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 章 盛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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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方圆大酒店位于距S市三十八公里的杜鹃湖畔,酒店依山傍水而建,站在酒店的观景台上眺望,苍翠的青山环抱着碧绿的湖水,白帆点点,渔歌嘹亮,鱼儿跳跃,鸟儿飞翔,秀美的景色充满诗情画意,令人心旷神怡。每年的十一月八号,S市有头有脸的房地产开发商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聚会。今年是由金霸建筑总公司的总经理王德做东,聚会的地点就选在了金方圆大酒店,由于他和卢万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他把卢万科也请来了。
在金方圆面积最大,装修最豪华的二十八包里,坐着一群气宇轩昂,踌躇满志的客人,这些不凡的客人,就是主宰着S市房地产市场的大鳄们。圆形的旋转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食佳肴,什么螃蟹、乌龟、穿山甲。驴肉、鸽肉、烤乳猪,是应有尽有。只见他们大碗喝酒,大口朵颐,一个个喝的是面红耳赤,吃的是神采飞扬。卢万科和他们比,只能算是条小鱼。没有他说话的份,他除了礼节性的应酬一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着这些老板们的高谈阔论。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板说:“昨天晚上和我那黄脸婆吵了一架,气我个半死,说我总不回家,把家当成旅馆了,以后要再这样,就和我离婚。”
另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说:“离婚?正好呀,我那黄脸婆去年就被我给踹了,我从天上人间夜总会找了个白生生,水灵灵的小妞,在家里养着,床上功夫那叫一个棒,可爽死我了。”
戴眼镜的老板说:“你凭什么把人家踹了呀?”
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说:“嗨,说起来丢人,我不是总不回家嘛,她竟然去偷偷地找‘鸭子’,还被警察给撞上了,你说可气不可气,我不踹她踹谁呀。”
王德对卢万科说:“听说这二年,你在XF机床制造有限公司挣了不少钱,而且和陈副总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什么时候让咱也认识认识?”
卢万科说:“陈副总人不错,为人处事很讲究,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可一点也不含糊,找个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也可以呀。”说到这里,卢万科想起和陈副总、张凯约好周末去钓鱼,明天得把鱼竿、鱼食准备好呢。
“张克,你那曼哈顿花园快竣工了吧,准备卖多少钱一平呀。”王德对外号叫白面书生的老板张克说。
白面书生张克说:“估计年底就完工了,我想怎么也得买一万二千块一平吧。”
王德说:“那你可够高的了,现在最好的楼盘也就八千多一平呀。”
白面书生张克说:“我那可是风水宝地呀,再说为了那块地光公关费我就花了两千来万呀,还有一些其它的一些隐性开支,我不涨价,怎么赚钱呀。”
王德说:“怎么那么多公关费呀。”
白面书生张克说:“你看现在地方上,你去哪个部门办事容易呀,一个批文下来,少说也得盖二、三十个公章,那个章子是白盖的呀。还有银行,贷款你不也得一关一关的过嘛,现在这帮孙子黑着呢,仨瓜俩枣你能打发的了吗?现在大街上除了带黑箍的管不着咱们,别的带箍的不都管着咱们嘛,那个你不得打发?”
王德说:“说的也是呀。银行现在我不怕它,行长我都喂熟了,我贷了八个亿,我就是要用银行的钱,办我自己的事,什么GDP呀,CPI的,关我什么事呀,我只管挣我的人民币。真要有一天我撑不下去了,银行也活不了。”
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说:“老百姓都吵吵着房价高,说我们房地产商太黑,他们不知道我们挣的钱一半都便宜贪官了呀。”
戴眼镜的老板说:“要是不给贪官们一些好处,咱们的日子能好过吗?能有这么宽松的投资环境吗?这也叫互惠互利嘛。”
白面书生张克说:“最近,国家的反**抓的可很紧呢,前不久又抓出一个省部级的贪官来。”
戴眼镜的老板说:“是呀,国家抓的是越来越紧,可也没见贪官们有所收敛,只是手段更隐蔽了些。”
卢万科想:“在XF机床制造有限公司做工程,有陈副总罩着,虽然没他们挣的钱多,但是,风险小呀,对外有房产公司顶着,自己少了多少麻烦呀,资金不宽松了,找房产公司结一次帐就解决了。不管盖多少房子,压得都不是我的资金。我只管盖房子,不管卖房子,多省心呀。别看这些人现在吹的欢,国家政策一调整,楼市行情一低迷,资金流一断,都得去跳楼。”
这时,王德回头和服务小姐不知叨咕了几句什么,然后站起来说:“诸位,我现在要给大家隆重的介绍一道由金方圆大酒店独家推出的美味。
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说:“不就是一道菜嘛,端上来吃不就完了嘛,在座的什么菜没吃过呀,还搞什么隆重介绍呀。”
王德说:“不然,这不是一道普通的菜肴,吃了这道菜会让人有一种得道升天,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搞得不好也会让人两眼发黑,一命呜呼。这道菜的名字叫清蒸河豚。”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就里。都等待着王德说下去,王德接着说:“河豚鱼又名气泡鱼,也叫小玉斑、乌狼。鱼味极为鲜美,素有鱼中王,菜中皇后的美誉。其内脏有一种毒性极强的神经性毒素,毒性相当于剧毒药品氰化纳的一千多倍,只需零点四八毫克就能致人死命。但是,它的鱼肉并没有毒素,只要清理干净内脏,就是非常好吃的佳肴,其肉柔和细腻,味道鲜美,回味无穷。日本等一些国家非常流行吃这道菜。如果中毒了,短则十至三十分钟,长则五至六个小时就可发作,抢救不及时就命归黄泉了。这道菜今天是首次登陆S市,在座的每位都是S市第一个吃河豚的人。那一位如果怕死的话,那就最好别吃了。王德极为详尽的介绍,使在座的各位老板心里充满恐惧与好奇,同时也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王德说完回头对服务小姐说:“上清蒸河豚。”不一会儿,服务小姐把清蒸河豚端上来了,在一个带有金属支架的玻璃圆盘里,一片片鱼肉似玉兰花瓣,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美妙绝伦,奇香无比。在座的老板们欣赏着这道菜美仑美奂的造型,吸嗅着这道菜令人陶醉的香气,可谁也没有拿起面前的筷子。王德率先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细细的咀嚼着,其他的人都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一种似醉非醉,欲仙欲死的表情在王德的脸上慢慢荡漾开来。他睁开眼睛说:“真是美味呀。”说着迫不及待的又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并说:“怎么不吃呀,太好吃了,没事的,吃吧,吃吧。”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板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连说:“嗯,好吃,好吃。”其他的人也纷纷动手吃了起来,并交口称赞,说这道美味果然名不虚传,美妙无穷。卢万科也吃了一块,他也感觉到味道的确非同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一盘清蒸河豚吃完了。老板们都放下筷子,你看着我,我瞧着你,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在等什么呢?
王德看着大家忐忑不安的样子,笑了笑说:“你们都是第一次吃河豚,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为了缓解各位的紧张情绪,我给你们讲个关于吃河豚的典故吧:”明代大奸臣严嵩,八十岁的时候,从山东蓬莱纳一渔家女为妾,此女长得婀娜多姿,十分艳丽。严嵩大喜,婚庆这一天,大宴宾朋,当朝的重臣、达官贵人、地方的官吏,都前来贺喜。严嵩的府上是宾客云集,热闹非凡。宴会开始了,酒桌上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应有尽有,其中最后一道菜就是这清蒸河豚,这道菜一上来,整个宴会厅里飘散着人们从没有闻过的一种奇香,再一看盘里的菜肴更是玲珑剔透,晶莹闪亮。一眨眼,这道美味就被一扫而空,吃完后,宾客们都夸赞这道菜肴肥软柔滑,吃后口有余香,真乃世间少有呀。正当大家意犹未尽,赞不绝口的时候,中间靠窗子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陡然倒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有人惊呼:“不好,中毒了。”
严嵩大怒,忙问小妾:“何以解毒?”
小妾曰:“唯有黄汤。”
严嵩又问:“何谓黄汤?”
小妾曰:“即粪水。”
严嵩忙令下人入厕担来粪水,为了活命大家纷纷端着碗,个个仰着脖子,闭着眼睛将黄汤喝下。”大家听到这里都笑的前俯后仰,不能自制,内心的紧张也烟消云散。
笑过之后王德接着说:“喝完以后,都开始呕吐,不光把河豚鱼肉等食物吐了出来,甚至连五脏六腑都要倒了出来,整个宴会厅是臭气熏天,一片狼藉,一片哀嚎,……。”
王德说的正来劲,坐在他斜对面的白面书生张克,突然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人事不醒,在座的人顿时有些慌乱,都纷纷喊着张克的名字,白面书生张克浑身松软无力没有反应。王德此时也有些慌了,忙说:“快拨打一二零!”这时,只见白面书生张克慢慢睁开眼睛说:“没事,我是羊角风发作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大家才知道被他戏弄了。
王德对白面书生张克说:“你小子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小妾还不把我撕巴零碎了。好了,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分钟了,你们都不会有事了,警报可以解除了。
在座十几个老板都七嘴八舌的说今年的聚会搞得好,又新奇,又刺激,还吃到了鲜美的河豚鱼。白面书生张克说:“王德,你太有才了,明年还是你张罗吧。”
王德说:“你们谁要是负责买单,我明年就再张罗一回。”
白面书生张克说:“明年还真轮到我了,这样,明年还这个时候,我出钱,你来操办,如何?”
王德说:“可以,就这么定了。诸位,宴会到此结束,一楼是桑拿浴,四楼是舞厅,各位是洗桑拿还是泡妞,就请自便吧。”于是,有的说去洗桑拿,有的说去泡妞,都先后走出了包厢。
王德对卢万科说:“咱们回市区找个地方泡泡脚吧。”
卢万科说:“可以呀,去华清池泡脚城吧,那里很不错的。”
王德说:“好吧。”
王德到总台结完了帐,就和卢万科一起开车返回市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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