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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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公呢。
“我死了你守活寡呀?”好看的唇一撇,自大狂妄展现无疑。早已不知从何时起,他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心中开始有了她的影子。
“又在胡言乱语。”她噗哧一笑,伸手拍拍他好看的脸庞,“还不睡?不是累坏了?”陪在他身边的日子,早已不想改变。由儿时至今,两个人,是玩伴,是朋友,是亲人,也是一对小小的情侣。
没有谈过情,没有说过爱,更没有明白讲过一次喜欢,两个人,一辈子的相伴,早已认定,无关年纪。
“谁说我胡言乱语了?”咬牙用力啃她柔软的手臂一口,惹她不住呼痛,“我认真着呢!”长臂绕过她的背,将她恶意地挤压进自己胸膛。
“松手啦?我快没法呼吸了!”挣扎,偏敌不过他的力道,只得依在他怀里,不住喘气。
“还说不说?”他的手故意覆上她开始发育的胸,“啧,人家女孩子十三四岁就开始发育了,谁像你,都快十八了还这么小!”
“闭嘴啦!”脸红地移开他的大手,她实在受不了他的调侃,翻身下床,“我回去看书了,懒得理你这只大头鬼!”
“喂——”临她出门,他又喊住她。
“又怎么啦?”她叹气。
“我决定了。”他仰躺在床,双手大张,“后天是你十八岁成年之日,对吧?”
“是又如何?”
“送你礼物啦!”他不怀好意地睨她。
“什么礼物?”难得这恶霸今年记得她的生日。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他笑眯眯地。
明知他有诈,却还是好奇地又走回床前。
“再近一点。”他懒懒地勾勾手指。
“讲啦!”她弯腰,凑近她。
“这个!”迅雷不及掩耳,他又将她拖上床,瘦劲的躯体紧紧压制住她,细细地说……
轰——她的脸,一下子燃起大火来。
这般如此,同样的秋日,一个女孩的命运,由此属于一名男孩。
现在进行时刻——
“武司敖——”
她咬牙,用力瞪着鞋底上臭哄哄的骆驼粪,险些吐出血来。
“老婆,有什么吩咐?”一手拎着小巧的摄像机,一手抹着额上的汗珠子,他笑咧着白牙,从远处急急奔过来。
“看看你出的好主意!”她狠狠地扯住他的耳朵,逼他弯腰低头参观她脚上的意外来客。
说什么让她慢慢往前几步,目光要飘向远方,让他摄下这迷人的落日倩影!
倩影?哼,是留下倩影了!
可不留神脚下,她竟踩中了骆驼的排泄物!
恶——
她咬牙,朝他用力吼,“混蛋——”

当她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来后,第一个印入她视线的,是抱着她双手的正哭个稀里哗啦的大男人。
从不知道,一向坚强如斯的武司敖,竟也有痛哭流涕、放声大哭的时候。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知她原先并没有想错,知晓了她的病情,阿敖并非坚强地挺下来,没有被那厄运击垮,而是将那死亡的恐惧——她离他而去的恐惧深藏在心里最隐蔽的一角,在没有人的一刻独自承受恐惧的吞噬,在她面前,在任何人的面前,却一直带着坚强的面具。
他躲在暗处默默守护她,为她拼命地寻访名医。一切,只为了她。激励她重燃生命的期望,鼓起她求生的斗志。那为寻她而登的铅字,目的,只为此。
她瞒他,为她;他同样瞒她,为她。
那搂着她哭到不能自已,哭到形象扫地的男人,那没有勇气清醒撑过那漫长的手术,而选择注射安定陪她睡去的男人,那与她生死相随的男人。
全是他。
一个真正的男人。
一个爱她,她爱的男人。
望着不断冲她讨好地笑眯眯的男子,她的火气突然......
消了,也不在乎脚下的外来客是什么东西。眉一弯,清灵灵的笑声,由弯起的红唇中缓缓漾荡开来,在这埃及的黄漠落日下。
“阿、阿潮?”男子咽一咽口水,有些头皮发麻。
“抱我起来。”她勾上他的颈项。
他立刻从命,双手将她托起。
她轻轻踢掉鞋子,下达另一个命令:“去那边看落日啦?”
他挑眉,痴恋地望着她的笑颜,听令而行。
“你说,下一次我们再来这里看黄漠落日,是带着一个小阿敖还是一个小阿潮?”她吻向他的唇。
“都有。”他眷恋地回吻她,充满爱意的炙眸着迷地盯住她微隆的小腹,“昨天医生偷偷恭喜过我了,说我有了一双天下最可爱的儿女。”
他和他的阿潮的生命延续哪!
“啊?真的?!”她不敢置信地尖叫,手握成拳不依地捶向他的宽胸,“可恶!讨厌!你竟敢瞒我,看我怎样罚你。混球,混球,混球!”
男人的开心大笑,女人的兴奋尖叫,在这广阔的黄漠中,在这金黄落日里,谱出了一曲生命的歌谣,一首属于爱情的歌谣。
属于有情人的秋天,由此,正式跨入美丽的新世界。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用生命,用幸福,实现着他和她的梦想,享受着他和她的爱情。
一份超越生命的重爱,属于他和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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