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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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早晨外面下着重庆特有的雾雨,楼道里黑洞洞地,宿舍里的光线从我打开的门里投到外面,使楼道里亮了一点。我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制服的人和系里分管学生工作的书记送着曾皮回来了,曾皮怪怪地穿着一件黄色的军大衣。
那段时间我没有和曾皮在一起玩,我感到这个家伙写诗还可以,能在他的诗中感受到一些大气,但是他做人太小气了。每次出去玩都是我出钱,就是上厕所他妈的也要向我要纸。一次还有一个同学我们三人去看录像,到了录像厅门口他他妈的只买两张票,请另一个同学不请我,我正好一分钱没带,只好又回来了,后来我骂他,我说你他妈的吃了我多少,拿了我多少,我现在把你的肠子都有看清楚了,你别再来找我。我感觉跟他这种得了别人好处转身就忘的人没必要再交往。
第二节课后我到宿舍换书,他在我的床上坐着。张得强,借我五毛钱我去打个电话。他说。
我看他一脸的灰样,从口袋里找出五毛钱给了他,没和他说一句话拿了书就出来了。
往教室走的时候,和他同一宿舍的同学说曾皮昨晚一夜未归,早上学校保卫科的人和系主任送他回来的,他穿着保卫科的人的大衣,大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保卫科的人说他早上六点钟换岗时见校门口的墙角趴着一个人,什么也没穿,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只说我们系里书记的名字,再问其他,他什么也想不起。保卫科的人打电话叫来书记,曾皮在系里也算是一个名人,书记认出他是我们系的,就和保卫科的人一同送了回来。
曾皮一次带我到过一个叫银座的舞厅,曾皮说,赖老师以前也经常到这个舞厅来跳舞,一场舞会他就会带一个女的回去。这个舞厅我没来过,一到里面就见舞厅周围坐着的几乎全是女人。我和曾皮一人请了一个跳,跳舞的姿势和其他舞厅没什么取别,按曾皮的话说就是贴面舞,女的一起身就把两只鼓涨的**耸在你的胸前,在舞步交错的时候,大腿可以感觉到女人下面凸起的山丘。我和我的舞伴紧密无间地跳着,偶尔看见曾皮和他的舞伴也在紧密无间地晃动着。我和我的舞伴跳了几曲后我们就坐到灯火昏暗的地方聊天,她自称叫小丽,聊着聊着我就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她。我们亲热一会又跳舞,在舞池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曾皮,舞曲结束灯光亮起时我看见曾皮和他的舞伴在角落里拥在一起,我想,曾皮今晚也交好运了。在我的心目中曾皮在这方面很木讷,留到我们班时还不会跳舞,他现在的舞技还是体育课上体育舞蹈时的一点基础。我的舞伴还不错,中场后我们再没有跳舞,两人躲在角落里亲热,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她的**很大,我问她是不是生过小孩,她说没有,在她温热的气息,温热的柔软的**的诱惑下我把手伸到了她的下面,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温暖潮湿的芳草地,她在我的抚摸中紧紧地吸着我的舌头,眼睛紧闭着,两条腿交叉着紧紧地夹着我的手,一曲结束,灯光变亮,我对她说,我带你出去吧,她说,行,出去睡觉。

我又问她,你要多少钱?小丽说,我不要钱,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带她出去仅限于去江边或者在夜色的深处没有人的地方,我的口袋里只有十几块钱,哪里敢去宾馆和旅社,再说到宾馆旅社还要证件,我什么证件也没带。我问她,去你家里行吗?小丽说不行,你没有地方吗?我说,我没有地方。那就下次吧!小丽说完就出了宾馆大门。我送她到外面,她坐上一辆摩托车,一下就消失在重庆冬天特有的紫红色的濛濛的雾雨之中。那一夜曾皮没有回来。
在学校曾皮怎么也说不清他那天早上光着身子趴在校门口的原因。他给系里说他在街上看电影,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打劫的。打劫只抢财物,那些人不会把人扒光了抢衣服。再说曾皮一个学生,连吃饭都有问题的人能穿什么值的人抢的衣服呢!我想曾皮出的事肯定和女色有关,他只是有苦难言。
第二天系里给了曾皮二百元钱,让曾皮买被子床单。
曾皮的床上只有一堆的两条棉絮,一条盖一条铺,他从来不收拾,早晨起来两腿一蹬,一堆棉絮黑乎乎地堆在床角,而他床边靠墙的书架上一排排的书蔚为壮观,同学们没有一人能比。书记送他到宿舍只问了两句话,一句是这些书都有是你的,第二句话是你的床简直就是狗窝。书记回去后向系里给他审请了二百元的助学金,让他买铺盖。
吃饭时曾皮找到我说,张得强,系里要对我动手了。
我说动什么手,你又没有犯什么错误。曾皮说,你要知道,监狱里的犯人行刑前的那一顿饭吃的很好的。
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我问他。
不好说,不好说,你娃儿想都想不出来。
我再问,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什么都不说。
一星期过去后系里也没找曾皮谈话,和曾皮同一宿舍有位同学在校广播室播音,曾皮花五元钱点了一首《社会主义好》献给他中国的朋友和关心他的老师和同学们。我出门时曾皮说,张得强,第二节下课后放我点的《社会主义好》,听到时你给我大笑几声。
冬天重庆难得有出太阳的天气,除了樟树和竹子,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白桦树,柳树都在空中张着光秃秃的枝杆,风一吹,地上的黄叶到处乱跑。远处的南山在远处呈一抹黛色,一首气壮山河的《社会主义好》横空响彻,把校园的天空掌的高远,掌的纯洁,甚至,还像我迎面吹来的重庆的冬天的风一样,有点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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