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上次何丽来看见她手里拿着花，当时也是第一时间问是不是纪怀风送的。
想到这里顾夕微微眯了下眼，笑着道：
“不热闹吗？我觉得还行。”
眼睛却慢慢地打量着何丽。
何丽这么关心纪怀风干什么？
几乎是立刻地，顾夕表情刚一变，何丽看似放松的神色也有了一瞬的紧张。
心里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隔着一个寒假没有见面，任谁听到她突然提起纪怀风肯定也会警觉的。
尤其像是纪怀风那样的人，顾夕肯定是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的，哪里能够容许别的女人觊觎，她不该这样大意的。
但是别的她都能有耐心慢慢等慢慢谋划，唯有那个人，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而到现在为止，除了顾夕这里，她竟然连别的打听那人的渠道都没有。
寒假回家特意又去亲戚家做客，只可惜她当时专门留了话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查到纪怀风的来路。
所以今天她这样问其实知道有些冒险，但如果能换来那人的消息，也算是值了。
只可惜顾夕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之后，竟然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吗，我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儿的，你说热闹那就应该是了。”
何丽又等了片刻，只得悄悄吸了口气，再开口语气轻快地转了话题，
“怎么看着你有些不对呢，让我猜猜，是不是最近英语竞赛的事儿让你紧张了，说起来咱们老对手又碰头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顾夕闻言又深深地看了何丽一眼，笑道：
“还行。”
何丽今天过来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古怪。
先是纪怀风，现在又是说起比赛。
实则别说现在两人不同大学不同专业，就说从前在高中的时候顾夕三年都是第一，何丽成绩从来都没法更她相提并论，怎么会觉得她们是老对手又碰头？
顾夕没说什么，但是心里的想法却在脸上表现出来了几分。
何丽看出来了，竭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就是这样，别人都说顾夕学习好又谦虚，可是每每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好像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都让她厌恶无比。
她哪里比顾夕差了？
视线在顾夕脸上短暂停留了两秒，何丽这才笑着道：
“那就好，我也报名了，到时候咱们都要加油啊，你可千万别让我比下去了啊。”
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再起来！
见顾夕只是点了点头，何丽有心再找个话题，但却觉得今天她不管再说什么，只怕都没有可能转到那个人身上了。
不甘心地咬了下嘴唇，何丽还是笑着道：
“那我过去了，珍珍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挺无聊的，咱们有空再说话吧。”
顾夕点头。
何丽也笑着冲她点了个头。
一转身，揣在大衣兜里的手指就紧紧攥起来。
很快指甲就陷进了肉里，疼得她一个激灵。
可是除了这个，她现在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方法。
她明知道现在的顾夕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她最好凡事谋定而后动，不应该急着出现在顾夕面前，更不该去打听纪怀风。
可是她忍不住，越来越忍不住。
不行，不能冲动，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这次也可以的。
何丽一开始走得很慢，等走到姚珍珍面前，步伐终于没有那么重了。
顾夕站在收银台后，眼看着何丽脚步从容地往座位走去，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姚珍珍一看到何丽，仿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顾夕越看越皱眉。
以前她倒是没留意过这两人的相处，现在想想，忽然发现虽然看着像是姚珍珍性格跋扈何丽温柔包容，但其实每次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仿佛起着引导作用的那个都是何丽。
凡事就怕想，只要一想，原来没有留意到的小细节，现在好像是一下子都冒出来了。
顾夕甚至想起来当初高中毕业去县里领奖的时候，何丽听到她报的是A大特别惊讶，那时候给出的理由是说那她当榜样才能报考医科大。
但结合今天的话想想，真的是榜样而不是对手吗？
何丽坐下来没说话，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何丽看着汤底翻滚，这才笑着道：
“愣着干什么，吃啊。”
姚珍珍抬头，放下来的头发随着这动作往后甩了甩，竟然看到她左侧脸颊有些红肿。
看见何丽此刻脸上的笑容，姚珍珍没来由竟然觉得有些畏惧。
但是不应该啊，是何丽帮她劝住了发疯的大哥不要来学校找顾夕闹，也就影响不到她，她应该感谢何丽才是的，可是她就是本能地觉得有些怕何丽。
“何丽，你比我主意多，算我求你，你帮我想想怎么能让我大哥别再来了，他真是疯了。”想到姚大军，姚珍珍顾不上再去想何丽的不同，连忙用恳求的语气道。
姚大军彻底疯了，到底是找到了学校来了，而且竟然跟她动手。
要不是何丽恰好也来找她，帮她劝住了姚大军，她今天都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
所以她现在心里无比依赖何丽。
何丽漫不经心地烫了一片白菜，动作很慢地夹到了自己碗里。
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说话声音依旧温柔讨喜，可就是跟从前感觉不同：
“我能有什么主意？”
“不是啊，我大哥她听你的。”姚珍珍一听就急了，连忙道。
“珍珍！”
何丽语气突然加重，抬头表情严肃地看着姚珍珍，“你话可不能乱说，姚大军是你大哥，跟我又不熟，他怎么会听我的？我今天也是偶遇你们兄妹俩，你如果再这样乱说话，以后我都不管了。”
姚珍珍听得愣了一下，不明白何丽为什么突然强调这个，这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既然何丽坚持，她也不会计较这个，就很快改口道：
“我说错了，你们不熟，我意思是你脾气好，我大哥那种急脾气，也就能听进去你几句劝了，你快帮我想想吧。”
何丽还有些不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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