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观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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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雷鸣阵阵,乌黑的天空中偶尔有几缕闪电飘过,大滴的雨水密集的下着,树木不时的摆着身姿,泞泥的泥面上有着坑坑洼洼的痕迹。忽然,一声轰隆声追着闪电而响,照亮了乌蒙蒙的大地。
“这雨说下就下,到傍晚还下了一场,还好我带了伞,也亏得找到个破观,要不然我们就会淋成落汤鸡,那真是有辱斯文”。一个身穿补丁的少年说道,那少年刚说完旁边的驴子似是鼻子痒了般,哼哼了几声,冒出了几个泡,像是对少年的斯文之说不满般。
再看毛驴的右边又有一身着麻布的少年,只看着少年牵着驴子,道:“顾禀峰,你先进观里去,我把驴子放旁边拴上,”说着那少年没再理顾禀峰就自行牵驴离开。
顾禀峰就自行进入观中,这是一座常年没人打理的道观,外头荒草丛生,只留一条小径,看来也是经常有人在此留脚。而里头也是破败不堪,可也有一瓦遮顶。
这时是傍晚再加上外头沥沥的雨天,观里头原本不怎么清晰地泥像,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更为狰狞。顾禀峰心中不停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忽而一道闪电降至,观里的一切都显得清晰了片刻,顾禀峰心中确定那不是他眼花,不远处的泥像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蠕动,站定了片刻,他啊的一声叫出来,转身就往外冲,边叫道:“鬼啊,高旷有鬼......”。
刚出门口,就撞到栓完驴的高旷,两人迎面相撞,高旷被撞得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脚,而顾禀峰因为刚跨出门槛,往后退了一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高旷上前拽起顾禀峰,顾禀峰的腿有些不着力,跟在高旷后面,道:“我们还是走吧,这地真有鬼,我刚看见的”。
“你们读书人不是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高旷一手拿着火折子一边往泥像方向走去。
“你不可这般理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实乃对鬼神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心无杂念”,顾禀峰躲在高旷后面,边抖边说。
“你这也叫君子正道在心”高旷看了眼躲在后方的顾禀峰道,顾禀峰闻言面色微红,也不说什么,但似是挺直了腰杆,两人借着微弱的火光,慢慢向前移动,没十几步便到泥像旁。
两人刚到泥像旁,就听见窸窣声,不禁二人都往后倾倒了身子,大着胆子,高旷蹲下把火举进了些,才知是一个人,两人顿时大感轻松。
升了点火,就这火光,躲在泥像旁的那人也出来烤火,毕竟下雨天潮湿的空气总让人不舒服。借着火光,两人看清了那人,一身衣服不知被穿过多少次,也没洗过,黑的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没有料子去缝补,乱糟糟的头发都有结成了块状,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叫花子。
高旷拿出干粮,递给了顾禀峰,有给了那人些,那人接过干粮就胡乱啃了起来,没一会那人就吃完了,就着火堆旁就睡了。
这会戌时刚过,两人在雨夜也不容易入睡。只听高旷问道:“你到京都干什么”。
正在借着火光看书的顾禀峰忽然听到高旷的提问,愣了一下,忽而神色又有些悲戚,高旷忙道:“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用和我讲”。
顾禀峰摇摇头,拨了拨火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家原本三代书香门第,”顿时高旷看了看顾禀峰,简直不敢相信他这样家中是富庶之家,最多是个高智商举人,顾禀峰见高旷一脸不信的表情也是一脸无奈,有些自嘲道:“曾祖父、祖父都是都城的三品大员,祖父在父亲当官之后也已回乡,而我父亲则是二品大员,原本是他是一耿直之人,可又爱鉴忠言,因此得罪人而被加罪入狱,家产充公,家中因保父亲在狱中安全,欠下了不少负债,可惜我爹还是死在狱中,母亲郁郁而终,而我祖父至此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去年已经去世,他最大的遗愿便是希望我父亲能平反,”说着顾禀峰眼眶已经湿润,心中似乎如鲠在喉,不能吞下。

高旷见他如此,心中想到自己的爹也不禁悲伤起来,忽而又道:“那你怎么参加考试的,罪人之子不是.......”说到这,高旷有些欲言欲止。顾禀峰听到这,也知道他想说些什么,道:“是我祖父,祖父动用了一些旧情关系,在我父亲去世后,我的籍贯就消了,我被寄养到乡里一个**家,夫家姓顾,家中有一子名顾禀峰,一岁夭折,我顶替了他。想我八岁考秀才,十岁考举人,今年要定要中贡士,我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学习,不为其他只为我父平反,”说着顾禀峰那消瘦微黄的脸上透着一股让高旷敬佩的意志,让他心中也是热血燃烧,两人虽性格迥异但却有相似的背负,高旷看了看外头变小的雨滴。
躺了下来道:“陷害你爹的人是谁”。
顾禀峰看了眼高旷,眼中不见平时的懦弱于羞涩,目光如炬道:“当朝宰相”。高旷听到这,不禁笑了起来,顾禀峰见他笑起来,脸色涨红辩解道:“我并未扯谎,真的是当朝宰相,你瞧好了,总有一天我定可以搬到宰相”。
“不是,不是”高旷连忙摆手,止住笑道:“我并不是笑你,我笑为什么我会带你这个累赘上京,原来我们俩挺相似,都有个遥不可及的敌人”。
“我也一路也给了你不少帮助,这抄近路的图纸还是我出的”,顾禀峰听他说自己是累赘,有些不服气的小声辩解着,接着又道:“你说我俩有相似的敌人,你的仇家是谁”?
“不知道名字的修仙者”,顿时顾禀峰还以为他自己耳朵出错,忙问了一遍,答案还是一样,让他吃惊不已,这敌人的相似度一点也不像。
“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等你飞黄腾达了,可要给我一碗饭吃”,高旷看着顾禀峰吃惊的表情,半开玩笑道。
顾禀峰也不管他开不开玩笑,只是认真的回应:“你放心,以后你有事,我有能力一定帮忙”。
雨夜有些寒,高旷往火堆里又添了点火,两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没一会也就入睡,一个书生,一个乞丐和一个猎人,就这么在破观里睡了最后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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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空气中混着生机,走了两月的两人就别了,两人由于目的不一样,进的门也不一样,顾禀峰走西门,而高旷走南门,临走高旷把那头驴也给了顾禀峰,以励其心,但不知勉的是顾秉峰的心还是他的心,又分了些他盘缠,看那乞丐可怜,也给了少许些。心想自己恐怕也要不了多少铜子。
没有一个时辰他就赶到南门口,过了十五丈宽的石桥,映入高旷眼中的就是一扇高约七丈的铁门,门口守着些门守,那些守门者都是肌肉发达,身强体壮,裸露上身的庞然大物,通过大门,里面人声鼎沸,楼屋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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