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周夫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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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烧的很快,并没有烧上个一夜,没一会功夫,火势便控制不住吞噬了整个地方,好在村民们都来帮忙,人手够多,也没有让火势蔓延到别家,待火灭了之后,大伙从残渣中找出了烧成焦炭的高老爹,身体被火烧的很严重,有些残缺。不过对于那黑衣男子来说,恐怕是连一份力气也没多大出,不然整个地方恐怕都是粉末。
高老爹被抬出的瞬间,高矿不敢上前,他眼睛里充满着血丝愣愣的看着烧成炭分辨不出相貌的尸体。前天他还是一个只知道在山上乱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这会他真正地成了孤儿,他知道高老爹收留的自己,没有高老爹自己恐怕早死了,这些年他和老爹相依为命,他想让自己继承衣钵,可是自己偏往别处上跑,还经常气他,想起以前种种,高旷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明明自己只不过捡了个卷轴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心中有浓浓的懊悔,可对杀害自己父亲的黑衣男子却是倍加怨恨。
他胡思乱想着,连李大叔对自己说话也没有听见。到第二天李大叔结合村里的人给高老爹简单的做了场法事建了个坟,就草草埋了,主要是人死的过于瘆人,好多人见着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里除了周夫子和高旷知道高老爹是被人杀害,其余村民都以为是不小心着火。坟墓建的草率是草率,不过前来吊唁的人数不少,其一是,高老爹是他们村的大夫,治的人多,别人都欠着高老爹不少恩情,二则,高老爹的品行也是有目共睹。
高旷恍恍惚惚也不知黑天白日,忽然又清醒过来,他看到李谷水跪在地上哭,旁边也有不少女人在哭,而周夫子一脸愁容煞肃,丝毫不见平时的斯文尔雅,有抬眼看了看这眼前的新坟,上写:故先考高秦老大人之墓,左下角又写:孝子高旷,而右下角又写着时间。
高旷似是发疯般,头发蓬乱,大哭着叫道:“我爹没死,我爹没死啊,都是我的错”,大闹着快要摊到地上,还好周夫子眼明手快给给架起,奈何这小人力气怪大,在周夫子怀里像条泥鳅死命的挣扎,众人看了又心惊又怜惜,奈何周夫子一文弱书生也架不住,还好李大叔力气大,一把就制服住。
李谷水看着情况,知道高旷悲伤过度伤了情志,赶紧让人架着高旷离开,说是不能在再这悲伤之地,周夫子一听情况就赶忙道:“就送我家,我家离这最近”,说着两人便把高旷架着去周夫子家。
待到周夫子家时,高旷也是哭累了,坐在周夫子家凳子上,不哭也不闹,一昧的不说话,李大叔看他神色还算正常,就上山去打理后事。
周夫子看高旷小小年纪便遭遇如此,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好友逝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导,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又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往里屋走去,出来时捧着一个木制的盒子。
他把盒子递给高旷,这时高旷也算回过神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边摆着个黑色铁牌,一看就并非凡铁,摸在手中分量有余,寒冷却温润,一面刻着令,一面刻着吴,高旷看着周夫子有些不明了。
周夫子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和你讲也不知做的对于不对,又或许是我自己的私心,我原本是城中一名书香世家,老父亲也曾是一名举人,家里有一**,一个女儿,那年我中举失意和仆人回家途中,路遇途中,救了一名身受重伤的中年侠士,我看他还有气,就把他带回家中,我家人对他关爱备至,悉心照料,给他煎药疗伤,谁知他说他不需这些药材也可好,只需调理数日,不需我等打扰,看他执意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便从了他,果然数日后,他外伤皆好,只是脸色稍差,我料想他定是修仙之人,虽然在我们小城中修仙之人出入少,但这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果真,他告诉我他是越国碧落宗的长老,因遇强敌受了重伤需静养几月”。

“修仙者,不是仙人么,”高旷虽不明白周夫子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故事,但知道这一定与他交予自己的这块铁牌有关,当听到修仙者这个词,高旷心中不禁想到见到的那三人。
“对,就是我们普通人讲的仙人,修仙者,我们家知道他是仙人后,更加的恭敬,说什么是什么,他在我家调养三月一直未出门,我们过得也是一切正常。忽然,一夜,一张像凶恶的人闯入我家,大声叫着吴棠贤你给老子出来,把铁树皮给我交出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杀了好多人,我父亲和妻儿,吓得颤抖,我护着我的妻儿,不料那人一衣袖扇飞我父亲,我父亲身体不好,当场吐血死亡,我妻儿应悲伤和惧怕哭喊着,不料那人道‘聒噪’也打死我妻儿,”说这时,周夫子神色悲伤,不禁要潸然泪下,高旷听着周夫子遭遇,心中大为震撼,没想到平时好脾气的周夫子有如此遭遇。
哀叹片刻,调整好情绪,周夫子继续道:“我那时就想着要报仇,不顾一切往上冲,那人一掌要劈到我,就在这时那中年人出来救了我一命,那人气愤道‘纪扁海,你来找我,何故杀着这多无辜的人,’纪扁海道‘哼,你再不出来,老子杀光所有人,老子可不是善类,不像你这般正义,给我把铁树皮交出来,好给我这斧头改造改造,’‘你为一介散修,也敢和我宗门对抗,’‘哼,杀了你,谁也不知道’说着两人都一下子不见,我见满屋子的死人,心里五味杂陈,抱着我妻儿老父亲,坐了一夜。到早上那中年男子一人回来,受了些伤,我知晓他定是赢了,那我妻儿父亲的仇也就报了,他给我留了这块牌子,说让我有事就去都城,青房找他,”说着指了指高旷手中的铁牌。
“我安葬了老父亲和妻儿,变卖家产,遣散了剩下的几个仆人,他说让我有事去找他,可我妻儿、父亲都没了,我活着有什么用,拿了根绳,去山上一颗歪脖子树上准备自杀,我去山上料想没人阻拦,谁知吊的半死不死的状态,给上山采药的郎中救了”
“那是我爹,”高旷看着周夫子道。
“嗯,那时他救了我,可我一心求死,哪能让他如意,谁料他道‘你要死是你的事,可你死了,就显得我医术不高,’我说我死不死关你医术什么事,他说他救了我,不只救命还要就我的心,非不让我死,他说他要回老家,就把我一并带了回来,我和他聊得投机,你爹不仅医术高明,见识也广,我就这么的住下来,教点书,也不知怎么的,这想死的心也就放下了,呼呼地就过了这么多年”。周夫子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不知道是说多了累了还是想到不愉快的事而疲惫,拿起茶盏喝了口茶。
高旷握紧了手中的铁牌,红着眼,说了句:“我饿了”,一句话差点让周夫子把茶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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