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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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帮老叔度过危机后,刘维礼心情舒畅起来,尽管外面的雨还在下,尽管雨歇后他的另外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就要出现。
从县城回来后,刘维礼成功地引诱了刘维坚。考虑到弟弟是不过十岁的孩子,刘维礼是从金大侠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角度演绎的,古大侠类的“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尚未排进他的章回计划中,至于再后来的那些更玄的幻想小说,更是考虑都不会考虑,因为他敏感。
就因为刘维坚已经沉浸在刀光剑影中,兄弟两个在对待王晶小姐来访的问题上,终于达成了一定的攻守同盟,也就是尽快将她弄走,不然,据说她要呆一个星期!
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刘维坚同学是个大孩子了,眼睛不再单纯地盯在好吃的东西上,当然,这么说也不全面,因为他那小心眼明白,只要这位王阿姨来,好吃的就算定了,所以,哪怕她到家坐坐就走,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但是,由于这位客人的到来,晚上的时候他们家的三个男人肯定要挤到一起,以前当然没有问题,反正吃饱了睡就好,可现在呢,吃饱后本来可以撑着等待某个大侠的登场呢,这可是熄灯后才有的节目。可是爸爸在身边,肯定会将大侠赶得无影无踪的,这就是一个遗憾了,很大的遗憾!
刘维坚知道王家阿姨要来的消息后,本来还挺兴奋,可当哥哥将其中的利弊得失分析出来后,这孩子的积极性被严重打击,于是就有了结盟。
刘维礼拉拢了弟弟这个同盟者后,心情才算多少放松下来。但这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那些俗称“大书”的武侠小说三水还见不到,好在这个时候县台已经播到了“华山论剑”,好在家人都知道他经常听广播。
再想想他是个对武氏藤兰那样的妖怪都能见惯不怪的人,眼前的一点小风景实在不该成为诱惑,是啊,他是经历过五光十色的大诱惑的人,怎么可以对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心存畏惧!?
在这种思维的激励下,刘维礼甚至放弃了某些冠冕堂皇的躲避理由,比如,打着为款待好客人的幌子进行夜钓!而这两年他还真没尝试过这个,突然想到时让他好一阵兴奋,可考虑到这种行为有逃避的嫌疑,与他的重生男的身份严重不符,于是决定忍痛割爱。
不管主人家的诸人反应如何,王晶这天终于登场。
刘维坚这个时候早已经放假,暂时性地忘记了某个大遗憾,嚷着和妈妈一起去接车,而刘维礼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同去,他的身份当然是苦力。
夏天的下午五点多还不能叫晚上,外面的光线依然十足。当那位王晶小姐从班车上下来的那一瞬,刘维礼分明看到:斜阳下,一个女子披着淡淡的光辉,走进他的心。
刘维礼失神了,他在想,这种再清晰不过的感觉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还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的?
“王阿姨。。。。。。”
“王晶。。。。。。。”
“二坚。。。。。。”
他们相互招呼着,相伴归家,一路上说的是什么,刘维礼听而未闻。
“哥!”刘维坚拉了拉哥哥的衣角。
“哦?”刘维礼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家,妈妈陪客人坐在炕上说话,他和弟弟并排坐在地上的布沙发上。
“她好象瞪你好几眼了。”刘维坚小声地道。
维礼没怎么听明白。
“好象你和她打招呼了呀,可王晶干吗老瞪你呢?是,打过招呼后,你是没怎么说话,可以前你也是这样的啊?”刘维坚疑惑地和哥哥耳语。这个时候,他又想起和哥哥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于是和哥哥一样直接称呼客人的名字了。
“你眼睛里除了好吃的,还能看到别的啊!”刘维礼瞪了弟弟一眼,心里一阵迷糊:王晶小姐,你瞪我干嘛?我可没想看你的咪咪,再说,那也不能叫看,充其量扫到一角而已,长成啥型、是大还是小,俺都没概念呢!
“嘿嘿,现在我觉得吃的东西不是最重要的了。”刘维坚向哥哥靠了靠。这小子已经懂得拍马屁了,并且技术颇为高超,也就是说并不直白,他的话中意思是:听群英豪侠传才是最重要的,吃的东西顶多排第二,因此,老哥你比谁都可爱。
但遗憾的是,拍了这个半截子马屁后没得到应该得到的反应,这让刘维坚同学很受伤,于是又拉了拉哥哥,小声地、有些谄媚地将马屁拍完:“哥,对我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从你那里学习,学习那些个大侠的仗义、勇敢,还有,还有,还有奇遇。”
这话刘维礼听清了,不觉扑哧笑了出来:“奇遇你个屁!那都是假的。”
“假的也爱听。”刘维坚严肃地道。
“小黑子,教你弟弟啥歪门邪道呢?”

这个沙哑的声音将起的时候,刘维礼已经低下头,躲过了王晶小姐的注视,并喏喏着道:“哪有!”
恩,这样的回答应该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刘维礼对自己的表现比较满意。
不过,她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呢!这样的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脑海,刘维礼吓了一跳:咋了,俺魔怔了?!
“这哥俩这几天晚上总挤一块,嘀嘀咕咕的,好象一个讲故事,一个听得着迷成什么似的。”王素霞向朋友解释。
王晶直看着刘维礼同学,笑眯眯地道:“原来你小子还有这本事啊!”
刘维礼只得抬头,但不敢看那双这个时候越发朦胧的眼睛,可扫到那被一排皓齿轻咬着的单薄的嘴唇时,他的心又是一跳,这可把他吓坏了,忙又低头,简短地谦虚道:“就是瞎玩。”
“是吗?那也让阿姨瞎玩玩呗。”王晶轻笑着道。
刘维礼一阵头皮发麻,不敢应声。
“王阿姨,我哥会的东西可多了,以前他要,没时间,现在他可解放了,让他带你钓鱼、套兔子、烧毛豆、采栗子。。。。。。哎呀,反正我哥会干的有意思的事儿海了去了,保证你愿意玩。”刘维坚唧唧喳喳地献媚道。
“?”王晶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朋友,两个人默契地一笑,刘半天的光辉事迹恐怕就这家的几个小孩不怎么清楚。
刘维礼忙小心看了看妈妈,见她也笑眯眯的一副鼓励的样子,不觉大是头疼,转而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悠悠地道:“书接上回,李维坚正待凝神看去,突然。。。。。。”
刘维坚一愣,马上明白这是昨天的小说的后续情节,忙支棱起耳朵。
“这几天可能没时间往下讲喽。”刘维礼见果然奏效,遗憾地摇摇头。
“这又是说的啥?”王晶问她朋友。
王素霞耸耸肩:“不知道,不过据说连我的名字都进故事里了,就是换了个姓。”
刘维坚转了转眼珠,仔细权衡了一下王阿姨多呆几天的利弊得失,觉得如果哥哥真能带他们上山下河的,似乎更有意思,于是道:“没关系,没关系,等王阿姨走了咱继续,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刘维礼吃惊地看着弟弟,这小子咋这么快就叛变了?不是已经达成共识,要好好闹,将王晶小姐尽快烦走么?
“王阿姨,真的,我没骗你,我哥要是想弄的话,哪天都能搞到兔子啊野鸡啥的,不过,那玩意不好吃,土腥土腥的,没有鱼的鱼腥好,尤其草鱼。”刘维坚将背叛进行到底,说着说着,口水竟然流了出来。
“看到了吧?小的是个吃货,就是一只馋猫,对鱼亲的很。至于大的嘛,就像他弟弟说的,是个玩货,没有他不会玩的,不过他爸这两年管的紧,好象除了钓鱼别的很少干了,但这次你来了,让他上山,给咱搞点新鲜的野味也好。”王素霞道。
“以前咋没听说这小子的能耐呢?”王晶问。
“这叫啥能耐?”王素霞道,“我们愁得瞒还瞒不过来呢,还能自报家丑?至于二坚,他对兔子啥的不感兴趣,可能给忘了。”
“那,那咱俩跟他们哥俩一起玩去呗,反正地里的活家里也不指望你。”王晶道。
“倒也挺好,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上过山玩呢,正好你来了,让这兄弟俩带着咱,也不怕别人说啥。”王素霞眼前一亮。
刘维礼心里一紧,不能将麻烦尽快赶走也算罢了,可如果将麻烦成天带在身边,那不麻烦大了?于是忙道:“二坚啊,难道你不怕长虫吗?山上那玩意可是挺多的。”
刘维坚一个哆嗦,王素霞也一个哆嗦,这大青山小青山前山后山上,虽然没听说有毒蛇,但只要是蛇,就够让人发怵,尤其女人和孩子更是如此。
王晶却一个兴奋,道:“长虫?是蛇吧?嘿嘿,那玩意的肉最嫩滑了。”
刘维礼又败,正待想些什么别的折,就听王晶小姐对妈妈说到:“就是怕有人乱看到啥,再乱想乱说,不过,咱自己心里没鬼,乡亲们爱说啥就说啥吧。”
刘维礼一凛,偷偷瞄向王晶小姐时,就见那双眼睛正眯缝着,那单薄的嘴角挂着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看来,他逃无可逃了!
刘维礼带着两个大人几个小孩满山遍野的疯了几天,倒也没怎么弄到野味,但他非常满意,因为,弟弟妹妹们这几天那个开心,妈妈的脸上的笑容那个年轻明媚,王晶那个小姑娘。。。。。。这些,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二婶目光中的那点不屑,以及村民们摇头时的叹息,简直不值一提。
而面对那位看向他时依然似笑非笑的王晶小姐时也没怎么尴尬,难道,之前的困扰和担心不过是他的心魔的作用?刘维礼这样反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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