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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鹅
今天,我从市场买回两只鹅,乡名大鸭子。
母亲看见了她很久没有再喂养过的可爱的小动物,脸上露出了极少极少的笑容。
它产下的蛋,吃了头不晕,稳心强,母亲回忆说。
母亲时常说,喂它等于仿佛养一条狗,遇见生人伸长脖子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花蛇,白蛇,乌稍蛇,老蛇,母亲一看见立即就会吓得哇哇大叫,有了它,母亲就放心多了。
有了它,房前屋后的青草不用人去劳作,它甚至比人锄得更好。
辩不清谁是公主,谁是王了,母亲给它们取名二娃和三娃。
眼前一片生机昂然,浓密,翠绿。看啊,多铎利的牙齿,青草一口一口被它们吞下,仿佛一座座的小平原,多亲密的伙伴,“夫妻”似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多敏感的神经,我一转身,醒了,立即追过来,仿佛离不开主人似的。
身边鬼影幢幢,到处乱窜。出工前,预防敌人的袭击,我用烂背笼围着,以保安全,饲料,水,青草,全放在里面。当的一声锁门声,凄怆催泪的声音叫个不停,县崖,河流我是不能带它们去的。
回家时,熟悉的脚步声在院落坝内响起,可爱的家伙,甜蜜的歌声甜在心里,似乎在说,好想你们哟。
母亲每次总是匆匆忙忙的打开门,掀开笼子还给它们自由,母亲笑嘻嘻的看着它们吃饭,散步,打闹。
睡觉前,我真有些害怕凶恶的老鼠,馋嘴的猫。我把它们转移在一个完好的箩筐里,下面用稻草铺好,似作被子,上面用大板盖好,留有通气孔,放在床边。心中不知是喜悦,还是牵挂,担忧。常常从睡梦中醒来,一声声悦耳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回响,仿佛一首首恋人曲。我有多疑症吗?怀疑这,怀疑那。打开灯,急忙打开木板,看看我们的伙伴有无异样。
一切都好。光的照射,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在被窝里趴来趴去,清澈的双眼在寻找突破中,它俩可能不知道,它们此时在保险箱里,此时是深夜。
吃过早餐,我把它俩带到田间,黄,绿,蓝的蝴蝶上下飞舞。山也青青,水也青青,草也青青。
新的一轮朝阳升起,它们迎来了新的一天。太阳早早地照射,给人的情绪遭透了,空气有气无力而且折磨人,我的思想阴沉,世界没有了光辉。
它俩津津有味的吃草没有拘束,没有一切,我在旁边干活,它俩的身影在我的视线内,不知是怀疑抑或确切的说,是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白光从我眼帘掠过,我听到,看到,老二嘎嘎嘎不要命的向前奔跑,仿佛后面有追兵似的。
老三哪里去了呢?我一下子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即飞奔到田间看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的,你个死狗,我捡起一块石头朝一条大白狗砸去,两只前爪按住老三,嘴正在凶猛撕咬着老三。
急喘喘赶到“战地”,天啦,它已经被吓得叫不出声来,羽毛凌乱,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它死里逃生,说时迟,说时快,救命恩人仿佛从天而降似的,稍一回神,顾不上疼痛,恫吓,撒开双脚,步履蹒跚,寻找一个栖身的地方。
箭似的跑过去,把起她,妈呀,全身脱皮了——尾部至脖颈,血淋淋的。
它不会活了。
惨啊。不忍目睹。
该死的狗。
邻居都有对狗的做法表示愤怒,抗议。对我们的小伙伴油然而生产生了无限的怜悯之情。
双手捧起它,目瞪口呆,我想说什么,其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它一声一声的吼叫,疼得受不了——全身颤抖,它是那么的悲怆,那么的凄惨,那么的令人催泪而下,它的惨景牵动了人性的灵魂,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要竭尽全力去抢救小伙伴的生命。

抱回家,手脚并用,我从来没有这么快的动作,给它喂药,擦洗,敷药,包扎,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你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抢救工作完毕,我把它俩一起放进被窝里,希望弟弟给它温暖,给它安慰,帮它渡过安全期。抑或是害怕和恐惧,可是,弟弟极不愿意与受伤的哥哥患难与共,挨就不挨它,隔得远远的,以前不是这样的,同一口锅吃饭,同一个碗用餐,一起漫步,一起奔跑,一起嘀唱,紧紧地相依相儇,永不分离,也许它知道吧,它的哥哥,我们的伙伴,疑无路——死神分分秒秒都有可能的降临。
没有温暖,没有安慰,为什么,为```什```么````,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弱,它在呻吟,它在呼唤。
惊惶失措,一筹莫展,感到束手无策,眼看着分分秒秒的时间过去了,我无力挽救它,空留下秒深一秒的惆怅之痛,心情没有丝毫的欢畅,一味的幸酸,痛苦。
善良的心,慈悲的心,索绕宽阔的大地。
夜,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在黑夜里用衣服把它包好,以防受冻,以防感染,搂在胸前,躺进被窝里,希望它能苏醒过来。
我一心用在照顾受伤二娃的身上,然而,三娃却在叽叽戚戚叫个不停,似乎在说,我孤独,我痛苦,我寂寞,我害怕。当然,这些我是听不懂的。心被它们搞得烦闷和忧心仲仲。
不要吵了,不要叫了,好吗?救救你,帮我分担一份忧愁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自言自语。
它已经死了,你还抱在怀里干什么?声音变成了呜咽,凝望着我,默默无语,一个死东西抱在怀里干什么?把我留在一边,它一脸的怨气。
不要吵了,我对它无休止的哭声和埋怨毫无办法,不加理采。我用报纸把它放在枕边,与我同睡,明亮的双眼似乎在说,即使华驼在世,也救活不了,放开我吧,毕竟泪水救不了我,让我们一起祈祷吧!早登天堂,早登极乐。
三娃呢,母亲打开木板不安的问,天刚蒙蒙亮。
昨晚患病死了,我对母亲撒谎。
昨天就是好好的。我不用多说了,我也不敢如实的相告,我怕母亲承受不了。
母亲根本不知道昨晚我心里说多痛苦,就有多痛苦,整夜末眠,泪水浸透了枕巾,我该向母亲如何说呢,它们是母亲的精神寄托,它们是母亲的生活希望,它们令母亲高兴,它们令母亲欢悦。如今走了,母亲看见如此大的伤口,会不会``````。不要再伤害母亲,母亲的生活本应够累了,够苦了,漆黑的夜,悲痛欲绝悄悄的把二娃埋掉。
四周寂静,回到屋里,心情暗淡,我的心里好累,好苦,我让三娃独守闺房。
一股冷空气袭击,我们知道,年年必有这样的催残,呆要家里,惧丧起来,三娃也变得懒惰起来,不到田间觅食,时常跟在母亲和我身后,它害怕极了,失去保护自己的救星。它亲眼目睹了哥哥悲惨的命运。
魔鬼捣蛋,样样不对劲,生活少了一些抒情的乐章,一切都茺凉,阴沉,讨厌,所有的色彩都是虚假的。
雨点拍打着稻田的浅水,一阵阵又湿又凉的风在潮湿的树林里扇动,树林像死鱼似的闪烁着铅灰色的光辉。
雨在无声地飘落,雨珠在静悄悄地啼哒,大地撒满了遍地的纸钱。
失去了家庭两个可爱的朋友,母亲的病又坏了起来。
生命有时是如此的脆弱,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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