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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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在外商活动中心看到周萱的时候,硬着头皮问了她小箐的情况,周萱白了他一眼告诉他小箐今天好多了终于能上班了,他才放下心头大石,他对这个女孩子印象不深,彼此说过的话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十句。但这样粗暴地对待小箐他真的觉得很羞愧,幸好今天周萱没有提出退还昨天给她的三万块钱,说明小箐已经接受这笔补偿,这多少让他好受一点。
在完成了外商活动中心的表演后,他们一起来到了江叔的爵士俱乐部,周萱还是坐小三的车,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些什么。郭子坐上了他的捷达,一上车就追问他王敏的反应如何,陈曦笑着告诉他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问他想先听那个,郭子说先听好的,于是他道:“好的就是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没有男朋友。”
“那太好了,坏的呢?”郭子一听喜逐颜开,马上继续追问。
“坏的就是她不喜欢你。”陈曦笑道。
“为啥这么说?”郭子一听就紧张了。
“他说你和我一样那么讨厌,这话啥意思你自己琢磨吧。”
郭子苦思冥想了一会道:“不对啊,如果她说讨厌我为什么要扯上你说我们一样那么讨厌呢?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扯上你啊,师傅,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些什么?导致她对我和你混为一谈了?”
陈曦心想自己老寻她开心气得她七窍生烟应该不算对她做了坏事吧?今天是有点过份,不过那只老鼠也就是她送给自己的,自己只不过把东西还她而已,只不过东西出现的地点和时间有点不对罢了。于是他马上澄清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你也不问清楚,她对我到底那方面不满意,我可以改嘛,不行,这事不能指望你还是要我自己来,我怀疑你就是敷衍我了事。我一定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丢人的三大泡妞原则,排除万难直到赢取胜利!”郭子一边说一边狠下决心状。
“那你以后别要我做这些事,为了你小子我都给人骂婆妈了,以后你自己搞定啊。”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爵士俱乐部,今天果然门口的霓虹灯关了,门口挂了牌子写着“东主有喜,停业一天”,门并没有锁,他们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江叔和小婷正坐在大厅等他们,小婷一看道陈曦她们到了就马上迎了上来,一把就拉住陈曦的手臂摇来摇去。这妮子今天穿了一条超短的牛仔热裤,那对光滑看上去毫无瑕疵的大腿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上身穿了一件黄色的低胸小背心,这下可吓得陈曦真的目不斜视,否则斜着望下去肯定是一片春光。看到她还是穿得那么性感,陈曦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妮子真的长大了,拥有了对男人的致命杀伤力。
他们就一起到了员工休息室,各自拉了椅子坐了下来。陈曦并没有通知其他人,就他们四个和江叔还有小婷。因为今晚谈论的是俱乐部和对面竞争的对策,所以今晚的内容必须保密。他吩咐一位侍应拿了一块白板和水笔后就让他们离开了俱乐部并关上了门,偌大个俱乐部就剩下了他们几个。
江叔看到陈曦这么严阵以待,知道他一定有对策了。陈曦知道现在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所以他不能出一丝的差错,他要保证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是一条心,他不担心小三和郭子,他只是还不了解周萱,所以他看着周萱道:“周萱,对面的韩国人不只是对我有兴趣,他们对你也很有兴趣。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开的价钱非常高,起码5000块一晚上,我们这里一段时间内可以肯定比不上他们,而且我们开始的时候会很艰苦。我估计他们可能会来找你,所以我要先问清楚你的意思到底怎样,一但你决定要留下来的话就不能反悔的了。”
一晚5000块,这个价码确实非常吸引人,周萱听了也愣了愣,然后她看了看小三,面露不快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是那种只为钱的人吗?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乐队成员啊?”
看到周萱的表情和她看小三的眼神,他也放心了,于是他道:“很抱歉,请不要怪我小心眼,我只是要保证我们必须是团结一致的,而且今晚我们谈话的内容不能向外面透露一个字,大家要切记这一点。”
员工休息室有一块大白板,他站起来到了那块大白板的前面拿起了水笔道:“现在大家先轮流发言,说说自己的看法,究竟要怎样才能让爵士俱乐部生存下去。周萱你先来。”
周萱想了一会道:“我昨晚看了对面的表演后,发现他们的舞台效果搞得很好,而且无论是灯光还有伴舞方面都是很专业的水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死死板板就站在这里表演,他们也要追求视觉效果,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变通一下,可以找些人回来伴舞。我老家那里的少数民族歌舞团有些跳舞跳得不错而且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可以请她们下来,她们要求的工资不会太高,这个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
陈曦听了后用水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加入伴舞,强化舞台效果”,然后对小三说:“小三你说一下。”
“我昨晚仔细看过了,他们的音响是B&W的最新型号,效果很不错,低音的下潜和声音的清晰度明显比我们这里的旧型号好不少,我看这方面我们一定要改进,因为音响效果可以给人最直接的感觉,如果差得太远一下就听出来了。还有他们的灯光效果确实非常好,我前段时间到香港最豪华的CLUB看过比他们也不如,所以这方面如果不加强的话我估计吸引不了现在的年轻人。”小三道。
陈曦又记录下了“更换音响和灯光”,然后对郭子道:“到你了,昨天你在吧台观察的情况和大家说一下。”
“依我昨晚观察的情况来看,那些年轻人的消费能力不是很强,主要还是以啤酒和一些低价酒为主。按照我的推算,他们卖出的十只酒之中啤酒就占了八支,但他们有一个调酒师非常会表演,动作真的看得你眼花缭乱,我建议我们的吧台也要请一个调酒水平高而且会表演的调酒师。”
陈曦又记下了“请调酒师”,一边写一边暗暗摇头,郭子这个猪脑袋,看了整晚就想到这些,看来这家伙心思全在王敏身上了,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写完后又看了看小婷,发现那妮子根本就心不在焉一直都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摇摇头也懒得问她了直接跳过问江叔:“江叔,你有什么想法?”

江叔摇了摇头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我也不好说了,你们就多说说,有什么决定我坚决支持就是。”
陈曦环视了他们一圈然后道:“那轮到我了,我先说说韩风俱乐部的背景吧。昨天我进去后给他们的负责人请去见面了,那个人也就是你们昨晚都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韩国人。他们想邀请我加入他们的俱乐部,我为了套出他们的情况假装对他们的邀请很感兴趣,在交谈中,我了解到韩风俱乐部的背后就是韩国三大娱乐集团之一的C.W集团,韩风俱乐部其实就是他们在中国安插的第一枚棋子。”
众人虽然看到韩风俱乐部这么气派而且专修豪华都知道他们一定非常有实力,但是都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大型的集团公司,如此庞大的实力他们不禁都皱紧了眉头。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就是个体户对抗一个大公司,实力悬殊一目了然。
“我先来算算他们的经营成本,我得知他们现在有三个韩国歌手,他们给我的承诺是不低于韩国歌手的报酬,就是一天晚上不少于5000元,也就是说就这一项他们的花费最少在2万元左右。而且我数了一下他们十个伴舞,这一笔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我估计以他们伴舞的水平一晚上不会低于一万元。还有他们乐队水平不错,有一个键盘手;两把吉他;一个贝司;乐队他们一晚上我估计也需要八千左右,至少所以光他们表演人员的支出大约就要4万。”
众人听了这番分析真的给吓了一跳,四万一晚上是怎么一个概念?现在爵士俱乐部一晚上给乐队的报酬也不过是七千不到,而且现在江叔完全是在死撑,每晚赚的钱根本就连乐队的报酬也不够给,他现在就是在吃老本。
“而且这还不算他们工作人员的工资,我大概数了下,我估计他们又不少于三十人的工作人员,这部分我就算他们总体工资在一万元左右。那样的话他们全体人员的支出就在四到五万之间。然后我们再来算算他们的收入情况,他们的门票是一百元一张,他们那里大概能容纳四百到五百人,这里收入算它五万元。还有剩下的就是他们卖酒的收入,按照郭子提供给我的数据,我估计他们一晚上能卖800只啤酒还有其他一些比较平价的酒,例如芝华士和威士忌之类的,X.O很少,这里我们算的是除去成本的纯利润大概是三到四万元。也就是说他们一晚上的总共收入大概是九万元。”陈曦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把这些数字写下来。
“然后我们再将总收入减去总成本,大家看到了什么?他们的人力成本已经达到了五万元左右,再加上他们的水电、租金、税费、还有给黑社会的保护费,这样相加我估计已经接近7万元了。然后大家不要忽略他们建这个俱乐部花费的资金。他们连装修和最高档的音响还有最先进的灯光,这几项我看至少也要300万,特别是灯光和舞台的效果,现在我们国内根本没有一家夜场能和他们媲美。如果连前期成本计算在内,可以也就是说他们搞这个俱乐部根本就不赚钱而且可以说是亏本经营。”陈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昨天经过计算得出这个结论后都知道很麻烦,和一个志不在赚钱的商业对手竞争的话在心理上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了。
众人听陈曦非常有条理一项项的分析都非常信服他的分析,但如果这样的话韩风俱乐部志不在赚钱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上网查过C.W集团的情况,他们不但在韩国经营夜场和唱片公司,他们集团还经营时装、发型屋,美容店之类的,也可以说他们就是韩国流行潮流领导者之一。这个韩风俱乐部只是他们进入中国市场的一个桥头堡。他们很聪明,先搞这样一个俱乐部,他们就有了宣传的载体,逐步影响着现在年轻人的思维,我估计这样的俱乐部会越开越多。紧接着他们会开唱片公司,然后他们品牌的服装和美容和发型连锁店就回逐步打入中国市场,影响着整个中国的流行潮流,这恐怕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如果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引领了整个流行潮流的话,这一个区区的韩风俱乐部花的小钱和他们以后能赚到的大钱比起来恐怕只是九牛一毛!”陈曦说完默默地合上了水笔,他瞄了一下大家,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凭他们现在几个人如何能和经过周密部署而且实力强大的对手抗争?
“陈曦哥哥,那你就没有办法了?”江婷虽然一直视陈曦为无所不能,但听了他这番越听越令人胆战心惊的言论也觉得有点害怕了,如果这样的话爸爸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这样完了?
“江叔,你现在能有多少能动用的资金?”陈曦看着江叔问道。
江叔低头沉思了一会,黯然叹道:“如果我连房子抵押的话能凑出三百多万吧,这些都是我准备留给小婷的,如果全部拿出来的话小婷的嫁妆就没了。”
小婷听道他爸已经为她考虑得这么长远,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情不自禁就把头伏在江叔的胸膛上哭道:“爸,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了。”
江叔一边轻拍着女儿的肩膀,一边看着陈曦强装笑脸道:“你说怎么办吧,如果你有信心的话,我就拼了命也要和他们干过,小婷这么漂亮就算没有嫁妆我也有信心嫁得出去的。呵呵!”说完他就哄起伏在自己怀里的宝贝女儿来了。
“江叔,就算我们能够搞到他们同样档次的话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旨在赚钱,就算亏本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挠痒痒而已。而我们不行啊,我们不赚钱吃什么?动用了你全部资金来装修如果赚不了钱的话不用几个月就给他们拖死了。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掌握现在的潮流,无论是表演方式还是外形设计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我们现在确实跟不上现在所谓的潮流了。哪怕你搞得和他们一样气派豪华我看也赢不了。这样和他们抢顾客的话,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说完他用水笔在刚才记下众人策略的白板上画了个大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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