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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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方君的家在四川南部的一个小镇上,她的父亲在她十二岁时就去逝了,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她说她的父亲自她从小起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他的父亲去逝前是生产队长。在那时一个生产队长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很威风的人物。方君说她的父亲一天到晚地在村子里呼来喊叫去地,经常醉熏熏地在村子里东摇西晃。她的母亲那时是村里小学里的一位民办老师,早上早早地到学校去上课,下午还要到地里去劳动。她的父亲在四里吆这个呵那个的,不会因为他是队长给她的母亲派一份轻松一点的活,他自己经常带人到家里来吃喝,她的母亲上午在学校上课,下午在田里劳动,晚上给学生批改作业,一天的三顿饭不能迟到,他带人来还要炒菜,他的父亲稍的不满对她母亲就是一顿拳脚。
有一天早上,方君到学校后发现有本书忘在家了,她返回家去拿,她推开门时看见她的父亲和她们村里的一个女人全身光光地在床上。方君说,她当时被她看到的吓的站台票在地上愣住了,她的父亲从庆上扔了一个枕头下来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出去,她才怔怔地在屋里转了一个圈后怔怔地出来了。以后的事就是她的母亲经常哭天喊地,一次一帮人抬着一个从河里捞上来的人往医院送,她也跟在后面看,但是到了医院后看到那个身上还在滴水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好在她的父亲生病死了,在他快不行的时候还要求她的母亲不能嫁人。而她的母亲一直带着她们姊妹兄弟四人一直过了十几年才遇到了现在的她的继父后。
方君家门前的田埂上长满了桑树,桑树上结满了紫色的桑葚,田地四周的山岗青青,方君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白蝴蝶一样在桑林间飘来飘去。紫红色的桑葚站在高高的桑树的枝头。我站在树枝上,把长长的树枝压在地上让方君摘,紫红色的桑葚把方君的嘴唇染成了紫色。
在青青的山岗上,方君在田埂上跑来跑去。
如果我爱一个人就爱她吧。在青青的麦浪间,在一位戴蝴蝶花的女孩跑过了她的童年。方君摘了大把的桑葚举在头顶,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傍晚的风从另一座山岗清凉地吹了过来,我们身边的树叶哗啦啦地响了一下,清凉的风又不留一丝痕迹地吹了过去。方君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这时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我听到整个山坡上的树都在哗啦啦地响。风从山下面的山谷里吹上来的,风吹动了我们身上衣服,又从山岗上吹到山下面去了。方君望着我,慢慢地她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雾一样的水花。
你们想,你们到底有好大的把握?方君的母亲在问我们,方君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她只是用眼睛望着我。
我知道,方君的母亲在等我说话。
我毕业了可以分配到你们这里来,我说。我不说不行,我感到我的胸中好像有一支木棍顶着我的喉咙,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
方君的父亲去逝以后她的母亲带着他们姊妹四人,早上上课,下午劳动,晚上备课、批改学生的作业。没有了方君的父亲,学校几次要辞退她的母亲,但是辞退了她的母亲后整个村子又找不到一个可以顶替她母亲的人去学校上课。一天下午劳动后村里安排一位体格强壮的女人和方君的母亲比赛拉土。这个安排很明显要方君的母亲出洋相,方君的母亲说比赛拉土可以,但是比赛完拉土她要求还要和那位女人比赛上课。身体强壮的女人一听就傻了,比赛拉土她力大无比,但是比赛上课她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么比。那女人就以言相讥,唉哟!哪个不晓得你母亲供你上了几天学?方君的母亲当场说,是呀,我母亲供我上了几天学没错,但是我们都知道你母亲从小就给你天天往肚子里灌油的。
方君还说,那时候他们家经常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来就赖皮在他们家不走,有时半夜他们家还有人来敲门,用石头从墙外打破他们家的玻璃,村里的小孩子经常无缘无故地把他们姊妹兄弟拦在路上打,他们一家真是白天怕晚上也怕。
我问方君,那时候就没有一个人出来保护你们,你的父亲没有兄弟们吗?方君说,她父亲有一个哥哥,她们那里把父亲的哥哥叫大爷。我们的大爷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他没有娶老婆,他年轻的时候听我妈讲也是一表人材,那时候我父亲是生产队长,他是民兵连长,那时候一个民兵连长也是一个人物,一天风光的很,她看不上农村的女人,也就是看不上一天到晚在田里劳动的女人,一心想着要娶一个城里的一天到晚穿的干干净净脸白白的女人,直到包产到户,集体农业解体,生产队不再需要他那种一天到晚背一杆木头枪到处抓不干活的人时他的梦想也化成了泡影。两兄弟在集体时只知道一天到晚地跑来跑去,没有挣下什么家业,一直住着祖上留下的旧房子。我父亲死后他从来没管过我们,还时时怕我们一家人连累了他,一见到我们他自己先就远远地躲开了。我们村里有一个小孩很像他,大家都说是他的,那个小孩有他自己的父母亲,我们的大爷可能到现在还想着他的白白净净的城里的女人。现在好了,他的年纪大了,感到孤独了,感到寂寞了,有时到镇上来赶场时也顺便到我们家来坐坐,他现在才知道我们和他也有点关系。
后来国家实行民办老师考试转公办老师,方君的母亲第一批就考上了南部师范学校的老师进修班,他们姊妹兄弟四人也随着她母亲转成了城镇户口,她的姐姐招工进了供销社,她的哥哥初中毕业后考上了一个中专学校,她的母亲毕业后分配到了镇里的中心小学,他们一家从此离开了让他们倍受欺凌的乡村,过上了让乡村人羡慕的城镇人的人活。
方君家住在学校新建的家属楼里,三房两厅,宽宽敞敞。方君的母亲听了我的话后就进到里面去了。我帮方君在厨房里洗完碗后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我问方君她母亲是不是不高兴,早知道她的母亲不高兴我就不来她家了。在学校时我没打算到方君家来,她再三要求我来,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我还在犹豫,一到她家,我的身份就要被确定下来,我肯定会面临她母亲的问讯,我肯定就是赶鸭子上架左右为难。但是我还是没有顶住方君的死缠硬磨,在第二天早上跟随着她坐上了通往她家的长途客车,在丘陵地带经七八个小时,穿过了大半个四川省,在灯火阑珊的黑夜里到了方君的家里。
方君进到她母亲的房间里面去了,我一个人在外面坐着,我后悔不该和方君一起来,我来了又不受欢迎,我起身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夜的深处,黑夜的四川省南部的夜空中稀稀疏疏地闪着几点灯光,风从夜的四川南部的以远的黑夜的深处升起,一阵阵向我扑面而来,我感觉我就像一块飘浮在夜的海洋里的一块泡沫,夜的四川南部的夜风的海浪一次次扑向我,淹没我。我的双脚紧紧地抓住脚下面的土地,在夜风的波浪一次次要把我吞没的间隙,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潮湿的四川南部的空气。
方君从她母亲的房间出来时怀里抱了一床被子,她看了我一眼脚没停又进到另一个间房里去了,她的母亲出来出进到那个房间去了,我想她们母女两人给我准备房间去了。一会她的母亲洗漱了一下,对着我和方君说了一声早点睡吧就进到里面去了。我关了电视进到了里面,方君也跟着我到了里面,她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看。

怎么不高兴?她间我。
没什么,没有啊!睡吧,我很困了,我说。
方君放下书看着我,她放下书抱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妈说我们两个就像骆驼和羊。
方君到另一间房里睡去了,她进门时把门关的很响,我想她是故意让她妈听见她到那间房里睡去了,她的母亲在那间房里一定竖着耳朵听我们的声音。
换了一个地方我一时间很难睡着,我拿出我带的书看。我估计方君也没睡,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我睡的房间的门轻轻地打开了,方君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下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我们做完后,方君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要我明天早上早点起床扫扫地,好好表现表现,说完她又轻手轻脚地出去到另一个房间睡去了,在她母亲的面前,方君显得很乖。
第二天,我和方君呆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电视,方君的母亲问了一些我家里的情况,学校里的情况。第三天早上,方君的母亲穿了一件新衣服脸红红地让方君看合不合身,我的心也亮了,方君的母亲高兴了。
我们吃过早饭,方君的姐姐和她姐夫来了,他们在方君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她姐夫说有事一个人先走了。她姐夫走没多久,她的一个娘娘又来了。我知道,她的姐姐、姐夫、娘娘都是来看我的。第五天方君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她和她母亲出门要去买药时也叫我去。五天时间里我几乎天天呆在他们家里,来了人我帮着方君洗菜做饭,早上扫扫地后就在家里看电视。我知道她的母亲不高兴我出去,我和方君的事还没定下来,她的母亲不好意思带着我到处走动,我也就不往外去。但是这次她们母女两人出门时她的母亲主动叫我和她们一同出去。到了医院她的母亲让一个大夫给方君看病,方君见了那个人叫了一声舅舅,她的母亲介绍了一下我,她母亲把我介绍给别人时叫我是小张,是和方君一个学校的,别人一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们往回走时在学校门口碰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人,这人背着一个竹筐,打着赤脚,方君一见就对我说,那人是我大爷。那人到我们跟前时方君的母亲打了声招呼,来赶场啊!那人应了一声,方君和她母亲再也不说话,那人就跟着我们一同往方君家走。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一片一片的水洼,方君的大爷一脚踩进了一个水洼里,脚步上沾上了泥巴。方君家的地是铺了地板砖的,第一天早上我起来用拖把拖了地,第二天第三天我起来时方君的母亲已拖过只剩下我睡的房间了。我从外面一进屋就直接到洗手间拿了拖把把鞋底擦干净,再把地上的鞋印拖掉。
我们一进门我就去拿拖把,方君的大爷进屋后把背篓放在饭厅里直接就进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我把饭厅里的脚印拖完后怕方君的大爷尴尬就把拖把放回到了洗手间。我们一起吃过饭方君的母亲说困了就进到里面去了,方君在我睡觉的房间里看书,我和他大爷坐着看了一会电视,实在没有什么话说,也进到里面拿了一本书看,我进去后方君就放下书和我说话,她的大爷总是欠着身子看我们,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老人想和小孩说话的渴望,也就是大人想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渴求。我对方君说,你出去陪你大爷说说话去。方君马上对我说,我和他有什么话说!她这样说着还是出去了,她出去后也不和老人说话,拿起摇控器一个劲地调电视频道。方君的大爷坐了一会就走了,临出门时从背篓里拿出一袋核桃,那核桃是她大爷家的树上自己摘的,很好吃,方君拿出一个钳子放在地上一个一个地砸。
第六天早晨吃过早饭后方君主的母亲说要去看看方君的妹妹,拿了一点方君大爷昨天拿来的核桃就出门走了。
我和她从窗户看着她母亲走出校门,走到街道里不见了影子后方君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抱着她插上门,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摸她,方君像是旱了很久的沙漠,那么焦渴,那么热烈。她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摸了一下我的胸后直接伸到我的下面,我已被她点燃,下面已坚硬如铁,方君两只手一起把我的衣服拉出来,我解开她的衣扣,掀开她的胸衣,一口衔住她饱涨的坚硬的柔软的**。
我们在方君睡觉的房间里做了一会,我把她抱进我睡觉的房间里做,方君在我猛烈的冲撞中在我的身下眩晕了一会后又在我的冲撞中醒了过来,我要把几天来胸中的郁闷全发泄在她的身上。我心里越气下面越有力,我下面越有力我心里越有气。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冷落,没有被人怀疑过,我说我毕业时可以分配到方君她们县来她的母亲只是沉默不语,她没有表现出一位母亲见到女儿带男朋友来时的高兴与欣慰,她甚至怀疑她的女儿找到的男朋友可不可靠,我说的话可不可信。我到方君家的第一个晚上,她母亲给我准备被子时就对方君讲尽量不要让我出门,一天只在家里呆着。方君又一次在我的身子下面醒了过来,她对我说,得强,我们到我母亲的房间里去做。
我两只手提起她走到她母亲的房间里把方君放在她母亲的床上更加使劲地冲撞她,方君在我的身子下面叫了起来,喊了起来。我站起身子,两支胳膊提起方君的双腿,方君就像猴子抱树一样抱着我的身体,我站在地上猛烈地撞击她,方君抱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身上欲死欲活,如呤如泣。我转了一下身子,我从她母亲房间里的衣柜的镜子里看到了我们交合在一起一丝不挂的影子,镜子里面的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软若无骨,柔若流水。她是我今生的伴侣吗?她是我下半身永远的家吗?为什么我现在在她的身体里穿行如蛇,凶猛如虎。
方君的母亲在她父亲去逝后十年以后改嫁了,她母亲改嫁时她姐姐也出嫁了。方君的哥哥在上一个技术学校,方君招了工在老师进修学校上学,她的妹妹在读初中。一家人最艰苦的日子过去了。
方君的继父在一个国营建筑公司外省的工地上上班,一年回来两次。她的继父有一个儿子,是全镇出了名的烂仔,他没有正经的职业,不干一件好事,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没钱时就伸手向他父亲要,跟方君的母亲要,要的紧了跟不上用就偷东西,甚至把方君家里的米,锅都偷出来卖掉。
方君的母亲和她继父结婚前就知道她继父有这样一个儿子,但是方君的母亲也想用她三十多年在教学中的经验来教育她继父的儿子,但是,她的教育失败了,那小孩到方君家一次要一次钱,他到方君家一次方君丢一次东西,来一次少几样东西,后来那小孩一来,方君全家人都战战兢兢,那小孩见好多人看着他临出门时拿起一件东西往地上摔碎了扭头就走。
方君的继父对他的儿子已伤透了心,他对方君母亲的挂念也就是一年几天的假期和平时的几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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