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入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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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市郊区一处人工湖,湖面碧波荡漾,野鸟啾鸣。在湖边一个背山面水的地方,有一座宏大的宫殿,这宫殿是2000年秋季完工的,由于方圆五十里都属于私人领地,外人不得入内,所以一直不为外界所知。
于小海走下车,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庞然建筑,忍不住咋了咋舌:“哇噻!真气派,比起俺家的别墅可是大多了。”
“不是大多了,而是无法比较!你家那小房子,你们三个人住还差不多,这里可不只住三个人,就算你拉一个团来住也没问题!你小子呆会可不能随便乱跑,要是被大哥责罚起来,我都保不住你。”于杰拄着拐杖,领着习惯了坐井观天的于小海跟着人流往宫殿正门走去。
“知道了,表哥,这一路上你都说了数十遍,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于小海好奇地东张西望,时而看看屋顶的精致雕像、时而摸摸路边的珍贵草木,心中感叹着。托父亲的福,自家自五年前住上了人们无不称羡的小洋楼,在邻里同学之间,于小海都有一种相当的优越感。可是到了这里,于小海除了感觉自己渺小如虫蚁之外,再没有第二种感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于小海很难相信这是在国内。
“小海,你就在外边,站着不要乱跑,我先进去一下。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就去和那些人交流交流感情。”于杰指着附近许多像于小海一样的新入会的小弟,然后正了正衣服领子,又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的后面,跟着向大堂走去。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于小海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对于于杰这个表哥,于小海从小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最听他的话。只要是于杰说的,于小海都会认为是绝对正确。形成这种现象,跟于小海从小的志向有关。记得小时候,于小海最爱看的电视是《海登法师》,最崇拜的人也是海登法师。因为他很想像海登法师一样拥有一身绝顶的好武功,从而去除暴安良。而表哥于杰正好也是痴爱武术,并从小拜师学艺,并勤加苦练,小有所成。因此表哥替代了海登法师的位置成了于小海最为崇拜的偶像。
表哥也时常不吝赐教,教给于小海一些防身之用的拳脚功夫。当读小学一年级的于小海第一次用拳头将抢自己女朋友的男生打得鼻血长流的时候,于小海就下了一个决定:自己将把生命献给中国武术,长大后要成为祖国最强的接班人!
为了这个理想,于小海没有少和父母发生争执,父亲的想法是要让他长大后进入工商部门,那么以后自己的发廊就可以“偷点小税”;而母亲的想法是让他去拜赌神为师,将来在麻将桌上替自己把以前所有输掉的钱统统赢回来。本来读高中的时候于小海就想去投师学艺,无奈父母坚决反对,计划泡汤。终于到了高三毕业,于小海考上了L市的一所普通大学,对于于小海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小海壮了胆瞒着父母亲说是在学校读书,其实却是找到了身在SH市的表哥,向表哥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表哥竟很是支持。从表哥那里,于小海学会了“连环腿”的入门腿法,并且知道了表哥是个黑社会,其社团的名字叫“金刀会”。至于这金刀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社团,于小海并不清楚,但他相信,只要是表哥的选择,那就是对的。于是他也要求表哥引荐自己加入这个社团。表哥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说什么入会并不容易,要表现得好,得到“大哥”的赏识才行。
今天是金刀会的“月会”时间,每个月的这一天,全国三十五个省级地区的堂主都会回到总坛,也就是眼前这座宫殿商议事务。月会或讨论社团的发展,或讨论与敌对社团的战事,当然,新人入会也要可以在此会上提名。

于小海今天来正是为了申请入会,一旦成申请成功,他就可以随着表哥一起去“完成任务”,去将表哥所教的本事实践实践。
在这大堂前的空场上,像于小海一样站在外面等待着申请入会的青年有近十个,其中有一个穿着一身鲜红色的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好,我是来申请入会的,我叫于小海!”于小海主动地伸出手去,他想对方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在等着入会,如果入会成功,那大家就是一家人,先结识几个,也好有个伴。
对方也客气地伸出手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是雄启,是个小偷!”
于小海心中一愣,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竟然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是小偷而一点不脸红。不过转瞬之后,于小海报以一笑,如此可见,此人正是那种毫不做作,坦率耿直之人,值得交往。
※※※
大堂内安放了二十排椅子,于杰坐在第五排。前两排是分区堂主坐的,第三排到第五排是“大将”,大将是黑话,本指有能力的人,而后来定义缩小,专指会里的“武术高手”,也就是功夫好的高级打手,于杰正是其中之一。第五排之后,是各大分堂的得力干将,坐了不少于一二百人。
而大堂的正上位,有三个座位,但此时却只坐了两个人,不是“此时”,是一直都坐着两个人——中间的位子是老大阎霸天的,而老大很少参加月会,只有“年会”他老人家才会现身。入会快一年了,于杰都只见过他一次面。左边之人彪形长须,粗眉杏眼,手臂粗壮如水桶,一看就知是个比蓝博还蓝博的人物。此人正是金刀会现任老大“地头龙”阎霸天的左臂,人称“虎鹤双雄”之一的马旋。马旋号称“中华武术黑道第一人”,但没有谁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对于这个人,于杰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传闻而已;他对应的右边是一个身材娇小,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书生,但从其眉宇间,自然而然地传出一种灵气,让人不敢视其身小而侮蔑。他是老大的军师,叫做郑朝齐,听说此人智力超群,专攻谋划。金刀会之所以能在几年之内迅速壮大,与他的那个看似普通的脑袋是有很大关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去。
“今天我们除了以上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件事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最近本会遇到了一个对手,听说叫李大路。这名字虽不好听,但此人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功夫,连挫我们两名“大将”,不知大家有何想法?”说话的人是郑朝齐。
“我们没意见,郑右(郑朝齐是老大的‘右臂’,故在会里大家都叫他‘郑右’)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下面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说道。
这汉子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其实这是十分正常的。平时,在会里所有的事几乎都是郑朝齐说了算,别人的意见只不过是给他做一个参考,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每次说是听取大家的意见,其实只不是走走过场罢了。
郑朝齐示意那人坐下,然后道:“按理说此人是本会的敌人,应该尽全力铲除才对,但大家都知道,本会之所以能在几年之间逐渐壮大,靠的全是广集人才,而此人能连败我两名大将,说明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所以我的意思是改变策略,以收之入会,为我所用。大家觉得如何?”
“没意见没意见,郑右你说了就是,不用问我们这些个大老粗,如果说是砍人砸场子什么的,问问我们还行,但你说的这事儿,我们不在行!”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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