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连鸡都不如
酒，那种苦涩的味道。
淡淡的香，回味在嘴角。
灯糜下，用力撑开厚重的单眼皮，浅浅地望着身前的几个人。
真是失败，自己把酒看得过于简单了。真是一喝就上脸，几瓶啤酒就成这样。
仰天皊喝酒很厉害，大嫂说过，他曾和她拼酒喝了好多。然而我是知道的，仰从前并未喝过酒，他也从没沾过，但他一定在那天喝了很多，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喝这么多。
因为爱情！是爱情呐！
大嫂说她不会喝酒，一喝就上脸，然而她也曾经醉过，因为爱情的背叛。
然而每个人为爱情而喝酒的理由又不同，仰为了大嫂，大嫂为了过去，而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稳住自己的身子，努力不让它趴下来。那股苦涩又烧人的味道实在不是那么令人享受。我想我仍是不会爱上喝酒的，我仍是那个用写书浇灌自己的吴瑕...我还是一样地热爱奶茶的味道。
颤颤巍巍来到洗手间我就不顾形象地吐了起来。
刺鼻的味道给了我一丝的清醒。
好友季云跟在我后面，拍了拍我的背。
“真是的，你从没喝过酒就不要一次性喝得这么多嘛~”
我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惜却并没有什么力气，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让那丝清凉渗入我的骨髓。
我想，我从没这么狼狈过。
“你醉过吗？”我眯起双眼，打量着眼前不高的清秀小男生。
“没有，我也不需要！”季云铿锵的声音叩击着我的心弦。
“确实，你是不需要...”我话未说完，又忍不住吐了起来。
季云仍是那样淡定从容，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甚至是打量我。良久，递给我一包未开封的纸巾。
我也挂上了一丝淡定的微笑。
是啊，他是不需要，季云曾为爱所困过，但我明白，他清秀的外表下有着不羁的性格。
他不会像我一样，去表现软弱。他对一切，都看得比我透。
我又埋在了洗手间的自来水龙头下，那冰冷，给予了我一丝清醒。抬头间，又望见了那个颓废的脸。
我想，我从没这么狼狈过。
又或者，我投入得太多，到最后，打击也最多。
我睁开清明却又浑浊的双眼，在季云的扶助下回到酒桌。
这一桌上，有很多人，有男有女。
我曾办了个联写团，一开始与好友储侍怜和好友季云开始联写一篇长篇穿越历史《谁将你的长发盘起》。写的是吴越间的爱情故事，然而书也无非如此，就像我将自己的爱情，寄托于慕雪、西施、移光，同一个人。
然而我却并未料到我们能发展得如此之快。
全球最大规模的90后联写团？我苦笑了，笑得那么抑郁。
就我们，根本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它可以使一个柳下惠酒后乱性，自然也能使一个外表和内心同样谦和的人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生活、上学像什么？”
一桌人并没有什么回应。诶，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我也算是个名义上的团长啊~
“我现在才知道，不是我们上学，而是学校他妈的上我们！上完还不给钱，连鸡都不如！”
显然的，一桌人都被我这句惊世骇俗的话所压倒，面面相觑着。
显然，他们都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季云仍是那样淡然，对着酒后幼稚的我笑了笑，又对着一桌淡淡地说：“不，上学就是他妈的*，出完钱还要出力，干得不好还要遭婊子的骂！”
一桌子人哄笑起来。显然还是听季云说的会比较顺耳一点。
我并未随一桌人一起笑，我笑不起来，我知道，现在的我，若笑起来，一定比哭还难看！
过多的沉闷抑郁悲伤无奈总是如恶鬼般缠绕在我的心头。
“你醉了！”旁边的蒻茹怜惜地望着我。
“我没有！”失态的表情，失态的语言，也只有酒后，才能展示。也只有酒后，会挖掘这一切。
一桌人不笑了，再也笑不起来了，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气息。
谁都明白，这场宴席终究要散的，正如我们的联写团一样，没有资金，没有人脉，最终等待我们的，只有失败。
我还能依稀看清眼前的那么几个人，这几个以前和我一起为理想打拼的人。
永远沉默寡语的储侍怜、桀骜不羁的季云、憨厚精明的赵龙、心底善良的亚帝、豪爽乐友的天涯棱、美丽婉约的邹姬、敢骂敢恨的薇绫莲...一个又一个，他们清晰的脸庞以及每一段关于他们的回忆，对我都是弥足珍贵的，就像大嫂说的，如果一个人能够忘记过去的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那个人也未免显得过于无情了。
每个人的神情并不好过。毕竟这一席过后，大家都将各奔东西了。去泡妞的还是去泡妞、去写书的还是去写书、去找工作的还是去找工作、去钓金龟的还是去钓金龟...
“为了今后的友谊干杯！”
“为了未知的人生干杯！”
“为了伟大的爱情干杯！”
一杯接着一杯，都是我，自嘲地喝下。
“我...扶你回去！”
黑暗中，我听到了这么一句，以及身旁传来的淡淡的清香。
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也确实没什么酒量。
然而我总会刻意地保持那么一份清醒。
是城府吗？
哪怕受到这样大的打击。
大概是了......
然而听了这么一句话后，我坦然地晕了过去。
一切事情，明天总会解决，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做个梦。
忽而想起“晚安”这个词，知道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会说它。我妈从没说过，我也不会说它。即使是和死党聊到凌晨两三点，我们也不会说这么一句。大概因为太熟，不需要吧，不必拘泥于这样的小节。而后来死党施的一句“晚安”让我有些惊愕，于是我学会了说“晚安”。也忽而发现这个词真的很受用。
这晚...暗黄色的灯糜下，
我沈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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