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列车上，那些处科级干部聚在硬卧车里，一个个穿着林海送的各式夹克衫，在窗外吹进的风中顿感清爽飘逸闲谈之中话题也就随着衣服转到了林海身上
一位四机部的处长道：“陈处长，你和林顾问认识最早、走得最近。他没有多送你一东西？”
陈继南道：“东西倒是没有，不过多送了一句话。”
众人忙问是什么锦囊妙计？
陈继南道：“这个锦囊妙计你们谁愿意要我可以无偿奉送。他说，下次我到北京该你请客！”
众人听了一阵哄然。
四机部那位处长笑道：“这个小顾问也是太有意思了。有时候指江山激扬文字、有时候又活泼可爱、妙趣横生。让你真闹不清楚他是大人还是小孩，反倒不知不觉之间就把他当做忘年之交了。”
一位科长道：“林顾问是我见到过的最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他的才华就不用说了，他在河中省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轰轰烈烈？就拿这次军企民用的工作来说，他明明是河中省的干部，河中省又占有天时地利，但他作为工作小组的顾问，位子摆得很正，一切从大局出，并没有任何偏袒河中省的地方。而偏偏河中省的那些人对他还言听计从，他定下来的事省委领导也没有说半个不字。别看他比我小了一轮，可对他我是心服口服。”
另有一位副处长插言道：“我有一个同学就在河中省委办公厅，昨天晚上听说我要走了，就请我到家里坐坐，后来也谈起了林顾问的那些事。他说这些事都是面上的，大家都知道。可据传林顾问对国家还有更大的贡献，在中央领导人那里都是挂了号的，这只有省委的几个核心领导知道详情。而且他不但父亲是个军政委，连平常他吃住也几乎都在严记家，办公厅有的人到严记家见到过严记的爱人把他当儿子似的搂着说话。省委其他主要领导家里他也是常去。”
前面说话的那位科长道：“看不出来林顾问还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可是他除了工作上偶然表现出一强势外，平常对人倒是处处礼貌有佳。要不是这次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占尽优势的年轻人。”
陈继南道：“林海现在唯一的劣势就在于他的年纪太轻，一些事不好把他放到台面上来。上次他到北京就失踪了一个星期，连总后的长也不肯告诉我们部长他的去向，所以他的后面肯定有一些我们都不便知道的事。我要告诫诸位，万一林海遇到了有什么事要求你们帮忙时，就尽量给他开绿灯。从林海这次坚决不要工作小组组长这个名头，但实际上又起到了组长的作用这一上可以看出，他不是贪功之人。如果帮了他，我想他也会惠及大家的。”
众人皆道那是自然。
工作组虽然完成任务解散了，但原组长贺一珉还在受着煎熬，他林海的慷慨大方吓得不轻。又请吃饭又送衣服，省里可没有批这么多的经费啊！这如何交差是好？
贺一珉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个月，一直没见林海提起过包销的事，终于耐不住问林海道：“林主任，你为工作小组花的那些钱怎么没见你来报销？”
林海却不当回事的道：“就这个事呀！我是拍贺主任为难，早就拿到别的地方给报了。你知道，我和很多单位的关系都不错，有时也帮过他们的忙，这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这也是人家对咱们办公厅工作的支持。”
其实这些钱都被林海在红海服装厂的提成里列支了。
贺一珉听了是又喜又气！不用去向领导开口、免挨了一顿批评自然是喜事。可气的是林海为什么不早告诉他，害得他一个月来担惊受怕，见到林海掏兜就心跳加剧。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正经中随时会有捉惬、不让痛痛快快的享受成果，才是这小子的本色。”贺一珉做出了结论。
六月上旬，国家和军队有关部门批准了《三线军工企业部分生产民用产品试行办法》，并于七月一日起在河中省试行。
其实从五月份起，河中省和那些三线企业就在为此进行着准备。
河中省轻工业厅、商业厅、物资厅等单位已经开始拟定生产品种及数量，对企业的考察以及技术交流也在进行之中。
各企业也都成立了民品生产领导小组，开始进行设备、人员、工艺方面的准备，并且还组织了人员到地方企业去进行参观学习。
这些事林海就无精力、同时也不愿意去插手了。他陪了特意为此事赶来的范厂长和苏厂长半天以后，把他们扔给了周厂长，自己就忙赶到了平阳办事处，与和范厂长他们一同抵达万阳的王仕安、何本志等商量起了成立贸易公司的事情。
王仕安和何本志他们，开始对林海要成立农副产品贸易公司的建议很不理解，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林海的建议实际上就是就是决定，但自己弄个心里明白总是不为过吧？
林海先问何本志道：“去年小河公社自产农副产品和花岗石料、从别人那里买来以后又销售的农副产品总共盈利了多少？每项是多少？你能说清楚吗？”
何本志道：“不好说清楚，有些账目是捆在一起算的。比如香菇，培植和运输销售的费用都在一起。”
林海又问道：“如果某一个单位付了货款，但是却没有按时货，后者是质量不符，其中有销售人员的责任，也有公社经营办的责任。如果别人要求赔偿，这个责任经济责任是由谁来负呢？”
何本志道：“那肯定是由公社来负责。”
林海道：“平阳这边的销售从其它地区赊销了不少产品，这边是个人信誉担保，可销售货款都打回了公社，从文字上反映不出来公社和供方有任何关系，万一公社那里出了问题，追究起法律责任来，这个责任又该谁来负呢？”
何本志一时回答不出来。
林海又道：“商业贸易本身也是一个可以自我积累、自我展的行业，它有它自己的运作规则、核算办法，也有很强的专业性、时效性和很明确的经济责任，覆盖面也可以无限的扩大，和生产及行政管理不能混为一谈。我们现在起步早，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贸易这一块要是运作好了，创造的利润可以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公社的其它产业。但是没有一个独立的机构来运作是不可能实现这些的。反过来也不利于公社那边对养殖种、加工开采业的成本核算，长期下去就会失去价格上的竞争优势。看来当初没有让你们参加经济学函授是我的一个失误。下一步我和河大商量一下，在县里办两期公社以上干部的经济知识培训班。不求达到精通，但必须要让各级干部对这些基础知识有初步的概念和了解。”
王仕安道：“我以前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只是想丰富一下知识，但是没有感到有这么急迫。连办一个公司都包含了这么多的道理，看来是要加强一下学习了。
几人最后商定，由小河公社和红海服装厂各出资一百万，共计两百万，在万阳成立一个“光明农副产品贸易公司”，由许亮任经理，陆山县委给其出具任职证明。县革委会下一个批准公司成立的文件，并到地区商业局盖章，和红海服装厂出具的资料一起拿到万阳市办理登记手续。
光明大队是两社一大活动的源地，也是林海的起家之地，以“光明”这两个字做公司名称，其内涵的寓意和对公司前景的象征都在恰当不过了。王仕安等都为此叫好。
小河公社的那一百万，由公社出资四十万，各大队出资六十万，这六十万可以由干部社员个人出资，但均有公社统一开具借据。以后一旦国家政策允许，即刻还原为个人投资。
对于利润分配也做了相应的规定。其中实际支付的最高分配额不得超过年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其余部分仍留在公司滚动展。别人不清楚，但是林海很清楚将来这可是一个庞大可怕的数字。
至于红海服装厂那一百万的投资自然是林海的，去年的九十万只用了二十多万，包括了给军、电池厂、农学院的几个大项在内。就算再给马上要生产的步话机留出十万，还有五十多万的余额。再加上到今年六月底，两个季度的分成至少可以有一百五十万。投完了这一百万，手头还握有一百万，而且还在以每个月几十万的速度增长。
王仕安和何本志也为林海竟能直接做主，就让一个集体服装厂拿出来一百万而感到不可思议。
看来小记在万阳还另有一片天下。
林海在投资方面也是做了一些手脚。虽然两百外的资金现在也不一定用这么多。但他知道小河公社近几年收入虽高，但投入也大，还给社员分配了一部分，所以现在能动用的流动资金也就几十万元，这样公社就不得不找去大队和个人集资。
等几年以后这些集资可以变为个人名义的投资了，不说别的，自己只要把孟凡军和孟凡英名下的那一份额控制住，再加上自己这边的投资，自己就可以以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表决权，对整个公司实行有效控制了。
毕竟公社的领导是可以改换的，数年之后谁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林海不得不防。
一切都商定完以后，林海对王仕安和何本志道：“你们两位有多少钱都放进来吧！达不到两千我给你们补足。另外动员杨记、刘文辉和万记也把钱投进来，不够的我也照样补。这个钱一投，你们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们以后当贪官或者过穷日子。”
林海另外还想好了，范厂长他们那两个厂的几个主要领导也让他们交一些钱，都挂在孟凡军的名下。以前别人竭力帮助自己，也该好好的回报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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