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幸存者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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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姚氏也忙着清点亲人同伴,“二妞、三妞、四子、赵娇母子、武长春、楚儿,太好了。大家都安然无恙。”
这时,王珏的妻子却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未从刚才藏僧处出来,见着大家清点人数准备起程,忙道:“我夫君还在商铺,且等一下。”说罢便冲进商铺。
过了一会,王珏夫妻神色不安地从商铺里走了出来,见众人望着他们,便干笑道:“刚才被商铺里的尸体吓到了。”
这场黑萎后,王琅的妾、李大妻子、赵二和他的儿子已不知踪迹,这会也只余下王琅一家四口,王珏一家三口,钱一钱二二兄弟还有大傻,共十个人。
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使得所有人再不会放松一丝的警惕,一举一动更加谨慎,也不敢和陌生人走得太近,皆下意识地分散开来,自是都害怕有甚没见过的怪物藏在人群里。
就在大家继续朝西而行时,突然听见有男子的呻吟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众人发现声音发出的地方是一个巷口,而那里正是刚才黑雾离开的地方之一。
众人顿时心中紧张,十来个大男人握着武器,警觉地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只见巷口正中的地面有一个大土坑,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扶着腰。慢慢站起身。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挺直了腰板。就发现自己的周围围满了人,每个人手里的武器都对准了自己。甚至有一只明晃晃的枪头离自己的喉咙不过一寸距离。
书生长得弱不经风瘦弱模样,见此情况,自是全身颤抖,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有话话好说,有话好说。”
见他举止正常,眼睛并未发红,大家才稍松了一口气,后退半步。但也不敢放松警觉。追道:“刚才你待在黑雾里了吗?没变成怪物吗?”
“怪物?”书生小心地避过枪头,疑惑地望了一眼众人,不解道:“刚才有怪物吗?我只是看着黑雾冲过来,本来躲起来,结果摔到这个坑里,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看见你们用这些东西对着我了。”
王琅仔细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时问道:“你晕过去后有甚感觉?”
书生想了一下。道:“好像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被泡在冰水里跟怪物打架。”打了个冷颤,他的脸色发青道:“一想起这个梦,就让人恶心。”
众人没听懂梦和黑雾的关系,但白霜儿却意识到二者的联系。显然这种黑雾还能控制或是摧毁他人的意识和魂魄,所以那些被黑雾笼罩过的人,虽说还能行动。但实际上已死亡。而那位书生却未被黑雾所杀,反意识同黑雾做了抗战。结果顺利摆脱恶运。而他做的梦就是他与黑雾战争的潜在反应。
“看来这个人的意识或是精神一定很强。”白霜儿免不想起很久前发生的事情,当初白姚氏弟弟死前的反常。猜测着说不定跟这种黑雾有关,这时,白霜儿隐约也明白为何这条大道上的尸体很少。
“谁知道他不会过了一二时辰后变成怪物?”人群中有人担心地说道。
“对,不能让他跟着我们走,把他绑起来。”有人提议道。
那书生见着众人对他十分有敌意,忙求救道:“各位老乡,我绝对不是甚坏人,更不是甚怪物。”
可他这样的话,软而无力,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作用,甚至有人嘀咕道:“如果他真成了怪物,不知要害多少人,不如就”
“你还是快些离开好了。”王扬好心地提醒着书生,放下了手里的枪,“再不走,一会就走不了了。”
旁边王琅没有说话,显然赞成侄儿的做法。
那书生见众人目露凶光,也顾不得甚,从王扬挪开的空位,慌忙朝向东方奔去。见他不是朝西门而去,大家这才稍放下心,说实在他们嘴里说得凶,但要直接杀死无仇的正常人,大多数人还是下不了手的。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过去了。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前行,只不过随着太阳西下,微风吹过掀起地面的燥热,街面上的人群也开始减少了。
白霜儿见天色渐暗,派出白毛去前方寻找过夜的房屋,提早做好休息的准备。
白家和王家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发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正有一人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而那个人就是王扬。
王扬一直努力的维持住正常的表现,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因为今天早上他终于找了一处隐蔽地方,偷偷查看了自己的手臂。当他看见一条黑色的伤迹触目惊心的出现在手臂上时,那一刻心里的绝望让不过十八岁的他抱头痛哭。等到母亲四处寻找他时,他才失神落魄从暗处钻了出来,心里自我安慰道:“说不定这个伤口并非怪物留下的,不然我受伤都过了半天也未见任何异常。”
自我安慰的话在当黑雾出现时,终于粉碎了,因为当时的他没有来得及躲进房屋,而是被笼罩在黑雾里了。而王扬在黑涡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盛夏里吃一口冰的那种凉爽又舒服的享受。当时王扬并不知自己的异常,但当黑雾消失后,发现同样遭遇的其他人变成红眼人后,王扬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甚很大毛病。
惊恐、害怕、茫然,所有黑色的情绪让王扬几乎忍受不了了,但那位书生的出现,却让他突然意识到也许有和自己相同处境的人存在,只是他们和他一样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样的想法解救了王扬。
在高温、饥饿、伤痛,加上由越来越多从各处钻出来的吃人尸的情况下。白家和王家队伍最后的停步于离西门还有七里地一间二层高木楼面前,男人们齐心将里边的怪物消灭后。女人和孩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屋。
就在进入到楼里那一瞬间,白霜儿突然感觉身后像有人正望向这边。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
待众人都进了门以后,大家齐将一楼的门和窗封死,才安心的上二楼休息。二楼有三间房子,最后,白家找了最靠里的房间。
白霜儿站在二楼的窗户口不停地向外张望,依然未曾见到甚行为异常的人在周围出现,但一想到刚才那种感觉,白霜儿又确信一定有人在暗处窥探着这里。最后还是派出白毛到四周打探一番。
过了一个时辰后,白毛毫无所获地回来了。
比起多数人的明智,琼城逃难的队伍里也不乏糊涂自以为事之人,所以,等到众人疲惫而虚弱的身体躺在地板上,期待着第二天快些到来之时,偶尔会听见从街面上传来那些不顾危险冒死赶往西门的人们临终前惨叫的声音。
赵娇将儿子安顿好以后,便站在白霜儿身边向外看去,幽幽地说道:“越靠近希望。就要越胆小,才能活到见着希望那一天。”
街道上,一位男子被几个吃人尸分食得干干净净,甚至有只饿慌的吃人尸趴在地上舔血。
死亡就在脚下。而远处高高的城墙仿佛就近在咫尺。
白霜儿微皱起了眉头,扭头回到屋里。
房间里白姚氏正心痛地帮四子挑着血泡,旧伤未愈。新伤不断,如今四子脚上全是伤口。母亲每挑破一个血泡,四子就会忍不住细声细气地哭道:“痛。”
儿子委屈的哭声。让白姚氏更加心痛跟着落了泪,她背上的伤并没有全愈,刚才抱起四子后,伤口就裂开了,现在正火烧烧得痛得难受。
三妞在旁边守着小少爷,看着四子的脚伤,说道:“明天我让大傻哥背四子,我的扭伤好多了。”
屋子另一边,武长春正小心地将水喂入刚刚有点清醒的楚儿嘴里。
白霜儿第一个发现白姚氏伤口渗出的血,忙将白姚氏的伤口重新包扎。这时,白霜儿环看四周,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屋的老弱病残,看来点要找些车之类的代步工具才行,想到就做,于是白霜儿将白毛叫到身边,准备出外捡东西。
当然,这次是真的想捡东西。
三妞看见姐姐站在门口,走到姐姐面前,扯着衣角,低头怯怯道:“姐姐,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干粮和水?”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白霜儿耳尖听得一清二楚,问道:“你的干粮和水没了。”
三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还有一点。是大傻哥背了我一天,我想谢。”说到这里三妞的脸通红,心里忐忑不安,显然是回想到当初姐姐关于那句“你有报恩之心是件好事。但是不要用伤害家人来成全你的情意。”
白霜儿看了一眼三妞后,又问到屋里的众人,“你们的干粮还余下多少?”
很快答案便出来了,清水还余下三个水囊的量,节约用足够支持到西门打开那一天,但吃的就只有四个面饼、少许的酱菜。
“四个面饼,八人分,完全不够呀。”白姚氏看着白霜儿脚上的伤口,有些忧心。
白霜儿对于现在的状况早有预料,毕竟当初出门时,口粮只余六人三天的份量,后来途中增加了武长春和楚儿二人。如今第三天下午,还能余下四个面饼,也算大家都节省干粮的结果。
白霜儿虽然能直接从神幻之珠里掏出粮食,甚至还能弄些果子、蔬菜之类,但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这会也只得装模做样,掩人耳目道:“那我带着白毛四处找一找,看有没有甚可吃的东西。”
武长春站了起来道:“我也一起去找。”
“二妞,你脚上还有伤。”白姚氏紧张地看着女儿离开,忙拦住她。
白霜儿微一笑:“这点伤不碍事。”比起前生修炼时出岔造成的血脉倒流的痛苦来说,现在一点脚上的伤算不了甚。
这会武长春已翻到屋顶上,正探下头望着屋里,眼神催促着白霜儿。
白霜儿自是跟随而去。
白霜儿和武长春一举一动,自是让同一楼的王家人看在眼中,虽有所惊愕,却不好多问,只王夫人偷问了赵娇,“这会外边怪物多,他们这是干甚?”
赵娇这时正翻看着房屋里的箱子,寻找可用之物,嘴里道:“没有吃的了。只能想办法去找一找。”
王夫人听了,却惊道:“就算找吃的,也不必让小姑娘去找。”他家如今十分缺干粮和水,所以,女人在屋里四处翻看,武功好的男人直接上屋顶,准备翻到旁边的房屋中寻找一些粮食和水。
赵娇却不好多说甚,笑道:“那位小娘子非一般人可比的。”要知道昨天腿上还有那么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今天就活泼乱跳得能上屋揭瓦,放在谁人身上,赵娇都不会相信这件事,但是放在白霜儿这种小妖孽身上,简直正常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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