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审判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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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飒话堪堪落地,众人的下巴也尾随而至。开什么玩笑?凌尚池一听这荒唐的话,五官都挤成了一团,心里恼道,让我把闺女送去给东瀛人糟蹋,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李飒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凌紫怡,晶莹剔透的脸盘上,隐隐有几丝淡红底衬其中,闪乎不定,深邃的眼眸中,意外,惊恐,恼怒,犹豫,一一划过,眉心的几丝褶皱让两弯柳眉亲近了不少,皓白贝齿深陷血唇之中,红白相间,煞是惹眼。
“飒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恼怒夹杂着好奇心,凌尚池终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同时,这也是大家的疑问。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李飒干涩地勾了勾嘴角,反问一句道:
“凌叔,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凌尚池一时语窒,锁紧了眉头,抬手在胡子上捻了老半天,方才隐含打量地看了李飒一眼,回道:
“如果真的是东瀛人从中做的手脚,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证明我们的怀疑。如果我们贸贸然的采取行动,搜不到银子事小,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人揪住把柄,说我们蓄意损害东瀛和华朝的关系,那我们这脑袋可是够皇上砍上十几次了。”
“全中!”李飒一个响指,会心一笑,接过额凌尚池的话茬,问道:
“没有证据,难道我们就这样干坐着等死吗?”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没留证据,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去挖证据!”
“挖证据?”凌夫人黛眉一蹙,抢问一句:“这和紫怡有什么关系?”
李飒先后看了一眼凌紫怡和凌夫人,目光最后定在凌尚池脸上,他道:
“凌叔,到目前为止,我们和东瀛人还扯不上任何关系,你刚才也说了,无凭无据的的就想要调查他们,很困难。他们唯一的一次和我们正面接触,就是昨天的行动。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昨天来我们家行凶的就是那帮东瀛人,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去怀疑甚至调查他们。”
李问天一听,又来劲了,一脸急色的拉住李飒问道:
“老三,快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做?”
李飒又瞄了一眼凌紫怡,道:
“想要得到证据,我们不能硬来,得想办法接近那帮东瀛人,伺机而行。但是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真正和他们有过接触的,只有紫怡。所以,我想,让紫怡去挖线索。。。”
说到后来,李飒自己都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心中对自己也是甚为鄙视,前脚刚骂完李问天,后脚自己却又想出这种齷鹾的办法来,论无耻,我认第二,估计没人敢吭声了。。。
李问天看他说的含糊,心窝里就像被人挠痒一般,不爽之极,他吹了吹胡须,在脑中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是,你说让紫怡去……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和这件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李飒转首看了一眼红绫,笑道:“这事说起来还得先谢谢红姨。”
“谢我?”
红绫秀眉一蹙,不明所以。“对。”李飒肯定地点点头,继续道:“据红姨所说,昨天来偷袭的那帮人,对他们那个带头的十分在意,一看他受伤,立马无心恋战,慌忙撤退了。可见此人对他们极为重要,而如果昨天来偷袭的真的是那东瀛人,那么,这带头人的身份便不难猜。东瀛使团几百号人,真正的使臣却是只有一个,其余的都是些跟班的,所以,昨天那带头的,八成就是那东瀛的使臣。”
“那又怎么样?说了半天你仍然还只是猜想而已,根本一点证据都没有!”
李问天依旧是那么耐不住性子,没等李飒说完就随口插上一句。李飒顿了顿,顺着他的话茬接道:
“正因为没有证据我们才要主动去挖掘。”
“怎么挖?”
“巧的很,那带头人受的不是一般的伤,而是当胸中了红姨的暗器。红姨说过,这是她的独门暗器,无人雷同。所以,如果我们能想办法确认那东瀛使臣胸口有红姨的暗器伤口,那么,就凭这蓄意谋害我华朝朝庭命官的罪名,我们还愁没理由折腾他们吗?”

李问天紧锁的剑眉猛地一散,眼中异芒迸射,嘴角大幅上咧,露出一口泛黄钢齿。他习惯性地大力“爱抚”了一下桌子,激动道:
“老三,那你打算怎么查那东瀛使臣?!!”
李飒一堵,心里也没多少底气。整整一晚上的天人交战,也没能让他下定决心行此晦策,但是眼下形势紧迫,已经容不得他瞻前顾后了,再加上凌紫怡无意间的言语刺激,更加让李飒狠下了这份心肠!他再一次不明寓意地看了凌紫怡一眼,叹出一口长气,低声道: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人能做到突然接近他却又不引起他的警惕。但是,紫怡是个例外。凌叔也说了,那使臣对紫怡甚为痴迷,所以,只要紫怡配合演出戏,接近到那东瀛使臣的身边,**熏心,他肯定不会有什么警惕。然后再耍些手段,探知他胸口到底有没有被暗器所伤,继而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
众人一听,黯然的眼珠就像一排霓虹灯,唰唰亮起。还来不及多想,却听凌夫人怒斥道:
“不行!这不是送紫怡入虎口吗?我不同意!!!”
“虎口?”李飒气恼地摇摇头,道:“谁是羊谁是虎还真不好说呢。我又不是真让紫怡去献身,下药设计不是她的强项吗?那就能者多劳呗。只要灌他一杯蒙汗酒,等他晕过去,紫怡爱看他哪里就看他哪里,他还能反抗不成?为以防万一,红姨就全程暗中保护紫怡,一看情况有变,就可以立马救她脱险。这样,霜姨,您还说是虎口吗?”
一抹恼怒的暗红闪过,凌夫人又抗辩道:
“可是,紫怡毕竟还是个没出嫁的闺女,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人不知,流言蜚语猛于虎,这事以后要是传了出去,对紫怡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说霜姨,我没听错吧?”李飒无理地打断了凌夫人的话,语气中满是讥嘲和愤怒:“您这个时候和我讲名声?!紫怡她下毒设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上次不怕别人嚼舌根,这次就怕了?名声?我被她害的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找谁去?”说着说着,李飒已经把头转向了凌紫怡,“这件事,做还是不做,你自己选择,我们也逼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家的人都把目光紧紧锁在了凌紫怡的脸上,只愿她能应下这一声,哪怕只是轻轻地点个头也行。
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凌紫怡心中天人交战正酣。毫无疑问,自己的任性枉为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李家,这次,是自己将功赎罪的最好机会…可是,如果让唐宇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呢?再说,如果真的不小心出了意外,红姨救不了我,那我不是……一秒,两秒…一盏茶,两盏茶…凌紫怡仍然是垂首沉默不语,也不曾做出任何的颔首动作。轻微地叹息声中,整排的霓虹灯,悄悄依次熄灭。
李飒也已经放弃了希望,心中的烦闷却是无法排解,只得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杯盖不停地捋着浮上水面的茶叶,聊解烦闷。杯盖擦过杯口时轻微的叮当声,此时却是那样的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仿佛,那杯盖敲打着的,并不是杯口,而是大家的心口。对面,雕花瓷杯,茶漫过颈,水面平整如镜,镜中伊人两道柳眉相接,凝白的俏脸上阴晴互转,来回不定。
一阵悠长的晨风拂来,路过院子,满地枯叶沙沙欢呼,灌入屋中,却是难生半点声响。它能吹散堆积地的满地败叶,却吹不散人们心中浓浓的雾霭。
晨风拂面而过,滴哒,一声轻响,随风满屋弥散。玉珠落湖,漾起圈圈涟漪。镜中面容也随之微微扭曲,让人看不真切其脸上神色。
紧接着,凌紫怡的声音突然想起,惜字如金,语气却是切冰断雪: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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