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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低声仍然道:‘借光?”
成岗大声道:“先胜过我!”
他故意提气大声说话,要想使里面的人听到,果然他话声方落,黑暗中一个人跃窜出来,那人大声道:“是同仪堂主吗?”
成岗哼了一声,那人到了他的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成岗脸色大变,方平等人知道其他两路也必发动了,他们正要动手……
成岗已转首怒喝道:“好哇,你们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了,赤龙堂主,咱们动手!”
他话声方罢,举手就是一掌对准方平当胸打来,方平手持长剑,他不愿还击,只横身跨退了半步。
成岗左手一收之间,已从腰间拔出了昔日横行黄河南北的独门兵刃“五行轮”,他略一沉吟,仍然举轮向方平头顶上击下。
火文剑方平的九华神剑是驰名武林的连环快剑,他用“闭目换掌”的功夫,看都不看便是疾刺而出,所指之处,正是成岗的“公孙**”,成岗五行轮一翻,呜的一声掠过方平的头上,直取金鞭孙铁予!
只见金光一闪,孙铁予抖手鞭起,挟着丝丝劲风扫向成岗下腹,完全是以攻为守的硬拆式子。
成岗在绿林中独来独往数十年,委实有一身出色的功夫,他那五行轮乃是专门以快打快,锁拿敌人兵刃的利器,遇到这等硬拆硬对的招式,最是正对胃口,他大喝一声,轮影翻飞,当真有如五只铁轮在空中翻腾滚起一般!
那边天全教的另一赤龙堂主也对准散手书生龚百安动上了手,龚百安是吕梁派三代单传的弟子,一身功夫,尽得了吕梁全部绝学,他一上手就全是进手的招式,那赤龙堂主看来也是个好手,守中带攻地连封了好几招,丝毫不让……
这时,一阵脚步声起,一连五个天全教众走了过来,他们一声不响,默默站在一边,静观战局。
成岗一轮挥出,他要想把方平退退,口中问道:“秦舵主,是你的弟兄吗?”
那五人中为首的一个道:“是的……”
成岗道:“那边如何?”
尚未回答,那边已传来阵阵拼斗嘈杂之声,只听得砰砰碰碰一阵子,大批人涌将进来。
孙任侠一扬铁尺,大叫道:“好啦,他们全攻进来啦,大家动手吧!”
方平放眼瞧去,只见昆仑四侠和五六堂主之流狠地拼斗,已占上风,但那边温嘉、吴飞却被围住困斗,他正要移身过去,忽然一个人影如大鹏鸟一般过去,那人双手一张,立刻有一人被震倒数步,威势惊人,他仔细一瞧,正是襄阳王老七!
他心中一放,再向右边望去,只见安家公子和虬髯客颜傲正自长剑翻飞地与两人拼斗,那两人招出如风,强悍无比,他因站在背方,看不见脸孔,于是一招递出,大叫道:“金鞭孙老大,瞧瞧那边……”
金鞭孙铁予一招攻出,横跨过去,立刻传来他的惊呼:“好哇,武林二英也做了天全教的党徒啦!”
原来那两人竟是铁笔秀士程绰与追云狒罗迪宇,方平闻言也是吃了一大惊,想不到几月不见,武林二英竟然成了天全教的堂主!
大石洞刀光剑影,好一场厮杀,武林中数得上的人物分成两大壁垒拼命决斗着……
在天全教秘库重地中,也正剑拔弩张……
令狐真从外面的厮杀声中,已经听出有大批人攻到天全教中心来了,他虽然有些心急,但他仍不得不把全神贯注在对面的白三光的一只手上,因为白三光已经露出了杀机,他要想杀人灭口!
于是,白三光进了一步!
令狐真没有退,只把双手抱在胸前,般禅神功已经遍布全身,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天全教众,降者免死!”
这句话在这两个成名高手的耳中都如针刺了一下,令狐真哼了一声道:“是安复言那老儿?”
白三光点了点头道:“不错,咱们……”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心中所思。
令狐真立刻接口道:“不错,咱们——先出去看看!”
两人更不打话,一齐跃上秘洞,飞快地冲了出去,放目一看,只见满目尽是武林精英,战事已入决胜阶段。
他们两人一现身,原本居劣势的天全教众立刻一声欢呼,精神百倍。
令狐真双目一瞥,已知全局,他虽见武林二英浴血死战,但他必须要先抢夺中央阵地,于是他大喝一声:“程老弟,罗老弟,还撑得住吗?”
回答的是程绰沙哑的吼声:“护法你不要管俺们这边!”
于是令狐真双掌翻飞,势如疯虎,每一掌劈出手的力道足可移石开山,环攻在四周的武林精英,没有一个敢攫其锋芒。
他边战边退,四下张望,只见天全教的教众,确实都尽了全力,但无奈对方太强,教众死伤狼藉。
向左一望,白三光却是威风八面,他不由心中暗暗一叹,忖道:“姓白的功夫,可真不含糊,唉,现下可是同舟共济时刻,说不得只好迁就些。”
心念一转,大吼一声,左拳虚捣,右掌有如穿洞毒蛇,一下道开对方几达二丈,扬声道:“姓白的!”
赛哪咤白三光早也存有他同样的心意,不暇思索大叫应道:“你发掌吧,我过得来!”
令狐真面色一阴,大叫道:“好!”
话声方落,猛地一掌劈出。
只见他发髯齐举,风雷大作。
白三光猛可大叫一声道:“七步追魂——吆……”
他乘对方一怔之际,发出一拳,令狐真心中一震也大叫道:“姓白的——吆……”
他奋力荡开左方袭击的一拳,吸口真气,断声大叫道:“快!”
白三光身形应声而起。这一下发动好不奇怪,只见他整个身子在空中一施,猛然一转,衣袂之声,竟隐带风雷作响。
白三光身在空中,双掌如雕翼,连击七掌。
说时迟,那时快,地下的武林精英早已腾空而起,追袭白三光。
白三光猛吸一口气,整个身子又上升五尺,勉强支持这最要紧的片刻,嘶声道:“发—
—掌……”
令狐真疾喝一声,有若平空焦雷,只见他面色艳红,般禅掌力已然击出。
劲风呼啸中,众人竟无一能免,都被辟出五步之外……
白三光长啸一声,在空中停顿已久的身子,陡然向右方移动过来,群英虽知他想和令狐真会合,但苦被逼后退,阻止不得。
令狐真等掌力陡然全撤,一股古怪的力道托在白三光的身上,一收之下,白三光已落在令狐真右方。
白三光哈哈一笑道:“令狐真——吆——真有你的!”
在这迫不容发之间,又震回对方一掌。
令狐真面寒如冰,冷冷道:“退吧?”
白三光低声一哼,道:“到石道去……”
令狐真心中有数,哼道:“你先冲,老夫断后!”
白三光轻轻一笑道:“走!”
身随话走,一冲而出。
令狐真只见他身形左荡右闪,双掌不断力推而出,好似在千军万马中夺路而行,果是威风。
群英一连数招,均被破去。
长笑声中,令狐真也退去。
天全教地机关重重,群英一时倒也不敢迫上,只见令狐真和白三光身形连闪,眨眼之间,已隐至石道中,人影不见。
令狐真和白三光在最危急关头,捐弃成见,同舟共济,合力渡过难关。
两人避入石角道,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令狐真微微调息一下,道:“怎样?”
白三光好笑一声,道:“兄弟在这儿把关,令狐兄到里面去,去最后拼一下吧?”
令狐真面色一阴,道:“这个一时还不忙,嘿,那盒儿——嘿……”
白三光陡然气色一沉,狂笑道:“令狐真,到这个时候,你还如此,这可是你逼我白某……”
令狐真仰天一笑,厉声道:“姓白的在江湖上也有名有位,竟作出这等无耻的事,说出这等下流的话,呸!我令狐真可听不下去,你少说几句吧!”
白三光气极反笑,冷冷不语。
令狐真知道这是他突然发难的前兆,气色一阴,暗吸一口真气,全神戒备。
白三光冷笑不绝,一口气已提到十成,准备暗暗偷袭。
令狐真有意无意间一伸足,在地下一跺,那么坚硬的山石地上,立刻留下一抹足印。
白三光冷笑不绝,但一瞥之下,已知对方早有准备,轻轻吐出吸满的真力。
令狐真斜睨着白三光,不发一言。
白三光干笑一声道:“令狐真,你出言客气些,别不干不净!”
令狐真冷冷一叱道:“老夫和你姓白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嘿嘿,照道理,也犯不上管你这门子臭事……”
白三光呸了一声道:“好说!”
令狐真冷然道:“可是,你如果窃取天全教的秘室,还想栽赃老夫,可容不得你了。”
白三光心一横,狠声道:“容不容得,画下道儿来吧……”
令狐真双目一翻,厉声道:“到这个时候,老夫也不把生命放在目中,来吧,老夫宰了你,再和那些混蛋拼!”
白三光惨然一笑道:“令狐真说的好,今日想突围而去,势比登天!”
令狐真上跨一步,冷冷道:“老夫最后说一句,姓白的放出那盒儿,大家面上好看些!”
白三光陡然间双臂暴长,一左一右,各自绕一个弧形,袭向令狐真左右太阳命脉。
令狐真猛吃一惊,全身一震,一掠而退,只觉这一下发难太过出奇,自己虽然闪躲快速,但额角仍是一片火辣辣的。
心中一阵狂怒,大叫道:“无耻,呔,接招!”
白三光一招不得手,心中正暗自骇然,默默自悔,忖道:“我错估他的功力半分,否则再下毒一些,他再快十倍,岂能逃出这一式?”
心中飞快一转念,墓地一顿足,闪过令狐真一掌,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盒儿。
令狐真何等眼力,一瞧便知正是那禁地的密宝,只见白三光手一扬,心中一怔,呆在当地。
白三光哈哈一笑道:“反正咱们今儿有死无生,要这劳什子盒儿,也没有用,但若叫我放回去,呸,令狐真你是做梦。”
令狐真嘿嘿不语,心中一转,忖道:“我出其不意,去抢夺这个盒儿……”
他念头尚未转完,白三光面色一沉道:“今日之事,绝无善了!”
令狐真陡然大叱一声,身形有如闪电,一掠而前,右掌当胸,左拳一伸,打向白三光心窝前七、八个大**道。
白三光再也料不到令狐真也会采用偷袭,心中一寒,不假思索,右手一翻,迎击过去。
令狐真左拳陡然一变招式,一式“鱼渊鸢飞”,这本是小擒拿手法中最为精奥者,霎时中,但闻风雷之声大作,白三光大吃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白三光但觉右手一紧,那盒儿已被令狐真夺过。
白三光急怒攻心,情急之下,左拳一吐,劲力大作,同时右掌拼命一划。
这一式乃是赛哪咤全身功力的集聚,可真是非同小可,一吐一伸,攻守齐备。
令狐真这等高手,也不由大吃一惊。只觉右臂整个在敌人掌力笼罩之内。
他猛吸一口真气,一股雄厚的内力自臂间缓缓吐出,想去抵抗对方全力的一击。
但白三光早料及如此,左掌一翻而吐。
这一下,一个是含劲而发,一个是勉力招架,强弱立分。
啪一声,令狐真身形一个跄踉,手中一紧,百忙中,他五指用力一吐,那盒儿总没有又落入对方手中,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他们两人是何等反应,盒儿才一着地,白三光伸手已是一操。
而令狐真可也不慢半分,左足踢向白三光弯下的顶门。
白三光但觉顶心劲力大作,慌忙一侧身,而令狐真的右足已闪电地勾向盒儿。
白三光肩头一横,撞向令狐真足踝的公孙**。
令狐真足一收,一掌“泰山压顶”,直袭而下。
白三光双臂合抱如婴儿,一冲而起。
轰一声,双方又是一次强拼,各自后退半步。
在这一刹那间,两人各自用最上乘的功学,拼了数招之多,没有一招不是狠辣兼备,生命交关的,到底两人功力悉敌,谁也没有抢着盒儿。
两人一东一西,面对而立,他们这种高手,自然一目了然,现下的局势,完全是一个僵局,谁要是去抢那盒儿,一定逃不出对方的掌下。
令狐真深吸一口气,狠狠扫着白三光。
白三光的目光,却集中在那地上的盒儿上,不过不时斜明令狐真一眼,有意无意防卫着。
白三光无声无息轻轻挪动足步,试着去抢一个上风地势。
然而令狐真何尝不是如此打算,一瞬之间,没声没息,两人已对换了一个位置。
洞内两人僵待不下,且说洞外,武林群英的一切情势……
当令狐真掩护着白三光撒入密道内时,群英都不敢大意,越雷池半步。
这其中以安复言经验最多,他用最快的速度,察看了一下地势,便不敢贸然而动。
于是众人的意见,纷纷不同,大约过了半盏茶时分,那边王老七等人,将仅余的数个天全教众击败后,也过来参加讨论。
依金鞭铁尺孙氏昆仲的意见,便是冲入一战,但昆仑四剑却坚持不可贸然而动。
他们不明白天全教的机关布置,虽然人多力广,但敌暗我明,终非善策。
最后还是安复言当机立断,大伙儿一齐往内进攻,这可是惊险万分,步步为营。
虬髯客颜傲和王老七走在最前面,目观四路,耳听八万,可真全神贯注。
走了顿饭功夫,一路尚算平安,眼前出现一个三叉道路。
安复言微一沉吟,飞快道:“各位英雄还是依照方才进攻的三路,各自前进,遇有危难,以长啸为号。”
霎时人影一晃,各自依照路线,隐入密道中。
颜傲和安仲仁转人右面的那一道,和他们同行的有王老七和温嘉。
这一拨人马可是最精强的了,他们足程很快,而且仗着技高胆大,进度很快。
走了一刻,蓦然左方轧轧一阵怪响传来,声音很是古怪。
王老七心中一惊,暗暗低声止住大家道:“这声音——好像是石门移动……”
温嘉大急道:“不好,咱们可不要被困在这道中!”
众人一想,也是道理,颜傲身形一晃,已循声寻找而去。
其余的人自然也不落后,一一尾随而去。
才转一弯,那石声已近,颜傲定神一看,却见是一块石板,板上有一小石螺在墙角边移动。
他可不知这是什么玩意儿,心念一转,呼地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力道虚乏,乃是试探。那石板停也不停,仍然在移动。
颜傲右手一扬,这一掌才是真实功夫,一击而出,呜呜作响。
“砰”一声,而石板受这等大力一击,陡然一停,那轧轧之声顿时安静。
说时迟,那时快,嗤嗤一阵疾响,密密麻麻一排黑影迎面直袭而来。
颜傲大吼一声道:“小心!”
左右掌交相互切数式,一时间掌风呜呜怪响,再加上那排黑影的破空之声,石室中乱得一团糟。
砰砰一阵连响,颜做好容易扫去全部来袭之物,低首一看,竟是根根半尺长的黑色钢箭。
看看那矢头上暗泛乌青之色,便知必然喂有巨毒,颜傲心中一寒,付道:“好险!”
心念才转,嗤嗤又是数响。
好在颜傲江湖经验颇多,早已防有这一着,大吼一声,掌力再发,又扫去漫天箭影。
心中不由暗暗道:“这家伙好狠毒!”
这时大家也己入内,一见便知怎么回事,也都暗暗咒骂不已。
但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能猜得出这石板是什么意思,反正总是机关的一种,也就算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他们已逃出了一次死亡。
四人对望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异处,一齐继续循道向前行进。
又过了片刻,忽然——
同行的四人,都清清楚楚可以听着那左方的角道中,传来令狐真的冷笑声道:“白三光,留神些……”
四人对望一眼,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就在这同一时刻中,令狐真和白三光已展开了生死恶斗。
且说两人因地上的盒儿而僵持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内,两人不知化费了多少心力,想能出奇制胜。
令狐真和白三光可真称得上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谁也无法占得一点上风。
最后,令狐真实在忍受不了,于是首先对准白三光发出进攻的一掌。
白三光嘴噙冷笑,招式如风,一霎时间,已连还七掌之多。
令狐真知道这一战非得速战速决不可,不论是谁胜谁败,外面还有一批武林群英,正在虎视眈眈地,要去除他们而后心甘。
是以一上手便是拼命招式,白三光何尝不是如此,只见人影一交错,白三光掌出,他享名数十年的金刚指力,一招数式,全击向令狐真务大**道。
令狐真只觉全身一阵气闷,内力悉涌而出,一式“玄鸟划沙”,反击而出。同时右掌如风,已反攻向白三光心腹要地。
白三光双目一翻,陡然间右足一伸一挑,那小盒儿已随势而起,他借着一退之势,伸手便抄向那飞在半空的盒儿。
令狐真冷笑一叱,掌力尽吐,白三光不料对方是含而不吐,一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去抢那盒儿,一沉手腕,一掌硬对过去。
啪一声,两股盖世掌力在平空一抵,正好一齐击在那小盒儿上。
只闻咔嚓一声,那盒儿在平空一跳,被强力一压,成了一个扁形的盒儿,眼看是无用了,但那盒儿不知是什么质料,受此大力,居然完好不碎。
令狐真哈哈一声长笑,自三光双目尽赤,急吼而上,双拳齐捣而出。
令狐真面色陡然一变,他这种高手自然知道,这一招乃是赛耶咤白三光的拼命招式。
令狐真口中急喘着气,不屑地还瞪着白三光,喃喃低语道:“拼的好,拼的好……”
眼见白三光胸腹全部卖给敌人,但那两拳,却可力毙敌人,正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拼法。
令狐真这等功力,也不由为之色变,说时迟,那时快,令狐真般禅掌力一发即收,同时双足腾空,一连踢出七八脚之多。
白三光不顾一切,拳力仍然直发不收,他只觉背心一麻,已知为敌所伤,但双拳也结结实实未在令狐真的腿部上。
令狐真一声闷哼,足上的内功不足以和白三光抗衡,一个跄踉,也受了伤。
白三光勉力调匀真力,怨毒地注视着令狐真这个可怕的敌人。
正在这时,忽然两人都是一个侧身,面对入口,只见人影一闪,进入四人,正是虬髯客颜傲、襄阳王老七、铁蛟龙温嘉和安公子安仲仁。
令狐真惨然一笑,冷冷道:“送死的来啦!”
他右足被白三光劈伤,全身重心支持在左足上,行动不便,是以只立在当地发话。
颜傲火暴性子,早已大骂道:“无耻贼子,有本领的再向里面逃吧!”
令狐真嘿嘿冷笑不止,猛可对准他便是一掌。
颜傲双拳一合,正待还击,忽见白三光在侧无声无息间竟对台狐真打出一拳。
令狐真一声狂叫,再也料不到白三光在这时偷袭,喀折一声,右手整个折断。
他只觉到一阵剧痛,全力一挥左拳。
这一下般禅掌可是他功力之冠,迎着四人连白三光在内,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各自退后一步。
令狐真脑中本是一片空白,这时忽然灵光一现,暗暗忖道:“为什么我要死在这里,为那臭小子送死?”
本来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到,只是平常内心勉力克制自己不如此想而已。
但此时已是生死关头,神志早乱,念及此点,想也不多想,翻身直奔而出。
这时他全身已涨满着般禅功力,王老七一招闪电阻袭,只觉手臂一麻,力道反震回来,几乎吃了大亏。
令狐真一跛一纵,霎时便消失在弯道处。
四个武林英侠都是一怔,但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心神一点也不迷乱,一齐反身阻向白三光。
白三光厉笑一声,心中早已不存生念,大叫道:“挡我者死!”
全力和四人打了起来。
令狐真勉强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那小石室,奇怪的,正是方才颜傲在此遇险的地方。
他熟悉无比地走向墙角的那块石板,石板上端有一个小石螺,他目不转睛心中默默念道:“向……外扭向……内扭,向……内扭便是……爆炸,向外扭便可逃生……”
他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想是要提醒自己,不可弄错方向。
他沉重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汗水在苍老的面孔上纵横着,有好几次几乎遮盖了他的视线,终于,他跪了下来,面对着石板。
他勉强平静了一下喘息,身体内的重伤,有点控制不住的趋势,他紧张无比地伸出手来,那是——那是唯一没有受伤的左手。
他昏迷的脑海中,只记得向外扭,但,他不知道,向外扭——那是说右手,他惯常的右手。
他缓缓扭向外方,一阵轧轧之声,其中隐隐夹有一种刺耳的叮当之声。
他吃惊地倾听一下,怀疑是否听错了,蓦然,他看到了他的手——左手,他意识到了,但那叮当之声一阵骤急,已经太迟了!
令狐真恐怖地看看四周,像是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瞥,咋喷一缕火花升起,整个石室一阵震动,轰然一响,天全教的全部基地冒出缕缕强光,刹那间,变为灰烬。
令狐真、白三光……他们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但是,在这一霎时间,他们永远失去了争强斗胜的机会,和那些轻烟一样,在天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黑夜渐有褪意,天全教主星夜狂赶,终于,方罗山近了……
他吁了一口气,飞快地奔着,四周的空气有一种难言的恐怖气氛,忽然之间,方罗山上掀起一片红光,直冲斗牛,接着他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霎时火红冲天,岩石乱飞,他惊叫了一声,险些一跌跌在地上!
但是他到底不愧为一代枭雄,他明知苦心经营的天全教大本营必然毁了,但是他仍一咬牙,继续前行。
他心中狂呼着:“完了,完了……”
但是他的速度却是愈来愈快,豆大的汗从他的额上进出,满天灰烬相继落下,忽然——
一件东西从空中直落在他的脚前,他一低头,只见一个红色扇扁的东西!
他抬起来一看,骤然想起这是月前凤仪堂副舵主献给他的一个红小盒,他一直看都没有看,想是从洞中被炸出来的,不知怎地被夹压成了扁盒而不碎裂,他手上用劲一扳,那“盒子”打开了,中间赫然一个碧绿色山菌形小蕈,发出沁心清香。
“嘿!陇南灵芝草!”
他心中猛可狂跳:“陇南灵芝草!陇南灵芝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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