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听到这里，再想想这孙子的脾气习性，自然也知道了他是真得早有约会了，他笑着，无奈得点了点头。
小丁指着小文，跟老王道：“老王，记起来了吧，小文是肯定不会骗人的吧！”
老王哦了一声，这才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死死拉着小丁的手，挥了挥手。
小丁如遇大赦，连忙跟小文母子打过了招呼，转身跑了出去，忽然他又停了下来，回身说道：“差点儿忘了说了，昨天老孙打电话给我，问我小文你们是不是找过我，然后我就跟他说了咱们的这些事儿了，那老头说了两句就挂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今儿跟你们说一声，总觉得那老孙头有点儿怪怪的，不知道咋了，有问题——我走了，我走了！”
他心里头已经开始冒火了，这会儿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他得赶紧着开车去把那姑娘从教育局的门口接上，要是那姑娘走咯，他今天可就亏大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一个机会！
小丁跑到门口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了，小文和老王相视笑了起来，陈英从头到尾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在埋怨着小文为什么不把人家留下来吃顿饭呢，都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怎么能让客人空着肚子出去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小文止住了母亲的唠叨，笑着道：“小丁哥今天去相亲呢！”
陈英这才停住了，她看了看小文和老王两人，问道：“真得？”
还没等小文和老王给确定的回答，陈英已经笑着问道：“是哪家的姑娘阿？老王，你知道么？是咱们县城的么？哪家的姑娘啊？”
在陈英那似乎无止境的问题下面，小文和老王两人的面色都变得很难看，很难看，小文在心里头自言自语着：女人啊，真是天生的八婆啊——接着小文又咒骂着自己，怎么可以把八婆这个词儿跟母亲放到一起呢？太过分了，不过，母亲似乎真得有点儿八婆呢！
在母亲的打岔之下，小文和老王都没有去想老孙的事儿，两个人都有些茬住了。
……
中午的饭刚刚吃完不久，小文就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老孙那黑老头儿来了。
这个点，老王刚走不到十分钟，两人刚刚岔开咯没遇上，小文把老孙迎到家里头，这时候他可想起了刚才小丁回身说的那两句话，心里也开始琢磨着老孙头的来意。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以后，老孙喝了口茶，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小文，然后扭头跟陈英苦笑着道：“你们家小文，真厉害！”
老孙的开门见山让小文心里头豁然开朗，忍不住嘿嘿笑开了。
陈英已前也见过老孙头，并不算陌生，她也知道小文这两天每天都去老孙头的家里头找老孙，把老孙吓得两天没回去，她看了看小文，也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头还是满受用老孙头这两句话的，谁不希望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呢？
笑着笑着，小文却有些不怎么好意思，毕竟那手段有点儿不太光彩，摆不上台面呢，而且如今人家苦主就在眼前，现在再笑，似乎有点儿不太地道。
好在老孙并不在意小文的笑，想想也是，他既然已经在对阵之中败下阵来，哪里还会在意小文那得意的笑呢？
老孙苦笑了半晌，又喝了一口茶，瞅了小文半晌之后，忽然从衣兜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小文看了看塑料袋包着的大概外形模样，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了，所以，他就给笑了，心里头的得意真得是突突地往外面冒呢，怎么挡也挡不住。
老孙瞅着小文道：“咱也是个实在人，这两天躲着你，实在是因为那破产子的效益不怎么好，而且现在又不敢开工，有的那么些钱都套到产子里头了，还欠着些债，手头没多少余钱。”
小文见好就收，连忙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着到你那儿去想想办法的，毕竟已经熟悉的老顾客就你和小丁，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咱躲了两天总觉得不是个事儿，昨天打电话问了问小丁，他说他跟你签了那么个协议，我觉得那小子做的不错。”老孙瞥瞥嘴：“既然小丁也出血了，咱也不能太缩着，不过我不比小丁，我手头的余钱不多，只能出三万了，就按三百五十吨算吧，怎么样？”
小文连忙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没口子得答应了下来。
当下，小文就写了两张字据，老孙看过以后，两个人各签了字，收起了一张字据。
看了看字据，老孙把那手边上的那给塑料袋，那三万块钱推到小文面前，看着小文似乎没有要当面点钱的想法，老孙立马站起身子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急事儿要马上回去！”
小文张口想留，老孙笑着道：“别，别费那个劲儿，真得有急事，改天再聊吧！”
听着老孙这么说，小文自然不能再留人家了，再留的话，就有些做作了，他笑着道：“恩，等过年再去家里头给你拜年！”
老孙笑着出去了。
小文在屋子里头，也是一直乐着。
……
从头到尾，陈英一句话也没说。
等老孙出去了一会儿，陈英就瞅着小文，上下看着，把开始还笑着的小文看得很不自在，就在小文实在忍受不了，想要开溜的时候，陈英忽然说：“小文，就这么两天，你就长大了不少！”
小文一愣，不过他看到母亲的样子，似乎又在酝酿眼泪儿了，连忙岔开了话题，把小丁和老孙拿过来的钱都摆出来，放到陈英的面前说道：“妈，我不怎么会数钱，你帮我数数，一共应该是七万！”
小文的招很管用，陈英笑着把钱给拿出来，迅速得点了起来。
小文看着，啧啧赞叹着，这倒不是别有用心的虚话，他母亲点钱的速度的确是够快，两手飞快，一搓一捏，哗啦啦得几声，一摞钱就给过去了。
小文的眼睛都还没适应那种速度，母亲已经拍了两下钱说，这一摞三万！
小文愣愣地点点头，这是老孙刚刚拿过来的钱，的确是三万块！
接着，陈英扒拉出来小丁拿过来的那一摞，敞开了外面仅仅罩着的那层报纸，啪啦啪拉得点开了。
这一次，小文的眼珠子依旧粘在陈英的手上，眨都不眨一下，这手法，实在太牛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没做好，今天老孙给钱的时候，真得应该好好数数的，万一搞错咯，那可就比较麻烦了，钱上肯定麻烦了，而且把人情搞砸了，更是麻烦呢啊！
以后得注意这个才行，小文心里头检讨着。
……
整个儿那一晚上，小文都在乐，死皮赖脸，绝对是好招啊！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除夕，此时依旧无雪，大异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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