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深藏不露的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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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李嫂静静的思考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猛的拍了下扶手站起来说道:“圆圆小姐,你觉得此事如何?”
陈圆圆她是关心则乱,到现在心里还在为吴三桂退回去不是要去当汉奸找理由,哪里还能想的明白这件事与眼前的李嫂有什么关系,站起来歉意的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夫人,圆圆愚笨,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联所在,还请夫人自己拿注意!”
刘氏这时突然注意到王妈张了张嘴,不过却是什么都没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对王妈说道:“王妈不必拘谨,有话请讲!”
王妈听到刘氏这样说后,便又朝陈圆圆看了一眼,陈圆圆见到后也向她点了点头,她便又躬身施了一礼,随后说道:“那婆子就放肆说几句,若是说错了,还请夫人和小姐不要介意!”
刘氏又是脸上带笑的向她点了点头,王妈见状后便说道:“婆子以为,此事其实也不复杂,关键是敢不敢做,敢不敢冒险,敢不敢赌一下!”说这话的时候,王妈眼里精光闪闪,哪里还有半点平时老实憨厚的仆妇模样。
这次连同朱子轩在内都被王妈的这句话勾起了兴趣,伸着头看着她,王妈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不再卖关子了,便又说道:“既然皇上已经有让将军去征讨少爷的打算,婆子想,既然这样,那将军虽然说要不去,但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让他去的话,他还敢抗旨不成?”
刘氏和陈圆圆听到这话后,不由就点了点头,这古人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一观念已经深入骨髓的刻在了一般人的心里,刘氏和陈圆圆听到王妈说是李自成亲自下旨意要他刘宗敏去征讨吴三桂,在她们看来,那么刘宗敏必定不敢不从,不愿意去也要去的,不过她们这还是按照平常人的思维来考虑问题的,也小瞧了那刘宗敏的能耐,历史上李自成后来也确实要刘宗敏去征讨吴三桂的,而且还是在武英殿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谁知道刘宗敏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当场就顶撞李自成说道:“大家都是做贼的,凭什么你在京城享受,却让我去前线卖命?”李自成此人若是去做个山大王当个大哥还可以,让他当皇帝,差的远了,听到刘宗敏这话后,竟顾着往日的义气情分,无奈的当着众人的面就妥协了,说自己亲自挂帅去,刘宗敏听到李自成这话后,也可能觉得自己过分了,不好再推脱,才答应随李自成一起去征讨吴三桂,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王妈见到刘氏同意自己的看法后,便又接着说道:“既然少爷先是答应归顺大顺,后又不知道为什么退回去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婆子想,那么皇上下旨让将军去征讨少爷的日子必定不远了,毕竟大顺朝建立不久,全国的百姓都在观望着,这威信很是重要,而且外面的满洲鞑子又在那看着。”
王妈的这番分析让刘氏还有陈圆圆惊的都呆呆的看着她,她们实在是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貌不惊人的仆妇对这朝廷的事居然会看的这么远,对这王妈原来的出身不禁又怀疑起来,当然这些她们自己静下心来也是能想到,不过现在却先从一个老实憨厚的仆人嘴里说了出来,这怎能让她们不感到震撼?
王妈可能也事先想到了她们会有这副反应,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既然不久将军就要走了,婆子与这贱人相处了十几年了,深知这贱人的脾性,若是放了她,她定会跑到将军那胡乱咬人,与其让这个贱人现在就去将军那坏事,还不如先把她关起来,将军没走的这几天由婆子在他那先应付着,即使将军问起这贱人去了哪里,婆子也可以说她这几日生了风寒,不宜乱走招风,就在小姐身旁陪着,而且这几日将军又常常被皇上招进宫中议事,他也是粗枝大叶的人,估计也不太会关心这贱人的下落,等到将军走了后,便一切都好办了,直接就把这贱人给撵出去,即使将军以后回来问起,咱们也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夫人、小姐,你们看婆子说的可有理?”
王妈刚说完便听到李嫂骂道:“你个贱人不顾及同乡之情,不给老娘求情也就算了,还要这样对老娘,以后准不得好死!还不是看老娘在将军那得到器中,你这贱人便嫉妒了,想方设法的想把我赶出去!你这个贱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如今逮到机会便毫不手软的要一举把老娘除去,好毒的心机!好深的城府啊!老娘以前算是看错你这个贱人了!老娘日后准叫你这个贱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骂完之后,她又跪走到刘氏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夫人,您不听信这贱人的话啊,她这贱人就是想把贱妇给赶出去,好让她自己在将军那得宠啊!你看她平日里哪有今天的这般精明?她若是没有什么目的,干什么要装成那样?夫人,您千万不要上这贱人的当啊!呜呜呜…….”
王妈这时候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随后也赶紧跪下去惶恐的说道:“夫人、小姐,你们不可听信这个贱人的话啊!她现在是狗急跳墙,知道自己已经完了,但她不甘心,胡乱咬人啊!婆子对吴府、对小姐可是忠心一片,这点天地可证,日月可昭啊!平日里小姐的事情,婆子也想过办法要帮她的,可是婆子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法子?今日只不过是被逼得没有办法罢了,再说刚才说的也不一定就对,还望夫人、小姐能够体谅婆子的一番苦心!”说完也使劲的磕起头来。
这时候刘氏在听完李嫂和王妈的话后,心里也隐隐的觉得王妈的身份可疑,刚才先是听了王妈的那一番对朝廷军事动向的分析,后来再听到脚下李嫂的哭诉,接下来便是王妈为表清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这番自我辩白,她一个粗使的下人仆妇却能说出自己都说不出的“天地可证,日月可昭”这样的话来,刘氏她自己就自命只是一个习武弄棒的粗人,对那读书人满口的拽文咬字本来就很反感,一听这话再结合王妈的神态举止,刘氏便已经断定了王妈不是像表面这样单纯简单,只是一个粗使的健奴仆妇,她到吴府也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秘密,而且还一隐就隐藏了这么多年,心机深沉啊!
想到这里,刘氏刚准备说话,这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快仔细找找,那两个贱婆子也不见了,若是让那个小贱人跑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的喊叫声,接下来便又听另外一人说道:“二哥,对面的屋子里有灯光,咱们过去看看,那三个贱人肯定都在那里!”

那个被称作二哥的人听到这话后,骂道:“那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快去,那个小贱人要是跑了,咱们在将军那快活的日子只怕也就到头啦!”
那两人赶紧应了一声朝这边跑了过来,李嫂听到这些话后也是大叫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刘将军快过来啊!这帮贱人要杀了我啊,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将军禀报!”
刘氏刚想上去把李嫂打晕,却见王妈突然站起来,拿起地上的椅子对着李嫂的头就砸了下去,刘氏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李嫂哼都没哼一声,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倒了下去,脑袋也已经开花,不过身体却还在抽搐着,把边上的朱子轩、林雪蓉还有绿云吓的大叫一声,不约而同的便抱在了一起浑身颤抖着,陈圆圆也是被吓的尖叫一声,随后也是死死的抓住刘氏呕吐着。
“王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谁叫你把她给杀了的?你让我在将军面前怎么说?”刘氏看到李嫂那样,知道她已经没救了,愤怒的对着王妈喝问道,同时更是对王妈的身份怀疑了起来,暗暗想道“她居然能一下子把人的脑袋打成这样,肯定会什么外家功夫!”
“夫人,婆子是在帮您啊,是怕这贱人呆会乱说才这样的啊!婆子是一片好心啊!”王妈又赶紧跪下去惶恐的说道。
外面来找陈圆圆的二人此刻也已经来了,不过他们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地上李嫂,站在那发呆的看着,其中一个更是扶住门框使劲的呕吐了起来,这时候哪个被唤作“二哥“的人也进来了,只见此人长的眼睛细长,嘴唇也是外翻着,偏又脸上白的像涂了粉似的,活脱脱的一副连白无常都觉得他长的太让自己在鬼界丢脸,而丢弃在人间的私生子的模样,此人一见到这情况后,先是对他的两个手下喝道:“就知道你们两个新来的东西没有出息,不就是个死人么?也能吓成这样?老子当初连那地上的白汤都喝过,你们现在这怂样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你们这两个软蛋分配到老子手下的!都跟老子抬起头来进去!”
那二人只好不看地上李嫂的尸体,跟在他们“二哥”唯唯诺诺的走了进去,那二哥一进门后便阴阴的对着着陈圆圆说道:“就知道你个小贱人在这里,今天将军的火又上来了,让老子把你带去给他消消火,你个小贱人不在房里好好的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地上的李嫂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陈圆圆还蹲在那呕吐着,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刘氏便开口说道:“刘二,你不必怪圆圆小姐,是我把圆圆小姐带到这里来的,我的两个女儿都被地上的这个贱人弄的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昏迷着,可这贱人不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更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还威胁我说要去将军那告我无故殴打他,天知道我刚开始的时候,只想带着她到将军面前说清楚,一点要打她的意思都没有,可是她这贱人却不知道好歹,越说越过分,圆圆小姐也是看不下去她这样,便让王妈掌她的嘴,谁知道她竟然当着我和圆圆小姐的面就和王妈厮打了起来,王妈可能没控制住自己,拿起椅子就把她给砸成这样了!”刘氏一脸平静的说道。
“哦?原来弟妹也在这里啊?小生给你见礼了!”那刘二不理会刘氏说的话,用他那一副小时候可能被驴亲过的脸一边很是“迷人”的笑吟吟的说道,一边还弯腰对着刘氏学着读书人的模样行了个大礼。
刘氏不理会刘二的这副发骚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刘二,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不要跟我玩这些虚的,我不喜欢这样!”
“哦?是吗?那恕小生孟浪了!”这刘二继续无耻的用他老爹给他的无常加驴脸扮书生模样的说道,随后又嘿嘿**着说道:“只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弟妹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弟妹答应你刘二哥哥一个小小的要求,嘿嘿……将军那自然有我帮你说清楚!嘿嘿!怎么样?”
刘氏见他这样又是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忍住了,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再这样子来恶心我!”
“哦!我还以为我这样子,弟妹会喜欢的呢!既然弟妹不喜欢这样,那我还是做回你以前的刘二哥哥真汉子的模样好了,说实话我也讨厌这些!”刘二把胸部挺了挺说道。
“刘二,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你是谁的哥哥?你这死样子让我的花儿见到了,花儿说不定都会绝食而死,上次它见了你之后,就整整的拉了三天!”刘氏又是一脸厌恶的说道。
“嘿嘿!说实话,你的那头花儿小毛驴也确实挺可爱的,小**短腿的,在驴子当中也算是一头美驴了,老子来世要是不小心投胎投错了驴胎,准会找你的那头小花儿模样的小母驴做婆娘!”刘二一脸神往的说道。
遇到这么贱的人,连朱子轩都开始佩服他了,刘氏听到刘二为了一头毛驴,居然都想自己变驴了,人贱成这样不想无敌都不行了,刘氏甘拜下风,又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你也不用等来世了,现在的这副模样,除了我的花儿外,别的小母驴见到后还是会很喜欢的!”
“哦?是吗?那弟妹你呢?”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再胡说休怪我的拳头不留情面!”刘氏愤怒的说道。
刘二这时侯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站的这个可是连自己夫君都敢打的悍妇,不是可以轻易调戏的,干笑一声说道:“弟妹,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见弟妹的脸蛋好像又消瘦不少,控制不住自己关心一下而已,你也应该知道我和林老弟,可是一对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兄弟的老婆,做大伯的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刘二继续发挥他无耻的本领,盯着刘氏的胸部看,却说人家脸蛋消瘦了,而且谁不知道他和刘氏的夫君林自渎明里暗里的争宠斗气,居然还好意思说和林自渎是对生死兄弟。
“行了!行了!刘二你别再给我说这些了,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是到将军那是告我一状还是怎么的?”刘氏不耐烦的说道。
“嘿嘿!弟妹真会开玩笑,哪有做大伯的去告自己弟妹的状的,疼都疼……哦!不!是关心都关心不过来呢!”刘二又是一脸**的说道。
和朱子轩还有绿云抱在一起的林雪蓉这时候也慢慢的把心里害怕的感觉压了下去,低声的在朱子轩耳边说道:“表弟,我觉得你比这个家伙好多了,你看他多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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