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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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迷惑的看着那尊石雕,总觉得那是一个熟悉的人,可是仔细去回想时,却什么也想不起,那种感觉捉摸不定,迷雾层层。 清心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越加迷蒙了。
“清儿,原来你也是这种感觉!”溢剑有点失望的垂下手中的石雕,轻轻的抚过石雕的脸,那张脸看不清,却摸得着。
“猪,我们认识她么?”清心疑惑的问。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溢剑道。
清心轻轻的走上前,凝目细看,那石雕似乎在哪里见过,清心猛然记起在十八洞的地殿里那尊不见的巨石雕,不禁问道:“她从十八洞里来的吗?”,溢剑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她叫幽娘,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也许我们都遗失了一段记忆,一段来天外天之前的记忆!”
“清儿也有这种感觉,经你这么一说,那感觉倒是越来越强烈了!”清心喃喃的道。
“先不管了,以后总会去冥界弄个明白,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将阴灵和邪宗给灭了!”溢剑收起石雕,目光中精光暴现,只要一想到这事,就有心急如焚之感。
“猪,我们是不是要在秋天离开天外天?”
“嗯,以前不是肯定了吗?”溢剑转身问道。
清心双眉皱起,又轻轻的问道:“可你也决定灭了邪教再离开,如果灭不、、、、、”“没有如果,要灭邪教铁定能行!”溢剑双眉飞扬,扬起一股自信的神采,又道:“如果我溢剑都不行,那么这世间就没有人能行!”
清心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子,深深地为他迷醉,那个男子总是阳光中带伤,连笑起来都不快乐,曾几何时,他也有如此的一面,他全身洋溢着自信,就像世间再难的事也难不到他,似乎他更加成熟了,已经成来一颗参天巨树,“猪,出去走走好吗?很久都没有和你去散心了!”清心轻轻的说,轻柔的话语如三月暖阳,拂过心田,一阵惬意,如此舒心的话,即便她说去刀山剑林,也难以拒绝。
“嗯!”溢剑看着那张绝美的脸颊,心灵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似乎也为了她而丝丝牵动,多少年了,多少年的拒绝,可终究还是让眼前的女子在自己的心里刻下了她的名字、她的影子。溢剑伸出了手,向着那个楚楚动人的女子,见那个女子惊异呆愣的神情,溢剑霸道的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飞踏而出,迎面的风将两人的发扬得高高的,堂里留下一片余香。
清心看着溢剑伸出手的刹那,呼吸都快停窒,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刹那间冲上脑海,只能呆呆的任由他拉起了自己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飞踏上屋顶。
龙凤居的顶不是最高的,秋水殿的殿顶在整个秋水城里的建筑来说那才是最高的,溢剑就拉着清心的手飞踏至秋水殿的殿顶,两人坐在一起相互依偎着,俯视着整个秋水城。殿顶的风比下面大了很多,大得甚至有些冷意,可清心一点都不觉得冷,那人用臂膀将自己圈在了怀里,他的怀抱好生温暖、好生宽阔,这是自己在梦中渴望已久的。
秋水城处在常年不见天日的横尸谷中,谷里的雾气很重,又特别是清晨,整个秋水城都笼罩在迷雾之中,似真似幻的建筑看来就像一个梦境。一年之前,这里还是空旷的,一年之前,这里还盘踞着冥界的鬼东西和妖界的妖,一年之前,这里还是自己不清楚的绝境。可一年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这里是秋水堂、秋水城,这里是独属于溢剑的国度。
“猪,你知道吗,清儿好想你,即使你就在清儿的身边,清儿也觉得好想好想你,答应清儿好吗,以后一定不要离开清儿!”清心双手圈着溢剑的脖子,吐气如兰。 溢剑感觉那张贴着自己胸膛的玉脸好烫、好烫!“清儿,我不是在这儿吗?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去哪都带着你,天涯海角,带你同行!”
“天涯海角,与君同行!”清心呢喃的说。
“清儿,这里视野不开阔,我带你去外面散散心!”溢剑紧紧抱着清心就向横尸谷外飞去。清心轻轻的应了一声,圈着溢剑脖子的双手更紧了,躲在那人的怀中,只觉得这个世间的风都含着情,这世间的水都带着笑。
横尸谷外,天气阴沉,没有炎炎烈日,十度清爽。溢剑横抱着清心一路飞行,只觉两旁的事物模糊的向后倒退。清心只知道猪的速度很快,快得能看见同行的风在缓缓流动。清心安心的躲在溢剑的怀里,静静的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温情。
过了很久,清心发现溢剑还在极速飞行,不禁问道:“猪,你要带清儿去哪儿?”
溢剑微微一笑,柔情的道:“带你去世界的尽头!”
清心一愣,随即挣扎着说道:“不要!放我下来!”溢剑立即将身影停住,疑惑的看着怀中的可人儿,只听她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世界的尽头是哪儿么?那是地狱!”
溢剑为之一呆,悻悻的放下清心,轻轻的牵着她的玉手,双双落在地上缓足前行,慢行了一阵子之后,溢剑才歉意的道:“对不起啊,清儿,我不知道!”。清心闻言生气的说道:“以后不许你对清儿说对不起,也不许你对清儿说谢谢,不然、、、、、、”清心说到这儿脸色一下子苍白,溢剑心里顿时一紧,却又听她幽幽的说:“不然清儿会伤心的!”。清心本想说不然和你绝交,可又想到绝交怕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所以最后才说了会伤心。
溢剑握着清心的手紧了紧,但嘴里什么也没有说,清儿的话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对不起和谢谢之类的话只会拉远彼此的距离,所以溢剑将之深记在心里。
清心感觉到那人的手紧了紧,就知道他以后也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了。虽然他嘴上没有承诺,但知道他已将它记在了心里,记在心里远比嘴上承诺实在得多。
这里是一片田地,小路交错,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路,两人已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处。但是,只要心中有意,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溢剑紧紧的牵着清儿的手,身侧丽人身上的香味在鼻前缠绕,浮浮沉沉,几经缠绕,几多回肠。也许,自己并不该苦苦追求前方,珍惜眼前的才是最应该的。如果哪一天连眼前的都失去了,自己会不会像以前追求前方般的苦苦追回?溢剑甩了甩头,抬头远眺,四处无限空旷,视野为之开阔,万千之景尽置眼中,如果不是不得已,倒甘愿安静享受田园风景了!
突然,清心手足无力,一下子倒在溢剑身上。溢剑大惊失色,望着清心有些苍白的脸焦急的问道:“清儿,怎么啦,清儿?”可眼前的女子已然昏了过去。溢剑将自身灵力透入清心体内,只觉得清心体内紊乱不已,脉息也非常微弱,溢剑心里一疼,横抱着清心就飞到了天上眺望,只看见东南方向有一个小镇,溢剑立即朝那地方飞了过去,快得直呈一线白影。
“小哥,请问这镇里有没有大夫?”溢剑抱着昏迷的清心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见着一人就拉着人问道。但所见的人都是摇了摇头。溢剑轻摸向清心的额头,只觉得说不出的烫,不知道如此修为的清儿为什么还会生病。溢剑乱了方寸,手中的女子很轻,溢剑的心却很痛,“小哥,这附近有大夫吗?”溢剑又拦住一个路人问道。

“大夫?先生,你是外地人吧?我们镇里从未有什么大夫。不过,神医倒听说有一个,但是我却不知道神医的住址!”路人道。溢剑焦急的又说道:“小哥,麻烦你再想想,神医住哪儿,叫什么名字,住哪儿?住哪儿?”
路人看着溢剑焦急的样子也就认真的道:“我只听说那神医的名字就叫作神医,至于他住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先生,你还是快点问问别人吧!”路人说完就摇头叹气的走了。
溢剑抱着清心又连问了好些人神医的情况,但路人都是说不知道,溢剑又是心急又是失望,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恰看到一幅对联,上联书“二二三三四四五”,下联书“六六七七八”,横批是:二四七三。溢剑暗自一思,抱着清心就进了屋子,屋子里甚是黑暗,一把烂椅一张破桌一张滥床就是屋子里的全部摆设,此户贫困得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烂床上躺着一个病仄仄的老头,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吸着纸圈的叶子烟,吸一口又吐一口,满屋子都是烟圈和刺鼻的烟味。
溢剑从怀中掏出一颗珍珠,然后放于烂桌上,真诚的道:“愿老人家家境重圆!”说完也不管老先生反应就径直向门外走去。
“小哥且慢,小哥手中的女子怕是病得不轻,我有一位朋友也许可以帮小哥的忙!”病仄仄的老者虚弱的说。溢剑身影一顿,风一般的旋身,惊醒的问道:“那请问老人家的那位朋友在哪?”
“他在镇北郊外的一座没落的庄院里!”
“谢老人家指点!”溢剑风一般的冲了去出,也不管惊世骇俗,抱着清心就飞向小镇北方。待溢剑走了以后,黑屋里的老者精神的从床上走下来,眼里异光闪闪,喃喃的道:“当初我还真是没有选错人!”,老者说完取过桌上的珍珠也走出门外向镇北方向驰去,他的身影一闪一顿间已去得老远,他和速度似乎比溢剑都还要稍快一点。
镇北果真有座没落的庄院,庄院四周杂草从生,如果不是那老者指点,溢剑当还不相信这庄院住的有人。大门上垂着一串生绣的风铃,轻风吹来,风铃摇曳发着嘶哑的声音。溢剑伸出手将门环于门上磕了磕,“请问主人在吗?”
“大门没有栅,进来吧!”院子里传出苍老的声音,那声音也稍带着嘶哑,就如大门上那串生绣的风铃。溢剑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大门,见到院中一颤痿痿的老者就急道:“恳请老人家给我的朋友医治!”
那老者不急不徐的问道:“是谁叫你上老夫这儿来的?”
溢剑为之一呆,这才想起忘了问那位指引人的名字,不禁愣愣的道:“也是一位老人家!”溢剑说完紧紧的注视着那老者的脸色。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快将病者抱进屋子吧!”溢剑应了一声就风快的将清心抱进屋子,将屋子扫了一眼,才将清心平置于精美的木床上。
溢剑见老者进来,知道医生看病时最忌打扰,道了声:“就麻烦老先生了!”后就走出屋子守在门口。老者看看了清心的脸色就了然于心,然后又假意诊断一番,最后才阴沉着脸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已病入膏肓,能否见效只有估且一试了!”老者稍顿了一下,黑着脸对溢剑喝道:“病名相思,处方为一分呵护、两分疼爱、三分温情、四分关怀,药引是你的真心!”
溢剑不发一言,静静的听老者说完,脸色阴沉地比老者的脸色更甚几分,一如头上的天空。老者见溢剑久久不语正待喝叱几声,溢剑陡然地进屋进去笔与纸,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言道:“请老人家待里面的姑娘醒来后,将这字条交于她吧!”。溢剑说完的时候也是停笔的时候,又将纸条叠好,交给了老者。
溢剑回思当初在仙风大梦自己曾说“情不归爱不在”时,清儿却说:“情不归是因为情已有所归,爱不在是因为爱已有所在!”(详见前面第十三章忆佳人)现在这情已归爱已在的十分药味的处方叫我如何再能将药出全?没想到清儿那么痴心,前些年头的忧郁一直压在了心底,久郁而成疾,直到现在才这疾病才体现出来,如果没有绝对的保握,清心定会有个三长两短。溢剑仰望着阴沉的天,心里念念的道,清儿,你可不能有事啊,你答应过我的,天涯海角,与我同行啊!
老者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纸张,又置疑了片刻方向屋子里走去,突发现才写纸张的男子却反身向门外走去,惊疑的问道:“你去哪里?”
那人的背影顿了顿,他的头微仰,似乎在看阴沉的天,接着他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老者默默的看着那个背影,那背影此时此刻竟又有几分萧索之意,天地越发的阴沉而苍茫了。
老者摇摇头,叹着气走进屋中,看见床上的女子刚刚醒转,苍白的神色显示了病人的虚弱。清心看着一老者一人进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泛上心头。老者一声不吭的将纸张递给了清心,“他给你的!”。清心疑惑的接过,“他呢?”“走了!”
清心不知哪来的力量抓起老者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他去了哪里?”
老者看着面前这个柔弱无力的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是善意的欺骗她,还是照实而说?老者犹豫了,但一看到那双哀求的眼睛,于是拿定了主意,叹口气说道:“他说他也不知道!”不知何时,老者的身上也染上了那男子的忧郁气息,清心感觉很熟悉。
清心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屋外寂静如深夜,四处空荡荡的,那半掩的大门说明了所发生的一切,他走了,院空了。清心踉跄的追出大门,门外雀鸟无踪,只有生绣的风铃在不知累的摇曳,外面一片清冷,杂草也有气无力的静止不动。
他走了,真的走了!
清心颤微微的拆开纸张,似乎看了很长的时间,接着猛然喷出一口乌黑色的血,人已软倒在大门侧,那张纸冷冷的从她手上飘落,追出门的老者恰看到这幕,匆忙地奔上前,看到了她身前那滩黑色的血后,面无表情的拾起不远处的那张纸,见上面赫然写着十个冰冷的字:你我本无缘,何自作多情?
老者呆呆的看着这十个字,真是不敢相信这区区的十个字就将眼前病人的郁疾治好。看着那个人从暗处走上前弯腰轻轻的抱起已又昏迷的女子,老者麻木的说了句说得麻木的话,“病人已经没事了!”。
溢剑看着老者的样子问道:“多谢老人家诊出病根,不然小可也束手无策!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别人都叫我神医!可惜啊,我这个神医还没有你这个、、、、、”老者叹着道。溢剑一呆,想不到在那镇上问了几十次的神医就是眼前的老者,见老者有些颓废,不禁言道:“神医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本就不是民间的人,我们是仙途上的人!”。
原来呆滞的神医听到这话转而惊喜起来,也许在他们看来,仙途是的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们一般是不会生病的,眼前的人医好了自己所不能医的病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神医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见着溢剑手中已昏迷的女子,提醒道:“她还需要休养几天!”。
溢剑默默的点了点头,抱着清心走入昏沉的天色中。神医目注着那人走远,很久之后才自言自语的道:“我真的没有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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