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混战 正义同流氓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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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男手中捏着剩下的半支烟,瞪着我说你小子不长眼睛啊。
他们肯定是王晓鹏叫的人没错了,这台词估计都是那小白脸教的。
我默默分析了下,光头男看上去是个领头的,身体也不错,旁边的白头发看上去也够流氓,只是最后那两个嘴里嚼着口香糖,还不停想吹个泡泡出来的家伙倒不算什么,加起来能勉强算一个。
这样算下来他们三个,我们也三个,勉强可以拼一拼,我想,就是萝卜这家伙终日只顾着练琴,却忽略了练身体,不晓得会不会吃点亏。
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我盯着光头男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之所以盯他眼睛是想给他造成一种压力,意思是老子不怕你,你看老子正盯着你看呢,有种你放马过来。光头男看着我没说话,估计是觉得我的回答比他预料中少了“个”不字。
不过你别说,这小子眼睛还真大,且炯炯有神,跟小时候常玩的玻璃珠似的。
白头发这时走了上来,站在光头男旁边,也盯着我看,于是我一会看看光头男一会看看白头发,白头发的眼睛奇小,且丑陋无比,眼角竟还粘有若干陀黄色不明物质,我看了两眼便不忍再看。
闹钟滴答滴答,我心想妈的咱几个这是在比拼内力啊,或者是大战前的死寂?
这时一只青蛙正好从旁边的臭水沟中爬出,看到我们这阵势,呱呱叫了两声,“扑通”一声又跳了回去。
你,就是你,穿绿衣服的家伙,白头发发现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就闪开,估计觉得我怕了他,不由底气倍增,想挑战下一位,而粮食正好站在我后面。
粮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一步,跟我并肩,。
死短毛,穿个绿衣服就了不起啊,白头发开始挑衅。
耍个性是吧!还跟了这么个没长眼睛的哥们,你……
我怀疑这家伙不是古惑仔看多了耍帅成瘾,就是管表情的右脑有点小bug,要不怎么被粮食踹出去的时候那张死鱼脸上还仍然保持着张狂的笑容。
光头男一看对方先动了手,大感意外,因为照他们以前欺负学生的经验来看,应该是白头发先动手,然后粮食边挡边躲,还哭着说你们怎么打人呀,都是中国人,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能辜负了混混的名号,光头男大喝一声,右手一勾拳,朝我左脸挥来,我忙伸手去挡。
挡上了,却没挡住。光头男力气大,拳又来得快,我的手被他的拳头打了回来,然后直直照着我的左脸拍了过去。
具体的情形就是光头男的拳头压上了我的手背,然后我朝着自己的左脸扇了一巴掌,疼。
旁边收回腿的粮食调好姿势,默默地迎着光头男就挥拳而出,粮食动手时总是一言不发,连个基本的啊或喝声都不喊一声,我经常怕这小子哪天会不小心用力过猛,搞出内伤来。
这下换光头男伸手挡了,我一看,心中大喜。
不出所料,光头男惨叫一声,朝后倒去,粮食紧贴而上。
这时被粮食一脚踹到战场后方的白头发又叫嚣着赶了回来,估计这家伙觉得刚才是被粮食用脚偷袭,没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但从那脚的力度来看又觉得就算对方不偷袭自己也打不过人家。所以这次直直地冲我而来,估计是觉得这小子好欺负,刚才的内力比拼中不都占了上风嘛。
我捏拳,绷紧腹肌,把对方抽象成期末考时讲台上老盯着我看的监考老师,准备展开一场殊死搏斗,不料萝卜突然大喝一声从后面冲了过来。
只见萝卜一把抱住白头发,两人随即摔倒,然后在我惊愕的眼神中连打两个滚,落入了旁边的臭水沟。
顾不得惊讶,我突然想起来对方还有两个零点五没解决,抬起头一看,那边早已空空如也。
人呢?刚才那边不是还站两个家伙吗?难不成是幻觉?我不禁揉揉眼睛,不过随即释然,因为地上躺着两团未嚼完的口香糖。
这才像话嘛,混混有什么好的,回去好好做人才是正道。转念想想说不定他们还在呢,那么急着跑回去是因为如果超过七点,回去会被妈妈骂,进而无法顺利收看到八点钟的阿凡提的故事。
想到这里我抬脚跟着粮食加入了痛踩光头男的队伍,萝卜和白头发还在臭水沟里折腾,两人势均力敌,用不着我帮忙。萝卜揪着对方那已经被污水染成半黑的长发,由于萝卜是短寸,所以白头发只能一只手抵挡着萝卜的无敌揪发手,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掐着萝卜的脖子,两人嘴里喝哇啊地喊个不停,臭水沟内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昆虫从里面或飞或跳地都逃了出来,刚才跳回去的那只倒霉青蛙也再次跳了出来,呱呱呱地抱怨了几声后消失在草丛中。
行了行了,哥们停了,停了停了。光头男终于受不了我们两人的合揍,宣布停战。虽然光头男身体不错,混这行还算有点资本,但我方粮兄岂是常人,记得刚开学粮食刚来时,我光着膀子坐在上铺,看到粮食外套里隐约露出几块绿色物什,像是绑了个沙袋,我便弯下腰一使劲,想在其面前炫耀下腹肌,好建立威信。
结果粮食仰头看了看,然后一伸手从下面把沙袋外皮给揭开了,我这才看清,那哪是沙袋,是粮食穿了件绿背心在里面,在粮食的腹肌面前我那几块羞得都缩进了肚子,好几天都把它们叫不出来。
既然对方求饶了,我和粮食就收了脚,怎么说咱都是学生,打架不好。
光头男站起来摸了摸被粮食打肿的左脸说哥们可真狠,是不是练过。
干吗要找茬,粮食问道。我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是王晓鹏搞的鬼。
妈的,老子被刀子那家伙给骗了,说什么帮忙教训几个嫩学生,完了请我喝酒,操他姥姥的,待会我得找他算账去。
刀子是谁?他干吗要跟我们过不去?粮食问。
刀子大名叫王明,是混溜冰场的,平日和学校里的一些有的钱学生关系不错,就帮他们找找茬揍揍人之类的,顺便收点辛苦费,为这个都被抓进去好几回了,不过每次都是关个几天的又窜出来了。光头男说,要不是看在那家伙以前还算有点义气,老子才不帮他呢。
那你知道是谁找的王明吗?见光头男想走,粮食伸出手挡住他,继续问。
这我哪知道,光头男摇摇头说,哥几个身手不错,恩,当然,除了那个掉沟里的。今个碰上算我倒霉,咱今个这事就这样结了,以后要是再碰上就是熟人了,我保证今天的情况不会再发生。
既然对方不知道,粮食也不好多说,放下手。
良子,走了。光头男冲着白头发喊了一声,白头发和萝卜早在光头男喊停手的时候就停止了混战状态,现在忙着用袖子在各自脸上擦来擦去。多亏了臭水沟,白头发现在看上去自然多了,黑油油的脑袋,垂头丧气地跟在光头男后面。
喂,我喊了声,他转过头来,我发现其眼角已经干净了,很是欣慰。
我这哥们穿的绿衣服,我指了指粮食说,是军装,加两块肩章就可以去升国旗了。我故意抬高了粮食衣服的身价,其实那不能算军装,只是比较像军装的保安工作服,但实在太像,穿这个出现在南京市区我都怀疑粮食会被抓。
对方没说话,一光一黑两人逐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一场混战就此落下帷幕。
妈的!你们先去吃吧,我得回去洗个澡,再换件衣服,萝卜喊道。

哈哈哈哈,我跟粮食这才笑了出来,刚才的场面比较严肃,我和粮食都忍着没笑。
萝卜的脖子被掐得通红,身上湿了一大半,头上还顶着张发绿的白菜叶子,一只蛐蛐叫了声,从里面蹦出来,迅速跳入了旁边的草丛,而其身上的气味也够做颗毒气弹了。
只能这样了,萝卜这形象和味道,估计走在街上都会被小狗小猫追,更别提进火锅店了。
我跟粮食两人先到了火锅店,搬了箱青岛放在脚边,给萝卜要了两根胡萝卜洗了放桌上,我感觉就跟我们带了个兔子宠物似的,趁着上菜的机会我把下午林羽琦电话的事告诉了粮食。
这么说,刚才那几个是那个小白脸叫的人了?粮食说。
小白脸叫王晓鹏,是蒙蒙她们班的班长,具体背景不详,但我估计那小子应该挺有钱。我说道,那天在宁川吃饭时,那家伙的姿势虽然不合时宜,却也有模有样,是坐过大场合的家伙,不像是自己偷照着电影或礼仪书学的。
恩,知道了,粮食说。
你不会又想去揍那小子一顿吧,我问道,上次的事辅导员差点就给他记了处分,还是我和萝卜后来出面做人证才让粮食写了篇检讨完事,那检讨最后还是出自我的笔下,那是本人大学的第一份检讨,被我写得感情真切悲怆凄凉声泪俱下,就仿佛我们国家整个男足的臭脚都是我一个人传染的似的,粮食说辅导员看完检讨后笑着问他是不是写过或正在写小说。
粮食这家伙心直,口却不快,什么事情三下五除二就在心里做了决定,却不说出来,包括对我和萝卜,总是在做出之后才吓我们一大跳。所以我经常跟萝卜说跟粮食做哥们真刺激,保不准哪天这小子会把铺盖一卷对我俩说你们俩别念书了,我已经攒够了钱,咱去组团去越南买个媳妇回来一起生娃吧,说完这话我想了想说不对,不能买个媳妇,得买堆。
粮食没说话,透过蒸汽我发现粮食左边额头偏上有个大大的疤,肯定不是刚才光头男弄的。看上去像是很多年前愈合的伤口,经过岁月的冲刷,日升日落,额前发去发留,而那疤仍死死地印在那里,颇有人在疤在的气魄,我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它呢?难道运动真能提高人的洞察力?
刚把最后一个羊肉卷塞进嘴里萝卜就赶了过来,浑身上下香味四溢,见我一脸的纳闷忙解释道说喷了蒙蒙暑假时忘在宿舍阳台上的香水。
听完松了口气,我就说怎么萝卜一来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骚动,吓得我还以为自己的性取向出现了偏差。
推开我从嘴里拖出的半截还留着牙印的羊肉卷,萝卜拿起一根萝卜塞进嘴里,这是他的例行开胃菜,嚼了两口后他喊着说我知道今天那几个家伙是谁叫的了。
恩,我和粮食应了一声继续吃。
喂!我说我知道是谁叫人揍咱们了!萝卜惊讶我们的无动于衷。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笑着问他。
刚刚我在校门口的浴室洗澡时,那家伙就在旁边搓澡,笑着和周围的几个人说这下终于出气了,那几个小子这会肯定正满地找牙呢。
那你怎么确定那几个小子说的就是我们呢?我问。
我当然确定了,萝卜说,那家伙说他找人叫了什么光闪闪老大出头,还说光闪闪曾经练过气功。
我跟粮食笑了起来,那练气功的光闪闪老大不就是刚才被我和粮食狂虐的光头男吗,倒没想到那家伙竟有这么个拉风的外号。
你们怎么一点不惊讶啊,萝卜说。
我们都知道了。粮食说。
什么?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啊?萝卜惊讶道。
今天下午你被当小偷抓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要不是你那首歌颂解放军的歌,今晚你本不用去那臭水沟一游的,我笑道。
萝卜估计没弄明白,却也懒得再问,便问那怎么办啊,那小子那么嚣张,万一下次再叫人呢,这次是他们人少,我们才没吃亏。
怕啥,你会相扑神功,大不了下次再洗回澡得了,我递给他一瓶酒说道。
粮食则沉默。
我们吃得很快,喝的却更快,不一会桌下就已经依次摆开12个空酒瓶,萝卜不小心一脚踢倒一个,咣当咣当的声音响彻大厅,这个时候火锅店已经快关门了,我们是最后一批顾客,因为老板娘和粮食是老乡,我们又是常客,老板娘每次总是等着我们吃完,有时还会顺路开车送我们一程到校门口。老板娘近三十,我们喊她王姐,成熟干练,今晚过来发现门口的车又变成了雪佛兰新款的EPA2.0,估计市价不下11万,我想乖乖,一个火锅店能赚这么多?所以我们一直都对王姐的真实身份都表示怀疑。不过虽然王姐很随和,也喜欢跟我们瞎聊,关于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们一直没问过,因为关于有钱的女人到底都是做什么的这个事情不好说,搞不好可能会弄得很难堪。不过我一直都相信王姐是属于女强人的类型,撇开别的不谈,单凭那酒量和举止,我就觉得她肯定是久经商场。
来这里,吃火锅是次要,喝酒才是我们的真正目的。每天一小醉,每周一大醉,是我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每次都喝到七分醉,不敢多,多了回不去了。
今天王姐可能有心事,一个人坐在柜台后看着报纸,我们也就不好过去打扰,自顾自的吃喝完毕,然后走人。
回到宿舍我倒头就睡,魔兽小子正专注地趴在电脑前,跟块纪念碑似的一动不动,有时我们三个集体出门时,都不敢把这小子一人留下来看宿舍,只要不动他的电脑和椅子,你就是把那3米高的组合床拆了搬走这小子估计都不会察觉,只有可能在凌晨五点多,打完魔兽洗个脸回来发现没床睡后,嘟囔一声搞什么嘛,一大早的就不给人睡觉,然后一坐回椅子,打开刚关掉的电脑继续魔兽。
对于此我们比较常规的做法是出去后把门从外面给锁了,我们学校宿舍的门很是奇特,外面锁了在里面打不开,有钥匙也不成,而且门上也没窗户,钥匙塞不出去。后来我们锁习惯了,觉得我们三个人都出来就可以锁了,结果一次早上老师点名时发现魔兽小子不在,我们大觉奇怪,这家伙玩归玩,出勤率可不低,即使睡也要睡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说睡前面会影响别人听课。我们早上起来时不是把他叫起来了吗?还不来上课,真是少见。
等老师点完名萝卜大喊一声坏了,我问怎么了,他说早上咱们走的时候我忘了那小子还在卫生间里蹲着,一顺手把门给锁了,我把手放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会,抬头说这样做是有点不好。
结果等我们中午回去一看,魔兽小子正趴在电脑前兴致盎然地做着副本,见我们回来便埋怨道你们几个也太不象话了,我连早饭都没吃呢。
看他语气轻松,我松了一口气,心想没看出来这小子心胸还满宽的,以后得对他好点。不料魔兽小子接着说李肖你老婆得再借我用下,我要去骗副新的精灵套装。我说凭什么,结果他说就凭你们把我锁了一早上。
所以对于魔兽小子的游戏精神我们甚是佩服,此刻我们回来他不理也是常态,我们也都懒得洗,躺在床上依次睡去。
一晚上我睡得很死,连个屁也没放一个,更不用说起来尿尿了,晚上喝的那些酒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恍惚中觉得自己飘飘欲仙,跟吕洞宾似的踩着个大酒葫芦驰骋在大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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