生命,就算无人指点,稍时也就会想开了。而这世间除了绝尘天的蓝灵诺以外又有谁能武功绝顶、医术高超又常袭蓝衣。”世上没有绝尘天不知道的事,也没有驭火宫查不到的。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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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火宫连连来犯,天玄山庄虽有温剑彬坐镇,又有师出柳茜语的温冰雅帮忙御敌。但如此频繁地来犯实在叫天玄山庄的人疲乏不堪。武林人士也纷纷猜测这两者间的胜败,有些不知死活有嗜财如命的赌徒甚至以此开了赌。
冰雅缓步向雅院走去,劳累一天的美丽脸庞满是倦意,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累垮的。如今在人前显现的勇敢与坚决,在人后疲乏将成了她的生活状态,想来真应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名言。
突然,冰雅的眼中升起戒备,脚步也刻意放轻,她屋里有人。
也在此时,屋内传出了如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略带几许调侃却也冷极的声音,“冰雅,不过一月未曾蒙面,你已经如此草木皆兵了呀。”
这是——灵诺的声音,她来了。快步向屋内走去,她委实已经开始想念绝尘天的姐妹们了,特别是这个知己好友。推开门,见到灵诺端坐着正喝着茶,带着惊喜说:“灵诺怎么来了?”
将茶杯放下,灵诺已在此静候一个多时辰了,因不喜与外人往来就潜了进来。本来她要见的人也只有冰雅,至于那个对他念念难忘的男子还是少见为妙。“我在来此的路上遇上了方子旌与火颖,便顺道护送他们来此。”
“那他们现在……”
“已到了山庄门口,而且不日姝云和盈袖也会到来。”
“什么!?”有点诧异,她们是师姐妹中最少离开绝尘天的,不像她家在绝尘天外,灵诺需要采摘草药,她们离开绝尘天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心中所往,师父之命。”本就不安的俩人一得许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惟恐晚来一刻便发生什么抱憾终生的事。
“灵诺,那你?”灵诺是不喜欢麻烦上身的。
“自是住在此屋。”回答得理所当然,相信冰雅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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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紧交缠,方子旌知道火颖的紧张一如他。爱上火颖是他始料未及的,但爱就是爱了,火颖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幸福的源泉,即使她是驭火宫的大小姐。就算这份爱需要他付出生命去保护,他也会含笑幸福地走向生命的尽头,咎及一生他都不会放手。
看了看一身粗布打扮的女子,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个好女子,子旌的眼光并没有错。在一生中能遇到一个与自己相爱并愿同甘共苦的人实属不易。况且火颖既为驭火宫的大小姐,怕是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现在为了子旌甘愿一同遭受驭火宫的追杀及武林中人的冷眼。
率先打破沉默,子旌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庄主,这位是……”
“火颖,驭火宫的大小姐。”打断子旌的话,温剑彬的语气难得的严厉。
“不,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与颖儿已拜了天地,此生她是我要守护的人,唯一的妻子。”语气坚定没有一丝的退缩,他已做好了被逐出庄的准备,但就算真要那样,他也会在暗处守卫山庄的。
火颖的眼中有感动的泪,她明白,这不只是宣言,他还会付诸一生去实行,此爱真的是无悔了。
没多说一言,剑彬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从怀中将信取出放在桌上。
拿着信,子旌一字一句看过去,到最后手已颤抖,脸已苍白,望着剑彬的眼,说得缓慢而坚决:“我会离开山庄的。”这祸是他自己闯的,后果本该由他一力承担,可没想到已有过半百的护卫早他一步付出了代价。
这次剑彬是真的动怒了,冷笑一声,“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无情无义、苟且偷生的小人。而且,你真当你离开了,天玄山庄就可以安然无恙吗,驭火宫想雄霸天下,天玄山庄是最大的障碍,驭火宫来犯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现在一离开是打算让我就此孤军奋战吗?”
感动也愧疚,不愧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枉他对他如此忠心。
看着火颖,剑彬接着说:“既然火颖已成为你的妻子,自然就是天玄山庄的人,保护她便成了庄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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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驭火宫内一片阴暗,这里从没有阳光。
没有人敢笑,因为笑的人会在下一秒被烈焰神功击中灰飞烟灭;也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因为没有足够深厚的功力去抵挡烈火鞭排山倒海的威力。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在他们眼中,火焰是来自地狱的死神,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颀长的身影隐入黑暗,一身红衣如死神最动人的呼唤,没有人能够说清射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是怎样的冰澈透骨,只是他们的灵魂几乎被冻结了。此刻看不清火焰的表情对他们是最大的幸,这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活着,生命似乎还存在。
“你是说,因为绝尘天的人在天玄山庄所以你们攻不进去,无功而返?”火焰的语调极其温柔,温柔而冰冷,仿佛死神最动人的音符。
暗冥堂堂主——司徒刃的呀一直在打颤,他是此次行动的首领,艰难地说:“是……是……”生命仿佛从体内被活活剥去,每当宫主的语调一温柔总有人会死状凄惨,而这次轮到了他。探手拿出袖子内的短刃,刃尖正对自己的心口,悄悄刺了进去,面上并没有显出什么。
“是!?”低低地笑了,火焰的手一挥,一时间司徒刃的惨叫声充斥了原本寂静无声的所在,而他因烈焰掌而不断攀升的温度不但没有温暖了谁,反而更寒人心魄。没有人有任何的反应,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反应。对于时常在他们面前上演的惨烈,漠视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早已学会了习惯。
示意底下人将已然没有了气息的司徒刃带下去,他该庆幸,宫主并无意去计较他的自缢仍只用一掌了结他。心内想着,霹雳堂堂主罗砾面无表情地上前报告:“目前,在天玄山庄的有梅姝云、雪盈袖、温冰雅和蓝灵诺,其中最麻烦的是蓝灵诺。不过几次进攻,蓝灵诺都没有现身可见她并无意出现在天玄山庄众人面前,知道她在天玄山庄的恐怕只有温冰雅一人。”在驭火宫只有死人才能活得长久而他早已让自己成为一个死人,没有喜怒,没有悲欢。
“哦,连蓝灵诺也在,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一阵冰冷的狂笑自火焰口中吐出,向四面八方扩散,令所有人都惊惧不已,就连天上的流云也纷纷吓得魂飞魄散。此时的火焰是连阎罗见了都会胆战心惊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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