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活原来是这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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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的河水还很凉,但擦到脸却很有一些激灵人的爽意发河水里散发出的清凉气味,伴随着山坡的阵阵松香,沁人肺腑。四周安静得站在十几米外就能听见河水的哗哗声。林海大呼了几口气,“仙境啊!”他决定以后每天早都要来此享受一番大自然恩赐。
另外林海还想把几套拳法和擒拿格斗的功夫再重新熟练一下。前世时林海在连队里虽然也学了一些格斗术,但真正的功夫是在连队以外和一些高手学的。因为林海经常到军和军区去参加比武,每次都要集中培训一段时间。什么全能、射击、刺杀、越野、投弹、格斗等等各个项目的佼佼者都借此聚在了一起。军人谁不想练就一身十八般武艺?大家就抓住机会互相交流。林海的项目是射击,别的项目中他就看了擒拿格斗这一项。于是林海就教那些格斗高手们练射击,凭着关系设法多搞些子弹让他们过枪瘾,套他们传授给了自己一些真功夫,再加自己的苦练,几年下来在全团林海要是称第二,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后来办了公司,当了老总,林海还不时的把近处的老朋们叫到一起切磋几下,出透了汗便勾肩搭背的找排挡喝酒去了。高档酒店没意思,要的就是昔日在一起那个狂喝乱骂的劲。今世的身体整值充满活力之时,林海的手脚身骨早就痒了,在家怕引起父母怀疑不敢练。现在天赐良机有如此好环境,林海肯定不会放过。就算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就说和警卫员学的。两头不见面,谁还有功夫去对证?
接着吃早饭的时间,几个人一起商量了这几天的安排。决定孟凡军带路,用三天时间把整个大队和公社的街转一遍,顺便和各个小队的干部都认识一下。孟凡英除了正常工和做饭外,再到队里把工具领回来。
光明大队虽然是在山区,但这一片的山并不很大。大部分山坡都被半大的松树覆盖着,据说原来有很多大树,大练钢铁时都被砍光了,现在这些树都是人工和飞机播种的。由于还在封山育林期间,砍柴都要到二十几里外的深山里去。
王晓燕问孟凡军多长时间去砍一次柴。孟凡军说大半个月。
王晓燕又问砍柴累不累。孟凡军说来回要一整天,挑一百四五十斤走山路。回来后一两天人都不想动。
王晓燕听了以后直乍舌。幸亏林海决定了要买柴火,要不翻了两三倍的用量,非把孟凡军累趴下不可。她悄悄问林海怎么知道砍柴这么累?林海道:“你没听他们算账的时候说砍柴费鞋吗?解放鞋都不经穿,人还能不累?”
林海不是怕自己去砍柴累。走山路挑担子这个活没有几年练不出来。再说王晓燕每天早晚都要用热水洗脸脚,还少不了要经常洗个澡。累死累活砍回来的柴,她用起热水来肯定会有顾忌。林海可不想让王晓燕改变爱干净的习惯。每天有个香喷喷的漂亮女孩在自己面前转,是可以解疲劳滴!
果然,林海一解释完,王晓燕和孟凡军都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光明大队几乎没有大块的平地。整个大队分为了几条大沟。农田全是顺着沟呈梯状式的往走。沟中间的田主要是用来种水稻和小麦的,每隔十几块田就有一个水塘,储存山流下来的水用来浇灌。沟两旁有一些坡地,种植玉米,芝麻,红薯等作物。
全大队一百多户人家也都住在这些沟里。所有房子都是被靠山,面朝田。
这个季节山坡的地基本都光秃着。而下面的田里都被绿油油的麦苗覆盖着。走近一看,麦苗的长势各有不同,包括同一块地里也存在这样的现象。
林海问:“是不是种子有问题?”
孟凡军说不是种子问题,而是和肥料有关,离肥料堆近一点的地方麦苗就长得好一些,因为社员们挑肥时不愿意走太远的路,把肥料都往近处倒,撒的也不均匀。他指着一块几平方米墨绿葱葱的麦苗说,那就是原来堆放肥料的地方。如果地翻得好,肥料又足,麦子都能长成这样。
林海道:“照你这么一说,除了人为的原因以外。肥料是不是也不够用?”
孟凡军道:“化肥不好买。听何记说去年只给了两吨化肥。一千多目的要用两季,哪里够?队里的肥料就靠牛圈里沤的那些麦秸和稻草,沤不了多少肥。其实大部分人家都养了猪,再加自家茅屋里的粪,自留地里根本用不完。用坡的那些草还有松茅加一些猪粪都可以用来沤肥。原来队里也搞过积肥另外给记工分,可是送来的肥质量不一样,总是为吃亏占便宜的事吵架,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干了。”
林海道:“凡军,要是给你一块地,给你按现在的标准交公粮和卖余量,再多卖的钱都归你自己。你有没有信心把地种好?”
孟凡军道:“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叫什么‘三自一包’,早就被批判了。不过如果真是让干的话,我一个人可以种五亩田,白天晚伺候着,保证一年多收入百把块。”
林海想:“看来这个‘包’字被打阶级烙印了,决不能再用。
林海一路遇人就主动前问好打招呼,有时也拉着王晓燕他们到路边的社员家里坐一会,唠一阵。也看一看他们的生活条件。看来孟凡军说的情况不假,有不少社员家里的条件比他们还要差,有几家中午饭就是喝糊糊,有客人来了连茶叶都要去借。
大队里来了几个知青,而且都是大干部子女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看到几个人被孟凡军带着过来,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是谁。姑娘小伙、老老少少们围来一阵新奇之后,也纷纷显出了山里人的质朴,除了热情答话和端茶递水外,家家都提出来要林海他们留下来吃饭。虽然看得出是真心实意,但林海他们都谢绝了,社员们家里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谁能忍心吃他们掏出家底来做的饭。
三天走下来林海和许亮还好一点,王晓燕则累的直喊脚疼。看样子翻山走路和逛街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其实每条沟里都有可以进拖拉机的土路,要是骑自行车倒费不了很大的劲。
到农村后的第五天,三个人开始工干活了。头一天的晚,小队长门来安排了三天的工。第一天去修整水渠,后两天去平整进沟的路面。孟家兄妹自然和他们在一起。
这时节农村活不多,出工一般在七点半左右。第一天和林海他们一起干活的是十来个妇女和姑娘。任务是修整一段四百多米长的水渠,把里面的泥土和石头清理出来,再对一些地方进行修补。水渠在沟的一侧紧靠山坡,只有一米多宽,是用来拦截山坡流下的水,把水往塘里续。见几个知青也来干活,姑娘媳妇们感到很新奇,交头接耳窃窃了好一会。
林海下到水渠里就埋头干了起来,过了一会许亮捅了捅他,用下巴朝妇女们干活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只见那些妇女们干起活来慢慢悠悠的,铲几锹土就站在那里歇半分钟,然后继续循环着下一作。
许亮说:“这么干我一个人至少可以顶三个。”
林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就这么不急不慢的干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听妇女们中间有人叫了一声“歇歇了”。只见她们把工具一扔,有的匆匆走了,有的就原地围坐着,开始打牌说话做针线活。农村妇女在一起什么荤的素的都敢说,吓的本来想和她们打成一片的王晓燕飞红着脸,拉起孟凡英的手跑到远远的地方坐着去了。
孟凡军说今天林海他们在这里,这些妇女说话已经比平常好多了。要不然连头天晚和男人干了几回都敢说出来。
林海想:“这农村什么文化娱乐活动都没有,晚连灯都舍不得点,早早就了床。夫妻两个干躺在那里,不干这个干什么?”
林海和许亮学着孟凡军的样子,找了块向阳的缓坡地,头枕着锹把,躺在那里晒起了太阳。
这一歇就有大半个钟头,林海和孟凡军、许亮都睡着了。听到喊开工的声音后,林海已浑身被晒得都软了,实在就想这么躺下去,看看傍边的许亮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俩人怕影响不好,还是赶紧爬起来去干活。
到了太阳将正午时,干活的妇女们一轰就走了有一多半,说是要回家做饭。孟凡英也要走,林海赶快示意王晓燕也跟着回去。在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第一天干活差不多就行了。
一想到做饭,林海的肚子就觉得饿了。早吃的豆面红薯干糊糊和一个窝头早就没了影。想来那些社员们只会比自己吃得还差,难怪干活不下力气,否则最多能顶两个多钟头。
林海听到旁边许亮的肚子咕噜了两声,想他早饭比自己少喝了一碗糊糊,应该饿得更难受。
正当林海后悔没象前几天出去转那样带一点吃的在身时,刚走一会的王晓燕又匆匆回来了。还没待林海开口问,她就背着身塞了一包饼干过来。这女孩太善解人意了,真是观音菩萨现身。林海恨不得抱着她说谢谢。林海示意孟凡军和许亮蹲在水渠里,把饼干分给了他们一大半,把剩下的都塞进了自己肚子,又拿起水壶灌了几口凉水,身立刻又恢复了元气,就拿起锹一气不停的就干到了收工。剩下的几个姑娘媳妇见林海他们这时候还有那么大的干劲,都觉得很奇怪。
回到家后,林海和许亮对王晓燕说尽了赞美之词。林海觉得这还不足以表达感谢之情,就把萍萍给的巧克力和奶糖拿了一些给王晓燕,也给了孟凡英几颗。
王晓燕嚷道:“林海,你居然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什么赶快都都贡献出来。”
孟凡英则拿着酒心巧克力端详了半天,又要给林海递回去。王晓燕抢过来剥了一颗硬塞进了孟凡英嘴里,呛得她眼泪直流。说这东西又苦又辣比药还难吃。王晓燕在一旁哄着她道:“巧克力有营养,吃惯了就好了。这一颗就得两毛钱,平常我都吃不到。林海这是心疼你。”
这几天肚子里没什么油水。吃粗粮和杂粮倒无所谓,但每顿饭虽然有两盘素菜和一盘咸菜,但菜里根本没放多少油,估计孟凡英那丫头从小节省惯了,要指望她主动多放点油是绝对不可能了。这样的伙食林海暂时还能挺住,王晓燕和许亮怕就不行了。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孟家兄妹又瘦成那样,看样子对伙食要有一个硬性规定了。
于是林海建议糊糊照样喝,但每天每人要保证有一个鸡蛋,炒菜的油要增加两倍,每十天吃一回肉,不管是猪肉鸡肉还是牛肉。
孟凡军觉得他们兄妹如果跟着这样吃就太过分也太占便宜了,再次提出来每天单独给林海他们做菜和煮鸡蛋。
林海严肃的说:“都是一家人,你们不吃,我们吃得下去吗?再说你看看凡英廋弱的哪里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凡军你就不替她想想?如果你们怕我们以后走了,你们又受不了原来的生活,那我可以告诉你们,两年之内,我要让你们这里的的人都过比这还要好的日子。”
林海说完后,孟凡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孟凡英却已感动得嘘嘘的抽泣了起来。
王晓燕道:“凡军凡英,林海说的是真的,我们就是为这个目的来的。只要听林海的,他肯定有办法。还是按以前说的,你们那点鸡蛋不要卖了,四分钱一个都算到我们的伙食费里面,凡英是该好好补一补了。”有句话王晓燕没说出口,她已经问过了,孟凡英的初次月经刚来了才三个月,比自己那时晚了近两年。
林海回房间拿了一袋奶粉递给了孟凡英道:“每天早冲一杯,我看着你喝完了我再吃饭。我这里还有。”
许亮也给了孟凡英一袋白糖。
孟凡英没有接林海和许亮递过来的东西,而是一头抱住了王晓燕放声的痛哭了起来。大家又赶紧都围过来劝慰她。
第一天的活到下午四点多钟就干完了,妇女们都夸几个知青能干,队长来看过也表示很满意,还表扬了林海他们几句。
第二天参加修路的人就多了,队里的劳力差不多都过来了,六七十个人聚在一起显得很热闹。林海注意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是出工不出力。你说他没干,他也没有停;你说他干了,他连一滴汗也没有出。不过有一条大家把握的都很好,不到歇工时觉得不会坐下来。
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故意往妇女堆里面钻,嘴手沾了一点便宜后就被妇女们追着跑,到最后被妇女们追按在了地下,扒下了裤子,用鞋底在蛋狠“啪啪”的抽了一通。姑娘们都背过了头,其他人都停下手来看热闹,有的还一个劲叫“翻过来打前面!”对此队长也干瞪眼没有办法管。
只这一闹估计就耽误了十来分钟。
林海想就这么一点活,要是派我以前手下的兵来,一个排半天就干完了。看来这大锅饭真是害人。
孟凡军说平常队里干活都是这样。特别是农闲时活也不多,大家都出来混工分。不过到农忙时就不一样了,如果收不来种不下去,那一年就完了。所以到那时谁也不敢偷懒。
林海问怎么有几个人干得好象比别人卖力一些,孟凡军低声说道:“他们的成分不好,人多时不敢明着偷懒,人少了也一样。”
两天的活赶下来,林海和社员们基本都混熟了。歇歇时都扎在一起打牌聊天,还撒光了几盒大前门。那几个成分不好的人还有点不敢接烟,林海装着不知道原因硬递了过去。有两个年龄小的应该是生在解放以后的,看样子在娘胎里就背了历史包袱。在这山沟里,二三十亩地就可以当个小地主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果然都是一些清闲的活,由于油水增加了,干活时肚子也不那么饿得慌了。
林海总结到,这大锅饭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没有积极性就不能多产粮,粮食不够就要饿肚子,饿着肚子哪有力气积极干活。大锅饭,贫困之源。
几个人都给家里写信汇报了生活和劳动的情况。林海写了十几样东西,特别还有自己那辆自行车,要家里有顺便车就给捎来。他估计那个部队仓库经常会有车往返,无非多绕几公里路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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