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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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选择让我活了下来,在我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压着女孩儿柔软的身体,**裸的正如同我现在的心一样。我尝试着撑起身体,身体居然自然而然的动了。知觉也恢复了,身体仿佛又回到了灵魂的控制,**略带生疏的酸痛。但是和之前比起来,好过多了。我坐起身来,忽然看见女孩洁白的身体上,淌满鲜血。她的背上插着一把刀子,深深的嵌入身体里,于是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她的脊髓被划过一条红缨缨的痕迹。她的手还僵持在高举的状态,尽管已不见了那柄尖利的武器。我搬过她的尸体,站起身来。洁白的四壁像被画家挥洒的大笔随意的淋满了墨水,形成一幅幅洒脱奇妙的画卷。只不过这墨色是扎眼的红,气味也是刺鼻的血腥味。我环顾四周,老头和中年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鲜血。却不见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我四处寻找,终于在边角的小小的门墙发现了一道被拖拉的长长的血迹。我缓步走向那到敞开的小门,那后面有什么呢?我忽然被女孩纤瘦的脚踝绊了一个踉跄,回首,看着那女孩的尸体,竟再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此时此刻,她,仿若陌生人。我从她的尸体上迈过去,下定决心要忘却这段不纯洁的记忆,包括记忆的主角,这个不知名的女孩儿。走到门前,我隐隐听见呻吟声,低沉而痛苦。我急于寻找声源,迈步出去,但是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头发火红着身华丽的人正半跪着抱着那肥胖的男人,头深深的埋进他的颈内,红色的液体从脖子淌了下来,肥胖的男人依然活着,身体抽搐不已,表情可怖,眼神空洞,好像眼睛里的光彩正如同生命渐渐流逝。终于,面如死灰,神情俱寂,身体也不再动了,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尸体,这具尸体在一瞬间干瘪了,犹如被人一下子抽去了水分,最后化为灰烬散落在污秽的空气中。他死了,并且死得干干净净,他的一切都毁了,好运噩梦在一刹那化为虚无,只剩下他的衣物空荡荡的躺在地上,甚至还保持着**挣扎时怪异角度。头发火红的人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猛然回过头来,满嘴的鲜红液体,还有尖利的牙齿,妖异的眼睛,苍白的面容。这一切,在我心里仿佛似曾相识,猛然间闯入我的大脑的恐惧的根源,一阵寒风刺骨的凉意,窜上我的脊椎。身体又一次陷入僵持。我不能行动,大脑似乎也不能思考。眼前的那个人,明明就是埃特。埃特看见了我并不惊讶,用手帕擦了擦满是鲜血的嘴,微微一笑:“让你见丑了。”还是他的声音,柔和而温暖。他恢复了常态。看见他还和之前一样,我的心一下子安抚了下来。好像之前看见的尖利、妖异、苍白都是幻觉。因为埃特的脸好似和蔼的亲人,我立即抹杀了心中的那个仿若魔鬼的面孔。坚信眼前的埃特,才是真正的他。“埃特。。。。。。”身体随着这句话撒了气,瘫软在地上,他慢慢的走过来扶起我,用温柔的语气缓缓地说:“走吧,我们回家去。”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我们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好像要把这次不快乐的旅行埋藏在心底,连同秘密,真相,都一并沉寂在思想的最深处。只是这次之后,我再也没有独自外出,大概在潜意识里,外面的世界仍然是危险神秘的。
凌晨,我相信天都快亮了,回到城堡。我才想到出来时是飞出来的,现在要如何进去?毕竟那里有高大的城门。但是已经不用担心了。因为当我们出现在城堡前的护城河的时候,吊桥已经放下来了,并且在不算长的吊桥的那边站着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红礼服女人。她**着,身后还有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叫做包埃美。我以为埃特会很惊异,但是他竟然像早知道这一切的一样,一言不发的径直走向吊桥,我也跟着上了吊桥。于是我们回到了城堡,埃特似乎没有瞧见桥头站着的红礼服女人和包埃美,但是在他走过她们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她们向埃特微微的鞠躬,然后便把目光转向我来。我竭力避开他们向埃特那样装作没看见一般企图从她们身边蒙混过去。几乎都要成功的时候,身后传来红礼服女人冰冷的声音:“到大厅里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我似乎意识到这预示着怎样不幸的事情将要发生。大厅还是和第一次来时一样昏暗。这里我只来过一次,因为以我的身份平时是不能进这里的。不过我依旧对这个地方记忆深刻。我站在大厅中央,这里没有人,红礼服女人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周审视,右面是通往那个阴暗地牢的小木门。正前方是一张巨大的油画像,上面是一个身着华丽,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其他的就再没有什么装饰,左面是四扇紧闭的门,后方有旋转而上的楼梯,大厅中央还有几根粗壮的柱子。
有些人消失了,就真的消失了。不论事后又怎样的悲伤,身后有怎样的故事,但是。。。。。。他们最终会被遗忘。这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无奈。正如所有人说得那样,他们需要一个人来见证他们的存在,在许许多多年后,还有人回忆和感叹这段生活。这就是目的,所有的人活着的所谓。
也许你不能想象,一个人再次回到他噩梦开始的地方,无可奈何后的是放弃是绝望最后是接受,是坚强。当红礼服女人踏进大厅的时候,我象征性的朝她弯了弯腰,但是这个动作并没有博得她一丝的好感。于是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在自己恨之入骨的人面前表现出卑微,这是多么可鄙的事。红礼服女人,似乎看也没看我一眼,她身边的金发女孩包埃美不知道去那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在德罗恩城堡里,有一条生存法则:永远不要忤逆比你强大的人。虽然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的人都认真的履行着这条生命法则,他们对所有比他们强大的人,卑躬屈膝,但是事实证明,这样并没有得到认可,反而会被无视掉。我的心里曾经也滋生过类似逆来顺受的思想。但是骨子里却是还是猫一般的坚韧,我不愿屈人而下。但是这样的地方,信念是不能当饭吃的。我知道我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尽管被人们叫做邪恶,但是我知道它是多么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轻易摧毁一切。但是,无论如何,在这个女人面前,我却恐慌着,这是荒诞的事。因为现在我深信着我比她要强大,那么我就没有必要躲避她,我有足够的资本站出来,和她理论,甚至杀了她。但是,心里却畏惧着,不是她,而是关于她身后的另一个人。父亲,无奈父亲是如此的依赖她,这一点我已经在先前的诸多中得到确切肯定的答案。所以,我不能反抗她,尽管对她心存深深的怨恨。“你进去吧。”尖锐刺耳的声音,我静静的看着她手指向的地方:那个恶梦开始的角落。。。。。。。我缓缓的迈出步子,竭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害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拥有毁灭的力量,勇敢与面对,然后做给所有人看。我,是有力量的人。

第二次来到这里,意外的发现,这里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黑暗,尽管,眼睛仍需要很久才能适应。看着周遭似曾相识的物件,心中的恐惧忽然迸裂了。只是普通的牢房,没有什么特殊,况且自己也曾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并且活到了现在。我似乎迫切的想找到上次的那4个美丽的恶魔。然后。。。。。。居然是红礼服女人,她什么时候走在我的前面?明明是我先进来的。在走近点,才发现那个红色的身影竟然与自己所熟悉的红礼服女人有所不同,难道不是她?但是在这个城堡,并没有其他的这样的人。忽然,前面的红色身影转过身来,发现了我的存在,然而他就这样看着我,没有说话。这时,才看清,原来并不是红礼服女人,生面孔。如同随后出现的所有人的脸一样,我都不认识。什么时候这个地牢也如此受欢迎。然而,在这样多的生面孔的审视下,我开始变得不自然,眼睛看得到了,而且周围的确都是人,恐惧就被忽略了。但这只是表面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些我所看见的人,似乎从不发出声音,即便是他们在很自然的动作着,却没有人谈论,或者说,我侧耳倾听,依然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不该这样想的,因为意识到了这点,务必强烈的恐惧感侵袭着我的身体和精神,我眼睁睁看着的这些,究竟是人还是灵魂?这不必觉得可笑,放在一个月前,我所在的那个小小的海岛上,这种事只是那来吓唬小孩子的。但是,现在,这里是德罗恩的城堡,什么事都有可能是真的。我想,我不可能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我对死亡以及一切我的大脑不能理解的东西有深不见底的恐惧感,为什么害怕死,这因为我对这世间有了依恋。当然,我本身生活的这座神秘的德罗恩城堡,只能给我痛苦的回忆,不论是**上的摧残还是精神上的践踏,所以对于我自己,早已没有了生与死的概念。相反来说,我却对这世上有所依恋,是因为父亲的存在,或许,埃特也占据了稍稍的一部分。总之,为了父亲,我不能死,所以选择拒绝死亡的人生,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恐惧。无时无刻要面对的敌人,然而,这个敌人确实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强大到可以和自己比拟。和自己战斗,任谁也没有胜算吧。。。。。。事实却是这样,我依旧站在这里,死死的盯着眼前也许本不该存在的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我德呼吸不知为何竟渐渐变得急促了,这是恐惧感居高临下,迎面扑来的感觉,这使我迷失了自我,忘记了我有力量的存在。我不想再看着这些人,但也不敢闭上眼睛面对无名的黑暗,我只得默默祈祷,这是一场梦,我要快快醒来,回到和父亲初识的那段时光!“曜•德罗恩。我已见到你的忠心。”谁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慈祥,没有攻击,富有亲和力。是家主。在想到的同时,我见到了查理•德罗恩的脸孔。不知为何,心底忽而涌出了力量,带着温暖与安详,缓缓流遍全身,就连恐惧感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这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自己所信赖的人,他把我从孤立之中拽出来,无以名状的安心的感觉,虽然没有说,自己也没有认可,但是我知道,至少眼前的人,是安全的。家主见了我,却依旧笑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我静静地听他说:“好久不见,曜。这里的所有人都见证了你的忠心。我在此宣布,曜•德罗恩。你已正式成为德罗恩家族的一员,并承认你的身份为德罗恩家族嫡系血统第四继承人的正式依存者。”“。。。。。。”我被着突如其来的话弄糊涂了。“曜。欢迎你进入德罗恩家族。”家主用及其绅士的动作向我鞠躬。我怔在了那里。然后,顷刻间,那些站在家主身边的许许多多的陌生面孔,也都效仿行礼,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原来,他们才是鬼魂。剩下的并不只是家主,还有刚刚隐没在人群中的如假包换的红礼服女人——罗纳捷夫人,还有她身旁始终相伴的金头发女孩儿——包埃美。我有不好的预感,家主出现在地牢,不会仅仅是为了举行我身份被正式承认的仪式,还有红礼服女人和包埃美的出现。还有。。。最不正常的,这里居然没有父亲,虽然我不知道仪式的真正含义,但是我还是从家主的话里听到了父亲——德罗恩家族嫡系血统第四继承人。然而,他却没有来。难道,父亲发生了什么?我讨厌直觉。因为他总是预示着不好的事情,这种事情,我宁可不知道。尤其是关于重要的人的消息。“好了,曜。你要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举行的仪式。你本不该在德罗恩家族的,至少我不会认可,像你这样的脏孩子玷污了德罗恩家族的血。”红礼服女人是个恶毒的人,这我早就知道,并且由于她的败坏性格,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自从我迈进德罗恩城堡的大门,这是她第一次叫的我的名字。什么感觉?怪怪的,说不出好歹。“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不能看着德罗恩四世。。。。。。”别说下去,不要再说下去,我所不想听到的,我所不能忍受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然而,死。却命中我的心脏,父亲,这就是所谓恶魔的预感——直觉。“不!父亲,父亲,他发生了什么?他,不会,不,他。。。。。。”我在语无伦次,明明就不可以好好地说一句完整的话,心急如焚,我却无法表达。“曜•德罗恩。我已给予你为正式依存者。“你上前来,接受洗礼仪式。”我走上前去,在迈向家主的这几步里,大脑是空白的。然而我站在家住的面前,手腕忽然裂开,鲜血流淌了下来。家主伸出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血液竟也滴落到我的手上,两个人的血相溶了。并且,在我感觉到疼痛的一瞬间,伤口愈合了。这是如此神奇的事情,我呆呆得看着自己光滑如初的手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德罗恩的鲜血,溶汇到我的身体里,这拥有着无限力量的源泉,即使一滴,也会占据我的身体,然后让我变成一个地地道道德罗恩家族的人。不知为何,此时,我竟想到了埃特,不知他是否也这样接受了德罗恩的鲜血。即使有了外来的力量,我也不想变成依靠别人的鲜血过日子。
我记得出行前,我找过埃特,但是从他房间出来一个女人,穿着和城堡里的其他女人都不同,他居然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对我说,埃特身体欠佳,不能见我。然后他还露出友好的笑容,大概是因为在城堡里除了父亲以外,从未有人向我露出过如此真诚的笑容,所以我对这个不知名的女人颇有好感。我想弄清楚,埃特的话:远离人类。自从有了力量,我便觉得,我的心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对所有的事物只有信任和不安。但是现在,却有多了怀疑。家主说过,经历的多了,我那欠缺的感情也会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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